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1
情人節那天,柯佳琪收到的不是玫瑰,而是在朋友圈裡轉載的一段視頻。
柯佳琪認得出這個視頻的女主角就是自己。
接著就是一連串的檢索,她看到被好奇心驅使的看客們,探索著視頻的蛛絲馬跡,而她的身份也馬上被人肉出來——柯佳琪,28歲,金盛證券的一部業務經理,負責公司上市保薦業務,保薦過的企業有晟聯集團等。
柯佳琪咬緊了嘴唇,一張俏臉因著羞辱而生得發白。她無視周圍好奇打探的目光,逕自跑到副總的辦公室。一把敲開了他的門。
有兩個部門總經理正在和王楷匯報工作,見是她,相對頗有意味地看了一眼,然後默契地退了開去。
柯佳琪直接把視頻拍到他面前,眼底如淬了霜雪的冰寒,「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王楷翻開抽屜,從一堆文件夾裡翻出包煙來,他抽了一支,用打火機點著了深吸了幾口,身上登時就染了濃鬱的菸草味。
「應該是宋氏集團做的。他們想讓我保薦一家子公司上市,我覺得他們審計過的財務數據存疑,就拒絕了他們。宋氏集團的宋玉智威脅過我,說手裡有我的視頻,如果我不同意,她就會把視頻放上網。」
柯佳琪聽到宋玉智的名字眉頭微微一蹙,隨即冷笑,「所以你為了你的原則,就決定犧牲我了?在你拒絕他們提議的時候,有沒有一秒考慮過我,想過我會多麼難堪?」
「佳琪,」王楷看著她那張透著憤怒的面孔,就好像一朵淬了露水的玫瑰,哪怕被瀲灩的水波折過,也依舊透著驚人的美麗,他的心裡一動,走過去,撫上她的面龐,「反正我要和你結婚的,這段視頻對我們來說不算什麼。」
「誰說要和你結婚的?」柯佳琪卻往後退了一步,腰肢撞到桌角,她推開王楷要來挽自己的手,眼底充滿厭惡。
王楷瞧著她眼神裡明晃晃的憎惡,錯愕了一下,隨即有些瞭然,不無自嘲地笑了一下,「你和我在一起,不是因為喜歡我?」
柯佳琪蹙了眉頭,用緘默回答了他的疑問。
「佳琪,我離婚後的這麼多年,已經很少有再結婚的念頭了,你是第一個讓我有再結婚想法的女人。」
柯佳琪聽到他言語裡的溫情,星眸卻如同玻璃碎渣,並無一絲溫暖。
王楷微微眯起眼。他是看上去極為溫潤的男子,只偶爾的眼神中透過浸淫職場多年的殺伐果斷,而此刻,他的眼神裡再次有這樣的光芒閃過,「可你從來沒想過和我結婚對不對?為什麼——因為何辰嗎?」
柯佳琪聽到這個名字,眼神有猝不及防的受傷的神情,而她的嘴唇卻抿得緊緊的,並不說話。
而王楷已經在她倔強的神情裡猜到所有端倪,他長嘆了口氣,說道:「Y1近期準備赴美上市,我推薦你作為保薦合作方去美國跟進下一步工作,這一個月你都可以在美國,等你回來的時候視頻的事我應該可以壓下去了。」
柯佳琪抬眸望了一下他,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她覺得王楷在那一瞬有些蒼老,她的心裡突然有過一絲愧疚,但仍無法掩蓋視頻曝光帶給她的難堪和憤怒,她面無表情地說道:「謝謝。」
從王楷辦公室走出來的時候,柯佳琪關掉了手機,她知道接下來會有很多人來問自己關於視頻的事,她不想回答,也不願意回答,尤其是她不知道該怎麼和何辰解釋這件事。
也許沒有人會相信,但柯佳琪確切地知道,在她28年的人生中,她唯一愛過、以及正在愛著的男人就是何辰。
2
說起來,柯佳琪和何辰算得上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青梅竹馬。
柯佳琪母親柯以珊是個漂亮女人,當年吸引了無數富豪的目光,她也被奢華無度的生活吸引,從此開始在富豪圈裡打轉的生活,她23歲的時候生下了柯佳琪,然後將她丟給柯佳琪外婆照拂,自己依舊過得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柯佳琪13歲的時候,外婆過世,柯以珊才將她接到身邊,那時她已是何辰父親的外室,柯佳琪隨著她搬入了何家的大宅。
那年何家的酒會上,柯佳琪被打扮得光彩照人,如同一件漂亮的小禮物擺上桌,她繼承了母親的美貌,小小年紀已明豔動人,惹來了在場男士的矚目,也引得一群名媛的妒忌和奚落,她被羞辱,就以拳頭反擊,毫無教養,如同一隻受傷的小獸。
她的母親柯以珊卻巧笑倩兮地出現,得知事情原委也不過是讓柯佳琪賠禮道歉。柯佳琪眼角噙著淚,頭卻昂了起來,絕不肯說這個錯字。
何辰的母親端著酒,瞧著這對母女,面上有狠戾的神色掠過。
柯以珊下不來臺,生怕得罪了這許多名媛,就狠狠打了柯佳琪一巴掌,怒道:「你道不道歉?」
柯佳琪眼淚一顆顆掉下來,卻抿著嘴,倔強地不肯發出聲音。
倒是何辰看不下去出面維護了柯佳琪,說道:「你們剛剛說話是難聽了些,又哪裡能怪佳琪生氣,換我早就刮花你們臉了。」
何辰的母親向來視這對母女為眼中釘、肉中刺,按道理來說何辰也應該是和母親統一戰線,可他卻向來是維護柯佳琪的。
柯佳琪自懂事起就是看母親在不同男人懷抱間遊走,這樣的生長環境讓她比同齡人早熟很多,外表是13歲的妙齡少女,內心卻早已滄桑如同老嫗。
面對著何辰的處處維護,她並沒有十分感動,只警惕地在想:這個花花公子也許只是把自己當成了母親一樣的人。
何辰卻似完全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把她拉到廚房,用冰袋敷她被柯以珊扇得紅腫的臉,逗著她:「笑一笑,不笑可真成紅燒豬頭了。」
柯佳琪瞧著他,雖然眼淚還掛在臉上,卻還是忍不住撲哧一笑,這一笑如玫瑰花盛開,猶然掛著露水,卻盛開在了少年的心頭。
13歲的柯佳琪已然藏了機心,她小心翼翼和何辰斡旋著,既憑著他的呵護保全了自個兒,又不至於讓他佔了自個兒便宜。不過何辰似只待她如同胞妹般親厚,並無其他越軌行為,倒讓她漸漸放下戒心,就這般相安無事地到了16歲。
柯以珊雖然在圈子裡都認作了何辰父親外室,可到底也是沒有名分,也不知是因為什麼原因,後來他也就厭了柯以珊,拿套房子打發了她,柯以珊看慣了男人的負心薄倖,當即也沒有吵鬧,收拾收拾也就帶著柯佳琪離開了何家。
柯佳琪雖然離了何家,可是卻仍和周晟奕、何辰在一個貴族學校念書,隨著年紀漸長,少年之間自然也生了情愫。何辰愈來愈像他父親,他生得英俊,又極會討女孩子歡心,因此他身邊總是有各種不同的女孩圍繞。而柯佳琪已然有自己想法地漸漸疏遠了他。
柯佳琪和何辰關係的轉折在高中,美國的一次遊學。
何辰租了車,非說要載柯佳琪欣賞1號公路滄桑荒涼的景。柯佳琪確實看了魁偉的落日,以及無窮無盡的山脈和綠植,只是何辰租借的車也發生了爆胎,兩人在等救援的時候只能百無聊賴地欣賞星辰銀河。
「佳琪,你喜歡我嗎?」
柯佳琪扭頭看他,眸子裡流露出極深的警惕,她說道:「不喜歡。」
「為什麼不喜歡?」何辰的眸子如同落了星子,他俊秀的臉上似有著失落和憂傷。
「我不會喜歡任何人。」柯佳琪又轉過頭,望向天際,仿佛有流星划過,在墜地的一瞬有著璀璨的光芒,她美麗的面龐登時掠過一絲哀傷,可是她的口吻卻篤定,冰冰冷地拒人於千裡之外,「我要靠自己的努力賺錢,我不要成為像我母親那樣的人。」
何辰沒說話,卻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溫熱,而她的手冰冷,他挨過來,在最近的時候他們的距離大概不會超過兩釐米,柯佳琪的眸子裡,他的面容無限擴大,他吻了吻她,熱切地,微微有些顫抖。
柯佳琪突然間害怕,也暗恨自己怎麼會跟著他來1號公路,也許這一切都是這個花花公子設的局,孤男寡女同處荒涼夜景,確實沒有比這更讓人動情的畫面了,如果不是突如其來的仿若狼嚎一樣的聲音,她並不確定兩人之間會發生什麼。
何辰踩下油門的時候,柯佳琪挑了挑眉,「喲怎麼車好了?」
何辰笑得有些狼狽,又仿佛有些遺憾地說道:「可惜我還是比較惜命,否則怎麼也要騙你下去,看你會不會上鉤。」
「放心我不是你身邊那些無知少女,才不會被你這伎倆騙倒。」柯佳琪說這話的時候卻覺得自己心臟撲騰撲騰跳著幾乎要竄出喉嚨。
在少年時代,柯佳琪是有確確實實喜歡過何辰的,但她也同樣清醒,不願步自己母親的後塵,因此她將自己和何辰劃清了界限,面對何辰的數次表白和撩撥,都始終無動於衷。
3
後來柯佳琪去了英國留學,再回來時就在金盛證券工作,從基層做起,也開過戶、拉過資金量大的客戶,終於慢慢接觸核心業務,開始負責上市公司的保薦。
她和何辰開始恢復密切的關係,正是因為周晟奕自主創業的晟聯公司,她看好它的前景,積極籌劃它的上市工作。
雖然何辰在那公司裡也有股份,但核心技術全部在周晟奕手裡,在柯佳琪眼裡,那就是何辰這個富二代瞎湊熱鬧而已。
可何辰自與她重逢起,就又和年少一樣照拂她,知她想要在金融業有一番作為,就為她介紹投資人,甚至在她要應酬時也只默默守在門外,把醉酒的她帶回合租的公寓。
柯佳琪幾次和何辰說起他對自己的紳士,總是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何辰,你對我這麼好,就one-night stand by怎麼樣?也算我對你的回饋。」
何辰嗤之以鼻,「佳琪,我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我想要的只是你的心。」
「那你真是太貪心了。誰都知道我柯佳琪只喜歡錢,我沒有心。」
「如果你喜歡錢,何必這麼辛苦,不如嫁給我,做何家少奶奶就夠了。」
柯佳琪反唇相譏,「你的資產大部分還掌握在你父親手裡呢,你不過每月去你媽那兒領零花錢的媽寶男,我才不會放心把自己交付給你呢!」
面對她的奚落,何辰卻不以為然,反問道:「那你想嫁什麼人,像黎珊一樣年紀輕輕嫁給周晟奕他爸,或者像你媽一樣?」
每次何辰提到她母親的問題就是禁忌,柯佳琪冷言冷語地說道:「我柯佳琪這輩子不靠任何人,就靠自己賺錢!」
兩人總是容易不歡而散,而何辰隔幾天又總是會笑嘻嘻地哄回她,兩人若即若離,這般就風輕雲淡地過了五年。
柯佳琪以為這般曖昧會逐漸淡於辰光,他會和其他富二代一樣娶個門當戶對的名媛,從此過著倦鳥歸巢的日子,自己也會在某一日遇見Mr.Right,許是職場打拼的同僚,許就是工薪階層的普通人,最終他們會橋歸橋、路歸路。
卻沒想到何辰與黃嬌的事會讓他們提早撕破了顏面,宣告著許多年的平和只是表面鏡象。
那日柯佳琪在酒吧無意撞到黃嬌,她拿肚子裡的孩子苦苦哀求何辰,稚嫩的面孔與眼神中的悲哀交織。
忽然讓柯佳琪想到柯以珊在許多年前,是不是也同樣哀求過一個男人,最後卻被欺騙、被拋棄,百般無奈下生下了她。她忽然覺得他面目可憎,於是潑了他一身的酒,瞧著他,豎了豎中指。
何辰兜頭兜臉的一身酒,可他竟然沒有生氣,眸子裡甚至有些情愫在波動。
而柯佳琪已經轉身離去。
何辰卻又開始了對她的糾纏。
在周晟奕和褚歡歡的婚禮上,柯佳琪終於忍無可忍和何辰翻了臉,怒斥道:「黃嬌是周晟奕太太的同學!你真是瘋了,你為什麼要連身邊熟人都下手?」
何辰的態度卻極其無賴,他是周晟奕伴郎,也喝了不少酒,借著酒勁與柯佳琪說道:「你是我什麼人,我媽也管不著我,你憑什麼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