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是嚴歌苓的傑作。
高曉松說:「這是一部特別粗糙,特別有肌肉的作品,讓我熱淚盈眶。我特別喜歡扶桑內心的光芒。」
結果,高曉松買下了《扶桑》音樂劇的改編權。
創作動機與過程
據說嚴歌苓曾經看過中國妓女的照片,她這樣描述:
「我看到一副巨大的畫像,畫像中心焦點是一個盛裝身形比較高大的中國妓女。她看上去還有那麼幾分的端莊,她的周圍有很多人,人群中的幾個白人對於這個妓女流露出一種狐惑的神色,這個妓女帶有某種神秘的象徵性。 」
這張神秘的照片激起了她的好奇心,在參考了這個女人的歷史背景後,她有了創作的想法。
為了寫好這部小說。嚴歌苓閱讀關於舊金山的160本歷史書籍唐人街。這些古代史書是由她的白人丈夫挖掘出來的,他去舊金山圖書館,用電腦顯微鏡。她丈夫的心血為她的創作提供了豐富的史料。
160本英文歷史書,在短時間內讀完,什麼樣的概念?有些人一輩子讀不了160本書。嚴歌苓在很短的時間內消化了160本英文部史書,並根據史書記載,加上藝術處理,呈現出一幅傑作。
這是精神和才華的結晶!
想像一下嚴歌苓在深夜閱讀這些英文本書,你一定是眉頭緊繃,心胸開闊。移民的殘酷歷史、兩種東西方和文明以及兩個種族之間的對抗、猜疑和誤會的歷史一定深深地震撼了她,並使東方人在西方世界多元文化價值體系中對這個女人的命運有了深刻的理解。
扶桑,一個100多年前中國的好家庭婦女,因為她太渴望見到從未在外面見過面的丈夫。她被騙到美國舊金山,並在人口販賣市場當妓女。當了妓女後,她遭受了各種羞辱和毆打,因為她不知道如何拉客。
她的紅杉和東方魅力吸引了白人小男孩克裡斯。克裡斯在關鍵時刻救了她的命。後來她又被迫做妓女。
在她被買賣的過程中,她遇到了販賣人口的黑幫老闆和大勇。這位大勇大力吹捧扶桑並使她成為一名著名的妓女。
當黑幫的客戶爭奪扶桑時,他們會導致一場戰爭。於是,扶桑引起了當地社會的極大關注,也引來了白人輪姦,慘遭命運的極度恥辱。
扶桑生活在美國社會的最底層,那裡的中國人在100多年前受到深度的歧視,她的生活比蚱蜢更糟糕,她被別人屠殺,但她忍住了。
在四處遊蕩的過程中,他發現她就是他在中國大陸素未謀面的妻子。在大勇的心中,他的妻子在家,這個他無數次想念的家。
從那時起,他離開了邪惡的自我,在某種程度上救贖了他的罪惡。
為了保護妓女妻子扶桑的自尊,他不惜一切代價與白人發生衝突,被判處死刑。
後來扶桑拒絕了克裡斯的愛,並以大勇新娘的名義送他走到生命的盡頭。
這部小說從頭到尾,風格極其悽涼。妓女的悲慘生活和中國第一代移民底層的悲慘生活,揭示了第一代移民的深重苦難。
從第五代移民的角度,嚴歌苓告訴我們如何讓我們的想像力穿越時空,見證曠世移民的歷史。
扶桑是第一代移民的縮影,反映了第一代移民文化在生存中的弱勢地位。
扶桑是100多年前的一個農婦,不幸的是,她被拐賣到舊金山當妓女。扶桑的悲慘生活,被視為我們窺視第一代移民的窗口,讓我們看到了100多年前海外華人極其艱難的生存環境。
扶桑不是天生的妓女,她的選擇是生存所迫。明知被賣後她還吃「壞人」遞過來的食物,生病時也會在死者旁邊吃半碗飯,即使挨打,也會吮吸魚頭,她一直遵循中國人生存邏輯
閉嘴,頭朝下,屈膝,頑強。被賣掉後,她沒有哭,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她很順從。男人爬到她的床上,她順從,迎合,最後洗了澡,等待下一具屍體。
在19世紀,除了從事最低層次的勞動,如修鐵路和開墾荒山,男人還賣女人。女人為了生存而出賣自己的身體。他們卑微的付出也受到當地白人的歧視、毆打甚至屠殺。
在《扶桑》,嚴歌苓的內容如下:
「數以千計的失業工人到舊金山中國城實行暴亂,他們槍殺華人,焚燒住宅和商店。警察花了三天的時間才算平息了暴亂。」
加州政府宣布第二天為排華假日,舉行大規模遊行驅逐中國人。
當時,反對漢語是政治家愛國的行為和象徵。
面對這樣的嚴峻和艱難的生存環境,第一代中國人仍然像野草一樣,牢牢地在美洲下生存,並活到。
這與中國人的生存法則有很大關係。當你軟弱的時候,為了生存,你應該忍受各種侮辱,而不是屈辱地結束你的生命。
嚴歌苓說:
這就是中國人的生存文化:當弱者、寬容者、強者、助人為樂。
雖然華僑華人不像一百年前的第一代移民那樣受到侮辱,但他們仍然受到歧視。
作為第五代移民,為了學習,她端盤子、當保姆。當他愛上懷特老公時,他也被聯邦調查局懷疑。然而她以頑強的精神在美國成功中倖存下來。
作為西方文化中的東方移民,她對華僑華人的生存文化有著更深的理解和體會。
生存就是真英雄。
在極端困難的環境中,生存才是真正的勇敢。
在我們的中國文化中,這樣的文化陰影並不少見。古代有越王勾踐的忍讓和韓信的屈辱。
作者餘華的作品《許三觀賣血記》,《活著》體現了中國的生存法則。
前者講述了許三觀通過賣血經歷了人生的困難,戰勝了命運給他的風暴。
雖然命運給我們帶來了很多困難,但活著是王道。這不是英雄而是為了所謂的自尊而屈辱而死的生命妥協。
《活著》讓我想起了我祖父的故事。
在文化大革命,我的爺爺被歸為右派。在那個年代中,這樣的角色意味著不斷的相遇。我爺爺經常被拖出去打架,打得又黑又藍,只剩下一口氣。
他臨終時,所有的孩子都絕望了,因為他不能參加入學考試。
破房子,被苦逼輟學的孩子們,整天沒完沒了折磨和責罵,爺爺的生活就像螞蟻一樣,卑微而軟弱,被別人的腳踐踏,只要別人用一點力氣,就會有可能死黃泉。
他在別人眼裡也沒有存在的價值。
我受不了我搭檔的羞辱。有些人選擇了一種不回來的方式,他們跳進深井並以堅定的方式告別世界。有些人選擇了流血的方式,帶著仇恨死去。
只有我的祖父選擇了生活和忍受不人道的虐待和吐痰。他倔強地活著,謙卑變成堅強,和奶奶一起拉著一群孩子。
在那個荒誕的年代,祖父的存在是被排斥和脆弱的。對於一家人,祖父的生命是一種堅強,一種希望,他對屈辱的容忍有著與時俱進的勇氣抗爭。在沒有理由和恐懼的情況下,爺爺選擇了勇敢地生活。祖父不是謙卑的,而是勇敢的。
任何生存過程都值得我們的敬仰。
任何力量的存在都不是卑微的,而是真正的勇氣。
根據蘇軾,「匹夫見辱,拔劍而起,挺身而鬥,此不足為勇也,天下有大勇者,卒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
在蘇軾看來,真正勇敢的人有一種非同尋常的節日。
也許我們都尊重強者,鄙視弱者,但在現實中世界,沒有任何權力可以被忽視。
任何生存過程都值得我們的敬仰。即使是在匍匐前進,也是一種力量,是對生命極限的挑戰。
不幸的是,扶桑被命運洪流卷進了美國舊金山,如果她拒絕出賣自己的身體,她會死,如果她不能忍受男人的踐踏,她會死得更糟。為了生存,她默默忍受一切,從不反抗,她的生存法則讓我們看到了另一種力量和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