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有緣卻無情——《紅樓夢》柳五兒錢槐解讀

2021-01-16 趣奇新說

柳五兒和錢槐可說是《紅樓夢》中的邊緣人物,常常為讀者所忽略,其實,《紅樓夢》中的每一個女兒都很重要,這裡就來談談柳五兒及錢槐。

第六十回,「內中有一小夥叫喚錢槐者,乃係趙姨娘之內侄」,可見錢槐身份大有來頭。「他父母現在庫上管帳」,可見有錢,人如其名。

錢槐「因他有些錢勢,尚未娶親,素日看上了柳家的五兒標緻,和父母說了,欲娶他為妻。也曾央中保媒人再四求告。柳家父母卻也情願,爭奈五兒執意不從,雖未明言,卻行止中已帶出,父母未敢應允。近日又想往園內去,越發將此事丟開,只等三五年後放出來,自向外邊擇婿了。錢家見他如此,也就罷了。怎奈錢槐不得五兒,心中又氣又愧,發恨定要弄取成配,方了此願。」

由此可見,柳五兒和錢槐之間無情。那「有緣」是怎麼回事呢?解釋如下:

柳和槐是我們常見的庭園景觀植物,經常並植在一起,因此其頻繁地被詩詞採用,如「槐柳漸蕭疏,閒門少光彩。」(劉禹錫《和樂天秋涼閒臥》)「槐柳蕭疏繞郡城,夜添山雨作江聲。」(羊士諤《登樓》)「君不見昔時槐柳八百裡,路傍五月清陰起。」(李涉《寄河陽從事楊潛》)

上面列了三首,若一般的說明也就夠了,但要說明「頻繁」,這裡再列三首:

「槐柳未知秋,依依館驛頭。」(虛中《泊洞庭》)「槐柳春餘綠漲天」(趙令《浣溪沙》)「槐柳風微軒檻涼」(曹冠《浣溪沙》)

由此可見,「槐柳」是詩詞中非常常見的意象,二者經常一同出現,此即象徵有緣。這裡曹雪芹借「柳槐並植,在一起」暗示「柳五兒」「錢槐」有緣,有婚姻之緣。

同樣,「楊」「柳」也並植在一起,也頻繁用於詩詞,這裡限於篇幅隨便舉一例:「楊柳岸曉風殘月」(柳永)。在《神鵰俠侶》中,小龍女因為「楊過」而取「柳」姓,表達了渴望與楊過在一起的願望。這也是利用了「楊柳在一起」之象徵寓意。

當然,由於《紅樓夢》僅有八十回,不見柳五兒明確的結局,但根據「槐柳並植」可知「柳五兒錢槐有婚緣」,即「(錢槐)發恨定要弄取成配」的目的最終達到。

由此可見,「槐」「柳」及「(錢槐)發恨定要弄取成配」為伏線。

可見,柳五兒同紅樓眾女兒一樣,也歸於「紅顏薄命」的題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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