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楊柳樺櫻 VisIt有視沒事 來自專輯靈感系列:穿越時空的可視化
編譯者前言
《穿越時空的可視化》是一個編譯系列,本文是第三篇。該系列編譯自Paul Kahn發表在Nightingale上的《全球信息設計》系列文章。《全球信息設計》介紹了大量經典的可視化設計,涵蓋了從現存最早至今的視覺語言。通過研究這些經典設計的思路,不管是設計構圖、布局、敘事技巧,還是對主題數據的不同設計方式,相信都能為我們當下的可視化實踐帶來靈感。
本文編譯自《全球信息設計》的地圖主題系列第2、3篇:《帝國地圖:界限你我》、《城市地圖:視角》。地圖主題後續還有可視化陸地旅行、交通等系列。
我精選了4個例子,並在每個例子後邊的「編者小言」裡,做一些總結或補充,拋磚引玉,供大家思考。
在上一篇裡,我們認識了五個世界地圖的例子,這些例子充分說明了地圖是反映已知世界的表達方式。設計師對地域大小和細節的處理,體現出這些地區在他心中的重要性與認知程度,也反映出其所代表的世界觀。
在現今,我們所受信息的限制越來越小,對世界的客觀認知越來越達成共識,因而在設計上,對於大小與細節的處理,更可能是一種有意識的設計選擇。
那麼,除了在信息上做文章外,比如對地域信息上的繁簡處理、信息敘事角度,還有哪些其他設計技巧和思路,能幫助我們創造出更有風格的地圖呢?
1/4 擬人化的帝國基於對歐洲大陸的認識,大多數人心中都有一個歐洲的地理輪廓。在這個輪廓裡,西邊是大西洋,南邊是地中海,北邊是北極地區。若我們試著畫一下歐洲版圖,可能不能把海岸線形狀或陸地比例畫準確,但半都會將歐洲陸地放在大西洋、地中海和北極地之間。
在16世紀,人文主義傳統從大學開始傳播起來,並重新喚起了人們對阿拉伯、希臘、羅馬和希伯來文化的認識。由新教改革和天主教反改革帶動的戰爭,從內部分裂了政治和宗教結構,而奧斯曼帝國也由東擴展到了歐洲。歐洲世界此刻正經歷著集體身份危機。
編者注釋:這一時期,土耳其奧斯曼帝國向歐洲擴張,奧斯曼帝國是伊斯蘭宗教,而當時歐洲是基督教世界。
由詩人和數學家約翰內斯·普茨(Johannes Putsch)設計的《女王歐洲》(Europa Regina,英文為Queen Europe)地圖於1537年首次作為木刻版畫出現。
左圖是約翰內斯·普茨的《女王歐洲》(1537年),右圖是塞巴斯蒂安·明斯特(Sebastian Münster)在《宇宙觀》(Cosmographia)中版本(1570年)。
普茨將歐洲大陸順時針旋轉了90度,使這個被內戰四分五裂的大陸,從整體上看起來像女王的身形。女王的身體是一個島嶼,被四周的亞非島嶼所割裂。山脈是她長袍上的緞帶,庇里牛斯山脈是她的項鍊。皇家徽記、地名、城市名和河流名是她的裝飾裝扮。
後來《宇宙觀》中的插圖便是以普茨的這個設計為基礎。《宇宙觀》是一本廣受歡迎的描述世界的德語書,由塞巴斯蒂安·明斯特編寫。《宇宙觀》首次出版於1544年,並以多種語言重印,直到17世紀。除了修訂版的《女王歐洲》地圖外,該書還有其他幾張地理地圖,包括另外一幅和女王歐洲相似的歐洲地圖,只是那張圖不是以東為上的朝向。
在《宇宙觀》版本中,王室徽記和地理名稱都消失了,女王長袍的領子變高了,不列顛群島變成了女王權杖上的旗幟。海因裡希·本寧(Heinrich Bünting)於1587年的《聖經旅行書》(Itinerarium sacrae scripturae)中也有一個版本,大部分細節相似。只是在本寧的版本裡,因以北朝上,女王是躺著的,不那麼生動。
海因裡希·本寧在《聖經旅行書》中的版本, 1587年。
《宇宙觀》的這張地圖,表達了哈布斯堡王朝想要實現全面統治的願望。
編者注釋:哈布斯堡王朝在當時已經是歐洲統治領土最多的霸主了,除了對付新教徒和奧斯曼帝國,為領土擴張的徵戰仍舊不斷。
我們可以把這張地圖與歐洲現代地圖放在一起,看擬人化後相應區域的擺放方式。
右圖是20世紀時期的地圖,綠色區域是哈布斯堡王朝實際統治的區域。
女王的王冠是整個伊比利亞,而哈布斯堡王朝當時只統治著西班牙。她的心臟是哈布斯堡王朝的首都波西米亞。她的右手握著表示西西里島的球,這也是哈布斯堡王朝領土的一部分。她的左肩上則是荷蘭。女王身上繪製的是主要的河流和地區,實質上暗示著一個並不存在的統一王國。
麥可·艾辛格(Michael Aitsinger)和弗朗斯·霍根伯格(Frans Hogenberg), 《比利時雄獅》(Leo Belgicus),創作於1586年,收藏於比利時皇家圖書館(Royal Library of Belgium)。
這張人形化的《比利時雄獅》地圖畫的是現在的荷蘭、比利時和盧森堡,時間可追溯到同一時期。這裡的「帝國」指當時反對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統治的十七個聯合省。
之所以選擇獅子,是因為在當時,幾乎每個盾牌上都有獅子圖案。獅子的脊柱和頭部線條是北海海岸線。它的舌頭從阿姆斯特丹北部水域的坎彭伸出。他的後腿從佛蘭德斯和布魯塞爾伸出,而左腳放在盧森堡。《比利時雄獅 》最早由奧地利製圖師麥可·馮·艾廷(Michael von Aitzing)於1586年繪製,想要表現該地區的地理風貌與叛逆的政治環境。
事實證明,這頭獅子成為荷蘭抵抗運動的統一標誌,還在數十年的衝突中有過多次修改。
《十七個城市的比利時雄獅》(Novissima, et Accuratissima Leonis Belgici, Seu Septemdecim Regionum Descriptio),克拉斯·揚斯祖昂·維舍爾(Claes Janszoon Visscher),創作於1611年。
這頭撐著利劍而坐的獅子是1611年的版本,由荷蘭雕刻大師克拉斯·揚斯祖昂·維舍爾在西班牙十二年停戰期間(1609–1621年)所制。北海和英國海岸被帶有寓意的風景圖所取代,而獅子的上方是十七個參加獨立戰爭省份的盾牌圖案,兩邊則是停戰協定中的二十個城市的插圖。
�� 編者小言
1. 情感修辭手法
在情感上,這兩個例子都充分表達出一種民族統一或團結一致的意願。同時,在信息上,暗示了女王與女王之外、獅子與獅子之外的你我邊界關係。
比利時雄獅差不多就是女王歐洲地圖裡女王左肩的地區。
在傳統的信息圖設計中,擬人手法並不新鮮。甚至可能有人還覺得有點老派。不過近年來,不限於擬人,比喻一直是可視化的重要修辭手法之一。比如將裡斯本交通比喻為心臟,將美國曆年移民數比喻為樹的年輪,將通往主城市的道路比喻為葉脈,將總統發言比喻為憤怒小鳥的羽毛。
圖一:Traffic in Lisbon by Pedro M. Cruz;圖二:Simulated Dendrochronology of U.S. Immigration 1790-2016 by Pedro M. Cruz, John Wihbey, Avni Ghael, Felipe Shibuya - National Geographic;圖三:Roads to Rome by the Moovel Lab;圖四:One Angry Bird by Periscopic。
然而,儘管成功的隱喻設計受人喜愛,但無論是數據處理、算法、開發還是設計,難度都不小。比如第一張圖,將裡斯本交通比喻為心臟的作品,其中的算法就發布了不止一篇論文。
2. 多層次信息可視化
比較兩幅《比利時雄獅》會發現,第一幅的十七個城市的表格。而第二幅裡,這十七個城市的徽章被置頂了,並且兩側還增加了20個城市的風景圖。
在第二幅圖裡,至少有三層信息:地理(地圖)、十七個參戰城市(徽章)和二十個停戰協定城市(風景圖)。其實第一幅圖也有多層信息,除了地圖外,其他信息都放在表格裡了,比如十七個參戰城市名單和徽章及其治理者等。不管是如今的儀錶盤(dashboard)設計,還是數碼互動設計,第二幅圖的處理可能更適合參考。
2/4 遊客視角
我所知的最早期的城市地圖是給觀光客的。在《西湖清趣圖》中,先印入眼帘的是長達九英裡的湖畔的俯景,繼而又瞬間將我們的目光引向湖畔周邊。杭州西側的人工湖,與各式融為一體的的花園、寺廟、房屋與涼亭,成為中國工程學的一大成就。杭州是宋朝的首都,當時是中國、可能乃至世界最大的城市。湖畔、運河、水壩則是這個城市的重要部分,也是許多詩歌和繪畫的主題。
《西湖清趣圖》,創作於13或14世紀,現藏美國弗利爾藝術館(Freer Gallery of Art)。該捲軸從右向左滑動閱讀,此部分圖是起點,即錢塘門入口。
這張長52英尺的捲軸畫,記錄了從錢塘門出發,逆時針環湖一周,再返回錢塘門的沿湖景色。沿岸徒步、騎馬和乘車的人川流不息。第一組建築物上飄著旗幟,上面標示是賣食品和酒的商鋪,岸邊有不少消費者。人們在橋上漫步,打著遮陽傘。湖中,數百艘大小船隻在行駛。
酒鋪的細節。
這張城市地圖是和諧地融合了水、建築、花園和農田。熙攘,繁華,一片歲月靜好。用攝影來比喻就是,設計師從高架船的甲板上以連續的跟蹤鏡頭呈現城市。當我們環視西湖時,難免不時停下來,去品味那些饒有趣味的風景點。
細節圖:從右到左,我們可看到農田、景慈寺和雷峰塔。控制流入湖泊的水閘標有「清水閘」。
�� 編者小言
搜一下西湖景區地圖,出來的畫面不禁讓人反思。
谷歌搜索「西湖景區地圖」的前幾行結果
也許有人會說,《西湖清趣圖》是一幅畫,而景區地圖是功能圖。但在功能與設計之間,是不是可以找到一種平衡,從而增添功能之外的文化情趣呢?
其實在插圖界,也不乏優質的文化地圖,只是風格一般較偏西洋,或個人化。反而極少見到那種吸納國畫精髓的地圖,不限於水墨風格、國畫透視、工筆白描等。
3/4 多角度透視
前面中國和歐洲的例子都是從單一視角觀看城市。馬特拉克·那西(Matrakci Nasuh)於1537年創作的伊斯坦堡袖珍畫,則採用了不同的方法,從內外同時看奧斯曼帝國的首都。馬特拉克是一位偉大的書法家和畫家,也是聞名的軍人、劍師和數學家,曾在亞洲和歐洲的軍事戰役中服役。他的名字源於他發明的Matrakçı,一種土耳其用於訓練劍士的軍事體育運動項目,這項運動活躍至今。他的伊斯坦堡地圖是《蘇萊曼大帝的兩伊徵途之駐紮地記述》( Beyân-i Menâzil-i Sefer-i 『Irakeyn Sultan Süleyman,英文)的開篇插圖。這本書繪製了由蘇萊曼統帥從伊斯坦堡開始和結束的奧斯曼帝國軍事徵程。
編者注釋:蘇萊曼是奧斯曼帝國第10位和在位時間最長的蘇丹,向東徵服了伊朗和伊拉克,成為伊斯蘭世界的領袖,向西的基督世界徵戰,一直打到匈牙利和維也納。
馬特拉克·那西,伊斯坦堡,《蘇萊曼大帝的兩伊徵途之駐紮地記述》,1538年。
馬特拉奇的伊斯坦堡圖是以東為上,可能是為了讓金角灣(Golden Horn)正好處於書頁摺疊處。位於金角灣以北的加拉達(Galata)在左頁,伊斯坦堡在右頁。僅在這兩頁紙上,他畫了100多個建築,包括羅馬、拜佔庭和奧斯曼帝國時期的主要建築。構圖的視點隨眼到之處靈活巧取。在看右邊的伊斯坦堡城牆和左邊的加拉達海岸建築時,似乎是站在金角灣東行的軍艦甲板上看過去的。但是在城牆內,又是向東眺望著整個城市。這樣一來,設計師便可展示大多數建築物的外牆,例如託普卡珀皇宮(Topkapi Palace)、聖索菲亞大教堂(Hagia Sophia)和法齊赫清真寺(Fatih Mosque)。隨著城牆和要塞向右延伸,他再次改變視角,變成從城內向南看。
鑑於頁面大小,主要建築與城市中心的距離必須壓縮。所以他更傾向於表現建築的相對位置,而不是實際距離。最明顯的例子,就是伊斯坦堡這一頁右下角的耶迪庫勒堡壘(Yedikule Fortress),實際上處於地圖上其他建築物西邊很遠的地方。在左邊加拉塔這一頁上,西邊的艾鬱普蘇丹清真寺(Eyüp Sultan Mosque)和右側的少女塔(the Maiden’s Tower lighthouse)都有這種縮減距離的處理。這兩個例子裡,它們的相對位置都對,但實際上離中心的建築物很遠。
加拉達這一頁的八個地點標註,對應的谷歌地圖位置。1. 加拉達塔(Galata Tower);2. Tophane和烏斯庫達(Uskudar)碼頭;3. 學校;4. 烏斯庫達;5. 巴扎(Bazaar);6. 艾鬱普蘇丹清真寺;7. Kagithane河;8. 少女塔。
�� 編者小言
1. 另一種命題思路
與前面同一時期的歐洲女王地圖相比,一個出自內憂外患的龐大王朝,一個出自意氣風發的入侵者角度,表現出全然不同的設計意志。
在那個年代,該繪本的選題出發點可能更多是為了傳授信息,畢竟人們遠行困難,對其他城市知之甚少,很多地理知識都是靠遊記、繪本獲取的。當然,這之中也不乏昭彰功績的效用。而這兩點,都可以為當代可視化命題提供思路。
一些關於城市文化的博客,尤其是旅遊類博客,也不乏藉此主題為旅遊路線推薦。畢竟在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說,這本繪本是蘇萊曼的打卡地圖,裡面的插畫也是在描繪其所到城市的面貌。
圖中標記出這本繪本中蘇萊曼打卡的城市。(Facsimile Finder)
2. 3D之外的透視選擇
這本繪本的風格,乍看之下,很像有時在商場牆上展出的高段位兒童畫。有趣的是,馬特拉奇對於多視角的靈活運用,也確實很體現「兒童畫」的思路:畫自己知道的,而不是看到的。
圖集截取自The Public Domain Review,圖源來自維基百科
其實在看這幅圖的時候,我們不太容易去挑剔透視的不準確,因為注意力都在看那些建築的分布和細節了。我們的大腦能夠處理這種「不可能圖形」。反而,這種多視角處理,能提高空間利用率。尤其是對於平面作品,在處理信息元素上能有更多空間和角度上的選擇。也許這種處理,可以作為3D和2.5D地圖的補充方案。
白色箭頭為視角輔助線。第二幅圖為該繪本中的另一幅《阿勒頗》(Aleppo)。
4/4 鳥瞰圖
在現代早期的歐洲,這種用全景圖像表現城市的技術相對普遍,然而是在19世紀的美國才達到了頂峰。全景圖或航空視圖的城市地圖產業的出現,得益於技術、經濟和文化的結合。與手工著色的銅版雕刻相比,新技術使彩色圖像的製作與複製變得更簡單,也更便宜。繪畫可以快速轉印到膠印石上,彩印後再廉價販售給市民。
芝加哥商業區的鳥瞰圖, 普爾兄弟(Poole Brothers),1898年。印刷在四張紙上,大約3乘以9英尺。我們可以看到基礎設施,有船、火車、有軌電車、街道、建築物和公園,但看不到人。商家位置名單列在地圖的下方。地圖的視角朝西,便於從湖岸欣賞風景。
有許多文化因素也推動了這些城市地圖的生產。在美國內戰之後的幾十年中,主要港口城市的河道與鐵路接通了,從而推動了農村城鎮的工業發展。美國的工業和基礎設施發展迅速,移民增多,人口擴散。
一批年輕的巡迴藝術家們專門繪製城鎮地圖,他們先在當地募集訂購,然後印制地圖給銷售代理商,之後又繼續前往下一個城鎮。據估計,大約有2500個城鎮是在這種情形下被繪製的。國會圖書館的數字館藏中有1500多張地圖。這些收藏作品有一半是來自四位藝術家的作品。其中,薩迪德斯·莫蒂默·福勒(Thaddeus Mortimer Fowler)是這四巨頭中最多產的一位。
福勒製作了五十四年的地圖,在美國很多地方生活和工作過。他的職業生涯始於繪製賓夕法尼亞州、西維吉尼亞州和俄亥俄州的城市,那裡的新城市因石油和煤礦而發展迅速。他沿著德州和俄克拉荷馬州的鐵路線,名副其實地畫了一輩子。
為了繪製城市地圖,福勒會向市民和市民團體募資。贊助人決定地圖的內容。然後他會選擇視角和主題,來展現市民想看到的建築物,包括地圖邊上那些公共和商業建築物插圖,以及地名圖例。
新澤西州阿斯伯裡帕克(Asbury Park)鳥瞰圖,薩迪德斯·莫蒂默·福勒,1881年。福勒於1881年居住在阿斯伯裡帕克,並繪製了多個版本的地圖。有的版本裡有建築物插圖,而有的畫有旁邊的海洋鎮(Ocean Grove)。看這幅圖,沿岸沒有建築物的物業都被文字標記為「酒店用地」,海灘上有很多沐浴者,湖上則到處可見划船者。
以福勒的才華,沒有哪個城市太大或太小。他繪製過費城和匹茲堡的詳細航視圖,也畫過俄亥俄河沿岸和德州鐵路線上的繁榮小鎮。
薩迪德斯·莫蒂默·福勒的地圖。左圖:《匹茲堡》(Pittsburgh),賓夕法尼亞州,1902年;中圖:《西斯特維爾》(Sistersville), 西維吉尼亞,1896年;右圖:《落日鎮》(Sunset), 德州蒙塔古縣,1890年。
這些例子體現了他的作品特點。他的構圖視角使建築物保持統一的比例,並逐漸消失於地平線。城市景觀約佔圖紙的80%。他用現代交通和工業的標誌(汽船、鐵路和吸菸工廠)來強調每個城市的基礎設施建設。想必,他的贊助商也喜歡《匹茲堡》裡後方工廠的滾滾濃煙。
福勒所繪製的城市總是熙熙攘攘,有步行的,乘著馬車和貨車的,推著手推車的,還有登船和搭火車的。不管建築物的實際朝向是什麼,光源都統一從左邊進來。為了便於閱讀,街道、河流和地名標籤的方向也是靈活變化的。
編者注釋:太平洋鐵路是第一條橫貫北美大陸的鐵路。
左圖:《匹茲堡》細節;中圖:《西斯特維爾》細節;右圖:《落日鎮》細節。
在《匹茲堡》中,我們能看到電車從莫農加希拉城大橋上駛入,在《西斯特維爾》中,俄亥俄河沿岸上架設著石油井架,而在《落日鎮》,我們可以看到德州太平洋鐵路。
�� 編者小言
福勒的鳥瞰圖布局,尤其是《阿斯伯裡帕克》,讓我想起如今常見的儀錶盤設計。主圖是帶可視化數據的城市地圖,四周是重要統計數據或細節信息。那麼就引出一個我們平時可能忽略的設計問題:什麼時候採用鳥瞰圖視角?
採用鳥瞰圖視角最多的是3D地圖。福勒選這個角度是為了展示建築物的樣貌,3D地圖則是為了顯示和比較柱狀條的高度。
在信息量上,絕大多數3D地圖的可視化與平面地圖沒有什麼區別,都是以顏色變化來體現某一個數值的大小。但3D地圖顯然更具有觀賞性,這也是建築設計上使用鳥瞰圖的初衷:更容易體現整體觀感性。但在交互性上,鳥瞰視角的3D地圖顯然就不如平面地圖友好。
圖一取自Uber Engineering,圖二取自我的業餘項目。
儘管,像Mapbox這類工具已經提供了pitch參數,允許用戶調整視角,但不代表這個設計問題不需要考慮。比如,日常使用儀錶盤工作的用戶,展示數據成果的大屏,顯然在觀賞性與交互友好之間應有不同的的平衡與取捨。
此外,即便是為了數據結果的觀賞,根據城市特徵和頁面空間的關係,也可能採用或不採用鳥瞰圖視角。比如下面這個例子,左邊的新加坡採用了平面視角,右邊的芝加哥採用的鳥瞰圖視角。兩圖都以各自最好的角度展示了數據。
MIT Senseable City Lab的Urban Sensing項目截圖
如果新加坡地圖採用鳥瞰圖視角,北部和東部的數據便難以展示。而芝加哥這座城市,以上北下南看的話,是豎的長方形,若採用平面視角放置在方形畫板中,則圖的左右會非常空曠,並且上下會壓縮,變得擁擠,使得數據在視覺上難以區分。
編譯者後語
歷史信息圖不僅給予我們風格參考,比如旅遊地圖風格、情感修辭,也能提供命題思路和信息層級設置的靈感。同時,也能給交互式的數據可視化設計帶來諸多思考,比如儀錶盤的布局、地圖視角的選擇。
其實每一個靈感啟發點都可以延展和深挖。並且這些圖,也都還有很多可以細談的參考點。以後有機會可以再專門寫。
下期預告:《穿越時空的可視化(4):畫交通地圖的靈感》
編譯源文:
https://medium.com/@pauldavidkahn
第5篇 Kingdom Maps: Drawing the Boundary Between Us and Them
第6篇 City Maps: Ways to View the 『Polis』
補充的相關歷史資料來自維基百科
原標題:《穿越時空的可視化(3):地圖風格的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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