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智者明
來源 | 孔夫子舊書網動態
邁入2021年的門檻的時候，我在一間年久失修的舊房子中，找到一本古書。這本書的封面是白色的，仿佛是一大片純淨的天空，在右上角處展翅飛著一隻烏鴉。這隻烏鴉緊縮雙爪，伸展開寬大的翅膀，頭朝前方，勇敢地向書中心飛來。就在烏鴉尖尖的喙所指方向，赫然印著兩個字《烏鴉》，作者葉先生。這本書可能出版於中世紀，然而因為書名為《烏鴉》顯然不太吉利，讀它之人聊聊，所以至今保存完好，最終落在了我的手中。這本書對於我彌足珍貴，我始終帶著它，抽空讀上幾頁，至今已經讀完幾十頁，使我興奮不已。這是本有故事，有對白，有打鬧，妙趣橫生的書，常常引我發笑，忘掉現實中的煩惱，讓我振奮精神，繼續前行的作品。
我節選了書中第五章第一節的一大段，與書友諸君共享。原標題為「三個烏鴉的對白」:當第一縷的晨曦塗染在塔頂的時候，昨晚的月亮還賴著沒走，黎明前的寒冷的風把老烏鴉吹醒了。它抖抖僵硬了的烏黑的翅膀，想睜開眼睛朝四外望望，然而黎明前的黑暗仍在，雖然它費力地睜大了眼睛，但是遠處的景物仍然瞅不清楚，它嘴裡嘀咕了一句:「再迷糊會吧，這麼早就喊叫惹是非哩！」它把翅膀收回來，緊緊地把自己裸露的身體包裹住，老烏鴉的鼾聲便在塔頂再次響了起來。老烏鴉鼾聲剛起，它就夢到以前自己在幾千公裡以外的家裡的威勢。他出身於名門貴胄，隨著烏鴉社會的變遷，它開始創業。它知道創業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要想成功，面臨的困難實在是太多太多了。烏鴉有烏鴉的智慧，手腕和詭計。它用自己手中的錢買通了烏鴉王，先侵佔了另一隻烏鴉搭建起來的精美的巢穴。烏鴉的大謀略是先要擴張地盤，然後再選擇項目，如果沒有地盤，再好的項目也無法經營。烏鴉收買了一批為自己服務的打手，要讓這些打手向四外尋找，推進，擴張地盤，它則蹲在搶奪下的窩裡靜候佳音。得到錢的打手們擼翅膀，揮腳爪，四處尋釁滋事，佔地盤。沒過多久，烏鴉的地盤便佔了不少，版圖快畫滿一整張雪白的紙。……這時只聽一聲「嗚哇」，另一隻母烏鴉被緊靠她的公烏鴉擠了一下，危險從塔頂擠落下去，它才叫出了聲。本來這是兩隻都有家室的烏鴉，在當地因賴帳被烏鴉頭兒打入「黑名單」以後，就想跟上老烏鴉遠走他鄉，落戶在這荒僻的地方。它們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同病相憐之感覺。雖然以前不曾相識過，但是落魄到這一步，互相之間自然而然會生出一種憐憫之心，在這寒冷的冬天要抱團取暖才能保住性命。就是這一聲「嗚哇」，把老烏鴉的晨夢驚醒。它再次抖抖羽翼，用尖細的喙開始去梳理羽毛，並且嗚哇到:「我把你倆聚到一塊是想凝聚起東山再起的力量，我並不喜歡你倆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抱團取暖。無恥之徒才不管不顧地抱成一團，你們可是有家室的烏鴉，雖然被打入黑名單，但是作烏鴉的風骨尚在，尊嚴還在，千萬不能做出下三濫的事喲！」老烏鴉把渾身的羽毛梳理一遍，就連頭部的羽毛它也用腳爪細細地理了理，整隻烏鴉被梳理得要達到「光可鑑烏鴉」的程度，它才停下來。那隻母烏鴉偷偷瞧瞧老烏鴉，嘴裡嘟囔到:「怨我嗎？我才噍不上它呢。整日甜言蜜語，我能受得了嗎？你老眼昏花，瞅不清它的作法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它這麼做？我可是個有主見的母烏鴉呢，可是、可是誰能招架住它的攻心策略呢？時日一長我不被它侵佔，還被你侵佔嗎？我才不喜歡你呢，整天端起個架子，擺個譜，黑著個臉，讓我主動靠攏你，我才不呢。我喜歡年輕點的，經常討我歡心的，沒心眼，厚道的公烏鴉。」母烏鴉的嘟嘟囔囔使老烏鴉惱羞成怒，將要爆發的時候，它在堅硬的石頭上啄了幾啄，這是它內忍的警告，硬生生把一腔沖天怒氣壓了回去，冷冷地嗚哇到:「你們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去，我才不會管你們倆的私事吶。不過，我帶你們出來可不是讓你倆卿卿我我地談什麼愛情哪，咱們要抖開翅膀，振作起來，東山再起啊！不要讓『亂愛』佔住你倆的心眼，遮蔽你倆的視野，影響我們的大方略、大目標。什麼小，什麼大；什麼是要緊的，什麼是不要緊的；什麼是小目標，什麼是大策略，你倆可不敢搞混哈。」老烏鴉的這一番語重心長的敦敦教誨，羞愧的母烏鴉有點無地自容的樣子，它低下頭，似乎在思考老烏鴉的教誨。而那隻公烏鴉從老烏鴉的話頭話語裡聽到的是另一層意思，就是在不影響三隻烏鴉制定下的大政方針的情況下，它倆是可以抱團的。它有些喜出望外，心花怒放般的心情一霎時衝上臉頰，它朝沉思中的母烏鴉瞄了一眼，把肥碩的身體緊緊擠向母烏鴉，一股暖流在兩隻落難的烏鴉之間如濤濤江水般循環，這股暖流生出一種力量，更使它倆堅定了要東山再起的堅韌不撥的意志。這時，從公烏鴉嘴裡嗚哇出一句話來: 「烏鴉一旦有了意志，飛翔也會輕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