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摘要]位於西藏的古象雄、蘇毗女國是公元前10世紀以前至公元前6世紀之間,逐漸從今青海省的漢藏交界處遷徙到西藏的。古象雄是古軒轅國、古支那國、古崑崙;蘇毗女國是西王母國。它們是我國夏王朝在西北地區的遺族和母國。
青海玉樹嘉二十五族、外象雄西藏丁青三十九族和川西北嘉絨,均是象雄和蘇毗女國的「嘉(夏)部落」,是我國古代夏王朝的同族。吐蕃亦是夏的部族。
[關鍵詞]古象雄(古支那);西女國「嘉」(夏)部落;夏王朝;藏漢民族;共同淵源
[中國圖書分類號]K281.14[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0-0003(2004)-02-021-12
(續上一期)
(3)党項羌。據《新唐書·党項傳》說:「其地古析支也,東距松州,西葉護(即突厥),南春桑、迷桑等羌,北吐谷渾。處山谷崎嶇,大抵三千裡。」[43]
(4)後有分布在橫斷山區的「附國」、「嘉良夷」等。「附國」當在金沙江流域,「嘉良夷」當在雅礱江流域。
(5)另外,今天地處川、滇、藏之間的康藏高原,隋唐時稱「西山」,這裡有眾多大小不等羌人部落,習慣上稱西山諸羌,其中「西山八國」出現較早,所謂「八國」即哥鄰國、南水國、逋租國、弱水國、悉董國、清遠國、咄霸國、白狗國。
(6)除上面所述隋唐時期古羌人之外,早在兩漢時期青藏高原東部(今甘孜、阿壩)還有「白狼羌」和「犛牛羌」等。從格勒博士的上述引文中我們清楚地看出:吐蕃處於群羌包圍中,可以說吐蕃也肯定是羌人。近年來,有個別學者就連吐蕃出自羌這一傳統學術觀點都不肯承認,即學術上走極端,不承認基本的藏漢文史料事實。
宋代歐陽修等在《新唐書·吐蕃傳》中曰:「吐蕃本西羌屬,蓋百有五十種,散處河、湟、江、岷間……」這一判斷,是依據宋以前大量史籍文獻的分析做出的,應該說是正確的。
下面,我們敘述秦漢時滇、川、青地區羌人情況:
秦漢時,氐(羌)族分布在長江支流嘉陵江流域,亦即巴郡南郡蠻和板循蠻,又稱廩郡蠻和賨人。另外,雲南北境至大渡河、岷江流域有氐族。《史記》載其分布:西自桐師(雲南永昌)以東,北至葉榆(雲南大理縣東北),有嶲(四川西昌)和昆明(雲南大理)兩部落,其特點是編發遊牧,無君長。在嶲東北,有十幾個有君長的部落,其中以徙(四川天全)和笮都(四川漢源)兩部落最大。他們有的遊牧,有的定居,都在蜀地西部。在冉駹東北,又有十幾個有君長的部落,其中白馬(甘肅成縣)部落最大,都是氐人。
嶲、徙、笮、冉駹之氐,都在漢代犛牛羌的範圍,他們與犛牛羌不同,但也有可能後來其中一些成了犛牛羌的支系。該犛牛羌據《後漢書·西羌傳》記載是青海古羌人爰劍之後代。
當時西北羌人的分布是:住在甘肅祁連山一帶的是小月氏,受匈奴所迫,大月氏已遷至大夏(今阿富汗)一帶的阿姆河(黑水)流域。住在青海湟水流域及黃河上遊的是先零羌和燒當羌等各大部落,其中先零羌是中國非常古老的羌人部落。這裡涉及到了西王母國。郭元興先生指出:黃帝娶於西陵氏,後世以為即先零羌。西陵、先零都是Se-rib的譯音。se-rib是西藏古語「女國」之意。郭元興進一步指出:「五十年代義大利學者圖齊親赴尼泊爾考察,發現不少資料,證明尼泊爾以北有suvarnagotra(金氏)、strirajya(女王國),shan-shun(羊同、象雄)、suvarnabhumi(金地),cinabhumi(支那地)等異名」。[43]近年敦煌資料和藏族苯教的史料漸出,使我們大開眼界,撥開了不少迷霧疑雲。從敦煌藏文史料中我們知道其地名為se-rib或zrid的部族,與唐史中的「悉立」對上號了。當然,「悉立」也可以是stri(rajya)即女王國的譯音。尤其重要的是,苯教資料中我們了解到吐蕃王朝興起前象雄的古疆域,它遠不是我們從唐史中了解到的地處吐蕃西部一隅的群落,而是應包括青海南部以及康、藏全部,其西境遠到中亞吐火羅的大片地區。據苯教《閻浮州境釋》一書所說,象雄可分裡、中、外三部。中部在岡底斯山西一日程之外,這正是《新唐書》卷221上所說米具波「南三千裡女國」的位置。外部之東北達安多,即今青海省海南和果洛兩個藏族自治州。裡部達岡底斯山西(實為西北)三月程之外的par-jig,bha-dag-shan和bha-lag一帶。[44]
漢代先零羌居青海省大榆谷(今青海貴德、尖扎一帶),兵力甚強,經常與漢王朝和燒當羌衝突,後來勢漸削弱。兩漢以後的漢文史籍中找不到有關先零羌的記載。多識教授指出:「漢代『先零』羌之『先零』音同silang liang,在吐蕃十二屬國中就有先零國,其王稱『先酋赤彭』。西寧的藏語名稱si lang,有可能與『先零羌』有關」。[45]這裡我們得知漢文文獻中已經消失的部落,所以,藏漢史籍的對勘研究工作是非常重要的。由此我們知道,一個部落或民族在漢文文獻中沒有記載並不等於它不存在,其實它極可能遷徙別處或在距原居住地不遠的地方存在著。西王母的情況亦是如此。自黃帝迄周穆王的十多個世紀,內地中央與西王母的官方聯繫史不絕書。公元前10世紀中葉,周穆王剛去西方拜見西王母,然後馬上西徵犬戎,「獲其五王以東」,自此雙方聯繫斷絕。極可能犬戎蔽斷了西王母與內地中央的通道。犬戎與西王母很有可能是親族,這就迫使西王母更多地向西、西南和南邊發展和遷徙了。因此,5個世紀後《國語》的作者慨嘆道:「自是荒服者不至」,表示了極大的憤惋之情。周穆王伐犬戎之地就在青海河湟地區,犬戎中一部分被周穆王強迫遷往東方。因此,此段考證的結論是:西王母國自公元前10世紀後不再見於漢文文獻中,這並不意味西王母已不存在了,實際上其近在咫尺,即它就是幾百公裡以外的青海西南部和西藏東北部的蘇毗女國和象雄。本文的重要任務之一就是尋找西王母國。2個世紀以後的公元前770年申後之父申侯聯合增及犬戎殺周幽王,申侯主持立其外甥前太子宜臼為周平王,使西周滅亡,也算犬戎復了仇吧!
燒當羌為無弋爰劍之後代,「世居河北大充谷(今青海貴德西),種小人貧,而先零、卑湳並皆強富,數侵犯之……掩擊先零、卑湳大破之,殺三千人,掠取財富,奪居其地大榆中,由是始強」。[46]燒當羌一度極盛,使東漢王朝對其非常關注。多識先生指出:「燒當羌之『燒』音so,意為『水桶』,根據漢文獻記載燒當羌在青海大榆谷,而正好在青海湖東南有高山稱a ma so dgu(九桶神母)。青海湖藏語稱『赤燒傑毛』(萬部女王),古時有『鴟鴞城』(湟源城),『燒當』的『當』音sdong(一千),『千桶』(燒當),表示部落大,人口眾多,與湖名『赤燒』(鴟鴞)相吻合。」[47]青海湖在上古漢文古籍中稱「西海」,為西王母居地。關於「鴟鴞」《山海經·西次三經》中曰「又西二百二十裡,日三危之山,三青鳥居之……有鳥焉,一首而三身,其狀如鴉,其名曰鴟」。這是一部落的鳥圖騰。《逸周書·王會》曰:「氐羌以鸞鳥」,是講古羌用鸞鳥向周王室進貢。
鍾羌在燒當羌之南。《水經注》曰「大榆谷、小榆谷北迷唐、鍾存所居也。」《西羌傳·集解》說「鍾羌九千餘戶在隴西臨洮谷。」大致活動在洮河上遊的臨洮一帶。《西羌傳》稱:「其八十九種,唯鍾最強,勝兵十萬」。多識先生指出:「鍾存」音brang tsan,吐蕃十二屬國有「鍾存」,其王稱「鍾酋公南木」。[48]《山海經·西次三經》載:在長沙之山、不周之山「又西北四百二十裡,曰鐘山。其子曰鼓,其狀如人面而龍身……」筆者認為,長沙之山、不周之山、鐘山均在青海境內。
甘、青羌區還有許多羌人部落姓氏,黃羝、當煎、三姐、卑湳、黃牛等,多識先生指出:「『當煎』(sdong chen),『三姐』(xiang jel),『卑湳』(ba snam),『黃牛』(va tsang)這類姓氏在甘肅藏區仍多見。」[49]
新疆南部的羌人有婼羌、西夜、蒲黎、依耐、無雷等部落。多識先生指出:「『婼羌』為藏語gnub,如『婼地九部』和婼桑吉義西。『雷』或『無雷』音同glei,《賢者喜宴》稱『雷隅』」。[50]皆為藏族古姓。
兩漢時,住嘉陵江上遊羌水流域(甘南、川北)的是白馬羌(即《漢書》所指的白馬氐)和參狼羌等部落。
西晉以後,氐羌民族在西北等地建立過不少地方政權。例如351年武都參狼種氐人符氏建立前秦,曾一度統治中國北部,並與東晉奪天下;建於385年的後涼為甘肅秦安縣氐人呂光所建;後秦(386年)為甘肅隴西縣燒當羌之後裔姚萇所建;317年楊氏建仇池國,其為甘肅成縣白馬氐的後裔,立國76年;前蜀李氏是巴氐廩郡蠻的後裔,秦時用賨錢繳賦,故又稱賨人,漢末大亂,從巴西宕渠(四川渠縣東北)遷居漢中楊車坂,稱楊車巴。這些氐羌政權曾帶大量氐羌民眾進入內地,後來逐漸與當地漢族融合。
兩漢中央政權也曾兩次大規模遷徙氐羌人民進入中原和內地,這些人口都與漢族融合。
漢代在西羌地區的行政建置,以漢武帝列置四郡為其開端。初置酒泉郡,稍後分置武威、張掖、敦煌,列四郡。同時,於西漢武帝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設置護校尉,以統治西羌地區。
漢代活動於西南地區的羌人主要有犛牛羌、白馬羌、參狼羌等部落。犛牛羌最初多分布在沈黎郡(郡治今四川漢源縣青溪),並專有犛牛縣之建置。天漢四年(公元前97年)併入蜀郡,置蜀郡西部都尉,設有都尉二人,一居犛牛主繳外羌,一居青衣主漢人。因犛牛縣與若水(雅礱江)不遠,故《漢書·地理志》曰:犛牛縣附近有「鮮水出徼外,南下若水;若水亦出徼外,南至定笮入澠」。犛牛羌南達今冕寧、鹽源等地區。漢武帝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在安寧河流域及雅礱江下遊置越嶲郡,因而《後漢書·西羌傳》又稱犛牛羌為越嶲羌。
越嶲羌中有「大牛種封離」。大牛種封離可能是犛牛羌的重要組成部分。《羌族史》認為:西北的鐘羌有「良封」,先零羌有「封煎」,從父子聯名制之俗推斷,不能排除有淵源關係。
這裡曾發生過一個重大歷史事件。在犛牛羌以西有白狼、槃木、唐菆等羌人部落共百餘個。《後漢書·西南夷列傳》載:「永平中,益州刺史梁國、朱輔好立功名,慷慨有大略。在州數歲,宣示漢德,威懷遠夷,自汶山以西,前世所不至,正朔所未加,白狼、槃木、唐菆等百餘國,戶百三十餘萬,口六百萬以上,舉種奉貢,稱為臣僕。」輔上疏曰:「……今白狼王、唐菆等慕化歸義,作詩三章,路經邛崍大山、零高坂,峭危峻險,百倍岐道,襁負老幼,若歸慈母。遠夷之語,辭意難正……有犍為郡,掾田恭,與之習狎,頗曉其言。臣輒令訊其風俗,譯其辭語……帝嘉之,事下史官,錄其歌焉。」這三首歌就是有名的《白狼歌》。[51]關於白狼的位置,童恩正先生曾在四川巴塘藏區搞考古調查時,就有當地人指出的一處城址廢墟,傳說是白狼王的宮殿遺址。巴塘隔金沙江就是西藏昌都地區。白狼的活動地域到達巴塘和昌都的可能性是存在的。至於槃木,有學者認為是納西族。常徵先生則認為:「槃木即槃族和木族。槃族全名曰槃於,《魏書》作『槃越』,《北史》作『薄延』,『薄』為省稱,是先秦雲南僰人、越人西遷今那加山以西印度阿薩姆邦及孟加拉地區合併而成的部落。木,前己言之,今門巴族前身,時在今西藏米林、隆子縣間。而白狼王唐菆建牙,其北側在今澤當縣……白狼羌即白蘭羌。」[52]也有學者認為:白狼、槃木、唐菆等部居住在汶山郡(今四川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東部)以西,其部落應在今甘孜藏族自治州東南部,[53]如白狼即是白蘭,其地應在大金川河上遊。
看來白狼和槃木曾一度統治過很大區域和很多部落人口(六百多萬)。依筆者看來:這倒很像是犛牛羌中由一尚白的部族與一尚黑的部族的聯合政權。木指納西族或門巴族、象雄都是可以的。這表明,至少漢初,昌都以東或以西地區已進入中原政權管轄範圍。
後漢復建西域都護也是在永平十七年。旋因焉耆、龜茲(今庫車)叛殺都護陳睦,章帝廢都護,棄西域。和帝永元三年,班招定西域五十國,當時地處中北印度廣大地域的月氏人貴霜王,使其副王謝率大軍7萬來攻,為班超所破,飢窮且沒,譴使乞和,「願得生歸」,班超資其糧谷縱之還國,貴霜王畏威懷德,請為漢蕃。同年,其旁蒙奇(今阿富汗蒙季)、難兜(今克什米爾之南特)、兜勒(今印度北部德臘東)亦隸都護。此時青海群羌領於護羌校慰,滇西、越北為永昌郡轄區。越國歸漢後,領有其西恆河中上遊及印度河流域的貴霜王又附漢,阿里地區以西的蒙奇等三國與新疆、中亞等同隸於西域都護府,「位於金沙江以西的西藏全區安得不為漢土?!」[54]
多識先生指出:「『笮都』(bradi)、『槃木』(pan mi)、『唐菆』(tang zei)都是藏族古姓。」[55]
三、青藏高原古藏人之古象雄(古崑崙)、西女國中的「嘉」(夏)部落與中原夏王朝的親屬淵源關係
從文獻上看,夏時西北軒轅之國、西王母國與中原保持密切聯繫,堯「自涉流沙……西見王母,訓及大夏」(見《新書·修正語》);「舜之時,西王母來獻白玉官」(見《風俗通·太平廣記》);大禹曾「學於西王母」;湯滅夏,虞戛二族相繼遷逃西方族居地。這個虞,劉起釪先生認為是姜姓的四嶽之族。筆者以為是正確的。商面臨對羌作戰,殷商甲骨文卜辭中大量出現「馬羌」,多識先生指出,吐蕃以前藏地曾先後出現「十個王朝」,其中第七個是「馬桑」王朝。「馬桑」即「馬羌」,「桑」同「羌」。「馬桑」和「馬姜」是藏文ma sbyang一詞的方言讀音差別。《藏族古代史》中說「蕃人出於馬桑種」,「馬桑是人種始祖」。漢文殷商甲骨文中有關「馬桑」的時代最晚也在商周之間。[56]「馬」在藏語中意為「天空」,藏文苯教文獻常把「馬」和「象雄」聯在一起稱「馬象雄」,意為「天神的後裔象雄,,(按郭元興先生主張:象雄即古軒轅國)。
多識先生還指出:在甲骨文卜辭中有「羌酋」、「羌方」、「羞方」、「穗方」和「白方」等名稱。「酋」是藏語jeiw,即「首領」之義,「方」古音「邦」,是藏語bon(官),「白方」是藏語bon bo,是「長官」之意。「羞」和「穗」都是姓氏。
殷商卜辭記載:「龍其執羌」少龍來氐羌」。龍與羌居地靠近,龍應是羌人的一種。商人曾一併對他們用兵。多識先生指出:藏地曾先後出現的十個王朝中第八個就是盧(龍)王朝。[57]
商王武丁伐西羌、鬼方3年乃克。《周易》云:「高宗伐鬼方」。周滅商時,周人用很大力量才戰勝並驅逐鬼方,進而打開商都西面的外圍屏障。多識先生指出:《周易》中所謂高宗伐「鬼方」的「鬼」音同「nguei」,吐蕃十八部中就有「鬼」部。吐蕃前藏地十個王朝中第六個是鬼部。[58]公元前1046年,周來伐商時,周人率領的西土八國為:庸、蜀、羌、茅、微、彭、濮、盧。顧先生考:羌、微、盧在渭水及江水流域,其他五國在漢水流域。庸在戰國時已到達湖北竹山縣境,在楚國旁邊,漢時為上庸縣。蜀是四川的古稱,四川廣漢出土的三星堆青銅器遺址舉世聞名,被認為是蜀人的遺蹟。茅被認為是羌人中的一支,茅戎在戰國時居山西平陸縣,茅的另一部分被認為留在四川西部橫斷山區之羌藏區域。盧在戰國時期已到達湖北省南漳境,盧在藏語中是水族和龍族的意思。關於彭,《四川古代史稿》中講:「居住在漢水中遊之巴國,彭人是其主要居民,而宗姬(註:周人)則是其統治者。」[59]
《四川古代史稿》還指出:「《華陽國志·巴志》載周武王伐封,實得巴、蜀之師,著乎《尚書》,巴師勇說……」這個隨同武王伐封的「巴師」無疑是賨人,賨人的活動中心雖說是閬中渝水,而其活動範圍應當更廣。《華陽國志·巴志》載:「宕渠,蓋為故賨國,今有賨城。」賨城傳說在今渠縣東北。雲陽縣南境曾出土「漢歸義賨邑侯」金印,雲陽也當是古賨人活動地區,可以認為,賨人大約活動在川東的長江以北地區。而在這一地域內古代有不少水、地都用「彭」字命名:《漢書·地理志》閬中有「彭道魚池」、「彭道將池」;《水經注·沔水》有彭溪自今城口北至紫陽注入漢水;同書《江水》載有彭水經今開縣、雲陽南注長江。這些「彭」字應是這些地區住有彭人的反映。有的學者認為「賨」名起於漢世,未稱賨前即稱彭。[60]
西藏拉薩也有帶「彭」字的地區,即今上彭波地區。這兩者有無關係?筆者將提出自己的看法。西藏稱「衛」的古氏族或部落居住在彭波地區。《新唐書·吐蕃傳》載:唐高宗封松贊幹布為駙馬都尉、西海郡王,後又進封賨王,賜餉蕃渥。松贊幹布娶文成公主,所以封駙馬都尉;西海是指青海湖以西的廣大地區;至於封賨王,如果不知道上述史料,不知道「賨」與「彭」的關係,恐怕是不好理解的。[61]唐朝和五代的史官中儘管有人證吐蕃「其種落莫知所出也」,但也不是全都不知道,不然怎麼回進封賨王?史官不拿出意見方案,高宗是沒法封的。
多識先生指出:「周武王伐紂的羌部聯軍中有『茅部』,『茅』音同rmu。《藏族古代史》稱『人種始祖雅布拉德舟與天女結合,生羱察(gnian ca)九子,與茅女結合,生茅察(rmu ca)九子(『察』是藏語外甥之意)。』商周之際的羌部『庸』同gyuang,『微,同swei,『盧』同glu,《山海經》:『氐羌乞姓』,『乞』同ku,以上這些都是藏族歷史上很普遍的姓氏。」[62]
豸原即羱,意為盤羊,又稱「年」神,年神既是羌人的羊圖騰,又是羌人的總圖騰,其在羌人的概念裡暗含天神之意。《新唐書·吐蕃傳》稱:吐蕃「起俗重鬼右巫,事羱羝為大神」。這表明吐蕃是以羊為圖騰崇拜的。公元前361年,秦獻公兵臨渭首,滅狄西豸原戎。「忍季父印畏秦之威,將其種人附落而南,出賜支河西數千裡……」忍季父印所率的朝玉樹、西藏方向遷徙的發羌極可能是豸原戎(羊圖騰),因此,吐蕃是發羌的可能性是不能排除的。多識先生指出:「及『忍』子『研』立(『研』、『年』陝甘方言發音相同)。秦雄強時,威服羌戎……『研』至豪健(藏語『年』也有兇猛、豪健之意),故羌中號其『研種』。從這段記載可以看出『爰劍』家族是『豸原戎』,即年人的一部分,『研種』就是『年種』,由此又可以推斷出爰劍的『爰』與『豸原戎』,的『豸原』屬同字,是種姓。」[63]這更證明發羌是豸原戎。
從前面的引文中我們已得知,華夏是從陝西、甘肅、山西境內的羌人區域九州和冀中發展升華而來的。其留在陝、甘原地的與華夏有緊密血緣聯繫的舊部羌人稱為九州之戎。冀戎(今甘肅甘谷縣東)、郅戎(今甘肅天水)、緄戎(今陝西鳳翔)、翟戎(今甘肅臨洮)、豸原戎(今甘肅臨洮)、犬戎(本部在青海西寧,一部遷居陝西鳳翔縣境)、驪戎(陝西臨潼縣)。這些羌部在漢代以後的漢文文獻中不再有記載,一般認為他們已消亡,但在唐代藏文文獻對他們仍有記載。多識先生指出:「漢時『冀戎』之冀音同gi,在吐蕃十二國中就有冀國,其王稱『冀酋莫寶』;『緄戎』之『緄』音同goang,如吐蕃十二國中的『緄隅』,其王稱『緄酋格爾寶』,翟在今甘肅臨洮(見《羌族史》),這個『翟(drue)人,,很可能和『卓尼』藏人有關。」[64]
關於義渠羌,漢文史籍記載很清楚:公元前272年秦昭王三十年,秦滅義渠國。但實際上其遺族已逃亡西藏,並在那裡重新立國。多識先生指出:「《後漢書·西羌傳》稱:『義渠,大麗最強,築城數十,皆自稱王』。在商代已有義渠的蹤跡,《竹書紀年》:『武乙三十年伐義渠』。『義渠』的渠是藏語河流的意思,對此藏學家任乃強作過解釋。與『義』同音的字在藏文中有gyis或gyu。《賢者喜宴》援引古資料稱吐蕃時期蕃地十二國和四十二國中就有『義國』,說:『在義冒六地,有義酋喀爾巴』。稱『義渠,的河流共有三處,一是阿里北部新疆境內的葉兒羌河(gyis giang),一是怒江和瀾滄江之間的gyu qu(玉曲),一是果洛的義曲。羌蕃習俗中以山、水、地名稱部落姓氏者居多,『義渠』以水取名符合羌蕃習俗。對『義渠,的習俗《墨子·節葬下》的一段話很重要,說:『其親戚死,聚柴薪而焚之,煙上謂之『登遐』,『登遐』是『升天』(sdang gxags)之義,至今仍保留在藏語中。」[65]
夏與姜姓四嶽本出於氐羌的同一血緣,只由於創造了較高的文化,才與仍處於遊牧的氐羌母族區別開來。九州之戎即羌氐戎,為四嶽之後,包括陸渾戎和陰戎,他們是夏人留在青、甘、陝的同族及晚進中原者。周王封其姜姓母族齊在山東,許、申、呂在許昌、南昌一帶,其中留在西北未進中原的姜姓申國依然是強有力者。申侯聯合受其節制的犬戎和繒殺幽王,滅西周。在西方,秦與申長期結為婚姻,秦、申共為西戎共主。這裡西戎一般指犬戎,它在西羌中起過很大作用。犬戎為三苗之後。《後漢書·西羌傳》曰:「西羌之本,出自三苗,羌姓之別也,其國近南嶽及舜流四兇,徙之三危。」三苗犬戎是黃帝後裔,是構成西羌的根本部族之一。所以《尚書·堯典》等曰:「分北三苗」、「竄三苗於三危」等語,是說堯舜族把三苗族打敗後,大部分趕向南方,一部分遷到西北的三危(李賢註:三危山在敦煌縣東南)。《山海經·大荒北經》說西北海外有苗民,當即指此。從《西羌傳》知道由他們形成了西羌族。[66]
犬戎曾阻斷了周王室與西王母的聯繫;秦與申的聯盟也因西戎(犬戎)殺秦仲而被破壞。申(sprel)在藏語中有獼猴之意。藏曆七月即是申月,意為猴月。這樣我們得知四嶽之後的姜姓申國是以獼猴為圖騰的。《漢藏史集》稱:吐蕃之人源自猴與魔女,故講阿巴支達之語言,內部四族即東氏、冬氏、塞氏、穆氏等為雅壟河谷吐蕃祖先。在西藏山南雅壟河谷有吐蕃祖先神猴居住的山洞。吳均先生指出:「在西北地區的藏族中,關於神猴的居住地,還有這樣的說法,他們認為青海興海縣(海南州)大河壩河流域智噶爾拜宗(意為白巖猴堡)是神猴居住之地,其地還有一系列與西藏雅壟地區相對應的關於神猴的故事與地名。同時,《隋書》載,位於甘南地區屬党項羌種之宕昌羌等也自稱為獼猴種……漢文史料中西羌居住的三河之一析支河,認為即是大河壩河,而發羌的住地就在析支河首一帶。因此,智噶爾拜宗的白巖猴堡及其傳說是否與發羌有聯繫,也值得探索。」[67]
再者,《北史·党項傳》載:「党項羌……其種有宕昌、白狼皆自稱獼猴種。」據《新唐書·党項傳》曰:党項「其地古析支也。」
現在我們探索西王母和崑崙的位置及去向。
《禹貢》載:「黑水,西河惟雍川,弱水即西。涇屬渭汭,漆沮即從,泮水攸同……厥貢惟球、琳、琅玕。浮於積石,至於龍門、西河,會於渭汭。織皮崑崙、析支、渠搜,西戎即敘。」這裡記敘禹治理九州的功績,譯作白話文是:「黑水(指怒江)到西河之間是雍州,弱水(張掖河)疏通以後,向西流去,涇河流入渭河以後,兩條河水合在一起,漆沮已經會合洛水流入黃河,泮水也向北流入渭河同渭河會合……這裡的貢物是美玉、美石和珠寶。進貢的船隻從積石山附近的黃河到達龍門(山名,在陝西韓城縣東北)、西河(龍門在黃河的西岸這一段),與從渭河逆流而上的船隻會合在渭河以北。織皮的百姓定居在崑崙、析支、渠搜三座山下,西戎各族都安定順從了。」
按照羌藏習俗:氏族部落取名,一般依據山名、河流的名字而得名或取名。《禹貢》中還有一段話:「織皮(王鳴盛註:西戎之國也)、西傾、因桓(桓水,即白水,今名白龍江)是來。」意思是織皮和西傾山的貢物沿著桓水而來。這就讓我們清楚織皮距離西傾山不遠,而前面已考證西傾山在積石山(阿尼瑪卿山)北側。再看析支,即析支河首位於青海省海南藏族自治州境內。因此,崑崙應在此不遠處了。一般認為崑崙在青海省西部,渠搜在陝西,它與氐羌有族源關係。《華陽國志》又稱在西南夷中「大種曰昆,小種曰叟」。似乎說明他們與昆明族有共同的族源關係,而昆明人也是很早以前南下氐羌的一支。
青海湖藏語稱「赤燒傑毛」(萬部女王),其東南有高山名叫「九桶神母」,說明青海湖邊曾存在過女國,而且春秋戰國時的燒當羌與女國可能存在關係。這一女國肯定是西王母國,正好與崑崙毗鄰或就是一回事。那麼,西王母國和崑崙如若遷徙,她(他)們只能去兩個方向:一則從青海向西去新疆;一則向西南去西藏。
夏王朝是尚黑的(現在陝西、甘肅農村不少漢族農民穿黑衣服,崇尚黑顏色)。包括西藏在內的整個青藏高原有不少河流是用黑河、黑水命名的。由犛牛羌發展而來的彝、納西、僳僳等民族均有尚黑習俗,古稱「烏蠻」。因此,犛牛羌及其後裔所居之地留下了許多以「黑」為山水之名的遺蹟,例如,金沙江、雅礱江、瀾滄江、怒江等在彝語和納西語中均有黑水之意。這些民族的自稱也有「黑」之意。今天的藏族裡面也有崇黑的支系,例如,四川大小金川的嘉絨藏族就尚黑。據筆者研究,古藏人「穆」的象雄支系是尚黑的。苯教由古藏人的穆族人所創立,最初的苯教徒穿黑衣服,被稱為黑教。藏族苯教的創始人什巴辛饒(或稱辛饒米保)是納西族原始宗教東巴教的創建者。納西族的王族也姓「穆」,是穆族人。
四川阿壩地區的松潘草地上有一條河叫黑河,此地為川、甘、青三省交界處,阿尼瑪卿山(積石山)和西傾山在此交匯,該河流經甘南藏族自治州的瑪曲,發源於阿尼瑪卿山。地接青海玉樹的西藏那曲地區也稱為黑河,「那」在藏語中是「黑」的意思,「曲」是「水」或「河流」的意思。
如此之多的黑河、黑水,尤其是西藏東北部的黑河和四川松潘的黑河之名稱是怎麼來的?筆者認為:是夏王朝在甘肅、青海的親族西王母國(蘇毗女國)、崑崙軒轅國(古象雄國、支那國是尚黑的)南下西藏和四川阿壩地區所帶來的江河名。
徐中舒先生指出:「在中國古代歷史中,由於一部分羌人還停留在母系社會,他們建立了許多女國;在戰國時代有西王母,在唐代有東女、蘇毗。吐蕃興起以後,徵服了蘇毗,蘇毗就由母系轉為父系。只有在四川、雲南之間的東女後裔——納西族還保留了母系社會,實行望門居的阿注婚。母系社會在中國延續之久、分布之廣,都是我們研究人類母系社會最重要的寶庫。西方學者過去沒有接觸到這些資料,摩爾根《古代社會》裡沒有,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國家起源》裡也沒有……尤其是母系社會的存在,在我們過去的知識領域還是一件不十分具體清楚的事情。」[68]
現在,從青海格爾木到五道渠之間的青藏公路處有一山口叫崑崙山口,說明兩千多年以來我國史地學家對崑崙位置的把握,尤其是對從青海綿延到新疆的崑崙山脈的命名是正確的。崑崙山脈的命名說明了中華民族具有五千年的悠久歷史。
多識先生指出:「如藏族的古姓中有『嘉』這個姓,如前所述『嘉』是『夏,的古讀音,是代表漢人。《格薩爾王傳》中的大將『嘉察夏格爾,的『嘉察』二字就是『漢人外甥』的意思,直到現在藏族中還有『嘉』這個姓。這種情況足以證明在藏族先民的血統中就有漢人的血統這樣一個事實。」[69]筆者認為,藏族古姓「嘉」是由崑崙(古象雄)、西王母(蘇毗)從青海西南遷到西藏去的。
孫林、保羅指出:「瑪象雄在晚期文獻中指阿里地區,但在早期文獻中其所指範圍應包括野如西北一帶,甚至直接與藏東相關聯。」[70]晏春元認為:苯教起源地象雄為嘉絨藏區。才讓太認為:據苯教文獻的傳統說法,象雄由三個部分組成,即:裡象雄、中象雄和外象雄。著名苯教學者朵桑坦貝見參所著《世界地理概說》記載:「裡象雄應該是岡底斯山西面三個月路程之外的波斯(par zig)、巴達先(bha dag shan)和巴拉(bha lag)一帶。在這兒的甲巴聶查城的遺墟中有座山,山由密尊的形象自然形成。木裡山拉(mi lus bsam legs)在此建巴卻城(rgyal mkhar ba chod),並在該城修法靈驗,將一塊仿佛人體大小的巨石定在半空中,不讓它落地。後來人們用土石方壘了個基座,把這塊巨石託在半空中(筆者按:這正是《山海經》中描述的『懸圃』之崑崙,是西王母和黃帝軒轅的下宮,苯教的傳說與《山海經》的記載是相符的》)。在這塊土地上有大小三十二個部族,如今已被外族佔領(似指印度和巴基斯坦有爭議的克什米爾)。中象雄在岡底斯山西南面一天的路程之外。那裡有詹巴南誇的修煉地隆銀城。這裡還是象雄國王的都城。這片土地曾經為象雄十八國統治(筆者按:這裡正是郭元興先生所考證的巴基斯坦、阿富汗、西藏阿里、新疆和田之間,是上古中原夏王朝同親的上古華夏民族的先祖古軒轅國、古支那國,也就是藏文中的象雄和西女國。考古上,從西藏以西的克什米爾茲霍門新石器時代遺址中發現的半地穴房屋及長方形雙石有明顯的西安半坡仰韶文化的因素。克什米爾扎霍姆遺址有受黃河上遊彩陶文化的強烈影響的因素。考古映實了郭興元先生依據上古文獻所作出的結論)。外象雄是以穹保六峰山為中心的一塊地,也叫孫巴精雪(sum pa gyim shod)。包括三十九個部族、北嘉二十五族(rgya sde nyer inga),這是現在的安多上部(mdo stod)地區,絕大部分信仰苯教……外象雄的三十九族即今西藏丁青一帶。嘉二十五族即今青海玉樹一帶。」[71]
這裡的孫巴精雪(sum pa gyim shod)應是孫波,即蘇毗女國。請注意,這裡出現了「嘉」(rgya),即青海玉樹嘉二十五族。現在我們來看黃奮生先生的考證:「西藏岡底斯山以北,羌塘南部的天湖附近及怒江上遊地區的是羊同(即象雄)。散居在羌塘北部,聚居在青海西南部金沙江流域,而以玉樹二十五族一帶地區為中心的是蘇毗(又稱孫波)。與蘇毗同族的兩個女系中心部落:一個是西女國(歷史上把它混稱為東女國),住在阿里西部和印度河上遊的拉達克、列城一帶;一個是東女國(吐蕃稱它為康國),住在西康西部瀾滄江和怒江中遊,大抵當今昌都、察雅、類烏齊、八宿、察瓦龍、鹽井、門空、貢覺,北至隆慶,西至丹達山一帶地區,而以現在昌都為中心。住在青海西南部金沙江上遊犛牛河一帶的是多彌……散居在四川茂州和岷山西岸諸山一帶的是西山八國(弱水、悉董、清遠、咄霸、哥鄰、通租、南水以及後來逃此的東女和白狗的一部的總稱)」[72]
從黃奮生的考證中我們知道,蘇毗女國是以青海玉樹嘉二十五族一帶地區為中心。那麼,蘇毗與嘉二十五族顯然有著非同尋常的關係,這應是一種親族或同族的關係。關於象雄和蘇毗的關係,晏春元講:「象雄是女國王族之名」。筆者認為,象雄和蘇毗女國曾有非常緊密的世代婚姻關係。
黃奮生在《藏族史略》中講:「傳說朗日松贊(吐蕃松贊幹布的父親——引者)的開疆拓土,其結果佔有衛(前藏)、藏(後藏)、阿里、工布、拉裡、波密(後三地在西康西部)、甲得(在西康北部及青海南部,即玉樹和三十九族一帶)等地方。」[73]這讓我們清楚了「甲得」這個地理概念的範圍。
格勒在其博士論文中講:「外象雄包括三十九個部族和甲得二十五族(rgya-sde-nyer-inga),其位置在上安多(mdo-stod)地區,可能是指今西藏東北部的霍爾三十九族(亦即《衛藏通志》卷十五『三十九族』)和那曲安多八部,其先民在隋唐時可能是象雄屬部。」[74]
我們看到才讓太的「北嘉二十五族(rgya sde nyer inga)」和此處的甲得二十五族(rgya-sde-nyer-inga),拼法完全一致。我們知道在藏文中rgya是指漢人,因此玉樹北嘉二十五族就是指玉樹漢人(夏人)二十五族。這就是前面多識先生指出的:「如藏族古姓中有『嘉』這個姓……直到現在藏族中還有『嘉』這個姓。這種情況足以證明在藏族先民的血統中就有漢人的血統這樣一個事實。」
在被吐蕃徵服以前,蘇毗女國曾長期統治拉薩河流域。據《敦煌本吐蕃歷史文書·贊普本記》載:爆倫贊時期,象雄的瓊波·色蘇孜(khyuang po pung sad zu tse)「割藏蕃小王瑪爾門首級,以藏蕃二萬戶來獻。」[75](註:藏蕃即附國)於是藏蕃之地遂為象雄的瓊波氏所佔據。據《世界廣述》記載,瓊波之地在今西藏的丁青(gtin chen),而丁青正是外象雄的三十九族地區,屬甲得(rgya sde)之地。[76]李敬洵考:「嘉絨土司發祥的瓊波,就是khyuang po,清代稱為瓊波,其地在今西藏的丁青,屬三十九族。嘉絨土司的傳說,亦稱瓊波有三十九族。」[77]二者是一致的。
嘉絨瓦寺土司之起源及其有關傳說認為,現在的嘉絨藏族來自拉薩西北約18日程的瓊波。傳說該地在遠古時有三十九族,人口很多,因地貧瘠而遷至嘉絨等地。據楊正剛布考證,這個瓊波最早在今後藏南木林境內的襄曲河流域,這裡也稱蘇毗(朗地)吉木雪(苯教中心地帶之一),後來遷入安多上部地區,即丁青三十九族地區,然後再遷今大金川的嘉絨地區。[78]
從大量藏文史料中我們得知,在吐蕃鎮壓苯教時大量的苯教徒通過丁青的瓊波逃往到大小金川的嘉絨地區。
由於嘉絨與丁青三十九族之甲得(rgya sde)地區有如此的淵源,使得我們完全可以說:嘉絨的嘉rgyal字也是甲rgya字,是指嘉(夏、漢)族。
《西藏王統記》載:「達日寧塞之子,即朗日松贊。朗日在位時,自漢地引入醫術與歷算。徵服甲rgya與吐谷渾。自北方得鹽。」翻譯者劉立千先生在其注釋261上對「甲」解釋到:「甲:可以作『漢族』解,《智者喜筵》作『塔伊甲』,即邊地漢族。可能是居住在與青海相鄰近的地區的一種民族。石泰安《耶約與西夏》一文中說,『甲』有時是指散居在甘青河隴一帶的漢族後代,或具有漢族的成份的人,或者是彌約人。至今沙洲一帶還有『甲德』(漢人區)這樣的名稱。」[79]劉立千先生的推測其大方向是對的,但他顯然不知道,這個「甲」不僅是青海玉樹的嘉二十五族和丁青三十九族地區的「甲德」(rgya sde),而且是象雄(夏)、蘇毗女國(西王母)之「甲」或「嘉」。
前面我們提到的留在西北的四嶽之裔的羌氐戎申國(申為獼猴之意)與秦通婚結盟,同為西戎共主,後來與秦交惡後,向西走。與之似乎有關係的是在西藏北部有一個叫申扎的地名,還有一條發源于格仁錯湖的申扎藏布河,按藏羌習俗,部落是依山水起名的,因此,這裡很可能曾有一個叫申扎的部落,而這裡又屬象雄的腹地。申扎的西部有文部,文部地方的當惹雍錯湖畔有古象雄國宮殿的遺址廢墟。這個申扎是否與象雄有關?
提到羌氐戎,這裡還有一段史料,329年吐谷渾之子吐延被昂城羌酋姜聰刺殺。昂城就是rma grom,其地在果洛以北的黃河附近。這說明4世紀的青海羌人中還有姜姓。
《漢藏史集》載:「在傑多日龍贊以前,各王都與神和龍的姑娘共居。」《漢藏史集》和《西藏王臣記》載:仲年德如娶了一個達布地區的龍族女子為妃。筆者以為:吐蕃王娶的是達布地區的龍女,那麼達布地區就應有龍族存在。《漢藏史集》又載:「漢地之人源自龍,故講那噶支達龍的語言……吐蕃之人源於猴與巖魔女,故講阿巴支達魔之語言。」因為蘇毗和象雄是夏人的同族,因此,筆者在蘇毗人群中尋找與龍(即盧)有關係的姓氏,以求突破。蘇毗的舊姓中有娘(myang)氏、韋(sbal)氏、農(snon)氏。
其中韋(sbal)字的藏文原意為:一是穴、坑、洞;二是蛙、蟾蜍。這就是「盧」族,也是龍族的意思。我們認為,吐蕃傑多日龍贊以前的諸王都是以天神和龍族之女為妃,也就是傑多日龍贊以前的吐蕃諸王就是與蘇毗女國的大臣韋氏家族累世通婚的,而且韋氏在蘇毗內部應該是有勢力的族系。達布地區的龍族也應該是韋氏族系的成員。
陳慶英先生在其未發表的手稿《關於漢藏兩個民族的歷史淵源》中說:「《漢藏史集》明確指出藏族先民中的韋氏和達氏是在漢藏交界的地區,也即是漢文史籍所說的西羌地區。」另「韋和達在漢藏交界之地,佔據了當地的達岱貢瑪。」[80]筆者以為,不僅韋和達是從漢藏交界處過來的,而且象雄(崑崙)、蘇毗(西王母國)和吐蕃都是從漢藏交界處遷徙而來的。
《漢藏史集》說松贊幹布的曾祖父仲年德烏曾和蘇毗一苯教巫師之妻名叫嘉毛嘉江(rgya mo rgya lcam)者相識,生一子是達日年色的長兄。這個嘉毛嘉江是個漢族婦女,很多研究者以為是從內地娶來的漢女,其實她很可能是從玉樹和丁青的嘉得地區娶來的「漢族女子」。
嘉絨地區還有一件事:清代順治年間穆坪土司卉為女土司,她向清廷朝貢時,打一面黃旗,上書「西良女王奉旨朝貢。」[81]這種傳統顯然是歷史上傳下來的,說明嘉絨上層很清楚自己是西王母國的後裔,是夏王朝的同族。
另外在怒江北部貢山一帶有自稱為龍的一個古老群體,即與今日獨龍族的先民有關。獨龍族居住在獨龍江河谷,也是古代南下的一支羌人後裔。[82]
關於吐蕃的來源,筆者認為它與象雄(崑崙)、蘇毗(西王母)一樣也是從青海省的漢藏交界處遷徙而來,吐蕃也是夏人的部族,並長期與蘇毗、象雄中的一些部落通婚。敦煌古藏文寫卷P.T.12611中反映了一個事實,「穆」(象雄)和「恰」(吐蕃)的聯姻是在「遠古之初」開始的。「穆」的文明要高於「恰」。另外,古代在今西寧附近宗喀地方有穆蘇(mu-zu)家族;在今四川丹巴縣東北有一嘉絨苯教神山叫穆多山(mu-rdo);在西寧河下遊有一條河叫穆日河(dmu-ri-chu)。所有這些似乎說明「穆」氏族的最初地理位置應在今青海東北部和川西高原一帶。
陳宗祥先生提出:隨周滅商的西方八國中可分為尚黑和尚白的兩大羌人族群。《修鄧太尉祠碑》上提到黑羌、白羌,還有青羌、紫羌、黑白水羌。多識先生指出:「馬桑董」是一個很大的氏族,格薩爾王就出生在董氏家族。在藏籍《燭董之戰》中說董有五種:青董、黃董、黑董、紫董(也稱紅董)、花董(也稱白董)(筆者按:在漢文文獻中董姓是養龍的;藏文文獻中將格薩爾王的母親視作白龍之女),這與漢文史料記載的諸羌情況相符。「燭」是犛牛的通稱,「雅」是「公犛牛」之稱。《燭董大戰》中說:燭人分黑燭、白燭、混合燭三種,有18個種姓,18個大部,12個王國,其勢力曾擴展到「黃河之濱」。《後漢書·西羌傳》中有「或為犛牛種,越嶲羌是也」的記述;《資治通鑑》稱:「越嶲夷為犛牛夷。」越嶲是yag drug(六犛牛部)的音譯。長江上遊通天河古稱「犛牛河」,金沙江或長江在藏語中稱「燭曲」,藏族「燭人」祖先就居住在金沙江和雅礱江兩岸的廣大地區,古「越嶲」和「雅州」的位置也正好在金沙江和雅礱江中間川、滇交接處,藏族古老民歌中有「燭人曾佔三峽地」之句。[83]納西族和普米藏族都源於古代犛牛羌。納西族尚黑,應屬「黑燭」(黑犛牛部落);普米藏族尚白,應屬「白燭」(白犛牛部落)。據藏文史書載:吐蕃第一代贊普是從天上下降到人間為人主,「做了六犛牛部的王」。范文瀾先生認為「六犛牛部」當即在越嶲一帶遊牧的羌人部落,「六犛牛部不知何時進入西藏」。筆者認為,吐蕃也應為白犛牛部,藏文資料表明,年神系統的「雅拉香波神」是西藏山南雅壟地區的地方神,蓮花生大師進藏時雅拉香波現原身——一頭白犛牛。格勒博士指出:近年來我國西南地區從川西北的岷江流域起,西至西藏昌都一帶,沿橫斷山脈發現了一批連成一片的石棺葬,其時代大致從春秋戰國到秦漢為止。目前多數學者認為這種文化的創作者是氐羌人,這些氐羌人大約從春秋戰國時就從甘、青一帶南下,沿橫斷山區的各條江河向南、向西遷徙,其中犛牛羌與藏族先民有聯繫。如果這種看法正確,那麼「六犛牛部」進入西藏是春秋戰國到秦漢之際,其遷徙路線為:甘、青→阿壩→雅安、寶興→漢源→木裡→沿雅礱江而上→雅江→甘孜→石渠→進入金沙江流域→白玉→巴塘→德欽(雲南)→進入瀾滄江流域→沿江而上—芒康(西藏)→向西過怒江經察隅進入雅魯藏布江流域。上述地區均有石棺葬出土。[84]
1987年6月,筆者在四川木裡縣依吉鄉阿壹小隊問85歲的普米藏族案幾(巫師)讓阻。詢問普米藏族最早的居地在何處?讓阻回答:普米一直和納西族住在一起,也一起從西北方向的理塘、稻城遷到木裡地方來的。7月,筆者又在木裡縣寧朗鄉採訪80歲的冬裡·杜基次爾,是普米藏族老人,他說:普米族、納西族和漢族是三兄弟,我們的故鄉在嘉朗(漢地)。6月,筆者在木裡縣依吉鄉於基素村專訪60歲的普米族巫師扎拉,他在門上和紙做的條幅上畫有十三隻各種不同的鳥和虎、豹、熊、狼、獅等。他講,這十三隻鳥代表普米古代十三代祖先,這些鳥是做瓜打(法事)用的,用意是求祖先保佑我們。而這些虎、豹、熊、狼、獅等的作用則是古代普米的祖先到東方很遠的地方去當兵打仗而未能返鄉(指戰死,回不了故鄉),於是就用這些野獸去把祖先的靈魂招喚回來。這一傳說有助於我們讀懂《山海經·大荒北經》中所謂「有北齊之國,姜姓,使虎豹熊黑」的記載。「使虎豹熊黑」不是說馴服了虎、豹、熊、黑,而是指姜姓齊國巫師通過法術能驅使虎、豹、熊、黑的魂魄,來保佑姜姓齊國人。也就是說虎、豹、熊、黑是姜姓齊人各部落的圖騰保護神。與之相關聯的是,古代普米人的部落也以虎、豹、熊、獅等為其圖騰保護神,並傳說曾用這些虎、豹、獅等把戰死在東方的普米人的靈魂載回來。《竹書記年》載:西土八國是驅趕虎、豹、熊等參戰的。這說明八國的軍隊裡有以虎、豹、熊、黑為圖騰的部落將士。從之看,普米人的祖先有可能參加過滅商的戰爭。
普米巫師扎拉認為:普米是南方人。他還說:東方人有3排高,西方人和北方人有5排高,我們普米人只有1排高。前面已經提到普米人的自稱與吐蕃完全一致,普米語與拉薩語非常相似。敦煌古藏文寫卷P.T.126Ⅱ中記載:當「恰」的使者來到「穆」地時首先被「穆」的僕人發現,呼喊道:「有幾個木樁般大的小人、黃羊般大的小馬過來啦!」[85]當穆王對他們進行盤問時,「恰」的使者始終以「我等小人」自稱。可見,在「穆」人眼中「恰」人以個頭矮小為特點,且此特點亦為「恰」人自己所認同。「穆」人的體格與「恰」比普遍要高大。這個情況在今天木裡縣境內也能看到,南邊的普米人個子矮小,而北邊穆的外甥噶米(尚白的人群)的身材普遍要高大。今天西藏的情況也是這樣,日喀則、拉薩、山南等藏族的身體普遍要矮小些,而藏東昌都等地藏族的身材普遍要高大。至於那個「黃羊般大的小馬」就是我國西南地區有名的笮馬,是一種山地馬,其身材矮小,吃苦耐勞,善於在山地行走。與笮馬相對應的是高大的青海河曲馬,是中國最好的戰馬,屬草地馬。與此同時,還有一種笮人,也是身材矮小的南方人,笮人就應是西方八國中的濮國人,與濮人相關的還有僰人。《禮記·王制》曰:「西方曰僰。」四川宜賓在漢代稱為「僰道」。筆者理解僰人應為羌化了的身材較為矮小的南方類型的人種。西漢以前白族稱為僰(bo),直到東漢時還有一部分人與羌人居於湟中,僰是羌人的一個南方化的支系。濮是一個巨大的族系,人口非常眾多,西南地區出現的春秋戰國時石棺葬,考古界一般認為是濮人的遺蹟。古代濮人分布在橫斷山脈的南部雲南、四川、貴州、湖南等地。楚國底層民族中有許多是濮人。先夏在黃河上遊形成夏王朝時有從寒冷的北方下來的尚黑的人群,例如黃帝族;有從中部地區來的尚紅的炎帝族群;有從南方長江流域上來的尚白的原始濮、僰類型的人群。
夏朝是尚黑的,因為黃帝族是尚黑的;商朝是尚白的,因為商人內部有許多是來自南方的尚白的底層民族;周朝是尚紅的,因為炎帝的姜氏人群中有許多是尚紅的。
讓藏史專家最不能理解的一件事情是,格勒博士指出:「藏族稱印度為『嘉噶』(rgya-dkar,直譯其有『白漢人』之意)。據《白史》解釋藏族之所以稱印度人為『白漢人』與印度人喜穿白色的服飾有關。漢族古尚黑。《禮記·檀弓》云:夏后氏尚黑。夏代祭祀的太廟是黑色『玄堂』(《路史·後記·夏后氏》);祭器也是黑色,『黑染其外』(《韓非子·十過》)。迄今漢族發源地的華北農民普遍穿黑色的棉襖、棉褲。因此,藏族自古稱漢族為『嘉朗』(rgya-nag),有『黑漢人』之意」。[86]
藏史專家最不能理解的是:為什麼稱印度為「漢」(rgya)?稱印度「白色」可以理解,而稱其為「漢」則不能理解了!筆者認為,只要知道中國的殷商王朝是尚白,以及其部落主要是中國南方尚白的眾多民族人群的話就可以理解。中國南方身材較矮小的尚白的人群,尤其是僰、濮系統人群早在8000年前就從雲南、四川通過緬甸、泰國進入印度東北部的阿薩姆地區和整個喜馬拉雅山脈的南側。不久前在印度北部山區發現了公元前2500年的中國龍的巖畫。[87]
下面我們引證一段郭元興先生的研究,從中就能理解為什麼古代藏族要稱印度為「白漢人」。郭先生講:「就在上述阿山(Assam)地區,在玄奘遊學印度時,其地有個名叫Kamarupa的國家,國王名童子王熱情地迎請禮奉中國這位高僧。不久王玄策也到這個國家,童子王請他回國後把《老子》譯成梵文送去。這個翻譯任務以後由玄奘完成。童子王當時告訴王玄策,『先人神聖,從漢地飛來,王於此土,已四千年。』我們從《大史詩》、《往世書》和戒日王的宮庭詩人天王(Divakara)的長詩Harsa-Carita中得知,童子王的這位先人名Bhagadatta,他是毗紐天(Visnu)的豬化身(Varaha)與地母所生之子Naraka的兒子。這個Bhagadatta曾率支那人(Cina)、吉羅多人(Kirata)參加莫訶婆羅多大戰,幫助Kaurava一方。這個傳說與赤水兩岸的三苗國和驩頭國的內在聯繫太明顯了。驩頭與Bhagadatta不是可以互為轉音嗎?更妙的是,近代學者在Gilgit考古發現其地6世紀時Shahi王家的一個世系表(JRAS,1944,5頁),其始祖也名Bhagadatta,學者們感到大惑不解。我們曾說《穆傳》之『剞閭』,即在軒轅之國(即鄄韓氏)之東。實際上,它也應是《大荒北經》末之『牛黎之國』,『牛』,古音疑之切,唐代譯咒語就是用『疑』紐之字譯梵語ga部之音的。此國即《海外北經》之柔利國、留利國。『凝、泥、日、來』紐之語音轉化是正常的。此國當然在軒轅之國東方。《大荒北經》在牛黎之國前述及『有人為翼,名曰苗民。顓生驩頭,驩頭生苗民。』《海外南經》也說驩頭國『其為人人面有翼』,有翼自然能飛。《山海經》上這西北、東南兩處的驩頭苗民之國可以說已被傳統史料和考古資料完全證實了。這種巧合可算得是天衣無縫了吧!」[88]
這就是說,遠古中國人進入印度北部地區遠比公元二千紀的時候「雅利安」人從巴基斯坦進入印度要早得多。藏族稱印度為「白漢」,就是指遠古進入印度北部的這部分中國上古居民。後來才成為對整個印度的統稱。
古代漢族可分黑漢(北方)、白漢(南方),羌人也分黑羌、白羌、紫羌等,藏族自己不也分黑藏(嘉絨、蘇毗、象雄)、白藏(吐蕃、普米、噶米)嗎!這正說明藏漢民族是一體的。[責任編輯 保羅]
注釋:
[43]見《新唐書·党項傳》。
[44]同注[13]。
[45][47][48][49][50][55][56][57][58][62][64][65][83]多識:《藏漢民族歷史親緣關係探源》(一),載《西北民族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93年第2期。
[46]見《後漢書·西羌傳》。
[51][53]冉光榮、李紹明、周錫銀:《羌族史》,四川民族出版社1985年1月版,第98頁。
[52][54]常徵:《西藏入中國版圖始自公元初》,載《河北學刊》1997年第1期。
[59][60]《四川古代史稿》第29、75頁。
[61]王堯:《賨王封號考》,載《西藏研究》1995年第2期。
[63]多識:《藏漢民族歷史親緣關係探源》(二),載《西北民族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94年第2期。
[66]劉起釪:《周姬羌與氐羌的淵源關係》,見《華夏文明》第2集,北京大學出版社1990年2月版,第9頁。
[67]吳均:《藏族史略·前言》,民族出版社1985年12月版,第5頁。
[68]徐中舒:《羌族史·序》,四川民族出版社1985年1月版。
[69]多識:《藏族民族歷史親緣關係探源》(二),載《西北民族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96年第4期。
[70]孫林、保羅:《「瑪桑格薩爾王」及其相關氏族雜考——<格薩爾>中古氏族研究之一》,載《中國藏學》1996年第4期。
[71]才讓太:《古老象雄文明》,載《西藏研究》1985年第2期。
[72][73]黃奮生:《藏族史略》,民族出版社1985年12月版,第55~56、50頁。
[74]格勒:《論藏族文化的起源形成與周圍民族的關係》,中山大學出版社1988年8月第1版,第382頁。
[75]巴考·託馬斯、杜散:《敦煌本吐蕃歷史文書》,第108頁,巴黎1940~1946年。
[76][美]威利:《<世界廣說>譯註》,羅馬,1962年版,第108頁。
[77]西南民族學院民族研究所編《嘉絨藏族調查材料》,成都,1984年。
[78]楊正剛布:《蘇毗初探》(一),載《中國藏學》1989年第3期。
[79]索南堅贊:《西藏王統記》,劉立千譯註,西藏人民出版社1987年7月第1版,第37、176頁。
[80]陳慶英主編《藏族部落制度研究》,中國藏學出版社1995年9月版。
[81]晏春元:《本波教起源地象雄為嘉戎藏區淺析》(上)
[82]見注[51],第202頁。
[84]格勒:《藏族源於「發羌」的幾點質疑》,載《中國藏學》1988年第2期。
[85]褚俊傑:《吐蕃遠古氏族「恰」、「穆」研究——敦煌古藏文寫卷P.T.126Ⅱ解讀》,見《藏學研究論叢》第2輯,西藏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
[86]見注[74],第480頁。
[87]見1982年8月7日《光明日報》第四版《國外考古集錦》。
[88]郭元興:《<山海經>之西荒地理與印度、釋典及西方古地誌》,見《印度宗教與中國佛教》(南亞研究增刊),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8年2月版,第201、242頁。
[作者簡介]龍西江,研究員,現任職於中國藏學研究中心社會經濟研究所,從事民族理論及民族史研究。
(責編: 張素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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