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沙東和智飛生物已是誰也不能離開誰
作者：賈亭
來源：健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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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V疫苗火熱依舊，這一點從默沙東籤訂的供貨合同就能看出來。
12月22日，默沙東與負責疫苗銷售的智飛生物續籤了兩年半的代理合同，默沙東繼續獨家授權智飛生物銷售其所有疫苗產品。
按雙方規劃，此次合作的時間跨度為2021年到2023年6月末，共涉及默沙東四款疫苗品種，分別是HPV疫苗、五價輪狀病毒疫苗、23價肺炎疫苗和滅活A肝疫苗。
這其中最受關注的當然是4價和9價HPV疫苗。自從2017年默沙東委託智飛生物開始在國內陸續投放這兩款疫苗以來，HPV疫苗就成為了市場上最受追捧的品種。
此次智飛生物籤下的訂單裡面，2021年採購默沙東HPV疫苗102.89億元；2022年採購115.57億元；2023年半年採購62.6億元。
用2019年的數據進行對比，不難看出，智飛生物對未來兩年半的市場擴張充滿信心。
2019年，智飛生物採購默沙東疫苗總額為60.89億元，還不及計劃中2023年半年採購HPV疫苗的水平。
前不久，被機構「炮轟」的沃森生物，就是因為涉及HPV疫苗生產企業澤潤生物的股權「低價轉讓」，而受到輿論一致攻擊。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澤潤生物是一隻會下金蛋的雞，其HPV疫苗產品未來市場價值極其巨大。
默沙東大概也是這麼想的，因此加大了向智飛生物的供貨力度。但從另一個角度看，默沙東也沒有其他更好的備選項。
明星效應帶火HPV疫苗，智飛生物九成收益來自代理
HPV疫苗在國內火熱，與默沙東十餘年來的強勢宣傳密不可分。
2007年10月，香港女星「阿Sa」作為默沙東的「全球預防宮頸癌疫苗大使」，完成了全球首個4價HPV疫苗的三針接種。港星梅豔芳在2003年時因宮頸癌早逝，引發香港娛樂圈震動。因此當2006年默沙東4價HPV疫苗上市後，香港明星圈子裡十分推崇，都樂於為之宣傳。
明星的帶動效應十分明顯。儘管當時默沙東並未在國內開展過任何正式宣傳，但靠近香港的珠三角地區消息靈通，不少女性紛紛效仿，利用通行香港的便利，去香港接種疫苗。
4價HPV疫苗需要在半年內接種三針，而當時一些省市前往香港每年有次數限制，網上甚至一度出現了打疫苗專用的「續籤攻略」。
2014年，默沙東9價HPV疫苗上市，保護範圍比4價HPV疫苗更強，引發新一輪的「赴港熱潮」。打HPV疫苗，成為都市女性白領的時尚。
2017年，默沙東選擇有長期合作基礎的智飛生物作為合作夥伴，正式在內地引進4價HPV疫苗。其9價HPV疫苗則是在2018年4月獲國家藥監局有條件批准上市的，同樣交給智飛生物代理。
智飛生物陡然而富，從一個年收入只有幾億元的小型疫苗企業一躍成為銷售額超百億的疫苗巨頭，主要靠的就是代理默沙東的HPV疫苗。
資料顯示，智飛生物2018年代理默沙東產品的銷售額約為30.71億元，2019年增加到60.89億元，今年前三季度，採購默沙東疫苗的金額更是高達72.13億元。
按照2019年智飛生物代理產品34.41%的毛利率估算，今年前三季度，默沙東給智飛生物帶來的銷售收入約為97億元。而智飛生物三季報顯示，公司1-9月銷售額為110億元。
這樣算下來，如果沒有默沙東的4款疫苗，智飛生物今年前三季度銷售額只有約13億元。
智飛生物目前接近2500億的估值裡面，有接近90%都是默沙東帶來的。在沒有優勢產品出現的格局下，智飛生物離不開默沙東。
重磅藥物放棄集採，默沙東自信能靠「自費市場」
默沙東同樣也離不開智飛生物，因為除了HPV疫苗，默沙東在中國面臨全面失守的尷尬境地。
2020年上半年，默沙東在中國區收入16.57億美元，增長率14%。從智飛生物的採購金額來看，默沙東中國區收入中一大半來自HPV疫苗等幾款疫苗，另外一大部分來自其核心產品：K藥。
作為中國市面上最早出現的PD-1類藥物之一，K藥2018年7月上市以來佔盡風光。截至今年12月11日已經獲批6個適應症，覆蓋黑色素瘤、肺癌、食管癌、結直腸癌等多個癌種。
默沙東的自信甚至讓它並沒太重視2019年國家醫保局組織的價格談判。
今年2月，默沙東首席商務官Frank Clyburn在接受採訪時專門回應了價格談判的問題，指出：「我們依然是唯一獲批用於非小細胞肺癌的腫瘤免疫療法。最近獲批的臨床試驗將在鱗狀細胞癌患者中展開。在自費市場上，我們依然有很多機會。」
2020年的醫保價格談判剛剛完成，默沙東攜K藥參加了談判，但根據目前各方流傳的信息，入選概率還是不大。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不到一年時間國內PD-1市場風雲突變。K藥早已不再是國內「唯一獲批非小細胞肺癌」的PD-1，國產藥物的價格甚至低到了年費3萬元左右。
儘管目前K藥在適應症上尚有優勢，但只有K藥價格十分之一的國產PD-1同樣也很努力。在國貨的持續衝擊下，K藥的「驕傲」很難維持下去。
除了HPV疫苗和K藥之外，默沙東在中國市場上曾經的「明星產品」卻不再閃光。
2015年默沙東在國內終端銷售前十的產品中，非那雄胺、辛伐他汀、氯沙坦鉀、孟魯司特鈉咀嚼片四大產品因不願自降身價，與業已開展的三輪國家藥品集中採購失之交臂。醋酸卡泊芬淨則在近年來面臨華東醫藥、海思科等企業的挑戰，市場份額不斷被蠶食。
曾在2015年佔據默沙東在華銷售額82.87%的「十大品種」，這五年來由於醫保政策調整和國內企業的競爭，早已是星光黯淡，不復當年的靚麗模樣。而當下默沙東倚重的抗腫瘤新藥奧拉帕利、侖伐替尼等，則是剛剛引入中國，要實現市場價值還有待時日。
如今的默沙東，只有HPV疫苗才是「穩穩的幸福」。
但HPV疫苗這塊蛋糕也並非無人敢碰。目前，國內萬泰生物已經能夠提供2價HPV疫苗，澤潤生物的2價和9價HPV疫苗都在計劃之內。國內供求關係變化只在朝夕之間。
留給默沙東的時間不會太多，智飛生物還能「躺著賺錢」多久，也是個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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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視覺中國、患者實拍
編：夏雨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