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老九團」,這是平西人民對九團的愛稱。九團於1938年春進入平西,和平西人民風雨同舟,生死與共,在極端艱苦的戰鬥生活中和平西人民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九團於1943年離開平西,已經數十年了,但平西人民現在提起九團,還是情思綿綿地說:老九團好哇!
九團的前身
九團的前身是中國工農紅軍第二十八軍的一部分。1937年七七」事變後,改編為八路軍一二0師三五八旅七一六團,團長宋時輪。同年8月,宋時輪奉命率該團第二營離開陝西,進入山西武寧縣。9月間組建宋支隊,爾後轉戰雁北數月,打了許多漂亮仗,部隊有很大補充,武器也有較多補充。1938年5月,宋支隊奉命進入河北省,到達西齋堂。和早已到達的鄧華支隊會合。並開始向冀東挺進。
部隊在去冀東的路上,不斷與敵軍遭遇,戰鬥十分頻繁,路上披荊斬棘.所向披靡,打擊了日偽的囂張氣焰,振奮了人民群眾抗日救國的熱情,部隊的戰鬥力越戰越強。7月間宋鄧支隊正式合編為八路軍挺進縱隊(隨後改為八路軍第四縱隊),宋支隊編有:三十四大隊、三十六大隊、騎兵大隊。鄧支隊編有:三十大隊、三十二大隊、三十三大隊。不久,正式宣布八路軍第四縱隊幹部的任命:司令員宋時輪,政治委員鄧華,參謀長李鍾奇,政治部主任伍晉南。三十四大隊隊長易躍彩,政治委員王再興,一營長楊樹元,教導員雷雨龍,二營長單德貴,教導員趙立業。三營長張世誠,教導員高克恭。
6月21日,部隊到達薊縣靠山集、將軍關地區。7月6日,中共冀熱察特委在四縱隊主力配合下,發動了冀東21個縣20多萬人的武裝起義,先後攻克薊縣、平谷、遵遵化、樂亭等縣城,控制了廣大村鎮,建立了抗日民主政權。10月,第四縱隊和起義武裝除留下少數部隊堅持冀東地區外,大部撤向平西整訓。1939年11月間,部隊再次整編,三十四、三十六、騎兵大隊和平西部分地方武裝,合編為冀熱察挺進軍第九團,至此,平西人民熱愛的「老九團」正式誕生了。
九團第一任團長黃光明,政治委員王季龍,副團長趙文進,參謀長唐家禮,政治處主任蒲雲照。全團三個營,每營四個步兵連,是挺進軍主力團之一。九團戰鬥作風頑強,以善打硬仗而揚名平西。
南北窯(當時屬宛平縣所轄)戰役
1939年底,在挺進軍司令員親自指揮下,發動了南北窖戰役。當時司令部駐馬欄村,九團從前後桑峪出發,經一晝夜的行軍,在一個晚上包圍了紅煤廠、南窖、北窖、坨裡等十多個日偽大小據點,經過一晝夜激戰,除南窖外,其餘據點全被攻克,摧毀了幾十個維持會,解放了大片土地。從此,宛平四區抗日政權得到擴大和現固。此役不僅消滅近百名日軍,還收編了部分偽軍。
九團撤出戰鬥後,在長操、賈峪口一帶稍事休整,又東渡永定河發動了房良、大村、馬創泉、長峪城戰役。此次戰役的目的,主要是打擊土匪嶽萬臣,摧毀偽政權,擴大解放區,歷時半月,把解放區地界一直推到平郊。
1940年反掃蕩中四戰四捷
1940年2月末,日寇開始準備對平西革命根據地進行「掃蕩」。敵酋旅團長人見與一少將坐鎮懷來城,配有航空兵田中玉本部,化學兵藤井部,兵力近7000人。從西北東三面分十路向我根據地撲來。敵人的總企圖是破壞春耕,進行燒殺,壓迫我主力於齋堂川,以達到殲滅之目的,進而驅我軍退出平西,毀滅我平西革命根據地。
九團此時正在蔚縣分散,籌糧擴兵,補充自己。突然接到軍司令部急電:礬山堡等據點的敵人已集結兵力開始向我平西根據地大「掃蕩」,命令九團團主力星夜兼程,立即趕回張家莊、齊家莊一線,阻擊敵人進攻。接到命令後,九團立即收攏部隊,急行軍趕往齊家莊、杜家莊、莊裡一帶集結待命。全團上下群情激昂,摩拳擦掌,紛紛請戰,決心給予敵寇迎頭痛擊,粉碎敵人「掃蕩」,保衛春耕,保衛人民,保衛平西革命根據地。
小龍門、雙塘塘澗、齊家莊、張家莊、杜家莊五村總長七八公裡,處於龍王溝、大村溝底。溝底僅有兩裡地寬,兩側均是高山,溝為西北、東南走向,婉蜒蜓伸展。老婆嶺位於小龍門之上,為南北走向;齊家莊、杜家莊其北側為後北坡、東山梁、碰水溝,杜家莊北山挺拔高大,峭壁懸崖,是天然屏障,其南側為南坡、被子嶺、崖古嶺、奴才嶺、羅斑嶺、南坨山,居高臨下,埋點伏擊,十分理想。
3月9日,礬山堡綠井部敵人,配有炮兵、航空兵、輜重部隊,氣勢洶洶向我軍撲來,雙方於孔澗接觸,發生前哨戰:揭開伏擊戰戰幕。九團根據敵情、地形,決心在齊家莊、張家莊和和杜家莊南側線佔領制高點,埋點伏擊,殲滅敵人。其部署為:各營從西向東沿南坡、被子嶺、崖古嶺、奴才嶺、羅斑嶺、南蛇山按一、二、三營順序一線配置,團不留預備隊,各營縱深配備,留有預備隊,戰鬥打響後,以火力殺傷敵人,將敵人壓縮在溝底,給予殲滅,如敵沿杜家莊方向向清水逃竄,全團立即追殲。另派出一連於後北坡擔任警戒任務。
15日上午,一營返回後,我九團主力於當日上午11時左右全部到達了指定地點,各營部隊隱蔽進入陣地,嚴陣以待。15日下午,敵緣川部近2000人,倚仗武器裝備優良、戰鬥力強,既有炮兵部隊的支援,又有重部隊補給,根本沒把八路軍放在眼裡,十分傲慢地拋下後續炮兵、輜重而不顧,單獨冒進。
戰鬥打響後,由於我軍沒有發現敵輻重部隊,幾乎坐失殲敵良機。大約下年1點鐘。我偵察員和群眾報告,發現敵人約2000人,其先頭部隊已翻越老婆嶺,進到小龍門,全聯隊成戰鬥隊形,密密麻麻,殺氣騰騰地向齊家莊、張家莊通過來,而後尾部隊在小龍門有宿營跡象。
黃昏時分,敵先頭部隊已進入齊家莊村外溝底,原地坐下休息。敵人觀察到周圍均是高山峻岭,自己處於溝底,地形十分不利,即派出排哨,向我伏擊陣地爬來。大部隊準備就地宿營。就在敵排哨接近我伏擊陣地時,團裡發出攻擊信號。霎時間,密集的子彈象雨點般地傾瀉到溝底,將敵人打得人仰馬翻,鬼哭狼嚎。敵聯隊長繳川中佐和一名中佐參謀當場斃命。敵人失去了指揮官,頓時亂作一團。激戰四小時後,敵死傷200餘人。
由於溝底太窄,兵力施展不開,敵人以班排為單位利用石頭、土坎等遮蔽物進行頑抗。此時,我軍準備衝下山去和敵人拚刺刀,但敵已向正在往小龍門行進的炮兵部隊呼救,很快,敵炮兵立即向我陣地炮擊。敵人發射的炮彈均是催淚彈和毒瓦斯彈,致使我營幾乎全部中毒,攻擊力減弱。因此,我軍沒有發起衝鋒。此刻,敵人漸漸收攏部隊,佔領了不少土坎、土包進行反擊。
戰鬥處於相持狀態,一時無法解決戰鬥,又值小龍門之敵來接應齊家莊之敵。團領導考慮,不宜久戰,即發出命令,留一個連在奴才嶺監視敵人,其餘部隊撤回奴才嶺以南莊裡休息。幾小時後,我軍中毒部隊也恢復了戰鬥力。敵人因人生地疏,又遭沉重打擊,既不敢前進,也不敢後退,當晚就收拾殘兵敗將就地蜷縮宿營。同時,又派人聯絡後續炮兵部隊,但炮兵部隊已撤走;與輜重部隊也沒聯繫上。無奈,只好等待天明,企圖勉強執行其會合於齋堂的任務。
16日佛曉,敵殘餘部隊開始向清水,齋堂方向移動。九團發現敵人要跑,正準備追擊時,得群眾報告:敵後續輜重部隊,有160餘頭騾馬,134名日寇護衛,尚不知前方部隊已挨打,正連人帶馬翻越老婆皊姍姍而來,毫無戒備。鑑於敵情變化,團領導決定:二營於齊家莊一帶再次設伏,襲擊敵輜重部隊,奪取其輜重,殲滅其護衛部隊;一營、三營在政委王季龍、副團長趙文進、政治處主任蒲雲照率領下迅速追殲逃敵;團長黃光明、參謀長唐家禮因病留齊家莊指揮。
我軍追擊殘敵至下清水村,敵看我軍窮追不捨,就留下一支部隊佔領下清水北側山上的古廟,負隅頑抗,掩護其大隊順大北溝向燕家臺方向撤退。政委王季龍立即組織部隊,向敵掩護部隊攻擊,敵人十分頑強,寸土必爭。三連戰土曹印喜同志衝鋒在前,被敵人將腸子打了出來,他一手按住腸子,一手繼續射擊。戰士們被曹印喜同志的勇敢精神所激勵,越攻越猛。敵人終於抵抗不住,被迫撤退,在我軍的追擊下,倉惶逃出根據地。九團一、三營於17日凌是撤回齊家莊。
與此同時,九團困二營營長詹大南、教導員曾威已將部隊配置在齊家莊、張家莊南坡、崖古嶺和奴才嶺一線,留下監視哨,其餘部隊進人伏擊陣地隱蔽待機。晚8時左右,敵輜重部隊押運彈藥給養,進入伏擊圈內。我軍乘夜幕掩護悄然接近敵人,直到能清楚地看清敵人的身影,營長詹大南一聲槍響,全營火器一齊開火,成束的手榴彈投向敵群,打得敵人矇頭轉向。接著,詹營長率領部隊勇猛衝人敵陣,敵人抱頭鼠竄,丟下輜重,紛紛後退。日寇少佐坂田竭力收攏殘餘部隊約70人,搶佔了東山制高點,倉促轉入防禦,固守待援。
我軍以為戰鬥結束,派出警戒部隊,開始打掃戰場。一名日寇趁天黑逃脫,他脫下軍裝溜進一對孤苦老人的家中要水喝。這對老人機智地穩住他,借拿柴火燒水之機報告了民兵,生擒了這個漏網獸兵。戰後,挺進進軍司令部、政治部通令嘉獎他們,號召部隊、人民群眾向他們學習。17日凌晨,我軍民將繳獲敵全部輜重運往齊家莊。
潰敗在東山上的坂田殘部眼睜睜地看著輜重運走,一動也未敢動。政委王季龍等返回後,得知敵重部隊被殲,即和副團長趙文進帶領警衛人員騎馬到戰場了解情況。此時,天已大亮,太陽高照,他們通過陽光反射,發現迎面頭頂東山青峪溝前還有敵人。敵人上好刺刀,披上大衣,靜悄悄地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大概是怕暴露目標,竟未開槍。王季龍政委一行急忙退下山,策馬趕回,立即調動部隊。一營跑步進入陣地,將敵人團團包圍起來。此時,我軍已和敵人苦戰了兩天兩夜,部隊十分疲勞。政政委王季龍動員說:「敵人已是無援孤軍了,我餓他也餓,我乏他也乏,只要我們再堅持一下,一定能全部消滅敵人!」這時,又傳來了蕭克司令員發來的「告九團全體指戰員、政工人員書」,表揚了九團為這次反「掃蕩」戰役做出的巨大貢獻。指戰員們無不為之振奮,決心全部徹底地消滅這股殘敵。
正當九團準備發動進攻時,當地群眾報告說;敵人所佔東山背後是懸崖峭壁,沒路可逃。這一情況大大增強了我軍殲敵的信心。按照團部的統一布置,一四連正面攻擊,迫敵上山,誘至絕路,三營從東山南側助攻,切斷敵向杜家莊方向的退路三連、騎兵連在嚮導的帶領下,沿齊家莊通往東山的小路遷回上山,從敵背後壓下來,將這股敵人全部殲滅。二營擔任團預備隊。上午10時,戰鬥打響。敵人居高臨下拚命抗擊,且戰且退,戰鬥異常激烈,整整一天未見分曉,我軍攻擊受阻。傍晚,敵已退至山上。團部發出停止進攻命令,召開幹部會議,布置將這股頑敵圍困起來的方案。剛剛剛散會,突然,東山梁上火光沖天,槍聲、手榴彈聲、人喊聲響響成一片。原來,遷回部隊三連騎兵連沒有接到停止進攻的命令,現已遷回成功.借夜色和手榴彈煙幕突破了敵陣地,與敵人展開了殊死的肉搏戰。排長徐志毅與戰士張明義,副班長劉殿寶三人交替掩護撲向敵機槍。張明義的頭部負傷,將身後的徐志毅撞下山崖。徐志毅抓住柴草重新爬上山。連丟兩枚手榴彈,將敵機槍炸毀。戰士劉齊被負傷的敵人死死拖住,他大喊道:「班長,敵人把我拖住了!」班長史絡斌邊擺脫敵人邊說:「快捅死他!」「不行呀!我動不了!」劉齊拚命掙扎地說。史絡斌擺脫敵人後跑去用刺刀捅死敵人,救下劉齊。
此時,王季龍、趙文進同志指揮正面進攻部隊乘勢衝上山來,將敵人壓在雨裂溝裡。陣地上殺聲震天,大刀飛舞,我軍越戰越勇,逐漸將殘敵逼向了懸崖。敵人見大勢已去,無法挽回敗局,就砸碎槍枝,跪在地上,兩手合掌,面對北方口中念道:「天皇萬歲!老母親萬歲!老母親再見!」隨即跳崖自殺。18日上午10時左右,齊家莊伏擊戰結束。
此次反「掃蕩」,大戰四次,歷時三天三夜。擊斃日寇聯隊指揮官緣川中佐和中佐參謀一名,殲敵300餘人,生浮重傷日軍11名,繳獲各種槍枝200餘支,重機槍3挺,輕機槍6挺,擲彈筒6具,驟馬160多匹和大批軍用物資。我軍也付出一定代價:傷亡30名,三營教導員戴成舉、一營特派員杜修志同志光榮犧牲。
這次反掃蕩,殺出了九團的威風,長了平西人民的志氣,根狠地教訓了自以為不可戰勝的「皇軍」。人民群眾熱情地稱讚道:咱們的九團打得好哇!為平西人民立了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