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測百度無人駕駛，我，暈車了

本來，我們是去體驗百度無人駕駛的，結果差點就成了同行視頻裡的採訪對象。

10月10日，Apollo GO以北京亦莊和海澱為中心，開放了兩處測試區域和試乘活動。本周一，放大燈團隊（ID：guokr233）實地體驗了一下自動駕駛的Apollo無人車。


但是，我暈車了。




北京亦莊經濟技術開發區，社恐天堂。




這裡新公司林立，工作時段，車輛不多，行人稀少。我們體驗的自動駕駛無人車測試區域即位於此。百度地圖App顯示，北京開放的Apollo站點共15個，其中11個集中在亦莊。這些站點大多位於公司大門和一些街道，遠離地鐵站和主要交通樞紐。






這樣的道路用於駕校練車再合適不過，同樣適用於訓練人工智慧。




無人車長啥樣？





Apollo無人車頂部的雷達、相機、GPS等感知模塊像一個大大的「髮髻」，與來來往往的車輛相比，十分顯眼。









車停穩後，坐在司機位的安全員就接管了車輛，他會下車，確認乘客身份、測量體溫，並在上車後提醒乘客系好安全帶。




放大燈團隊注意到，車內做了大量改裝，中控臺有兩臺平板電腦，上面顯示複雜的圖表，目測用於收集數據；掛在後排座椅上的平板電腦，類似飛機座椅後的屏幕，可提供汽車行進的路線、周圍路況等直觀信息。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後排安全帶也做了改裝，比傳統的汽車安全帶更粗更厚，手感較柔軟。









乘客掃描平板電腦上的二維碼確認上車，無人車隨即啟動。




從哪兒來，到哪兒去，聽百度的





根據官方規定，Apollo無人車的路線和總行程都遵循嚴格的限制：乘客只能在幾個固定「車站」上下車，行車路線也已預先規劃好。換句話說，乘客從哪兒來，到哪兒去，中間怎麼走怎麼繞彎，都得聽百度安排。




這讓Apollo更像是一輛在幾個站點間來回接駁的「擺渡車」，而非隨停隨走的「計程車」。




放大燈團隊先後乘坐了兩輛Apollo無人車，車型均為林肯MKZ。這款冷門車型，可是無人駕駛測試界名副其實的寵兒。




首先，林肯MKZ有硬體優勢，其線控油門，線控轉向，線控制動都可以被電腦所控制[1]。




其次，無人駕駛AI想要控制車輛，必須通過接口連接車上的通訊協議，在向自動駕駛公司提供相關接口的車企中，林肯是為數不多的玩家之一。因此，將林肯改裝為無人駕駛車是更便捷和經濟實惠的選擇。




除了Apollo，英偉達，Pony AI 等有先進無人駕駛技術的公司，也都選擇該款車型作為測試車輛。




不過，由於大量媒體人跑到測試點附近體驗，導致人多車少，乘客等車時間也大大增加。一位無人駕駛汽車的安全員在休息間隙向放大燈團隊表示，從上午9點開始到下午3點多，一直在接單，甚至無暇吃飯。而實測顯示，下單接近十分鐘後才有車輛接單，接單後又過了十多分鐘，我們才能如願體驗。




等待時間較長的另一個原因是車速的確不夠快。




放大燈團隊注意到，Apollo測試車內部張貼的「無人駕駛注意事項」明確規定：即使人工駕駛也不得超速，否則百度將會被取消測試資格。因此我們乘坐的無人車時速被嚴格全程限制在59km/h以內。




這對於作為一款排量2.0T，最大時速227km/h的林肯MKZ來說，多少有些委屈——全程2.2公裡，無人車開了將近7分鐘。在路上，它比周圍汽車的速度慢了許多，目測車速遠低於59km/h，隨便一輛汽車都能把我們甩在身後。




需要指出的是，本次測試的路程有限，最長僅4.7公裡，放大燈團隊體驗的其中一條路線甚至只有2.2公裡，這條相對複雜的路線，也只有3個轉彎。




亦莊路況並不複雜，有些人流車流稀少的地方甚至可供練習學車，Apollo GO AI 這種級別的自動駕駛技術自然輕鬆勝任，但北京從來不缺交通複雜的路段，在車輛混亂的將臺路，路線繁雜的西直門橋，Apollo GO AI 自動駕駛是否能自如前行，還得打個問號。




無人駕駛，還沒有那麼安全





人工智慧自動駕駛能力的高低，對應業界一套成熟的評價體系：在六級體系中，L0到L5從低到高，逐級遞增。






L0~L5級駕駛的區別 | 來源：美國國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NHTSA）[2]




這其中每一次等級的提升，都能實現用戶體驗的躍遷。而據百度宣稱，Apollo目前已實現L4級別的自動駕駛。




這意味著在特定的道路環境中，AI將可以獨自完成全部駕駛任務，不需要安全員的介入[2]。我們在實際體驗時也觀察到，駕駛位的安全員雙手確實全程離開方向盤，甚至腳也無踩踏剎車的動作。




AI的無人駕駛能力要達到L4級別，必須要有功能足夠強大的感知模塊。放大燈團隊體驗發現，車內平板顯示出的車道線與實際路況一致，甚至連虛實線和單雙黃線的起止位置也吻合。




無人車安全員表示，百度地圖自帶的數據加上車頂上方的六枚攝像頭，可以識別出不同的車道線。至於周圍環境的感知，則由車頂上方的雷射雷達和車身上的毫米波雷達負責。放大燈團隊注意到，這枚巨大的雷射雷達由禾賽提供，型號為Pandar40P，官網信息顯示，該型號產品最遠探測距離為200米，擁有40度的視角範圍以及抗幹擾能力[3]。






禾賽Pandar40P雷達丨來源：放大燈團隊 現場拍攝




乘車過程中，一眾傳感器捕捉到的路況會在後排的平板電腦上實時顯示。我們一路上遇到車輛類別，以及路上的自行車和行人，傳感器大多可以識別和顯示，但精度依然有待提高——在我們體驗的過程中，路邊經過的一輛三輪車被AI錯認成了大型車。




此外，即使雷射雷達已經架得很高了，但是Apollo依舊不能避免視線受阻情況的出現——這是個非常現實的問題，會直接帶來安全隱患。現場一位汽車自媒體人就告訴放大燈團隊，他們乘坐的車由於傳感器被前面的大貨車阻擋，而沒能及時在紅綠燈前停車，最後不得不在大貨車停車時緊急剎車。




科技暈車之旅





無人駕駛的舒適度如何？放大燈團隊的體驗是：總體流暢，但細節不足。




由於AI缺乏「駕駛經驗」，有時轉向或者規避行人時十分生硬，而且不同於人類駕駛員，AI在遇到突然出現的自行車和行人時會強行轉彎躲避或者驟然剎車，雖然這讓行人的安全得到了保證，但乘客卻很容易因此感到顛簸，我們的一位同事甚至感到了輕微的暈車，而幾位汽車媒體人也有同感。




那百度的Apollo無人車就沒有給人帶來驚喜了麼？還是有的。




在測試道路上，AI表現出的駕駛能力，幾近新手司機水平：會在接近十字路口前提前減速，在合適的路段變道和轉彎等等。




通過先進的感知模塊，Apollo無人車還能發揮出人類力不能及的「觀察力」，分析周圍路況，識別車輛、行人、自行車和障礙物，時刻準備好急剎、繞行等操作，以應對緊急事件。




但不可否認的是，Apollo在行駛時仍有大量細節有待優化。在接送了10萬乘客後，它還是沒學會做一個「穩重」的司機——畢竟，相比乘坐體驗，AI更關心的是「能」或「不能」，如何用最安全、高效的方式把乘客送到目的地。




自動駕駛技術近年來一直是行業和社會關注的熱點。百度自2015年起研發無人駕駛技術，當年的投入就超過200億元。2020年百度世界大會上，李彥宏表示，百度的無人車——Apollo GO已經在長沙和滄州兩處試點地區接送了超過10萬乘客。無人駕駛將解決一線城市的擁堵問題，並立下賭約稱北京會在5年內取消限購和限行。




同樣是今年的百度世界大會上，百度通過直播，在北京石景山的首鋼園，實現了在沒有安全員的情況下完成駕駛任務。




然而，以我們本次的體驗來看，百度無人駕駛距離實現李彥宏的美好願景，恐怕還有不小的距離——




要知道，我們這次「總體流暢，細節不足」的駕駛體驗，是基於車輛稀少的亦莊測試地得出的結論，很難想像，當這種級別的Apollo開進鬧市區後，我們的乘坐體驗會如何。




也許百度Apollo需要100萬個乘客。







References：

[1] 李科男：為什麼百度Apollo自動駕駛樣車都用林肯MKZ https://zhuanlan.zhihu.com/p/46538123

[2] 美國國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 Automated Vehicles for Safety https://www.nhtsa.gov/technology-innovation/automated-vehicles-safety

[3] 禾賽科技官網Pandar40P產品頁 https://www.hesaitech.com/zh/Pandar40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