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薩爾古城懷古

正是呼倫貝爾大草原流綠淌翠的時候，我們幾個人隨採風團來到了號稱天驕故地的額爾古納市。這裡位於大興安嶺西北麓，與俄羅斯隔河相望，是個歷史厚重的地方。在當地文聯的安排下，我們先驅車前往黑山頭口岸，參觀國家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哈薩爾古城（亦稱黑山頭古城）遺址。成吉思汗統一蒙古草原後，這裡成為其大弟拙赤·哈薩爾的封地，當年的古城就是哈薩爾的故都。額爾古納河、根河、得耳布爾河和哈烏爾河四條河流在這地方交匯，形成奇妙的三角州，水草豐美，極為廣闊壯觀。對面有座名叫小孤山的高山，至今還殘留著烽火臺的遺蹟。

    鐵木真（成吉思汗）與大弟哈薩爾兄弟情深，少年時就形影不離。為了爭奪一條金魚，小哥倆就射殺了異父同母的弟弟，從此心與心暗暗連緊了。後來，他倆射殺了兩隻大雕，兩個人的名字便在草原上傳開了。鐵木真稱汗後，小他兩歲的哈薩爾與他並肩作戰，成為他最得力的助手。在伐金戰爭中，成吉思汗命哈薩爾率領左路軍循海而東，進軍薊州、遼西諸郡，步步為營，節節勝利，令成吉思汗稱讚不止。公元1204年，成吉思汗率軍進擊乃蠻部，哈薩爾前陣指揮，奮勇當先，直把乃蠻軍逼進陡峭的山谷，紛紛投降。哈薩爾戰功卓著，因此成吉思汗宣布：「凡其後人位次在皇族上。」公元1214年，成吉思汗把額爾古納河流域分封給哈薩爾，還有4000戶蒙古民戶。

    這時候，哈薩爾不惜一切在這地勢開闊的地方建築城池，遙遠的大草原上竟出現了雕梁畫棟的宮殿。整座城坐北朝南，分為外城、內城，城牆均為土築。外城呈方形，城牆周長2.35公裡，佔地面積34.6萬平方米。城牆外有護城壕，四面設有城門，門外附設甕城、馬面，拐角處還有高大的角樓突出於牆外。內城為「幹」字形，分設正門和東西城門，內有宮殿，外有影壁，著實宏大壯麗。古城雖已不復存在，但我們不能不讚美蒙古人的意志、力量和智慧，更感嘆草原文化與中原文化相結合的博大精深。

    此時夕陽西下，歷經800年風雨的古城遺址悄無聲息，周圍的大草原也仿佛靜了下來。我們如尋似找，輕輕移步，好像一切還依稀可見。城牆殘基如土龍盤臥，底寬6米，頂寬2米，一般高達3到4米。護城壕綿延環繞，深深淺淺，演繹著歲月的起起伏伏。宮殿遺址處常見琉璃瓦和青磚殘片，還有精美的覆盆飾件。這表明當年的金碧輝煌，可這些磚瓦、飾件是怎樣運來的呢？文聯的朋友告訴大家：傳說一方面馬拉車載，再就是每隻羊馱兩塊磚瓦，來回遊牧，硬是從北京運送到這邊遠的草原。不知道這傳說是真是假，卻可見這個馬背民族的心計和毅力了。建造這樣蒙古貴族的王宮和軍事堡壘，誰知道用了多少平民百姓的生命與血汗！幾隻雲鳥飛來飛去時，牧歸的馬群奔騰而來，蹄聲驚動了遠遠近近的草地。遙想當年男兒戰死在城外，屍骨遍野，血流成河，無數亡魂沉進了茫茫草海。這也讓人想到那時強大的蒙古鐵騎，不管南下還是西徵，確實創造了一頁最有氣魄的歷史。

    草原上的哈薩爾古城，真的具有歷史意義和觀賞價值，所以當地政府富有創意地精心保護，吸引來大批的中外遊客。我們參觀遺址，誰都浮想聯翩，不忍離去。同行的詩人老許寫下一首五絕，我覺得頗有意味，便抄錄下來：

    雄殿今何在？榮枯草裡埋。
    尋磚讀古事，覓柱見塵埃。    （王忠範）

[責任編輯：李雪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