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歐威爾(1903年-1950年),英國著名小說家、記者和社會評論家。
他的代表作《動物莊園》和《1984》是反極權主義的經典名著,其中《1984》是20世紀影響最大的英語小說之一。其本人被稱為西方思想界的先知。
「除了需要謀求生計以外,我從事的寫作有四大動機,它們是我存在的根本,是我個人生命價值的體現。或許,在每一個作家身上,它們都有不同程度的存在,只不過所佔比例會隨著時間的變化和作家本人的特質情況而有所不同,更多的情況是要看他所生活的環境氣氛和社會制度而定。「
——喬治·歐威爾
在隨筆《我為什麼寫作》中,他揭示了自己堅持寫作的這四大動機,分別為:
1.純粹的自我中心
希望顯得聰明,為大家談論,死後留名,向那些在你童年的時候冷落你的大人出口氣,等等,等等。硬說這不是動機,而且不是一個強烈的動機,完全是自欺欺人。為了實現自我的價值,我們必須以自我為中心,展開人生的扇面化發展,沒有自我,也就喪失了對世界的理解和認識。
奧威爾認為作家同科學家、藝術家、政治家、律師、軍人、成功的商家——總而言之,人類的全部上層精華——都有這種特性。而廣大的普通大眾卻不是這麼強烈的自私。他們在大約三十歲以後就放棄了個人抱負——說真的,在許多情況下,他們幾乎根本放棄了自己是個獨立自由的個體人的意識——主要是為別人而活著,或者乾脆就是被單調無味的生活重軛壓得透不過氣來。但是也有少數有才華有個性的人決心要過自己的生活到底,對生活和現實決不妥協,永不回頭。而作家就屬於這一階段。應該說,嚴肅的作家整體來說比新聞記者更加有虛榮心和以自我為中心,儘管不如新聞記者那樣更看重金錢和新聞性的價值報導。
2.審美方面的熱情
奧威爾說,欣賞外部世界的美,或在另一方面,欣賞詞語和它們正確組合的美。享受一個聲音的衝擊力或它對另一個聲音的衝擊力,享受一篇好文章的鏗鏘有力或一個好故事的節奏明確。希望分享一種你覺得是有價值的和不應該錯過的經驗,這些是很多作家內心蘊藏的心理動機。在不少作家身上,審美動機是很微弱的,但是即使是一個寫時評的或編教科書的作家都有一些愛用的詞句,這些美麗的詞句對他有一種非功利的吸引力;或他可能特別喜歡某一種印刷字體、頁邊的寬窄,等等。任何書,凡是超過火車時刻表水平以上的,都不能完全擺脫審美的考慮。
3.源於歷史使命的衝動
希望看到事物的如實面貌,找出真正的事實把它們存起來供後代使用,也就是歷史方面的衝動使然。一般具有歷史使命感的作家都會具有,因為畢竟一個人的生命有限,在人類的歷史長河中極其短暫,所以要把自己的寫作和智慧總結匯聚於一點,然後才能給整個人類歷史產生一定的影響和改變。
4.一定程度上的政治目的
奧威爾指出,這裡的「政治」一詞是指它的最大程度的泛義而言,即希望把世界推往一定的方向,改變別人對他們要努力爭取的到底是哪一種社會的想法。他強調說,沒有一本書是能夠真正做到脫離政治傾向而獨立存在的。對於有人認為藝術應該脫離政治,奧威爾覺得這種意見本身就是一種政治態度。人作為社會動物,不可能脫離政治。
他還說:「我之所以寫一部書,並不是要加工一部藝術品,而是因為我有謊言要揭露。但是,如果這不能同時也成為一次審美的活動,我是不會寫的。」「我的工作,是將自己根深蒂固的好惡感與時代強加給我們所有人身上那些基本上是大眾的、非個體的活動相調合。回頭看看我的全部作品,我看到在我缺乏政治目的時,寫出來的書總無例外地沒有生氣,蛻化成華而不實的段落、無意義的句子和裝飾性形容詞,而且總的說來,是自欺欺人之作。」
由於對寫作和世界的深刻理解,喬治·歐威爾一直被西方眾多學者稱為文化界的先知。其創作的《1984》《動物莊園》等作品,極大地影響到了很多中國作家,而著名的集黑色諷刺、語言奇特與現實批判於一體的王小波就是受其影響的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