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生眼中胡剛毅的詩歌:詩中有乾坤 文中見晨曦

2021-01-11 吉安大視界

胡剛毅:一隻思想的蜜蜂

井岡山大學人文學院 鮑會娜

思想的蜜蜂

在生活的花圃裡採蜜

江河、懸崖、圍牆……

擋不住翅膀的飛翔

太陽

飛在宇宙的花園

整天圍著地球花蕾

嗡嗡地鬧

它的翅膀金黃金黃

它的蜜全世界品嘗

原諒我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朗誦了胡剛毅先生的一首詩作《思想的蜜蜂》,我實在是喜歡這首詩。不僅僅因為它的含蓄、意境,以及透露出的哲理,還因為我私人以為這首詩就像是胡剛毅先生的寫照,或許他並無此意,可我卻從他的詩作中切實看到了一個蜜蜂的形象,充滿智慧,不停地在生活的花圃中愜意的忙忙碌碌,卻樂此不疲。下面我就獻醜說一下自己對胡剛毅先生詩作的理解。

讀了一部分胡剛毅先生的詩作,大多來源於生活,詩作質樸,優美,含蓄,沒有刁鑽晦澀的語言,讀來讓人進入一種難言的意境,正向他自己所說的,他主張詩作含蓄生動,形象優美,飽含真情和韻味,胡先生身體力行,在詩作中注入了自己的思想和對生命的熱愛。以一首詩為例:《在花的河流上》:

一隻只

蜜蜂是最辛勞的縴夫

沿著春風的岸

唱著嗡嗡的勞動號子

掮著一隻甜蜜小舟逆流而上

駛過風雨的漩渦 雷電的暗礁

和九曲十八彎的河道

駛向一座黃金碼頭

詩名起的富有詩意,讓人有強烈的欲望去讀,到底何為花的河流,詩人也一定是一個內心充滿了愛與美的的人,才能是平凡的文字組合起來散發一種別樣的意味。看了開頭才發現是蜜蜂,仿佛並不新奇,幾乎可以說很平淡,常見的意向,平凡的比喻,然而詩作結尾處卻力挽狂瀾,一個「黃金碼頭」讓人豁然開朗,再看看前面,便會心一笑,覺得詩人的手法畢竟高明,又或者本無意為之,只是感情的自然流露。

詩人說:生活中不缺少美,只是缺少發現美的眼睛。我們每個人都處在相同的生活中,自然就像一個取之不盡的素材庫,或許某一瞬間,我們也曾為某些存在觸動,可這種感動閃念間消失無蹤,而詩人卻能把這種美提煉出來,像蜜蜂採蜜一樣,使這美顯得更加濃鬱,像詩作《思想的蜜蜂》結尾處所說:它的翅膀金黃金黃,它的蜜全世界品嘗。還有另外幾首《會飛的花》《每個人都是一棵會走的樹》《一隻藍蜻蜓死了》,無不給人美的感受,又能對詩人的意圖心領神會。他告訴我們,詩作不一定非要寫得工於辭藻,艱澀難懂,有情就有了生命,有了意義。

詩人的眼睛所到之處,美就緊隨其後,《父母的手》 、《爸爸 媽媽》,讓人心頭一緊,便想起記憶裡最溫暖的瞬間。

「媽媽的笑聲是一串串糖葫蘆,甜甜的紅紅的,餵飽我們的童年

爸爸的呵斥,是一串串冰凌,冷得直打顫,晶瑩剔透是顆透明的心」

詩人的心是大自然所賦予的,它存在於大自然的任何角落, 詩人也是自我靈魂所依託的,他存在於靈魂的神秘詩蘊內,詩人是自然的寵兒,有一顆七竅玲瓏心,所以詩人往往在平凡生活中追尋一個美麗的夢,並且把它追尋到的東西帶給眾人,他想要,世間都充滿這種無盡的光輝,關於信仰,關於愛,關於美,關於靈魂的居所。世間需要一種勇往無前的坦蕩。

詩人就像一隻思想的蜜蜂,終其一生追求最美麗的花朵,或許他只是要那個過程,那個迎著逆流而上的艱辛,卻實實在在把思想的蜜,留給了世人。

太多的話想說,只是時間不允許,先生的詩作樸實無華,卻如涓涓溪水,韻味無窮,但我對詩人的個別詩作有一點小小的建議,或許由於見識淺薄,說的不對,請先生指教。以《王大老闆發財的秘密》為例,寫得詼諧生動,結局令人忍俊不禁,含蓄地表達了對政府政策的懷疑,表達得很到位,只是我認為,詩作的最大特點是精煉概括,高度集中,具有音樂美,當然有些質樸的詩歌,不講究辭藻,只是這篇詩作似乎太過於口語化,雖然有口語詩,可終究不能丟了詩歌的想像和張力,口語詩歌不是沒有難度,而是難度更大,這種難度因為前無古人和沒有成功經驗借鑑而顯得更大,更具有冒險性,所以口語詩歌先驗的就是一種探索詩,先鋒詩,前衛詩,實驗詩.這是語言策略問題,看似是個悖論,因為既然是口語詩歌,口語就是其語言嗎?還有什麼策略。其實不是,口語詩的語言,絕不能等同於生活用語和交際用語,更不是生活化口語化的情緒情感表達,或者用口語記錄敘述描述闡述什麼,這樣的口語詩歌,在靈感勃發的狀態下,可能會是詩歌,會是很好的詩歌,否者則容易陷入複製狀態,容易口水化。口語詩歌的語言要更為開放,更為雜糅,更為包容,除了口語之外,要向一切語言資源敞開,敞開的程度和廣度,則是創造力的具體體現。口語詩人必須具備足夠的語言轉化能力,否者則容易面目可憎和一窮二白。胡剛毅先生有一些詩作通俗易懂,質樸無華,卻又令人感動,但竊以為這首詩不大好,寫成小小說或許更好。

我的發言結束,有不當和淺陋之處,還望批評指教,謝謝大家。

一朵花,一個世界——胡剛毅詩歌解讀

井岡山大學人文學院 廖亞運

我是一個比較喜歡文字的女生,對於詩歌,我也有一種特別的感情,詩歌給人一種美的享受,給了疲憊的心靈一塊自由呼吸的棲息地。現代詩歌,字不多卻意無窮,小小的一闋也能給人一番人生啟示;詩歌有自己的框架、韻律、節奏,所以很多詩可以入樂譜曲,像一首歌流進你的心底。

很榮幸能夠拜讀胡剛毅先生的詩作,幾首詩下來,便覺得詩歌很美、清新自然、朗朗上口,讓人情不自禁地一口氣讀完,一種共鳴感冉冉升起,也許這就是文學理論中所說的讀者與作者的契合吧。幾首詩下來,不難發現胡先生對於自然萬物的靈動與秀氣觀察體會地深刻。尤其是日月星辰、鳥語花香、蜜蜂蝴蝶、小溪流水、草木種子、螢火蟲、梅花等意象是胡先生所鍾愛的事物,也是從這些我們日常生活中常見的景象,胡先生善於發現這些其間微妙的情感,而且胡先生通過想像力把這些我們習以為常的事物構建成瑰麗多姿的繽紛圖畫,作為讀者的我們遇見這些文字,就好像是在不同的異域中一次又一次華麗地冒險,每一次都會給我們帶來新鮮與感動。這一點就好像詩人王維,「詩中有畫,畫中有詩」,而且胡先生像王維一般寄情於山水田園間,尋找一份寧靜亦或是一塊靈魂的淨土。因為在輕輕地朗誦胡先生詩句的時候,之前我內心的浮躁慢慢消失,整個人早已沉浸在田園牧歌的理想世界中,一下子世界的其他與我無關。

胡先生的詩歌《一聲鳥鳴》我很喜歡,通過早晨的一聲鳥鳴,叫醒了詩人新的一天,這一聲鳥鳴與鋼鐵森林般的城市顯得如此格格不入,詩中如此描繪它:

可她歇腳的陽臺不是深山密林

是柵欄是瘦骨嶙峋的手臂

沒有花香沒有綠葉也沒有山澗

多希望我伸向它的手是一青枝柯

讓驚恐小鳥棲息片刻

胡先生通過描寫一隻鳥生活的窘迫,深刻地諷刺了工業現代文明與生態文明的不和諧以及人與自然關係的危險性,我想更多的是胡先生個人對於小鳥的喜愛與憐惜。胡先生的詩歌多處體現了人與自然的不可分離,相互依賴的人文精神。例如詩歌《每個人都是一棵走動的樹》。這首詩就將人與樹融為一體,詩中,人是一棵走動的樹,樹就像一個人,二者相似點很多,讓讀者從一棵樹的角度全新地理解一個人,使人的形象躍然紙上,生動可感。到底是誰模仿了誰,似乎誰也說不清,也許這就是造物者的玄機,這也成就了大千世界的同與不同。世界如此的絢爛多姿,每一個人的視野也不竟相同,你看見的我明白的編織成一首首詩,你會發現很多先人沒有道盡的秘密。所以說,生活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發現。

最後,我也很贊同胡剛毅先生的那兩句話「人貴直,詩貴曲」,詩歌的創作的確如此,很多韻味不是全部直接的陳於紙上,而是給你一種「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受,抑或詩的末尾留下空白(就像書法中的飛白一樣),如此這般,詩給人的美感才會意蘊無窮且富有新意。詩歌就是如此。你永遠不知道一朵花的下一秒是什麼,花還是這朵花,花有花的形象,花有花的骨骼,花有花的語言,只是此花非彼花,或許通過一朵花,你可以看穿這個世界。這是詩的話。

詩性的自然流入——讀胡剛毅先生的詩作

井岡山大學人文學院 劉楠

華茲華斯認為,所有的好詩,都是詩人「內心強烈情感的自然流露」。他在1800年給約翰威爾遜的信中寫道:詩描寫的對象是人的本性,「我們從哪裡尋找最好的標準呢?我回答,從內心去找,先全部裸露我自己的心,然後去觀察天真坦率、生活平凡、永遠不懂虛偽造作的人們。」本性、自然等等,這就是詩的使命或詩的存在本身,同時也是人生存的本質。讀胡先生的詩作,就深刻感受到詩不是做出來的,詩甚至不是寫出來的,詩是「迸發出來的」,是「流出來的」,因為他那些極致的情感需要這種形式來表達和宣洩。詩歌作為語言藝術的極致,有其嚴格的藝術性自律要求,它要求創作主體具備獨立的人格、自由的精神、深厚的藝術功底和語言敏感力,以及必須的想像力和創造力。其詩歌是種爛漫,是一種理想主義,是唯美,是內心的獨白和傾訴。

細品胡剛毅先生的詩,心中感慨頗多。他的詩,洋溢著靈氣,無論是春風秋雨、冬蟲夏草還是日月星辰、沙粒河流,無不入境去俗,叫人長歌不已。慢慢品味,他的詩作品性是含蓄的,想像豐富,狀物寫人,富有深意。有一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別樣的美,不外露,不張揚,猶如一個頗有內涵和神韻的美人,需要一顆睿智的眼睛去發掘,去探索。總能於其詩中感受到自然的活力及生命的激情,詩性的自然流入。

高爾基說過:「詩不是屬於現實部分的事實,而是屬於那比現實更高部分的事實。」詩歌作為「最高語言藝術」,是美的創造和智慧的結晶。我覺得,胡先生的獨特在於他對生活的觀察比一般人細緻入微,而他將這些素材提煉的效果又比一般人鮮活。也就是說他最大程度地保留了生活裡富於詩意的部分,而這些部分卻仍舊是原汁原味的生活。於是,有詩意又原汁原味的生活,是我們常人所每日見到而不曾體察的。於是我們便感覺親切與貼近,並同時認為這些文字具備了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那《蟬》

夏天小小的短笛

被一顆顆樹

含在綠葉的口裡

不歇氣地吹

吹得口乾舌燥

吹得枝繁葉茂

吹得風和日麗

吹得大雨滂沱

直吹得秋天的街道上

落葉的流行音符

遍地飄飛

讀罷,知夏蠶繁響,夏樹濃鬱,榴花紅透,新果已熟,夏席初涼,夏帳已張。而幽思難禁,萬般心思難展,人人搖傘,獨覺心靜。那《星星》

面對沉沉的黑夜

決不閉上光明的眼睛

炯炯目光洞穿黑暗

冷落眼目睹夜

被紅日燃成一片朝霞餘燼

才從漆黑的沼澤地

悄然離去

看完,午夜夢回,星星點燈,萬般心思,齊上心頭,情不能自己,仰天浩嘆。那《梅》

梅,足履雪花來叩春的門

快起床吧!

我送來了大地第一束花!

梅,靜靜地等,焦急地盼

一次次叩門

叩在冰凌的胸脯上

叩在寒風的翅膀上

小姑娘紅臉蛋似的花蕾

全身心的血燃亮的一盞燈

以一縷縷微弱的花香呼吸

她在喊:春,來吧!

不管冬天的寒冷

有多重多厚多黑

我來把道路照亮!

賞畢,紛紛雪夜,索索有聲,不知佳人是否夢回,是否獨行。殘雪粉色,黯然自歸,又於月夜,冷香暗傳,梅枝橫斜,清光入如戶。「詩家之境,如藍田日暖,良玉生煙,可望而不可置於眉睫之間。」胡先生的這些言物小詩,就給我這般感受。語言凝練,文字靈動;清新優美,溫婉含蓄;質感豐腴,意象別致;氣韻恬淡,節奏灑脫;層次錯落,玲瓏點睛;情韻悠長,內蘊深厚!兼具意境美和音韻美的深層次美感!

海德格爾曾說:藝術的本質是詩,而詩的本質是真理之創建。人只有與自然和諧相處,高度融合,才能顯示出人的崇高與自然的神聖。中國古代哲人老子曾經說過:「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人與自然不過各居其一,又何嘗有主客之分;甚至「人」乃法「自然」而得。胡先生的《春之鳴》正是此作。

春天,打開蜜蜂、蝴蝶的翅膀和酣夢

讓山野每朵花從冬眠裡睜開惺忪的眼

梁山泊與祝英臺的悲劇謝絕重演

一曲古典音樂一雙手採擷秋果和歡顏

春天,打開江河舒展的長長書卷

讓白帆翻過一頁又一頁信箋

與天上白雲分不清你我

抒寫春雨、煦風、豔陽的詩篇

如分不清星星與人們喜盈盈的淚珠

哪顆更明亮更晶瑩一般

春天,打開「千裡鶯啼綠映紅」的畫屏

讓每棵綠樹都揮舞起一支支畫筆

蘸上太陽神奇的七彩顏料

畫它們季節深處的隱秘和豐盈的愛情

春天,一枚雷電放進烏雲的心臟

引爆一個霹靂和一場桃花雨!

胡先生的此類詩歌喚起了我對自然意識的再次回歸。在這些詩歌中,自然之真、美,人之善,主客體高度碰撞,融匯成一曲優美的旋律。這樣一種思想內容和情感形式,難道不需要一個純潔而睿智的心靈去深入感悟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就是讀過了,才真正感受到什麼是真正的自然,猶如從拜倫身上感受到自由的信念一樣。

此外他的詩歌《每個人都是一棵走動的樹(外一首)》

每個人都是一棵走動的樹,千姿百態

身體內藏一盤盤唱片,一迭迭年輪堆積

誰也看不到摸不著、各自心照不宣

褐色、青色的樹皮密封了隱秘

沙塵暴也掀不動它們根須抓牢的忠貞

每棵樹都是歌唱家,當愛之唇如唱針

吻上內心的唱片,春天就來臨了

青枝綠葉、百花爭豔……

一曲曲歌聲飛揚起來,山溪般漫溢

高昂的、悠揚的、舒緩的歌傳來了

枝條的手臂舞起來了,葉的手掌

鼓起了掌,因歇不下來

巴掌往往拍紅,在悄然而至的秋風中

也別具特色。在詩文中透露著清新自然、含蓄不露、樸實無華,卻蘊藏著質樸、自然、深沉的氣質。胡先生的詩不求豔麗,而恰恰是這種文體越發顯示出他經歷的廣泛,那是一種超越生活的平靜,讀他的詩,猶如聽老者、智者的教導,猶如品一杯茶,可以使你心平氣和。當然這不是叫人去磨滅理想、安於現狀,而是教給我們一種對待生活的方法與態度,那就是以平常的心態去面對人生的寵辱,以一種踏實的狀態去面對前面的挫折。孤獨不失孤傲,平凡而絕不平庸。

讀完此詩,我進入了某種不自覺地想像,那是對於表象之下的思考與理解,我在想,如果每個人都是一棵走動的樹,千姿百態,那我們在人世間所追求的到底是什麼。豐功偉績?曇花一現對於我們後人來說也許只不過是一個空空如也的外殼。功名利祿?那些風流一時的貌似偉大的人物早已被風吹雨打去。日升月沉,草木枯榮,歷史的大河奔騰不息,不會為誰所停留,那麼我們該怎樣卻對待這短暫的人生呢?反覆掙扎的靈魂,還是,去吧,那海風陣陣、明月當空的夜;去吧,那些孤獨苦悶。

作為生活在後工業時代的我們,也應該更多地向我們的聖賢學習,如何更好地和他人、社會以及自然和諧相處,如何更好地以一種自然之本質狀態存活在這個世界上,而非時刻體現著一種世俗的、純粹的、功利的目的性。對於這一點,法蘭克福學派的代表人物阿多諾已經指出:現代文化已經在文化產業衝擊下喪失其確定性,大眾化的「文化產業」以一個大雜燴的形式把自身的意識形態和價值觀念強加給大眾,而真正的作品卻遠離於大眾的眼球。經濟高速發展的最大「貢獻」或許正在於推倒了自然的神性和神秘性,並把人從與自然和諧相處的位置上拉到「主體」地位的寶座上來,從而造成了兩種嚴重的後果:一方面導致了人與自然的分裂和對抗,另一方面也導致了人與人之間的分裂和對抗。或許這也是造成現代文化中神學、宗教、哲學、文學藝術等文化樣式萎縮的原因吧!

從胡剛毅先生的詩中,我感受到了在當今這樣一個被異化了的時代,人做為自然性之存在的缺失與緊迫感。因此,我想要說的是:不要輕易丟掉我們的純真,那裡可能有我們永久棲身的家園;不要輕易拋棄對自然神性的嚮往,那裡可能有我們生命裡永恆的精神信仰。

風行水上,自然成文——試讀胡剛毅的詩

井岡山大學人文學院 羅文斌

現如今,詩人從傲居於文明金字塔尖上跌落下來,人人可以作詩,故而矯揉造作、無病呻吟之詩也大行其道。因此,有人高呼「詩人已死」、「詩歌已死」,對此筆者不敢苟同,竊以為胡剛毅先生便是一位優秀的「詩人」。初讀胡剛毅先生的詩,便感受到其詩渾然天成,巧具匠心,如「清水出芙蓉」。我甚至在想胡剛毅先生會是怎樣一位世外高人。讀他的詩,如置身山水,體驗人與自然的對話,感悟物象之外的哲思蘊藉;似步入城堡,尋味詩人對文本和意象獨具匠心的建構,以及構建之外那耳目一新的情感體驗;如聆聽天籟,沉浸於清新靈動的旋律,更在聲韻繞梁之際,聆聽弦外之音。顧炎武在《日知錄》中提出:「昔人之論謂:『風行水上,自然成文。』若不出於自然,而有意繁簡,則失之矣。」胡剛毅先生在創作中將豐富多彩的意象糅合於詩歌獨特的建構和優美的旋律之中,並注入詩人自身源於自然的獨特氣質和情感體驗,形成靈動清純、含蓄不露、清新自然的風格。如風行水上,成自然之文。

一、置身山水之間

著名作家袁鷹稱胡剛毅先生為「井岡之子」,因他是「將自己全部生命融入井岡山一草一木的人」,筆者對此深表贊同。雖然不曾見過胡剛毅先生,但筆者通過與其詩歌的對話,便深切的體味到他是一個將自己的全部生命融入到自然山水之間的人。井岡山的山水養育著詩人,更賦予詩人獨特的氣質和寄情山水的文人情懷。

正是如此,詩人才藉助自然山水賦予的才情,抒發自己的一腔思緒和對這片山水的無限熱愛。從《春之鳴》、《蟬》、到《秋韻》、《默默積攢熱能》飽覽四季輪換,體悟歲月如梭;還有《梵谷的向日葵》、《一聲鳥鳴》、《菊》、《星星》等,採擷自然之物,有感而發;再有《呼吸》、《搭乘一輛春天的滑滑車》、《每個人都是一顆走動的樹》、《遐想》等,給文字插上想像的翅膀,任思維去遠航;最後如《兩代人的結婚床》、《王大老闆發財的秘訣》從具體事件入手,展現生活的真實面貌。

詩人許多的詩歌是以「身邊的事物」,特別是自然山水為物象,體現詩人對日常生活的美麗關照,展現出一幅幅宏偉的山水、生活畫卷,這也正是詩人的獨特詩歌風貌。詩人善於挖掘萬物身上藏蘊的靈性,將大地、河流、山川、草木、花鳥等人格化,謳歌它們的質樸、純真、善良,表達了對大自然和生活的歌頌與讚美之情,營造出春風撫楊柳般綿延的詩情畫意,進而升華了詩人的人格。這不禁讓我想起盛唐時以王維、孟浩然等人為代表的山水田園詩派,他們也以反映田園生活和描繪山水景物為主要內容。其中成就最高的王維的詩歌也被譽為「詩中有畫」。胡剛毅先生的詩歌物象眾多,如大山、蜜蜂、樹木、江河、春天、星星、菊花、鳥鳴、大地、太陽、風、種子等,這些物象為代表的敘述對象構成了詩人詩歌的主體情緒,體現了詩人對自然界萬物的熱切嚮往和積極追尋,進而展現詩人對自然萬物、對幸福生活和對真善美的熱愛與追求。

詩人雖多以山水為物象,卻不止步於描繪山水、歌贊自然。詩人總是追求通過對山水自然的關照,創生更加深刻的情感蘊藉,既是詩人的哲思與性情。正如那首《每個人都是一棵走動的樹》:

每個人都是一棵走動的樹,千姿百態

身體內藏一盤盤唱片,一迭迭年輪堆積

誰也看不到摸不著、各自心照不宣

褐色、青色的樹皮密封了隱秘

沙塵暴也掀不動它們根須抓牢的忠貞

每棵樹都是歌唱家,當愛之唇如唱針

吻上內心的唱片,春天就來臨了

青枝綠葉、百花爭豔……

一曲曲歌聲飛揚起來,山溪般漫溢

高昂的、悠揚的、舒緩的歌傳來了

枝條的手臂舞起來了,葉的手掌

鼓起了掌,因歇不下來

巴掌往往拍紅,在悄然而至的秋風中

詩中流溢出一種對人的個性的讚賞和對生命中美好愛情的謳歌。其實,詩人用人格化的「樹」,展現渴慕愛情的心靈在生命的年輪中追尋忠貞的愛情,不去在意時光的秋風「悄然而至」。本詩盡情地抒寫靈動飛揚、充滿個性的個體,以一種青春的激情歌唱愛情的堅貞和人生的歡暢,給人以積極的引導。

詩人每每從自然物象出發,通過對日常生活的美麗關照,給人以清新自然的感官體驗,讀去如入畫中。又寄託自己的人文情懷和對生活的感悟於山水之間,帶給受眾理性的思考和積極的引導。可見詩人對繪畫美的把握不可不謂純熟。

二、尋味建構之中

胡剛毅先生的詩歌不僅僅停留在物象上對傳統山水物象的承襲,更可貴的是他在詩歌建構上突破傳統詩歌的呆板的格式,賦予了詩歌現代藝術中的布局之美,形成自成一家的建築美追求。詩人常採用意象間的置換與組合等手段,避免一味的追求對稱或是太不注重布局等文本結構單調的問題,而根據詩歌中詩人情感的流動去謀篇布局,做到文隨意動;詩人還創造性地運用逆向思維,一反常規的剖析問題,在意象本身的建構上取得重大突破。通過對詩歌文本和意象本身的雙重構建,胡剛毅先生的詩歌在結構上給人以耳目一新的感覺,更加適切了當下受眾的接受心理。

詩人最擅長的要屬意象間的置換與組合,在詩人的排兵布陣下,一首首韻味悠長的詩躍然紙上。胡剛毅先生的許多詩歌都運用此手法,如《筍》中描寫筍在春雨中爆出時詩人寫道,「在地下關押了/仿佛一個世紀終於/尖尖的小嘴/噙住一滴春雨。霎時/解了一冬的渴。」讀者只要稍加思考,十有八九能猜到詩中寫的是春筍。詩人只用了寥寥數語,便將「地」、「小嘴」、「春雨」這幾個簡單的意象建構起一幅「雨中春筍圖」。這憨態可掬的含露筍尖,於是躍然紙上,也恰似給我們讀者乾渴已久的心解了渴。再看那秋風中綻放的菊:

百花熄滅後,一支手

在秋之尾彈奏什麼樂曲?

伸開靈巧的纖縴手指

面對來勢洶洶的冬

不動聲色攥緊一個拳頭

擂響天空之鼙鼓

要把烏雲的愁容喚下來

掏出自己的血點燃為一朵火

照亮的豈只是一個季節?

如此的從容淡定,頗有運籌帷幄的大將風範,續寫著春夏的歌曲,又坦然面對冬的愁雲,菊的形象已然是呼之欲出。繼而到最後兩句「掏出自己的血點燃為一朵火/照亮的豈只是一個季節?」在前面的積蓄之後,驟然發力,整首詩的氣勢因之陡增,一句「照亮的豈只是一個季節」,更是將詩歌的內涵加以升華,塑造出人格化的高大的菊的颯爽英姿。作者擅長多組意象間的置換與組合,用排比、對比、遞比等句式群,使詩句形成一種內蓄的勢,在詩境上逐層推進,更能於結尾處留令人觸動的一幕,或是笑,或是悟,亦或是嘆,餘味不絕。

詩人還善於運用「逆向思維」去構建意象本身,即一反常規的創新性思維,使得詩歌充滿矛盾與衝突,詩歌主旨恰是在這種衝突中得以鮮明體現。這種意象的構建不像文本結構的布局那麼的簡單,而是對普通物象的創新性構思,足見詩人對生活的細緻觀察、對問題深邃的洞察力和對文字的純熟駕馭能力。如《象棋》:

帥並不能調兵譴將

車卻總是橫衝直撞

馬走斜路常常得手

兵步步為營、循規蹈矩

卻屢屢淹死在夢漢河裡

仕象走歪道竟成規則

為的是保衛主帥和江山

至高無上的主帥活得最窩囊

關在小屋裡如獅子囚在籠子裡

它的生命成了大家共同的負擔

勝不是它的功勞,輸卻是一種解脫?

本詩使用調侃的語句,將象棋中的棋子都塑造成反面形象,形成逐層遞進的情感基調。最後,詩人更是立場鮮明地一反保帥論調,說道「至高無上的主帥活得最窩囊/關在小屋裡如獅子囚在籠子裡/它的生命成了大家共同的負擔/勝不是它的功勞,輸卻是一種解脫?」舉手投足之間,便把高高在上的主帥踩在了腳下,成為大家共同的負擔。將寄生蟲的形象通過我們熟知的象棋主帥來塑造,讓讀者在驚訝之餘也會心一笑。這就是詩人一反慣常論調,創造性地構建意象來深刻展現詩歌主旨。再如《翠鳥》:

你是美的精靈:獨一無二的碧翠

如一枚綠寶石

在稚童裡,一次次濺起驚喜

長大了,知道了你的嗜好

知道你的胃囊裡盛著饕餮

你的長喙,一次次啄破魚塘的平靜

明鏡碎了,玻璃屑扎傷了誰?

詩人提筆便是將翠鳥抬上九霄,贊它是「美的精靈」、「碧翠如綠寶石」,乾淨利落,字字珠璣。可陡然間筆鋒一轉,說道長大了才知道它「胃囊裡盛著饕餮」「啄破魚塘的平靜」,在頃刻間又將它踩在腳下。抒發抑揚之情於反掌之間,足見布局之精細,文字駕馭之純熟。詩中也把慣常思維裡美好的翠鳥的物象重新構建,使之成了貪得無厭的意象,揭露善於偽裝的惡事物。

胡剛毅先生主要通過踐行意象間的置換與組合和對意象本身的逆向構建等手段,生成建築優美的詩歌。這不但增強詩歌文本的韻味,更使意象陌生化,形成自成一家的詩歌建築風格,給讀者帶去獨特的情感體驗。

三、領略旋律之外

除了對詩歌繪畫美和建築美的追求,胡剛毅先生還追求詩歌的音樂美。詩人對音樂美的追求,主要體現在以下幾點。第一,詩中大量使用重疊式形容詞,提高詩歌的聲韻之美;第二,口語化的方式介入生活,語言輕鬆、簡潔、平實,詩歌朗朗上口;第三,靈活使用短句,使得詩歌充滿豐富和諧的韻律。

說到重疊式形容詞,自然就想到「詩魔」白居易,他的詩中大量使用重疊式形容詞。他的那句「稀稀疏疏繞籬竹,窄窄狹狹向陽物」(《和自勸二首》)更是重疊式形容詞在詩歌中運用的典範。胡剛毅先生的詩中也大量使用重疊式形容詞,如「密匝匝、細碎碎的腳步聲」(《春夜聽雨》),「撥開重重的雲霧叢叢野草」、「握著你青青的縴手」、「我姍姍來遲」(《赴梅子之約》),「讓你脈脈的眼睛來作答」、「原野上到處燃起星點點的火焰」、「每棵樹都被胳肢得心痒痒的了」(《一場冬雪如何化為春水》)。這些重疊式形容詞重在音節的配合,疊音形成音樂美,即通過聲音傳達一種事物發展的形態,增強語言形象性的同時,也增加了語言的美感。

口語在詩中的運用由來已久,「白衣卿相」柳永的詞口語化傾向很是明顯。口語化讓詩歌朗朗上口,具有更佳的音樂性。而今讀胡剛毅先生的詩,亦能感覺到他靈活運用口語介入生活的寫作方式。首先,詩人大量運用虛詞。如嘆詞「至愛的親人啊」(《春夜聽雨》),「嫁給我的明天,要吹吹打打麼」(《生日》);擬聲詞「撲楞楞地拍打著」(《初春的雁陣》)、「一杯杯一飲而盡:咕咚!咕咚!」(《水庫》),「嘻嘻嘻你笑著跑到我身後」(《一場冬雪如何化為春水》)等等。這些虛詞使得詩句朗朗上口,增強詩歌的音樂性。再者,詩人甚至直接以口語為詩。如《她的名字》:

她的名字,小鎮說:

很香很香,很甜很甜

被左鄰右舍的嘴巴,嚼來嚼去

編織出一個個離奇的掌故

後來,他們突然說:

她的名字,很臭很臭

卻拼命用舌尖,捲來捲去

然後,呸!呸!呸!

甘蔗屑噴出口,吐髒一條街

本詩通篇幾乎都是用口語寫成的,借兩段言語來反諷那些不知反思自身亂吐「甘蔗屑」,反而說「她的名字,很臭很臭」的人。作者之所以要運用口語,正是要通俗到近乎隨意的方式展現現實問題。借貼近生活的口語,增強反諷的效果,來引起人們的注意和反思。詩歌通篇運用口語,也表現出詩歌對音樂美的追求。這類詩歌還有《王大老闆發財的秘訣》、《他對一隻羔羊說》等等。

眾所周知,短句憑著自身輕快的節奏而具有很強的音樂性。胡剛毅先生的詩歌音樂美除了體現在前文所提到的大量使用重疊式形容詞和常使用口語外,還體現在詩歌靈活運用短句,使得詩歌充滿豐富和諧的韻律。如《水啊水》:

在奇寒面前

站直了 別趴下

這是水驟然挺立的形象

逆境中

呈現錚錚硬骨

握著冰凌銀劍

不對凜冽北風流一滴淚

本詩將水結成冰後傲然挺立的形象卻寫的十分生動,詩歌巧妙的運用了短句,節奏明快且富於變化,時而急促時而緩和的語句,提升了詩歌的韻律感,進而突出了水結成冰後的「錚錚硬骨」。

詩歌的音樂美並不只是聲韻上的美,而更在於「弦外之音」的妙。詩人在作詩時結合詩歌意象的要求來選擇體現音樂美的方式,將詩歌音樂美與詩歌意象糅合在一起,做到形式與內涵的統一,也是成自然之文的要求。

總之,讀胡剛毅先生的詩,如同置身山水之中,去體驗人與自然的對話,品味詩人對日常生活的美麗關照,感悟詩歌物象之外的哲思蘊藉。詩人每每從自然物象出發,通過對日常生活的美麗關照,給人以清新自然的感官體驗,讀去如入畫中。又寄託自己的人文情懷與對生活的感悟於山水之間,帶給受眾理性的思考和積極的引導;讀胡剛毅先生的詩,似步入城堡,尋味詩人對文本和意象獨具匠心的建構,以及構建之外那耳目一新的情感體驗。胡剛毅先生主要通過踐行意象間的置換與組合和對意象本身的逆向構建等手段,生成建築優美的詩歌。這不但增強詩歌文本的韻味,更使意象陌生化,形成自成一家的詩歌建築風格,給讀者帶去獨特的情感體驗;讀胡剛毅先生的詩,還如聆聽天籟,沉浸於清新靈動的旋律,更在聲韻繞梁之際,聆聽弦外之音。詩歌的音樂美並不只是聲韻上的美,而更在於「弦外之音」的妙。詩人在作詩時結合詩歌意象的要求來選擇體現音樂美的方式,將詩歌音樂美與詩歌意象糅合在一起,做到形式與內涵的統一,也是成自然之文的要求。詩人在創作中將豐富多彩的意象糅合於詩歌獨特的建構和優美的旋律之中,並注入詩人自身源於自然的獨特氣質和情感體驗,形成靈動清純、含蓄不露、清新自然的風格。才最終形成了「風行水上,自然成文」的藝術效果。

詩中有陰陽,文以載道——淺談作家胡剛毅的作品

井岡山大學人文學院 蒲東輝

讀胡剛毅老師的作品,感覺自己禁錮的思緒一下子就活了起來,為其瑰麗的想像,優美的語句而陶醉,也為其和諧自然的韻律,生動細緻的描寫而傾倒;而最為之震撼的是其詩歌表現出的勃勃生命力和不屈不饒的奮鬥精神。

我一直有一種奇怪的想法:覺得生在吉安的人是讓人羨慕的,來過吉安的人是幸運的。這裡是古之廬陵,這裡有巍巍井岡;深厚的廬陵文化,培養了一批批底蘊濃厚,博聞強識的文人墨客,而革命搖籃的井岡山,則培養了一批批銳意進取,奮發向上的國之棟梁。井岡山透露出的是一股濃濃的陽剛之氣,而廬陵大地則散發出厚德載物的陰柔之氣。《易經》曰:「一陰一陽之謂道」。陰陽調和,始生萬物。福地吉安,不可不謂風水寶地。

出於這種認識,我覺得胡剛毅老師是讓人羨慕的,而且是羨慕不已。而基於這種認識,我想淺薄的談談對其詩歌的理解:

一、陽剛與陰柔的完美結合

讀其詩歌,覺得很是暢快,那是一種男人與生俱來的品性,雄厚,剛健,大義凜然。如《凡高的向日葵》中寫道:

一道河流,身體裡奔湧一掛咆哮的瀑布

向日葵,圓圓的紅臉膛

汲土壤裡的一片紅,沸騰一腔熱血

再如《井岡情·紀念碑》一詩中寫道:

他們,

一群走進太陽神聖光環的共和國的先驅們,

一串串腳印,撒在這片沃血的土地上。

清晰的腳印櫛風沐雨,飲雷飲電,

終於長成今天人們瞳仁裡,一棵棵挺拔的青松!

英雄豪氣胸中開來,先輩神採心頭瑩然。但這只是一部分,其悠悠的柔情,則好似江南女子眷戀心上人一般,情意綿綿,難分難捨。如《一座大山的春天》裡寫的:

綿綿春雨裡

落寂已久的山溪彈起了琴弦

心裡的歌如山風吹響樹葉

珠淚點點的一株株紅杜鵑

對突如其來的幸福和愛情不知所措

春陽裡她們羞答答的模樣令人忍俊不禁

但這也只是一部分,若將這些分開來看,那可大錯特錯。胡剛毅老師的詩溶柔情與剛毅為一體,陽中有陰,陰中有陽,渾然一體。就好像其詩《春之鳴》中寫的:

春天,一枚雷電放進烏雲的心臟

引爆一個霹靂和一場桃花雨!

一樣,將陽剛與陰柔完美結合。

二、重視紅色文化的內涵,再抒井岡山精神

吉安有著得天獨厚的紅色資源,革命聖地井岡山巍然屹立於此,詩人胡剛毅作為井岡人,耳濡目染之中,紅色情懷自然濃鬱,這種氣質似乎也被帶到了詩歌中來。遙想那些烽火紛飛的年代,革命先烈為了偉大的事業,前赴後繼,艱苦奮鬥,而詩人的作品中,時時流露出一種大無畏的革命精神,作品《井岡情》,一部浩瀚的史詩,以井岡山的平常事物為載體,抒寫了偉大的井岡山精神和一種新時代的井岡山情結。詩人生在詩人的紅色情結,在其他的詩歌中也有很好的體現,如《呼吸》、《山林之春》等作品。著名作家袁鷹老師說其為「井岡之子」,實至名歸,當之無愧。詩人,將對故土的熱愛幻化與詩歌之中,將井岡山的自然植物賦予井岡山精魂,大有一種道法自然的意味。鄙人私以為:胡剛毅老師的詩取井岡之靈氣,抒發內心濃濃的紅色情懷,用井岡精義讓其詩活了,飛了起來。同時,也由於詩人的生花妙筆,濃濃情意,讓井岡山的生氣,越發蓬勃旺盛!

三、對人性與哲學的思考

詩人的作品在宣揚紅色氣息的同時,也關注到了人生和人性。如作品《兩代人的婚床》中,揭示了現代社會的一些現狀,通過揭示,起到了引以為戒,告誡世人的作用。其中對人生觀,人性的探索,體現了詩人對真善美,對「愛」的追求,當然,也有辛辣諷刺的作品,如《王大老闆發財的秘訣》,不僅揭示了人性的盲目和社會的一種狀況,更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表達一種對生活的探討。而作品《他對一隻羊羔說》,更是由人性的思考,上升到一種哲學的高度。

弱小的受人宰割的羔羊啊

把我身上蜷伏的毒蛇拿去吧

一次次引爆人們的驚慌和噩夢

毒齒是我昔日所向披靡的惟一武器

再拿去我身上潛伏的豹、狼和狐狸

兇狠、殘暴和狡猾是我立身世上的三足

詩人通過這種方式,似乎是想完成一種自我救贖。同時也表達了一種對人性醜惡的一種厭惡。在作品《丈量》裡,詩人說道:

蝴蝶丈量花香奔跑的速度

蜜蜂丈量花朵愛情的純度

金風丈量秋天澄黃的深度

鷹丈量天空的厚度、廣度

種子丈量生命的強度

春風丈量冰凌的硬度

羊群丈量草原的廣闊

海鷗丈量大海的浩淼…

美麗的詩句中蘊含了一種引人深思的內涵在裡面,細細品味,意味深長,韻味無窮。

四、從散文中看出廬陵悠悠古語

作者在《渼陂的「臥龍樟」》中,以一顆古樟為對象,緩緩道出了廬陵渼陂的文化底蘊,同時結合古樟這一意象,表達了廬陵人不屈不饒的遺風,而在《美麗鄉村渼陂行》中,作者用移步換景的手法,將渼陂美景一一呈現。更從建築、民俗、歷史等各方面介紹了渼陂,談古論今,博聞強識,不得不佩服作者的學識淵博。回想古之歐陽修、文天祥、楊萬裡、謝縉等閃爍古今的文學泰鬥,似乎可以從作者身上可到些身影。作者文筆優美,內涵深遠,作品更是洋溢出一種悠悠古風。

五、純熟的寫作技巧

詩人的寫作技巧十分高超,比喻新奇,結構新穎,語言陌生化運用十分到位,為詩歌增添不少亮點。如作品《冬天的木炭》中寫道:

烏黑黑的木炭,焦乾乾的

仿佛戈壁枯水河般枯槁

若被一星火喚醒

它將從軀體掏出愛的熊熊火焰

宛如大地從春天掏出暴漲的江河

詩人的比喻不可不謂新奇,將火比作江河,想像奇巧,引人讚嘆。而在《每個人都是一顆走動的樹》中,將樹的年輪比作一盤盤唱片,化無聲為有色;詩歌題目以靜寫動,化靜為動,運用的十分巧妙。詩人的寫作技巧運用,是其作品的一大亮點,也是我輩所要學習的。

以上是我在拜讀胡老師作品後的幾點心得。淺薄之言,貽笑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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