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輝 湖南省宜章縣莽山國家森林公園博物館館長,在世界上首次發現「蛇中大熊貓」――我國特有蛇種莽山烙鐵頭,對其進行深入研究,並開展人工繁育。幾十年與蛇打交道,他失去了左手中指,失去了相濡以沫的老伴,失去了本可以富足安樂的生活,卻依舊痴心難改。現在,他正忙著為蛇類保護立法積極呼籲,為建立蛇類自然保護區苦心籌劃,為尋找接班人四處奔走。他用行動,書寫出「農夫與蛇的新故事」,也書寫出讓蛇與人類和諧共處的熾熱心聲。 |
元月20日,記者接到一個電話,是湖南省宜章縣莽山國家森林公園博物館館長、人稱「蛇博士」的陳遠輝打來的,他欣喜地告訴記者:那起官司訴訟期已過,對方放棄了起訴。「蛇博士」終於鬆了口氣。
陳遠輝的電話勾起了記者的回憶:2006年7月14日,記者來到了莽山,認識了「蛇博士」陳遠輝和「蛇中大熊貓」――莽山烙鐵頭。
發現
那天天氣晴朗,記者隨陳遠輝去莽山考察。
陳遠輝,祖籍廣東羅定,畢業於湖南郴州衛校。1982年來莽山前,他在郴州蛇類研究所工作,參與研製蛇藥,主治蛇傷患者200多人。研究所解散後,他不願放棄蛇類研究,扔下了城裡安排好的工作,來到毒蛇出沒頻繁的莽山林管局職工醫院,繼續幹老本行。
「我這輩子與山有緣,與蛇結親。」陳遠輝這樣解釋自己的命運。
1989年10月中旬,剛剛出差返回莽山的陳遠輝在車上聽說,山裡電站有個職工捉了一窩蛇,其中兩條大蛇足有三四公斤重。他跑過去一看,那蛇呈草綠色,一條白色的尾巴特別醒目。他眼前一亮:國內公布的49種毒蛇中沒有它。這可能是一個新蛇種。
衣著簡樸的陳遠輝提著這種蛇來到省城請專家鑑定。當他敲開某專家的門,專家說:「你能發現什麼?回去吧。」
他沒有洩氣,提著他的寶貝登上了火車,打算到成都生物研究所做鑑定。當時火車上十分擁擠,陳遠輝擔心出事,就告訴了列車長。列車長不相信他是搞科研的,說:要麼把蛇丟到窗外,要麼立即下車!陳遠輝苦苦哀求:「也許這是從來沒有被發現的新物種,你讓我帶著它坐一趟人民列車,也是您對科學的一次貢獻呀。」列車長思索良久,說:「好,我就為你破一次例了」,隨即給陳遠輝和蛇找了個安全的地方。
經中科院院士趙爾宓鑑定,確認這是人類從未發現的新蛇種,於是給它正式命名為「莽山烙鐵頭蛇」。1990年春,美國方面也證實國外從未見過此蛇。陳遠輝與有關專家聯名在《四川動物》雜誌上發布消息。不久,莽山烙鐵頭蛇被公布為國內新發現的第50種毒蛇。2004年6月,國家林業局調查報告顯示,莽山烙鐵頭蛇在野外生存數量僅300條至500條,瀕臨滅絕,並稱其比大熊貓更瀕危,亟待搶救性保護。
「莽山烙鐵頭蛇堪稱世界毒蛇之王。」陳遠輝告訴記者:「有職工捉了一條莽山烙鐵頭,重15.5公斤,比《吉尼斯世界之最》記載最大的毒蛇還要重0.1公斤。」
後來,莽山烙鐵頭蛇被走私到了美國和德國,他們人工繁殖幼蛇後,聲稱中國的莽山烙鐵頭蛇首先由美國和德國專家人工繁殖成功。
其實,全世界最先對莽山烙鐵頭蛇開展各項研究的,是陳遠輝。1994年至今,他已成功孵出8批90餘條莽山烙鐵頭蛇,全部放歸山林,擴大了它們的野外種群數量。
看到情況不對,2004年7月13日,趙爾宓打長途電話給陳遠輝,要他立即寫一篇有關莽山烙鐵頭蛇人工繁殖研究的論文。論文發表後,在學術界引起了巨大反響。
2005年4月12日,這項成果通過省級鑑定,湖南師範大學動物學教授顏亨梅等專家一致認為:「該項研究成果居國際領先水平……填補了該領域空白,對我國履行國際生物多樣性公約,拯救瀕危物種,對保護該物種及其資源持續利用均具重大的國際影響。」
其時,陳遠輝還發現了另一個新蛇種――莽山後稜蛇,又稱「陳氏後稜蛇」。定名文是這樣寫的:「新種以莽山國家森林公園陳遠輝先生命名,對他在該地區調查研究蛇類資源取得的成績,對他發現珍稀動物莽山烙鐵頭蛇並積極呼籲和開展保護工作表示敬意。」
保護
隨著莽山烙鐵頭蛇的出名,它的身價水漲船高,1996年,黑市價格已漲到了100多萬元一條。受利益驅動,各路蛇販子云集莽山。那段時間,經常有人用袋子提著鈔票去陳遠輝家,要交換一條莽山烙鐵頭蛇,都遭到了陳遠輝的嚴詞拒絕。眼看偷捕愈演愈烈,陳遠輝心急如焚。1994年,陳遠輝曾多次打電話給有關部門,建議將莽山烙鐵頭蛇列入法律法規保護範圍,但均遭到了拒絕。
1995年6月下旬,陳遠輝爭取以宜章縣人民政府的名義發布了「關於重點保護莽山烙鐵頭蛇」的通告,同時,還以莽山國家森林公園的名義起草公告到處張貼,四處宣傳。
「這是沒有法律效力的。」陳遠輝滿臉無奈。莽山烙鐵頭蛇雖然列入《中國生物多樣性保護行動計劃》,但同樣不具法律效力。由於該蛇尚未列入國家重點保護野生動物名錄,因此對捕殺事件,執法部門只能作一般事件處理。
莽山林管局會同莽山林業派出所開展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查處偷獵行動,收繳和追回了尚未賣出的多條莽山烙鐵頭蛇。不法分子被斷了財路,對陳遠輝恨之入骨,放出話來:「只要陳遠輝進山就搞死他!」
「我也成了需要保護的『蛇』了。」陳遠輝自嘲道。
考驗
![]() 陳遠輝發現的莽山烙鐵頭蛇。(資料照片) |
《伊索寓言》裡農夫與蛇的故事告誡世人,對毒蛇絕不能憐憫,否則會丟掉自己的性命。
可這一次,故事的主角愛上了無情的蛇,九次被咬九次逃生。
2000年7月,陳遠輝在擠取蛇毒時,不小心被一條最大的蛇猛咬兩口,他沒急著處理傷口,卻叫妻子和女兒趕快測量傷口的齒距,記錄蛇傷後身體變化數據和傷口紅腫程度;第8次是一條4公斤重的蛇對著他的虎口連咬兩口,他留給妻子的遺言是:「我死後,你和女兒要繼續研究保護莽山烙鐵頭。」
第9次是2003年8月20日,陳遠輝被一條1歲齡「烙鐵頭」狠狠咬了一口。他忍著劇痛取出數碼攝像機,對著受傷的手拍了起來。在拍照的五到十分鐘裡,陳遠輝渾身發軟,心跳加劇。隨行的人迅速把他送回了家。陳遠輝告訴女兒陳香瑩,加大藥量,千萬不能停藥。話剛說完,就昏迷過去。陳香瑩拿出蛇藥晝夜不停地灌服和塗抹。整整兩天過去了,陳遠輝沒有任何甦醒的跡象。人們已經陷入絕望。第三天凌晨,奇蹟出現了,陳遠輝甦醒過來。所有的人都激動得哭了,只有陳遠輝在笑,他說:「看來我配製的蛇藥,完全可以對付莽山烙鐵頭蛇的蛇毒。我還要留著這條命與它們打交道。」
可是這一次,由於傷口處理不及時,陳遠輝截去了傷指。為了珍愛的事業,他永遠失去了左手中指。
挫折
在莽山,記者碰到了湘潭大學管理學院旅遊管理系一群博士研究生。
「被蛇咬傷了怎麼辦?」博士們提問。
陳遠輝說:「最簡易的方法是用火燒。將鋼針燒紅後,插在傷口,反覆多次,就沒事了。因為毒液的成分是毒蛋白,容易被高溫破壞。」
介紹完後,陳遠輝突然一臉懊悔,拉著記者悄悄問:「我剛才是不是非法行醫?」看著他迷惑的樣子,記者非常奇怪:咦,陳遠輝怎麼啦?在記者的再三追問下,他談起了一樁不愉快的往事:
2005年9月17日下午,陳遠輝接到一個神秘電話,約他在酒家見面。陳遠輝預感到他們是為那個蛇傷死者找他的麻煩。
果然,對方提出要陳遠輝給死者家屬一筆補償金。如果達不成協議,下周一就上法庭告他「非法行醫,致死人命」。
「我去治他,純粹是出於好心。」陳遠輝萬分委屈,介紹了事情的由來:2005年5月29日早5點,一個熟人打電話給陳遠輝,再三懇求他去治一個被蛇咬傷的親戚。兩小時後,陳遠輝趕到了蛇傷者家中,蛇傷者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隨時可能死亡。陳遠輝建議家屬立即送醫院,但家屬堅持要陳遠輝治,並稱出了事不要他負責。見到病人的確快不行了,陳遠輝還是硬著頭皮上了。上午12點鐘,服用了陳遠輝臨時採制的草藥並輸液後,病人病情緩解,甚至能說話了。看到這種情況,陳遠輝放心地回家了。
「想不到晚上12點病人居然死了,我估計是輸液過快,導致心、肺功能衰竭。」陳遠輝分析:「晚上9點20分,我回到傷者床邊時,發現兩瓶500ml輸液被家屬的陪護擅自加快滴入,一個小時就只餘40ml。這時傷者又極度焦躁不安,重新處於譫妄狀態。」
「其實,30多年來,我先後治好各種蛇傷病人500多位,其中瀕臨死亡的三人,這是唯一一個經我手而死的。我用藥肯定沒錯,幾十年的蛇傷研究要錯的話,早就不知死了多少人了。」陳遠輝越說越激動。早在上世紀70年代,陳遠輝就開始鑽研蛇傷救治,逐漸形成了一套蛇傷治療方法,並取得了非常好的療效。2005年7月,湖南科技出版社還出版發行了陳遠輝的專著《蛇傷救治絕招》。
「我一不掛牌開診、二不坐堂行醫、三不走街串巷、四不街邊擺攤、五用草藥治傷,更不以贏利為目的。我為病人治病,都是出於良心,除了象徵性地收點藥材費,從沒收過醫療費。這能叫非法行醫嗎?」
陳遠輝告訴記者,30多年來,他治好如此多的病人,如果要收錢的話,早就成百萬富翁了。深圳一家醫院請他去治蛇傷,每月底薪5000元;南嶺國家森林公園開出年薪5萬元的籌碼,還有廣州、長沙等地提供的條件也非常優厚,但他全不為所動,為了研究蛇,寧願當一個沒有工資的博物館館長。
當時,陳遠輝苦笑:我只能等法院的傳喚了。
親人
到莽山的第二天,按計劃去陳遠輝家拜訪。
這是一座極普通的平房。推開吱吱呀呀的木門,映入眼帘的是一個狹小的客廳。客廳右牆上一條足有1.5釐米寬、1米多長的裂縫特別醒目,裂縫上還貼著3張發黑髮黃的白紙,這是用來做什麼的?
陳遠輝笑著解釋:「這房子是1980年建成的,由於地基下沉,牆壁開裂,我有點擔心,貼上紙觀察它是否繼續開裂。」
記者攀上凳子仔細觀察:一張寫著1997年12月28日,一張寫著1999年1月15日,一張寫著2003年5月10日,都已撕裂了。記者又在這套51平方米的房裡數了數:10條毒蛇似的粗大裂縫爬滿了整個房間,小裂縫更是不計其數。
說起這些,陳遠輝妻子王銀玲發起了牢騷:「老陳的錢都花到蛇上去了,這些年少說也花了8萬多元,基本上相當於他的工資,吃飯還是吃我的呢!」
女兒陳香瑩說:「蛇是要吃雞吃老鼠的,爸爸就每天去買。為了養蛇,我們全家都節衣縮食。我長到27歲,從來沒用過化妝品,只穿過兩套一百元以上的衣服。我也不怪爸爸,他比我們還節約。2006年,他到北京電視臺做節目,為了對得起觀眾,特意買了一件110元的黑夾克,那是他唯一超過百元的衣服,沒想到主持人嫌它顏色太暗了,拍攝前要他脫掉了。」
陳遠輝穿得最多、也最喜歡的衣服是迷彩服,別人說他穿上這衣服有點像莽山烙鐵頭。陳遠輝解釋道:「迷彩服有三個好處,一是在野外考察可以保護自己,不容易引起蛇的攻擊;二是迷彩服是長袖,可防蚊蟲叮咬;三是經濟實惠。」
記者拿出筆記本要陳遠輝留言,陳遠輝沉思了一會兒,揮筆寫道:「雖然蛇是冷血動物,我一輩子偏偏就喜歡他;我老婆說我也是冷血動物,其實我的心是火熱的,我愛她們勝過愛自己。」
我發現,陳遠輝對蛇的稱呼是「他」而不是「它」。
中午,熱情的王銀玲硬留記者在家吃飯,還上街買了一隻雞,她笑著說:「平常買雞都是給蛇吃的,今天我們也嘗嘗鮮。」
不一會兒,她就麻利地端上菜。正吃著,外面突然下起雨,屋裡也滴起水來。王銀玲母女倆慌忙到處找盆接水。陳遠輝則急忙找傘,他說:「我要去博物館看看我的蛇怎麼樣了?」
我們依依不捨地告別這幢老房子,目送這家人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
記者離開莽山半月後,噩耗傳來:2006年7月31日,54歲的王銀玲因腦動脈破裂不治身亡。
「病來得很快,她沒來得及跟我說一句話。」在電話那頭,陳遠輝哽咽著:「我現在才知道,幾年前她就經常頭痛,她怕我擔心,從來不說。20年前她就只剩一隻腎,可我不但沒照顧她,每次都是她下班後做好飯菜等我回家。結婚28年來,我沒給她買一件好衣服,沒讓她過一天好日子,我對不起她啊!」
願望
「有許多人對我的行為不理解。」陳遠輝說:前不久,有人在網絡上留言:「陳遠輝發現了這種蛇,他其實才是最大的毀滅者!論壇上早有照片,都是港澳和國外的人在養!他們買一條,為之被捕殺和中途死亡的不知道有多少條!」
2005年,在南京一次學術會議上,有人更是當面批評陳遠輝是「莽山烙鐵頭的掘墓人」。
「但更多的人是支持我的。」陳遠輝羅列了一些對他支持的人和事:
他先後收到了廣州?南大學生物系教授勞伯勳、湖南師大生物系教授沈猷慧等各地學者的支持信。1994年9月24日,趙爾宓院士來信說:「感謝您為保護莽山烙鐵頭蛇所作的努力,我聽說又有蛇被非法捕捉宰殺,也非常著急,所以應您的要求連夜寫了一份四頁的『意見』,希望它能有助於您的呼籲。」
2006年8月,一群湘南學院大學生志願者籌建了全球首個保護「莽山烙鐵頭」官方網站(www.54xn.com)。湘南學院學生黃昌軍在網站上呼籲:「希望有更多的人帶著一份健康的堅持,加入到陳老的隊伍中,為莽山烙鐵頭蛇的保護努力,為我們生活的環境努力,構建出一個更和諧的大自然!」
2004年4月,宜章縣撥款兩萬元,添置了電腦、照相機、攝像機、望遠鏡等科研設備;2005年6月,中央電視臺主持人小燕資助2000元;2006年7月,中央電視臺心連心藝術團戚總資助1000元……
「沒有他們的支持,我肯定走不到今天這一步。這一切鼓舞了我的信心,我認為我做得對!」陳遠輝說。「可是,我年紀大了,到時可能連爬山都爬不動了,更不用說抓蛇了。」陳遠輝有很多顧慮,「莽山的蛇類研究和保護,總不能因我而終止吧。」
陳遠輝一直想把女兒作為接班人培養,早在1998年,女兒衛校一畢業,就帶她進山考察,現在對付一般的蛇傷是沒問題了。
「我過段時間準備到湘南學院生物系去演講,就是想去物色接班人。這接班人是有條件的:第一是敢抓蛇,第二是不怕苦不怕死,第三要有專業理論知識,第四要耐得寂寞。現在能做到這些的人太難找了。」陳遠輝感慨地說。
「現在,我還有許多想做而沒做成的事。如莽山烙鐵頭蛇為什麼只在莽山的東部林區分布?它的生存環境有什麼特點?野外習性怎樣?生活規律有什麼特別之處……」陳遠輝一口氣提出許多疑問,「不能等啊,我要趁有生之年將這些問題搞明白。」
陳遠輝憂心忡忡地告訴記者:「最讓我不安的是,莽山烙鐵頭野外數量僅300條至500條,比大熊貓還瀕危,至今卻沒有一部能保護它的法律。我國列入法律保護的蛇只有蟒蛇一種,那還是1988年公布的,按國家森林保護法,本應十年調整一次。」
後記 2006年7月16日,記者結束採訪離開莽山後,由於持續幾天的暴雨,宜章縣暴發了500年難遇的山洪,受災人口達45萬多人,佔全縣人口的80%以上,直接經濟損失達15億多元。人與大自然的和諧是多麼重要啊!陳遠輝的願望能夠實現嗎?關於列入保護法律問題,關於接班人問題,關於經費問題,關於新物種的鑑定問題……記者一直在等待這一大堆問題的結果。時間在悄悄地過去,已經等待了半年多,我覺得已不能再等,於是告訴人們這個《農夫與蛇的新故事》。 |
他告訴記者,自己有一個醞釀已久的想法,就是把莽山國家級自然保護區建成以蛇類為主的自然保護區,由湖南省森保處出面邀請我國著名的蛇類權威趙爾宓院士擔任顧問,成立莽山烙鐵頭蛇攻關課題組,對莽山烙鐵頭蛇進行攻關研究。
2005年11月,他與北京一科研機構合作提煉蛇毒,初步試驗結果認為:其毒對心血管病、風溼性關節炎、麻風病防治具有獨特療效,其醫學和經濟價值不可估量。但科研經費的不足成了陳遠輝前進中最大的障礙。由於經常在山上迷路,陳遠輝一直期盼有一個衛星定位儀。
另外,他還透露一個消息:「最近,又在莽山發現一種兩棲爬行動物,很有可能是一個新物種,我已採集到標本了。如果要鑑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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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2月14日 |
的話,需要去外面對標本、請教專家、發論文等,大約需3萬-5萬元,這可難倒我了。聽說外國已有人也採集到這種標本回去了,我真是心急如焚哪,但又不知怎麼辦。」
講到這些,陳遠輝表現出一種刺心的痛苦。他說:「表面上,蛇是恐怖的動物,甚至會置人死地。其實,蛇一般不主動攻擊人,是被人驚動才會咬人的。而且蛇還是老鼠的天敵,保護了蛇就等於保護了人類自己。但現在,修公路、建房子、搞開發,已經逼得蛇無處藏身了,卻還有人放肆地捕蛇、吃蛇,到頭來,還是人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本文主題照片為本報記者唐湘嶽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