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年後,布裡斯賓注意到1995年在辛辛那提召開的美國鳥類學者協會會議將特別舉辦一場關於亞洲熱帶鳥類的專題會。「我當時想,這可是個宣傳紅原雞的好機會。」布裡斯賓說。他的論文題目是「紅原雞是否為東南亞最瀕危鳥類之一」( Is the RedJunglefowl One of the Most Endangered Birds in Southeast Asia? )旨在引起人們的關注。
國際自然保護聯盟將全球四種原雞中的三種都歸為存在潛在危險的物種。紅原雞是個例外,因為它們在南亞的數量遠遠超過其親緣物種,只在擁擠的城市國家新加坡較為罕見。布裡斯賓稱,紅原雞面臨的危險並非是作為物種在數量上的消失,而是作為類野生族群,其基因完整性正在喪失。在基因滲入(即基因混合)的作用下導致的物種消亡,而非物理上的滅絕。
該問題沒有受到太多自然保護主義者的關注,因為對於藍鯨、西伯利亞虎、北極熊等著名野生動物以及上萬種知名度較低的物種而言,物理性的滅絕所帶來的威脅比基因滲入的威脅要更為迫切。由於與家鴨的雜交,野生疣鼻棲鴨正面臨威脅;全球範圍內數量有限的豺狗也越來越多地與野狗以及家犬雜交。植物同樣面臨著類似的境遇:例如,全亞洲的野生水稻品系正在消失。布裡斯賓與其他數名生態學者指出,雞鴨與水稻是人類食物供給的重要組成部分,因此保全其野生原種的基因極為重要,亦需謹慎。
我想看看有沒有人會跳出來與我爭辯。」布裡斯賓說。他的策略果真奏效了,因為在隨後的會議中,來自堪薩斯大學的生物學家湯·彼得森( Town Peterson)便站出來堅稱基因滲入不大可能會對野生鳥類產生重大影響。於是,兩人決定合作尋找真相。由於兩人都不是遺傳學者,且基因序列測定在當時仍處於萌芽階段因此他們需要找到野生禽類與家禽之間清晰的形態特徵差異。最終,他們將該差異鎖定為非婚羽,因為鳥類學者們都很清楚,純血統的野生雄性禽類會在夏末褪去頸部原本的紅黃色羽毛與尾巴中間的羽毛,在短時間內換上略帶紫色的羽毛,但是家雞卻不會如此。正如畢比所述,但凡存在這類紫色羽毛,就標誌著該類不存在家養禽類的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