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Nectome在YC加速器中的亮相還是吸引了大量科技界人士的注意,Nectome像特斯拉一樣採用「等待名單」的銷售模式,只要支付一萬美元,就可以在臨終前讓Nectome來保存起自己的大腦了。
但在我們看來,Nectome所提供的服務,噱頭遠遠大於實際意義,甚至這家公司的建立都充滿了疑點。
疑點一:為什麼會進入YC孵化器?
Nectome的創始人都來自於學界,所做項目也更像神經科學、醫學方面的研究,和YC的科技創投並不相符。Nectome所做業務的核心矛盾是如何保存起人類大腦,並提取出人類的記憶和意識,很難想像YC能夠為這些問題提供哪些幫助。倒是YC創始人Sam Altman自己交了一萬美元,準備接受Nectome的致命服務。
疑點二:致命服務的倫理問題
致命服務是Nectome的一大噱頭,同樣也是Nectome的一大爭論點。想要注射藥劑幫助大腦保存,一個前提就是在活著的時候進行注射——這一舉動與自殺無疑。
目前Nectome已經取得了類似安樂死的「醫生協助自殺」執照,這一行為目前只在美國的5個州合法。可從理論上講,人類大腦的狀態在年輕時是最好的,想要「保存」最好的自己意味著要在壯年時死去。反對者認為,Nectome用如此低廉的價格向人們提出這種誘人的保證,很容易引起年輕人的自殺傾向。
疑點三:保存大腦就能保存起意識嗎?
整件事裡最大的疑點是,從BPF的哺乳動物腦部保存比賽再到Nectome提供的致命服務,從來沒有實驗證明保存大腦就能保存記憶和意識。
其實我們一直都沒把意識和記憶研究清楚過,我們只是通過神經元與感受、腦容量與智力這些觀念中得知大腦是記憶和意識的關鍵。但意識究竟儲存在大腦中的那一部分,冷凍後能否被提取,這些都是未知。
目前BPF的研究只停留在發現大腦突觸可能和記憶有關,Nectome的大腦保存也僅僅是給出了一種理論上的可能:通過完整的保存大腦,實現對每一個突觸的數位化重現,從而創造一個數位化的大腦,生存在雲端或機械中。
實際上如何對大腦進行數位化、數位化之後是否具有意識和感受等等一切都是未知。Nectome只是簡單粗暴的像凍豬腦一樣把人腦也凍了起來。
在眾多未知下,有關大腦保存技術的可靠程度大大降低。這些相關的爭議,最終讓麻省理工停止了和Nectome的合作,讓更多人認為Nectome是一場鬧劇。
但如果換個角度理解,BPF寫在主頁裡的一句話或許可以更好的解釋保存大腦這一行為:
死亡是一件非常感性和私人化的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方式去接受死亡。
或許我們可以暫時收起陰謀論和嚴肅的學術道德討論,單純把大腦保存看成一種選擇:人們可以選擇相信死後會來到天堂,自然也可以選擇相信自己未來有一天會在雲端復活。這種選擇的權力,可能會讓那些不幸罹患疾病可在大好年華就離開世界的人,心懷希望地接受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