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冬至,你們寫給奶奶寫給父親寫給孩子的這些文字,讀來淚如雨下

2020-12-04 錢江晚報

錢江晚報小時新聞記者 汪佳佳

寫在前面:

這個冬天,一封杭州女檢察官寫給14歲涉案少女的信打動了很多人,信的題目叫「願你燦爛不負芳華」,背後是一個讓人心痛又欣慰的故事(詳情戳這裡願你燦爛不負芳華,杭州女檢察官寫給14歲失足少女的信好暖)。

這封信,讓小時新聞開出了一個新的欄目「見字如面」。我們想通過「見字如面」記錄每一個或獨特或普通的生命歷程。

你有想寫信的人嗎?一起來寫信吧。

寫給自己,寫給朋友和愛人,寫給故鄉,寫給遠方,寫給明天,寫給過往。

今天(12月21日)是周六,冬至前一天,杭州冷雨紛紛。

前幾天,我們陸續收到了好幾封信,信裡全是思念。有的寫給已經過世的奶奶,有的寫給離開不久的父親,還有的送別的是孩子。

這些文字情真意切,讀來讓人淚目。

有個讀者說「人啊,常常在失去的時候才覺得親情可貴,只可惜這時候,一切都成了過往。」

如果你在這個冬至也有想傾吐的思念,可以在小時新聞這則稿子下面留言。

1】第一封信,一位孫女寫給奶奶——

這是你走後我第一次崩潰大哭

奶奶,願你在天上做一個快樂的老神仙

12月19日,杭州不少地方飄下了今年入冬以來的第一場初雪。

我剛剛踏上回老家的火車不到五分鐘。氣喘籲籲拎著很多東西還跑錯了車廂,只能暫時坐在地上喘口氣。

忽然之間,很想你,我的奶奶。

杭州下雪了,你那裡呢?

這是你離開的第一個月。我回到了原來的生活,每天如常工作,不動聲色,與人談笑。直到昨晚,我在公寓收拾要帶回家的東西,忽然,手機音樂放起了戴荃的《老神仙》。一首歌沒聽完,我崩潰大哭。

這是送你入土為安之後,我第一次哭。因為,我一直都覺得,你沒有走。

除了花圈,我們那裡的習慣,還會在弔唁的時候,送被子。

我帶了一床別人弔唁你帶來的被子回杭州。這床被子在你的身邊放了好幾天,沾染著你最後一絲氣息。被子很厚,很暖和,我只蓋這一床,就一點也不冷了。每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就覺得,你變成了被子,一直在陪著我。

昨晚在家裡崩潰大哭了20分鐘以後,同事忽然叫我下樓,說她餓了,要點外賣,讓我去她家吃燒烤。我與她說了幾句話以後,眼淚才止住。

我當時忽然想,是不是你看到我哭得太難過,就變了法術,讓我同事8點就餓了。如果真的有這麼回事,你當時一定是在心裡說:我孫女又難過了,你們快去替我陪陪她。

我這樣想著,眼睛看向空蕩蕩的四周,淚痕還在臉上,伸出手去,抓了一把空氣,心裡說:你在是不是,只是我看不到你。

這是你離去後第一個冬至。你走以後,爸爸身體也差了許多。辦喪禮那一周,他幾乎沒怎麼合眼,每天不停地各種操心,事無巨細都要過問。他不太表露自己的情緒,但誰又能不懂得他的傷心呢?他只不過把他的傷心,藏在了焦慮、急躁與憤怒之後。那幾天,他的腿和腳腫得像包子,感冒和肺氣腫一起折磨著他,你出殯的那一天,他幾乎倒了下去,然後被兩個人架住,扶上了車。

但最讓他難過的,一定是你徹底離開以後吧。所有的事情都打理完畢,親戚們也都離去,家裡回到了從前的平靜,只是少了一個人。他以前日日圍著你轉,給你餵飯餵水餵藥,將你的生物鐘變成他自己的生物鐘。而如今,你長眠在離家不遠處的墓地,他也閒了下來,卻並不快樂。

有一天,我看到爸爸站在窗邊,怔怔望著窗外你墓地的方向。我想,他應該是想你了。

這是你離開後的第一個冬至。我提前安排好了調休,湊著周末回家,去陪陪你,陪陪爸媽。記得以前每次回家,要走的時候,你都會問我:下次回來是什麼時候了呢?

我還沒走,你已經惦記著我什麼時候回來了。

其實戴荃那首歌,我第一次聽,就想起了你。那時候你還在我身邊,而如今你成了歌裡的老神仙。

「當我正想親吻你的時候,你說你要變神仙。我說別走得太遠,你說還會再見。」

那麼這一次,換我問你,下次見面是什麼時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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