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我最喜歡夏天光顧別人家的桃樹。放暑假那時候剛好桃子剛好成熟了,而我們家沒有桃樹,所以特別羨慕有桃樹的人家,其實有桃樹的人家每家也只有二、三棵而已。看著那紅紅誘人的桃子,幾個小夥伴忍不住同起商量著去偷幾個嘗嘗。
說幹就幹,在午後一兩點鐘的時候,趁著外面的大太陽,這時候大家一般都在午睡,路上行人特別少,我們好像特別不怕曬,晌午的太陽曬得火辣辣的,太陽特別大,我們幾個也從不打傘帶帽子,沿著草叢往山上跑,草叢裡面的熱氣是一浪接著一浪,而我們似乎就是不怕熱,汗水把衣服打溼了也渾然不覺。
首先看桃樹下有沒有人看守,往往是一到桃子成熟的季節,桃樹的主人就要在桃樹園裡搭個小棚,看守桃子,即使是一個空棚子也能震懾我們這群小偷。快到桃樹園時,我們放慢了腳步,輕輕地一點一點地向桃樹靠近,因為是山地,地勢高低不平,桃樹沒有圍圍欄,所以不用擔心進不去。
看到桃樹,我們偷偷摸摸了進去,大家分工合作,有的去摘桃、有的負責望風,最搞笑的是有一個小夥伴最喜歡搞惡作劇,我們剛上去他就發出信號咳嗽一聲並拔腿就跑,把我們嚇得跳下桃樹四處逃竄,然而他卻停下來哈哈大笑,原來他是騙我們的。第一次得手後,我們開始越來越「猖狂」,從最開始摘一個到後來用衣服兜一包桃子。
有一次到桃樹園後,看著園子裡桃樹上掛著紅紅的美味的桃子,我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桃子正是採摘的時候,一看沒人,我們膽子大了起來。先在地上撿塊石頭向樹上的桃子扔去,桃子沒打著,桃樹卻發出了聲響,哪知守桃子的人躲在樹叢裡,響聲驚動了他。那人聽到聲音,立刻出來,這樣我們被發現了,幾個人趕緊逃跑。傍晚回家時遭到了父母的一頓責罵。
又一次,我們正摘得高興,在樹上哈哈大笑,結果就聽到一聲渾厚的男低音大吼一聲「哪些孩子偷我的桃子?」啊呀!那一刻我們馬上跳下樹拔腿就跑,想都沒想逃出園子就往對面的樹叢裡鑽去,我們倆一路狂奔,跑了好久好久才停了下來!心還跳的撲通撲通的,我居然還拽了一個桃子在手心。我們倆一人一口消滅完,又繞道回家,回到家一直很忐忑。生怕父母知道。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敢去偷果子了。
原來桃樹的主人知道桃子成熟時,特別是暑假這個時候肯定會有小孩去偷桃子的,這段時間是重點看護的時間,過了這幾天,他們把桃子採摘下來,然後我們用剛收來的小麥去兌換,二斤小麥兌換一斤桃子,所以種桃樹的收入比種小麥要高得多。
看!如今我老家浦江中餘憑藉著山區獨特的氣候、水文、地形、土壤等自然條件,以及獨具匠心的精心栽培,使得出產的黃桃風味獨特、脆甜多汁,「中餘黃桃」,短短幾年間實現了從傳統的粗放式種植向集約型種植的轉變。目前中餘鄉黃桃種植面積已達2500餘畝,黃桃產業已然成為中餘農業的一張「金色名片」,小時候偷吃的桃子,現已成為帶動山區農民增收致富的「黃金果」。
中餘黃桃
小時候,總感覺抽菸是成熟男人的象徵、是社會交往的必須品,凡事兩個熟識的成人男子見面,或不熟悉想熟悉的成人男子見面,第一件事就是互相掏煙、點菸,連村裡的女人都有人吸菸。小時候看到大人們嘴裡叼著根煙吞雲吐霧很有趣,吸一口,再吐出煙霧,好神奇、每當看到大人們手裡夾著菸捲,過一會兒嘴裡深吸一口,微閉上雙眼,讓煙氣在肚子裡轉一遭兒,然後慢慢地睜開眼睛,戀戀不捨地吐一個煙圈兒,那種神仙般的享受令我羨慕不已,總想什麼時候也去嘗嘗那種吸香菸的味道?可是這種享受只是大人的特權,大人都不準孩子觸碰香菸的。
有一次我們幾個小朋友把玉米須當作菸絲,用剪刀剪成菸絲狀,然後再用紙把它捲起來,像大人那樣抽菸。我吸進去後又苦又辣感覺一點都不好吃,就馬上吐了出來,一個比我大的小朋友說:「不能這樣吸的,我看到大人是要把它吸到肚子裡面去,然後鼻子裡面出來的」。我再用力吸了一口,嗆得流出了眼淚,心想真的香菸肯定不是這個味道。
那時農村尚處於物資匱乏時期的計劃經濟時代,那年過年,供銷合作社分給我家二包雄獅牌香菸票,父親把香菸買回來後自己捨不得吸,說要留到下次請篾匠師傅時候給師傅。
有一次我趁家人不在的時候,偷偷的從柜子裡拿出那包香菸,很小心翼翼地剝開中間那張封條,抽出一支香菸,然後又把封條粘好,放回原處。隨後我用火柴點燃香菸,學著大人的樣子猛吸了一口並立馬吞到肚子裡,我的媽呀,就一口把我嗆得夠嗆,眼淚鼻涕都嗆出來了,比上次吸玉米須還要苦辣,原來吸香菸的味道是這麼難吸一種味道,怎麼還有這麼多人喜歡它?
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敢偷著吸菸了,一直到現在還記得那種嗆鼻的苦味,也一直不喜歡煙的那股味道。
那年的那個篾匠師傅後來說:「你家的雄獅牌香菸怎麼只有十九支的?」,我父親懷疑是比我大幾歲的小舅舅偷吸的,我心中只是暗暗竊喜。
小時候看見大人喝酒,一口下去發出那:「句」的一聲和那豪邁的「乾杯」令人嚮往,因此我很想嘗嘗那種味道,甚至於在我喝水時也這麼來一聲。
那年快過年了,母親用糯米做了一臉盆白酒滷,然後放到樓上柜子裡面發酵,等待做白酒。每天放學後我總能聞到那股香味,於是忍不住打開柜子,「啊,真香!」說著,我用調羹掏了一勺到嘴裡,一股有點苦澀的甜香味鑽入心扉,再吃一勺……不能多吃,怕父母責罵。可是第二天還是忍不住又去偷吃了,直到母親到樓上去拿下來做酒,一看臉盆中央已經挖了一個很大的洞,才知道被我偷吃了,並說道:「這個是做白酒的白酒滷,不是甜酒滷」,罵的我啞口無言。
父親喜歡喝點酒,家中沒有錢買老酒,於是到每年番薯季節,用自己家裡番薯渣釀酒。
有一次釀酒師傅來我家釀酒,到晚上已經釀出了酒,我一直站在屋內注視著父親的一舉一動,看見他們喝酒時那快樂的樣子,我想酒一定很好喝,看見他們喝酒,我心想非弄一杯嘗嘗不可?趁他們不注意,我端起酒杯,一仰脖,把一杯酒咽下肚,但喝到嘴裡的感覺卻沒有我想像的那麼美好,又苦又辣又燒嗓子,刺激得我吃到肚裡的東西直往上躥,好難受啊!這時我就想:這麼難喝的東西,人們為什麼要喝它?只覺得酒太辣了,比我生病時媽媽讓我喝的中藥還要難喝。
當我回到屋時,覺得身子像駕雲似的,飄飄悠悠,頭暈頭痛已經聽見了自己頭筋脈上脈搏的跳動聲,昏昏沉沉想躺在床上,而一旦躺在床上了,胃裡面又一陣陣地往上湧,很想吐,但又往往吐不出,可剛一上床,又想吐。如此折騰,乾脆起床吐吐吧,直吐得翻江倒海,吐到最後只吐黃水,那個難受啊,真是一言難盡啊!到了第二天,頭還痛,除了粥,什麼都不想吃,一連兩天都萎靡不振,連上學都請假了。
我想酒不充飢又不解渴。就其感覺來說,口感又那麼差,還不如一瓶糖水,更不用說我喜歡的汽水了,而且常常聽大人說誰貪杯誤事,可是偏偏我們的古人為它寫了那麼多的優美的詩句,說什麼"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什麼"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偏偏現在還有那麼多的人嗜飲,難道是古代的酒比現在的好喝嗎?
從那以後一直到今天,我總是認為菸酒味道不好,至今菸酒不沾。
時過境遷,想起小時候這些偷東西吃的經歷,覺得自己那個時候的幼稚好笑。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如今的孩子們再也不用偷了,但和我們相比,似乎缺少了一個偷出來的精彩童年。
編輯:hh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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