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鎮》不愧是抨擊人性的一部電影。
它告訴我們,人性本惡,而惡劣的環境會催化這種惡,使人性變得更加骯髒。善良偉大的都是高富帥,而窮鄉僻壤只能出刁民。
看完這部片子,我除了想嚮導演致以崇高的敬意和一槍崩了他之外,更多的是對這個世界充滿絕望。他人的心理能有多陰暗,取決於你有多弱小。
這部片子實在是太無語。女主叫格蕾絲,是個絕無僅有的白富美,黑幫老大的女兒。影片初期我完全是靠痴迷地觀賞她的美麗臉龐,才對這種舞臺劇一樣的表演形式產生絲絲興趣。
格蕾絲雖然是黑幫老大的女兒,可是她善良、天真、內心充滿愛與陽光,她認為父親的雙手沾滿血腥與罪惡,不願與他同流合汙,於是從他的庇護下逃了出來。
她孤身一人,逃到一個孤僻的小鎮上。她看到鎮上的人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平易近人,用雙手換取勞動所得,善良而又淳樸。於是產生了加入他們、在這個小鎮上獲得美好生活的念頭。
她幫鎮上的人們做力所能及的小事,用以換取麵包和住宿。人們對她非常好,不會讓她太過勞累,她也在勞動中獲得了非比尋常的成就感和滿足感。
好日子不長,很快警察降臨了這個小鎮,貼出畫有格蕾絲頭像的告示,聲明「這是個危險的人物,如果看見她,必須要向警方舉報。」——之所以說她危險,是因為她是黑幫老大的女兒。
當然,這是小鎮上的人所不知道的。他們只看到警察說她「危險」。不過他們已經讓格蕾絲在鎮上生活了這麼久,只看到她善良美好的一面,認為這是不符合實際的。
「危險」也許是真的,但如果「危險」帶來好處,也並不是不能接受。他們經過協商,最後決定留下格蕾絲,但是他們要求她要做更多的活兒,以消除他們對「危險」兩個字所帶來的恐懼感。
格蕾絲的生活變了樣,辛苦變成常態,鎮上的人開始對她任意使喚,不再將她視為他們的一份子,而是將她視為奴僕一般奴役。
如果她不聽從,他們便會舉報她,以此作為威脅,讓格蕾絲不得不賣命幹活。警察第二次降臨小鎮,再次貼出那張告示,重申「這是個非常危險且十分重要的人,她於兩周前搶劫了銀行。
如果有人能提供她的蹤跡,將得到大量獎賞。」可是兩周前格蕾絲還在鎮上幫人們幹活,毋庸置疑,格蕾絲不可能同時搶劫銀行。
但對於獎賞,鎮上的人們再次產生了動搖。他們最後還是決定留下她,但邪念卻已經悄悄開始作祟。
終於,在一個陽光慘烈的下午,隨著警車再次開進小鎮,警笛聲響起。鎮上的果農查克,一個老男人,將格蕾絲藏進自己家中,脫光她的衣服,威脅她「如果不從,就馬上出去攔下警車,把她交給警察」。
她別無選擇,遭受噩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格蕾絲作為「逃犯」,是理所應當被奴役和欺凌的對象,她根本無法反抗。
查克的老婆在不久後發現老查克與格蕾絲的關係,她憤怒地跑到格蕾絲屋裡,罵她是齷齪,對她進行傷害,打碎了格蕾絲對這座小鎮最後的期盼。
格蕾絲準備逃走,然而在逃走的途中,說要幫助她的車夫,卻以她給付的現金不夠為由,再次侵犯了她。格蕾絲美麗的臉龐上表情麻木,雙眼空洞仿佛死去一般。
她的高貴美麗土崩瓦解,變成了悲哀和疲憊。車停了,她卻聽到小鎮上那熟悉的狗叫聲。她下車,看到小鎮上的人們將她圍住,表情耐人尋味。
車夫並沒有帶她逃出去,而是又折了回來,將她帶入更深的地獄。鎮上的工匠打造了一個狗鏈,鏈子的一端是個無比醜陋的鐵圈,套在格蕾絲的脖子上,另一端是沉重的鐵軲轆,限制了她的活動。
之後,格蕾絲每天要用盡全力拖著鐵軲轆行走,做更多的活。鎮上的人都可以對她隨意猥褻侮辱。
她不發一言,默默承受。我不知道她是靠什麼活下去的,心中的善意嗎?她靠著不停原諒這些貧瘠的人的所作所為,來獲得高高在上的偽善感嗎?
她的聖母行為有何值得為人稱道的意義?
我之所以說她偽善,是因為在影片的最後,她的父親找到了她,問她是否和以前一樣認為自己是錯誤的、是否選擇寬恕這些人。
格蕾絲先是據理力爭,希望她的父親放過這些人。但最後她選擇了接受父親的權利。
而在獲得權利後,她立刻讓手下屠殺了整個小鎮的人,包括小孩。她眼中閃爍著仇恨的光芒,聖母的形象蕩然無存,那個影片開頭天使般的格蕾絲好像只是我的幻覺。
最後,整個小鎮上的人都死光了,只剩下一隻狗。格蕾絲對自己的父親說,她曾經拿過這隻狗一根骨頭,這是她在這小鎮上唯一所欠,現在就籍此放過它好了。
受害者拿起屠刀,成為另一個冷酷的加害者,我再也不想回味這部爛片,它讓我更加悲觀。這種片子拍出來不是為了讓惡人反省(因為惡人只會一笑了之),而是為了恐嚇心中滿懷善念的人。
但是,我不得不承認,導演、演員、劇本、舞臺,一切一切,展現了一部優秀電影最不可或缺的要素。
我不想承認它是優秀的,我只能說,它震撼了我,也讓我感到絕頂害怕,它不應該被更多人看見,而不該被觀賞的片子,只能是「爛片」。
是的,我拒絕承認《狗鎮》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