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小學後，女兒已漸漸地知道，「聖誕老人平安夜裡悄悄給每個乖孩子送禮物」的故事，其實是我們善意的謊言。那年的聖誕節，女兒說：「別逗了，我知道遙控小汽車是你和爸爸給我買的，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麼聖誕老人。」我和老公面面相覷，像被人揭了短的孩子一樣尷尬。
為了鼓勵女兒做個乖孩子，從孩子一歲時起，我們便夫唱婦隨地編織了一個幾乎每個大人都會講的童話：聖誕老人非常喜歡小朋友，他一直躲在孩子們看不到的地方觀察著，只有懂事、聽話、愛幫助別人的好孩子平安夜才會得到聖誕老人悄悄送來的禮物……類似的故事，我們一講就是五六年。
上小學前，女兒曾對此深信不疑。每年的聖誕節早上，女兒總能在枕邊發現一些心儀的小禮品，一袋糖果或一大塊巧克力，要不就是一個她平時想要我們卻捨不得給她買的玩具。每當看到這些禮物，女兒就認為是自己平時表現好，聖誕老人喜歡她，於是，粉嘟嘟的小臉滿是快樂和自豪。然後，她會帶上禮物、挺起小胸脯到幼兒園炫耀去。
後來，「聖誕老人送的禮物」已激不起她的興趣。她會說，哪兒有聖誕老人啊，那是哄幼兒園小朋友的……我有些失落。失去了點什麼？一時也說不清。
前幾天，女兒突然跟我要錢買禮物和聖誕卡，說他們班聖誕節要開個「PARTY」，大家把各自買的禮品寫上收件人的名字，裝在一個大袋子裡，一位同學打扮成聖誕老人的模樣，現場把禮品送到每一位被祝福的同學手裡。
女兒希望那天由她來當聖誕老人給大家發送禮物。我說：「你不是不相信世上有聖誕老人嗎？誰想送就自己去送唄，要聖誕老人幹啥？」女兒白我一眼：「講究點情趣好不好？聖誕老人是善良和友愛的象徵。」
突然，我明白了前些年女兒對聖誕禮物不屑一顧時，我為什麼會有一種失落感。那是我感到自己的愛失去了載體，無所依附。我問女兒還相信有聖誕老人嗎，她笑笑：「不知道，但我相信世界上有好多好多的愛心和友誼。」
是啊，聖誕老人是否存在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女兒也願意和我一起相信，聖誕老人是傳遞愛和友誼的載體。如果非要問他在哪裡，那麼，我們都相信——他就在每一個有愛的人的心裡。
帶著真誠去祝福和問候老師、同學和朋友們，然後陪親人在家裡過一個簡單的聖誕節，讓愛的氣息縈繞在我們周圍。這，就夠了。
洛陽市澗西區天津路 李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