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迪拉在發布會上
帕迪拉重返鬥牛場
本報記者 王巍
「人生就像是鬥牛，不是牛被人殺死，就是人被牛挑死。」海明威曾在《死在午後》中詳細介紹過鬥牛運動的危險性。紅袍飛舞，碧血黃沙，這項擁有兩千多年的西班牙「國粹」就像凝視死亡的絕命探戈，處處散發著危險的信息。
由於反對聲此起彼伏，從西班牙飛地加那利群島到東部的加泰隆尼亞，鬥牛運動都已變為絕唱。但有一個鬥牛士，曾經被公牛角刺穿眼睛幾乎喪命，近日卻以獨眼戰士的造型重返競技場，胡安·帕迪拉，就像一頭倔強的公牛，用熱愛捍衛鬥牛這項血腥的藝術。
曾被蠻牛穿破眼如今披掛返沙場
2012年3月5日，西班牙巴達霍斯鬥牛賽，鬥牛愛好者們用尖叫歡迎他們心中的英雄——— 西班牙著名鬥牛士胡安·帕迪拉。
雖然失去左眼的帕迪拉，蒙著黑色眼罩，面目也有些變形，但他依然要證明自己可以擒殺公牛。在比賽中，他親手殺死了兩頭半噸重的公牛，一雪曾被公牛「穿目」的仇恨。
時間撥回到2011年10月7日，西班牙薩拉戈薩市的一場鬥牛賽上。在那場比賽中，帕迪拉被一隻公牛刺穿了下頜，牛角從其左眼眶中穿出，導致左眼失明，並且半邊臉癱瘓。所幸，他被及時救出場外，保住了性命。
最終，醫生用鈦網重建了帕迪拉的部分臉部骨骼。但帕迪拉的眼部、骨頭、肌肉組織都受到重創，受損的面部神經組織很難修復，目前，他的左眼已失明，面部也有些扭曲。醫生表示：「牛角沒有傷及他的大腦，是不幸中的萬幸，否則性命恐怕都難保。」
這並不是帕迪拉惟一一次受傷，早在2001年潘普洛納的一次鬥牛表演中，他就被一頭憤怒的公牛用牛角戳破脖子。而在鬥牛運動中，被公牛致傷的鬥牛士也不在少數——— 2009年5月29日，鬥牛士伊斯拉埃爾在馬德裡市的文塔斯鬥牛場被一頭公牛刺穿胸口；41歲的西班牙知名鬥牛士亞帕裡奇奧，2010年5月21日在馬德裡鬥牛場上，被狂牛戳穿喉嚨……
可以說，鬥牛士的每一個充滿挑逗性動作，都伴隨著無法預知的生命危險，鬥牛運動也因此被稱為「勇敢者的遊戲、刀尖上的探戈」，一種典型的暴力美學。
冷血還是鬥士？網友熱議帕迪拉復出
帕迪拉，究竟是一個該被詛咒的冷血惡人，還是一個應予褒美的熱血鬥士？鬥牛運動是背離現代文明的野蠻行為，還是浪漫、勇敢的西班牙文化？
網友「黑色僵師」說：「儘管鬥牛運動比較殘忍，但帕迪拉算個純爺們。」
網友「獅子的思考」稱：「剛剛在體育臺看了西班牙鬥牛，殘酷，觸目驚心啊。但殘酷也好，悲壯也罷，在那一瞬間，都是力與美的完美詮釋。鬥牛文化，英雄情結，對勝利的渴望看來早已在人類的血液中流淌。」
一位美國網友則對帕迪拉和鬥牛運動提出了質疑：「遲早他的另一個眼睛也要被刺穿。鬥牛是殘忍的，只是包裝成了一種文化，堂而皇之成了娛樂項目。」
因爭議而禁止鬥牛運動或逐漸消亡
西班牙這個國度不僅激情似火，同樣也有著悠久文明的歲月芬芳，這或許是鬥牛運動在西班牙飽受爭議卻依然擁有厚重歷史的緣故。
鬥牛受到追捧，不僅在於它需要高超的技藝，更在於代表了西班牙的民族精神。鬥牛需要智慧、膽識、技巧和意志，鋒利的牛角緊擦著鬥牛士的衣角，鬥牛士滑動鬥篷作出一個優美的躲閃，生死之際，男人魅力盡顯無疑。
但鬥牛運動也有殘忍的一面，每場鬥牛比賽平均要殺死6頭牛。據不完全統計，西班牙每年約有5萬頭公牛在表演中被刺殺。在鬥牛比賽中，鬥牛士先用長矛刺中牛脊背，再用花標放血，慢慢折磨，最後一擊再刺中牛的中樞神經。
鬥牛運動因此常常引起動物保護者的反感和抗議。據悉，由於反對聲日益佔據上風，西班牙的鬥牛產業也在不斷萎縮。西班牙現在的鬥牛士只有700多人，鬥牛禁令在一些地區的實施更是在加速鬥牛運動的消亡。早在1991年，西班牙飛地加那利群島已廢除鬥牛，而從2012年1月1日起，鬥牛在加泰隆尼亞地區也被永久禁止。
不過，作為傳統鬥牛地區的馬德裡、瓦倫西亞和穆爾西亞，則開始將鬥牛列入文化遺產的名錄，關於鬥牛存與廢的爭議仍在西班牙持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