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皮膚的日本人跟黑皮膚的非洲裔美國人團結起來,對抗白人種族歧視。
文/徐島夷
美國密蘇裡州的賽克斯頓市(Sikeston),1942年發生了一起種族兇殺案,黑人克利奧·賴特(Cleo Wright)遭受私刑迫害,受絞刑而死。那個時代,白人至上主義者迫害黑人的行徑屢見不鮮,罕見的是,這起犯罪案的名聲美國,到了歐洲。
富有新聞敏感度的軸心國宣傳部門,立刻把焦點聚集到密蘇裡,廣播節目賣力地播報了謀殺案的細節。軸心國全方位無死角地披露美國南部各州的種族歧視,證明美式民主的虛偽。
納粹德國生活著少量黑人。他們來自前殖民地,只要不公開抨擊法西斯專制制度,還是能保住性命。但希特勒政權對黑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如:黑人兒童禁止進入公立學校,不得接受職業教育培訓;黑人成年男子工作生活處處受歧視,更不能和白人女性結婚生子。如果有人汙染了純潔的雅利安血統,直接送集中營。
二戰期間,歐洲法西斯分子雖然偶有談論涉及美國南部各州的種族隔離,宣傳重點仍是反猶主義。納粹德國宣傳部部長戈培爾告訴美國窮人,不要為猶太財閥和資本家而賣命,美國國內的和平主義者、廣大白人平民不要參加戰爭。鮮為人知,對美國黑人的統戰工作中,同為有色人種的日本,態度更積極,成果也更有效。
日本軍國主義者總歸是有色人種
早在二戰爆發前,昭和男兒們費盡心思,組建反美國霸權的聯盟。黃皮膚的日本人跟黑皮膚的非洲裔美國人,應該團結起來,對抗白人的種族歧視。1930年代中期,日本籠絡不少黑人運動領袖,包括了一位重量級人物——威廉·愛德華·伯格哈特·杜波依斯(William Edward Burghardt "W. E. B." Du Bois,1868-1963年)。
在美國黑人史上,杜波依斯是馬丁·路德·金之前最活躍、最卓越的民權活動家。他出生於北方的麻薩諸塞州,自幼勤奮讀書,研究社會學、歷史學,成為哈佛第一位黑人博士。1909年,杜波依斯和朋友創建了全國有色人種協會,抗擊白人種族主義。
1905年的日俄戰爭震驚世界,日本打敗俄國。近代歐洲白人列強稱霸數百年,頭一回在戰場上輸掉了。杜波依斯興奮地寫道:「『白色』這個詞的魔力已經被打破……黃種人的覺醒是一定的,棕色和黑色種族的覺醒將隨之而來。」
明治維新後,日本大量移民到美國西海岸、澳大利亞,遭到種族壓迫。加利福尼亞州議會頒布法案,禁止日裔公民購地。1906年,舊金山教育委員會把日裔孩子送進了隔離班,跟白人兒童分開來。
東京政府積極督促美國停止種族歧視。在一戰後的巴黎和會,日方要求加入一條種族平等的條款,保障有色人種的權益。西方政治家害怕刺激白人民眾,拒絕種族平等方案,澳大利亞高官休斯表示:「如果我同意方案,我就要被暴徒扒光衣服,拉出去遊街。」
1920年代和1930年代,日美在亞太地區的爭霸加劇了雙方分歧。日方咄咄逼人,擴大海軍規模,意欲建立太平洋霸權地位。美日兩國關係的緊張時刻,杜波依斯大發議論,反對本國海軍擴張。在他眼裡,日本軍國主義者再怎麼好戰、野心勃勃,也是有色人種的一員,而美國是赤裸裸的白人種族主義國家。
杜波依斯的這般心態,在黑人知識分子當中很普遍。當納粹德國侵略欺辱捷克、波蘭等小國時,黑人隔岸觀火,認為那只是歐洲白人基督教國家的內訌。當義大利法西斯進攻衣索比亞時,黑人立刻站了出來,報紙媒體鋪天蓋地譴責侵略行徑,紐約、芝加哥的黑人區開展捐款,支援非洲兄弟。衣索比亞是非洲少數僅存的獨立主權國家,象徵著黑人的自豪不屈。諷刺的是,這個國家保留了奴隸制,墨索裡尼入侵佔領後積極廢奴。
1936年,在日本駐華盛頓大使的安排下,杜波依斯赴日旅行,親眼目睹了那裡的現代化建設,佩服黃種人能夠達到白人的文明水準。杜波依斯反對美國加入二戰,尤其是太平洋戰場。在戰爭結束後,他又投入到反帝國主義運動,抗議美國在衝繩建立軍事基地。
阿薩·菲利普·倫道夫(A. Philip Randolph)等部分左翼黑人領袖,宣稱二戰是美國維護『白人至上主義』的一場戰爭,是「法西斯主義的帝國主義和壟斷資本主義民主制度的帝國主義之間的一場戰爭」。亞洲、非洲和拉美的有色人種,要站起來進行民主革命。
1941年,倫道夫計劃發起向華盛頓請願,抗議軍隊和國防工業內的種族隔離。屆時,參加遊行的黑人人數將有10萬之多。羅斯福政府如臨大敵。戰時情況下,任何意外都可能會發生,和平的請願可能演變為暴力衝突,而美國忙於應對歐洲形勢,無暇處理內部事務。作為妥協,總統迅速發布行政命令,解除軍工企業的種族隔離。
為了讓國家專心備戰,美國幾乎所有白人團體都對羅斯福表示理解,美國社會黨等左翼黨派支持資產階級政府,秉持基督教和平仁愛的反戰人士默認了山姆大叔的徵兵活動。從左翼的社會主義者到保守的孤立主義者,各階層、各黨派的白人,眾志成城,擁護羅斯福,甚至連大蕭條期間最激進、最具戰鬥性的工會,也停止了罷工。
「我要加入日軍」
唯獨黑人群體置身事外,不關心戰事。白人小夥子踴躍參軍上前線的時候,黑人安心待在後方。珍珠港事件發生後,首都一位情緒激動的愛國者,因無法在身上出氣而感到沮喪,於是砍倒了潮汐蓄水港沿岸的4棵櫻花樹洩恨,這些樹木是之前日美友好時期送來的禮物。
日本在對美開戰後暴露出兇殘的本性,佔領菲律賓後製造了「巴丹死亡行軍」。日軍虐待美軍戰俘,故意不給水和食物,對傷兵不聞不問,毆打、槍殺跟不上隊伍的病號,至少1.5萬名盟軍戰俘遭到虐殺。僥倖活下來的人,大多被折磨到皮包骨頭,生不如死。
滿懷怒火的美國白人媒體,把日軍罵為「黃腹魚」「黃色混蛋」「黃皮猴子」。黑人對膚色相關的語言形容詞感到不舒服,一位哈萊姆區(紐約的主要黑人區)的居民表示:「所有的電臺播音員,都在說黃色的這個,黃色的那個,可他們談起納粹的時候,沒有把德國人稱為白色的這個,或金色的什麼。」
1942年12月,義務兵役制度實行,黑人為了逃避服役,使出渾身解數。他們設法搞到身體疾病證明,假裝腦子發瘋,假裝不識字。城市黑人男性偏向於在體檢之前服用安非他命,使得心臟聽起來跳動不規律,達不到健康標準。
太平洋戰爭爆發的第一年,只有2069個黑人進入軍隊。整個二戰期間,拒絕登記服役的美國公民中有35%為黑人,因頑抗兵役而坐牢的6000人裡有18%為黑人。參加戰爭的70萬黑人士兵,絕大多數是強徵入伍的。
爵士樂演奏家約翰·吉萊斯皮通告訴徵兵官,自己一輩子從沒見過一個德國人,不認為德國是敵人。軍方調查哈萊姆區的政治風向,馬爾科姆·X在街上大喊「我要加入日軍」。到了正式徵兵環節,他故意裝瘋賣傻,前言不搭後語。當軍方的人離開體檢房間,馬爾科姆湊到白人醫生的耳朵旁說:「現在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我就直說了,請把我送到南方,我會把那裡的黑人組織成一支軍隊,殺死白鬼。」醫生嚇得鉛筆掉在地上,臉色發青。
馬爾科姆·X後來參加民權運動,在1960年代大出風頭,與馬丁·路德·金齊名。跟金的溫和態度相反,馬爾科姆極度憎恨白人,把白人當作「藍眼睛的魔鬼」。金提倡黑白和解,非暴力抗議;馬爾科姆號召武裝反抗,分裂美利堅合眾國,建立黑人的獨立主權國家。
二戰時期,北美民間流傳日軍或德軍勝利在望的謠言,黑人非常高興,期盼敵軍登陸佔領美國南部各州,把當地白人揍得滿地找牙。太平洋戰爭初期階段,美國白人的悲觀情緒瀰漫,他們從未想過黃種人這麼頑強善戰。
20世紀上半葉,白人優越感的論調廣為傳播,如同天經地義,西方高層領導人也十分輕敵。英國海軍部與參謀學院內部,流傳一份調查報告,上面寫著日本人「大腦特別遲鈍」。美國史密森學會人類學部主任向白宮寫信詳細闡述,日本人的頭蓋骨「相對於白人,大約滯後發展了2000年」。羅斯福總統看了這封信後,非常滿意。對黃種人的輕蔑,也是二戰前運動的重要原因。
珍珠港事件發生後,美國軍方大驚失色,拒不相信日本人有如此實力,懷疑作戰計劃由德國專家幕後策劃。戰術角度上,奇襲珍珠港堪稱精彩,美國軍方武斷認定,黃種人不可能謀劃出這般天才的戰術,只有同為白人的納粹德國才做得到。
日軍一路推進侵略,佔領了白人的大片殖民地。東南亞人民剛開始手舞足蹈以慶賀歐洲列強的失敗,沒多久便後悔了,日本法西斯的統治更加兇殘狠辣。印尼的石油、橡膠資源遭到掠奪。越南更悲慘,在日本強迫下,主糧改種軍需植物,導致1943年至1945年大饑荒發生,200萬人餓死。
美國出版界匆忙推出老一輩「日本威脅論」的著作,其中荷馬·李(Homer Lea)的《有勇無謀》(The Valor of Ignorance)尤為暢銷。他在1909年預言日本將徵服世界,書中強調了日本的武士道精神,同時期的美國人都忽略了這點。二戰前的西方大眾媒體裡,日本人的形象是一個哈腰鞠躬、滿臉堆笑、戴眼鏡、羅圈腿的小男人,跟尚武精神不沾邊。
黑人領袖羅伊·威爾金斯( Roy Wilkins)悻悻地說,珍珠港災難發生的部分原因是,白人輕視有色人種的慣性思維,自作自受。威爾金斯在黑人群體裡屬於溫和派,對白人較為友好,反對激進革命。這種政治傾向的人,都有幸災樂禍的小情緒,其他黑人更不用說了。
黑人民眾的躁動,引起了白人自由主義媒體的關注,《國家雜誌》報導了一名年輕黑人,他打算整容成斜眼角,像亞洲人的模樣,這樣白人就不敢欺負自己了。1943年初,知名雜誌《大西洋月刊》刊登了一篇南方白人溫和派的文章,預言激進黑人和保守白人互相仇殺,全美爆發種族騷亂的末日景象。
黑人知識分子進行了一項內部調查,發現有接近五分之一的黑人承認是「親日派」。1942年傳奇拳王喬·路易斯贏得業界大賽,把全部收入捐贈海軍,引來黑人同胞的眾怒,海軍是軍政各部門裡種族隔離最嚴重的一個。
日本情報機構發展黑人軍事秘密組織
陸軍好不到哪去,黑人士兵屢次抗議,爭取平等待遇。馬歇爾將軍在1943年8月秘密向記者坦言,自己寧願對付德國人、義大利人和日本人的槍林彈雨,也不願意去後方處理種族問題。陸軍部長史汀生推測,日本人和國內左派是黑人運動背後的煽動者。他信誓旦旦地告訴同僚,很多黑人領袖通過日本駐墨西哥的大使,幾經輾轉獲得了資金。
史汀生的說辭缺乏確鑿的證據,不過確實有外國間諜跟黑人反美分子建立聯繫。紐約的羅伯特·喬丹(Robert O. Jordan)是一位頗有個人魅力的黑人,演講極富感染力,因組織嚴密模仿法西斯,綽號為「哈萊姆區的希特勒」。日本跟他進行了接觸,有情報顯示,喬丹的追隨者最多可能達到5000名。
1942年,日本情報機構發展了3個黑人軍事秘密組織:伊斯蘭神殿(the Temple of Islam)、衣索比亞和平運動(the Peace Movement of Ethiopia)和美國黑人自由兄弟會(the Brotherhood of Liberty for Black People of America)。這些反政府組織囤積槍枝彈藥,伺機而動。
各個親日黑人團體裡,最大的是「伊斯蘭民族」組織。黑人在1930年代大蕭條掀起了改宗潮流,「伊斯蘭民族」為失業者提供福利,吸引了貧困的傭人、非技術工人。到了1940年代,它發展勢頭迅猛,不僅興建清真寺,而且擁有農場、超市和餐館等世俗產業。
「伊斯蘭民族」組織的領袖為伊利賈·穆罕默德(Elijah Muhammad,1897-1975),他不相信美國民主制度能根本解決種族問題,堅持黑人應該遠離白人文化包括基督教。在黑人社區的教堂,耶穌雕像仍是標準金髮碧眼的高加索人種形象。更加令人氣憤的是,很多耶穌像畫得類似卡斯特將軍。他是西進運動的強烈支持者,多次進攻印第安部落,因此被認定為白人至上主義者。
伊利賈呼籲,黑人放棄白人的宗教,返祖尋根,再次皈依非洲祖先信過的伊斯蘭教。有朝一日,等時機成熟,美國黑人將建立伊斯蘭教法治國的政權。出於對白人的共同憎恨,馬爾科姆·X對「伊斯蘭民族」產生濃厚的興趣,1952年正式皈依。
1930年代中期,日本陸軍少佐高橋坂田與伊利賈取得聯繫,成功說服對方支持天皇。高橋是他在美國證件上的名字,真名不得而知,二戰前受驅逐,離開美國本土。珍珠港事件發生後,聯邦調查局偵查國內陰謀活動,逮捕了羅伯特·喬丹、伊利賈·穆罕默德等12名黑人領袖,並且以策劃暴亂的罪名,監禁了持有武器的危險人員。
用功勞血汗來贏得國家的尊重
部分黑人精英出來表態,發出愛國主義動員。黑人自由派媒體《匹茲堡信使報》提出了「雙重勝利」的口號,意即同時反對國外的納粹主義和國內本土的種族主義。他們呼籲,黑人不該消極冷漠,而應主動參加反法西斯戰爭,用功勞血汗來贏得國家的尊重。1945年聯合國創立,黑人民權領袖們參加了首次會議,帶來兩個議題:國內的種族平等和亞非殖民地的自決權。
白人自由派響應了「雙重勝利」的號召,他們勸誡黑人、墨西哥裔、義大利裔等少數族裔,無論美國種族問題怎麼嚴重,在民主制度下總能找出解決辦法,可如果讓法西斯分子統治世界,處境只會更糟糕。日本軍國主義者並不是真心想幫助黑人,只是想利用黑人當做棋子。
英國作家喬治·歐威爾發表過類似的見解,他說甘地能夠開展反殖民活動,是因為大英帝國容忍度較高,保障新聞自由和集會權利,如果甘地生在納粹,早就關集中營了。
像伊利賈·穆罕默德這樣的黑人激進派,也活得好好的。他在二戰結束後出獄,照常活動,宣傳建立黑人國家,因為美國政府不能侵犯公民言論自由。本文開頭的密蘇裡克利奧·賴特私刑事件,聯邦政府顧及到國際上的不良影響,宣稱對這類事件擁有管轄權。而希特勒會因為反法西斯人士的譴責,而有所忌憚,減輕反猶迫害嗎?
1942年6月,紐約麥迪遜廣場花園舉行了一次徵兵集會,主辦方打出「雙重勝利」等標語,現場人數大約有18000。集會當晚一場短劇表演,劇中一名剛被徵募入伍的黑人向觀眾說道:「我想讓你知道我不膽怯。我不介意參戰。我要向希特勒、墨索裡尼和這些敵人開戰,但我要告訴你,我會讓那些可惡的南方白人也同樣受到應有的懲罰。」臺下爆發熱情的喝彩。
全國有色人種協會,也開始動員黑人參戰,積極協助華盛頓當局。然而協會創始人杜波依斯一意孤行,堅持反美立場,因此聲譽和影響力一落千丈。到了晚年,他乾脆放棄當一個美國人,遷居加納,加入當地國籍。
儘管美國黑人的消極冷漠情緒很普遍,但仍然有不少愛國者加入了二戰。近萬名黑人奔赴太平洋戰場,跟白人成為戰友。工兵、港口連隊、軍需團、兩棲部隊和防化兵,各兵種都有黑人成員。多數黑人承擔後勤等非戰鬥性任務,少部分黑人上場殺敵。美軍第24步兵團參加對日作戰,在1942年5月攻取新喬治亞島的戰鬥中,團裡的黑人士兵起到不可或缺的作用。
黑人數量最多的戰鬥部隊是第93師,在索羅門群島的布幹維爾戰役中首次投入戰鬥。後來,這支部隊抗擊日軍,解放了荷屬東印度群島、菲律賓。第93師的軍人,在惡劣艱難的熱帶條件下堅守崗位,盡職盡責,從未因作戰不力而受過批評。
黑人的勇敢表現,羅斯福總統都看在眼裡。老班傑明·O·戴維斯(Benjamin O. Davis, Sr.)獲得提拔,成為美國有史以來第一位黑人上將。公平就業委員會被設立,這是第一個為爭取黑人平等就業機會而成立的聯邦機構,它舉行聽證會,糾正各行各業對黑人的歧視。
1944年大選,民主黨高層否決了吉米·伯恩斯(Jimmy Byrnes)的副總統候選人資格,此人是南卡羅來納州參議員,秉持南方的白人至上主義觀點。哈裡·S.杜魯門取而代之,他曾在參議院投票支持反私刑絞死的法案。
太平洋戰爭中,共有5名黑人士兵因為服役優異表現榮獲勳章。他們是二副服務員埃利·班傑明、海軍食堂服務員倫納德·哈蒙、炊事兵多裡·米勒、廚師威廉·平克尼和陸軍二等兵喬治·沃森。
多裡·米勒在珍珠港事件中臨危不懼,毫無經驗的他操縱戰列艦「亞利桑那」號的1挺機槍殺敵,打下至少1架敵機。喬治·沃森,1943年3月8日在紐幾內亞波特洛克港,船隻遭日本飛機炸沉,他幫助戰友安全登上救生艇,精疲力盡的他落水。
羅斯福病逝,杜魯門繼任為總統,著手廢除聯邦機構內的種族隔離。1946年,「民權問題總統委員會」建立。杜魯門任期內,黑人得到的政治權益超過了羅斯福新政時期。在「布朗訴教育委員會案」,最高法院以9∶0宣判:公立學校的種族隔離違憲。到了1950年代和1960年代,馬丁·路德·金、馬爾科姆·X等各路民權領袖登上舞臺,美國黑人史掀開了新的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