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畫中的「菊花」
菊花作為「四君子」之一,是古代文人士大夫經常表達的繪畫題材。
宋代是文人花鳥畫的發端,也是花鳥畫創作的高峰,在諸多花鳥傳世之作中,可以看到品類繁多、正在盛放的菊花作品。
宋,《菊叢飛蝶圖》頁,朱紹宗繪,紈扇頁,絹本,設色,縱23.7釐米,橫24.4釐米。本幅款識:「朱」。鈐鑑藏印2方,印文模糊,唯可辨一「璘」字。裱邊題籤:「朱紹宗菊叢飛蝶」。圖繪叢菊盛開。花分黃、白、藍、紫四色,構圖繁複,燦若文錦。雖是籬邊野景,卻饒富貴典雅氣象。蜜蜂逐花而至,蛺蝶上下翻飛,為畫面增添了動感。花瓣、葉片的勾染皆極為精工,花心用白粉點染,立體感很強,望似凸出於絹素之上。畫史稱作者「描染精邃,遠過流輩」,信是不虛。
南宋 《叢菊圖》圖繪秋菊一叢,紅白相間,繁枝茂葉,生機勃發,不見肅殺秋意。花瓣用中鋒細筆勾描,再以朱紅或白粉暈染;花蕊用細筆點出;茂密的葉片或用赭石、或略入汁綠、或稍加藤黃染出,以示老嫩不同的色彩。花之欲開、盛開、將殘,葉之翻卷及明暗向背,刻畫得恰到好處。畫風工致細膩,構圖豐滿,繁而不亂,密而不窒,設色豔而不俗,為南宋寫生畫佳作。
明,《桂菊山禽圖》軸,呂紀作,絹本,設色,縱192釐米,橫107釐米。此圖為工筆重彩花鳥與寫意樹石相結合的作品。所繪主體花鳥:綬帶鳥、八哥、桂花、秋菊,均屬於祥瑞、珍貴之物,寓有富貴長壽和君子節操含意,內容明顯地反映了皇家的藝術和審美旨趣。畫面的物象既真實地展現了生物的自然本性,也形象地表達了內涵的寓意。桂樹幹粗葉茂,枝頭繁花如錦,黃色金桂似散出陣陣幽香;石畔數叢菊花,紅、黃、粉、白,色彩斑斕,競相鬥豔;枝頭八哥相對鳴叫,突出了其善鳴秉性;綬帶鳥身姿優美,深藍色羽毛分外奪目。花鳥絢麗的色澤和生動的情致,營造出喜慶、歡悅的氣氛和吉祥、華美的意趣。此圖畫法工整鮮麗,繼承了「黃家富貴」的宮廷「院體」花鳥傳統。同時,工筆重彩的花鳥與粗筆水墨的樹石相間,也反映了呂紀兼工帶寫的成熟花鳥畫風格。
宋代以降,花鳥畫創作呈現多元化發展趨勢,有工有寫,也有兼工帶寫,風格多樣,菊花的種類也趨近代觀賞品類。
在清代,甚至出現了表現高士文人欣賞菊景的「非典型性」花鳥畫,還有石濤將賞菊場景融入山水畫之間的暢意之作。表達了畫家將小景融入大景,景中有景的畫面深度探索。
清,石濤《對菊圖》軸,圖繪雙松虯結的庭院內梅、竹互映,房舍錯落,屋內高士觀賞秋菊,其品菊的舉止生動傳神,點明了「對菊」的畫作主題。庭院外是迂迴盤桓的山巒和自遠而近的江水,它們為高士遠離世俗的隱居之地平添了幾分清幽。此圖與石濤貫有的筆墨雄健縱恣、豪放灑脫的畫風不同,刻畫工整細膩,或徐或疾的筆致和富於節奏變化的朱點、墨點自得一股蒼莽之氣。此幅當屬石濤居住揚州時期創作的一幅難得的精細之作。
清,《王原祁藝菊圖》卷,禹之鼎作,絹本,設色,縱32.4釐米,橫136.4釐米。本幅款題「廣陵禹之鼎敬寫」。鈐「慎齋禹之鼎印」、「廣陵囗囗」。此圖是禹之鼎在京城官任鴻臚寺序班、供奉暢春園時為王原祁所畫的肖像。畫中描繪王原祁於庭院內品茗賞菊的情景,以表現其文人雅趣。畫中王氏方面濃須,身材微胖,約50歲年紀,手持茶杯,端坐於榻几上,欣賞著面前的叢菊,目光十分專注,舉止穩重大方,體現了不同於一般文人的雍容高貴的氣度。畫中陳設造型簡潔,設色典雅的桌榻、擺放整齊的書冊、畫卷,精心栽培的盆菊等景物,進而點明了人物的愛好和雅興。畫家刻意地突出了主人公和藝菊的主題,並使畫面留下了一定的空白,給人以想像的餘地。此外,人物的細節刻畫也加強了畫面的感染力,王原祁凝神遐想,書童謹慎地輕聲對語的神情,無不使人感受到靜謐幽雅的氣氛。在畫法上,作者吸收了「波臣派」的畫法,人物面部以細線勾勒,以淡墨和赭色略作皴染,人物面色真實自然。衣紋兼取李公麟的白描法、馬和之的蘭葉描,線條飄逸瀟灑,洗鍊流暢,恰當地體現了人物文雅超逸的氣質。圖中設色富於變化,在和諧的對比、映襯中突出了主題。此圖曾經朱屺瞻收藏。
清,《菊花圖》扇頁,虛谷繪,金箋,設色,縱19.6釐米,橫52.3釐米。扇頁有自題:「博山尊兄先生清玩。虛谷。」鈐「虛谷」白文印。圖繪數朵秋菊於矮籬前綻放爭豔。作者在章法布勢上別具匠心,與菊花相佐的不是人們常用的塊面狀的土丘、山石,而是線條形的籬笆,籬笆的線條斷續而有節奏感,增強了畫面的靈透性,也使得畫作更貼近生活,富有園林情調。圖中菊花的花瓣用雙勾填彩法,先以筆勾出輪廓線,再以白粉和曙紅填色。花兒在線條的束縛下顯得含蓄凝重,具冰肌玉骨之美。葉片用沒骨法,飽含水分的筆醮草綠、花青直接落紙暈染,水與色充分地交融,有「潤含春澤」之味。作者嫻熟地運用不同的筆墨表現不同的物象,顯現出較全面的繪畫技藝。
(責編:魯婧、丁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