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唐代 詩人陳子昂的《登幽州臺歌》,勾勒出了唐代幽州的一番景色。其實這幽 州臺真名叫薊北樓,指的是戰國七雄之一的燕昭王招納賢才的黃金臺。
唐代的北京有很多名字,幽州、薊城、範陽、盧龍、涿郡,到底唐代 的北京,在哪兒呢?事實上,隋朝初年幽州僅僅只包含八個縣,而最興盛 的時候,幽州統領十三個縣,北到昌平,南到河北固安廊坊,東到天津武 清,西到門頭溝,都屬於幽州境內。
因此有人說「幽州臺」薊北樓就應該在薊城也就是幽州城的北邊,如 今薊門橋一帶,也有人說蔚北樓是金臺夕照的前身,更有人說遺址在大興 一帶,這幽州臺早已成謎了。那幽州城的確切位置到底在哪呢?
經過一番尋找,我們在首都博物館的庫房裡找到了一些線索。要知道 憑藉古詩詞和史料典籍,我們始終只能猜測,想要找到確切的答案,出土 的文物最可靠。我們希望在首博裡找到能證明幽州城位置的文物。
工作人員告訴我們,證明幽州城位置的不是一件文物,而是九塊石 碑,在首博的庫房裡就藏著其中的三塊。準確地說那不是石碑,而是墓 志,也就是墓葬中刻著墓主人生平的石刻。但重要的不是墓主人的身份, 而是墓誌上的另一個信息。
在海澱紫竹院南邊出土的「唐盧公夫人趙氏墓誌」上寫著「葬於府城 西北十裡」,而永定門外安樂林出土的唐「棣州司馬姚子昂墓誌」記載:
「葬於幽州城東南六裡」:西城區二龍路出土的「唐仵欽墓誌」刻著「鹹 亨元年,遷柩於城東北五裡之平原」。這幾塊墓誌上都清清楚楚地寫著, 當年墓主人下葬的地方距離幽州城的方位和距離。相當於墓主人的地下房產證。
要知道這些墓誌的位置從埋人地下就從來沒變過,發現了它們就等於 給幽州城的東南西北城牆位置做了定位。比如「唐盧公夫人趙氏墓誌」, 唐朝的一裡等於現在的0.72裡,也就是0.36,它距離幽州城西北十裡,也就 是說從紫竹院南邊的發現地,向東南3.6的地方大概就是幽州城的西城牆。
考古學家們總共找到了九塊墓誌,根據它們的位置和墓誌上的記載, 最終推算出來了唐幽州城的確切位置。南城牆在廣安門橋南邊的裡仁街一 線,北城牆在頭髮胡同一線,向西延伸到白雲觀北邊一帶,東城垣在爛漫 胡同與法源寺之間的南北一線,西牆在白雲觀西土城臺到小紅廟村一線。 當我們把幽州城的位置標出來,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原來遼南京城和金中都和唐朝幽州城的位置幾乎重合,只是在幽州城 的基礎上又擴大了一點而已。看來當年遼代和金代定都北京,並不是簡單 的逐水而居白手起家,而是在唐代幽州城的基礎上建起來的。
當年的幽州城不僅僅是軍事要地,更是南北交通的樞紐,可隨著這裡 越來越壯大,兩個同樣做著皇帝夢的人,卻一手改變了幽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