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羊尊
「動物禮讚」特別展 展覽海報
野島剛專欄 一期一筆
東京的根津美術館正在舉辦名為「動物禮讚」的特別展。對我來說，這樣的展覽絕對不能錯過，因為這裡展出了世界上絕無僅有的兩件珍貴的青銅器———雙羊尊。
根津美術館收藏著許多世界聞名的青銅器，與日本住友集團的泉屋博古館並稱為日本兩大青銅器收藏地。日本青銅器藏品的特徵在於，它們大多不是臺北故宮毛公鼎那樣的大型青銅器，而是大小能夠放入包中的中小型青銅器。中國的青銅器在清末民初流入日本時，此類青銅器便於船運，這應該是重要原因之一。
在根津美術館的青銅器藏品中，最有名的就是兩隻羊前軀相背、背託容器，且造型獨特的雙羊尊了。顧名思義，這件青銅器的外觀就是兩隻羊共同背著一個容酒器。該作品的有名之處在於，與其外形相似的青銅器在世界上僅有一個。
另一個雙羊尊收藏在英國的大英博物館中。由於今年是羊年，根津美術館從大英博物館借來了這件寶貝，將這一對擺在一起展出。這種機會恐怕再也不會有了。
認真比較這兩個雙羊尊之後，我得出了以下幾點結論：
1.據稱，這兩個雙羊尊是在同一時期、同一地點製造的，但我認為這種說法並不成立。兩者在花紋上存在細微的造型差異，相似度稱不上是雙胞胎，最多也只能算是親戚。
2.估計大英博物館的雙羊尊是商朝前期的作品，而根津美術館的是商朝後期的作品。
3.從美術品質量的角度來看，根津美術館的雙羊尊要更勝一籌。
帶著這些思緒，我盯著這兩個雙羊尊觀看了20分鐘。
慢慢發現，原本面無表情的羊臉上仿佛露出了笑意。我並不是在開玩笑。欣賞中國古代的青銅器時，有時就會產生這樣的錯覺。人們相信，這些動物一般都會被作為活祭品供奉給神靈，它們會將自己的肉體轉化為祭祀儀式中所使用的青銅器。因此，青銅器中寄存著動物的靈性，能夠驅退魔鬼。
於是，雖然喜怒各不相同，但是通過無聲的對話，動物的靈魂會從青銅器中釋放出來，與人進行交流。這種奇妙的感覺一直在包圍著我。
除了根津美術館這兩個雙羊尊之外，擁有住友集團藏品的京都泉屋博古館也展示著許多珍奇的青銅器。據說，其中名為「猛虎食人卣」的藏品在世界上也是僅存兩件。另外，展覽中還有許多能夠生動地展示動物的形象是如何被融入到青銅器之中的珍品，令人驚嘆不已。本次特別展將持續到2月22日。如果中國的朋友有機會來到日本，請務必前往根津美術館一睹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