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賞蝴蝶之美往往與細膩的情感結合在一起,蝴蝶既見證了兩情相悅的深宮長情,也承載了數不盡的悲歡離合。如蕭衍的《子夜四時歌·春歌四首》:「花塢蝶雙飛。柳堤鳥百舌。不見佳人來。徒勞心斷絕。」蝴蝶與梨花的組合是南朝常見的現象。梨與離諧音,往往能夠營造出淡淡的春愁,令人感受離愁別緒的遺憾之嘆。詠蝶的文學作品有獨立的審美價值。蝴蝶題材在南北朝受到文人雅士的重視與關注,他們「體蝶之情」、「狀蝶之態」,極盡筆墨地從不同側面去描摹蝴蝶的特性,淋漓盡致地展示其生機勃勃的美感,形成了季節性明顯的獨特審美意象。尤其是在統治集團文化的推動下,逐漸形成了日常生活普遍詩化的氛圍,平凡的生活中流動著詩情畫意,創作的靈感和激情無處不在。
文人們對閒情逸趣的喜好和追捧,是蝴蝶成為春季重要審美意象的重要原因,從而為詠蝶文化的繁盛開花,準備了優質的士壤和氣候。詠蝶文學的創作在日趨成熟,文人詠蝶創作的繁盛情況與藝術魅力,達到了形神兼備、物我和二、曲直同見、同異共存的藝術境界。
螢火蟲是夜行昆蟲,也是夜間唯一不藉助光源能為人所見的昆蟲。《詩經·東山》是最早記載螢火蟲的詩篇,以清冷孤京的審美體驗,開啟了螢火蟲的文學書寫。觀賞夜空中的螢火蟲,能帶給世人積極向上的感受。曹植借螢火蟲表達的「自薦之謙」,願以「螢燭末光」來「增輝日月」。「傅鹹的《螢火賦》是史上第一篇專題為螢火蟲而作的賦,借螢言志,推崇「在晦能明」的奉獻態度,潘嶽的《螢火賦》與之遙相呼應。還有車後「囊螢照讀」「的勵志故事,更是螢火蟲所代表的寒門學子積極向上的真實寫照。
螢火蟲能帶給人多樣的審美體驗,在欣賞其積極意義之外,由螢火蟲引發的多愁善感也是文學書寫的重點。悲秋思人的情感寄託,有女性特徵,也有季節特徵,有愛情之思嗎,也有友情之思。南北朝時期還尤其重視對螢火蟲的精雕細琢,追求放大螢火蟲的某一種特性而加以深入細緻的刻畫,蘊蓄了豐富的情感。螢與多重意象的組合,如螢與雁、與簾等,能夠共同營造夜間獨特的審美體驗。
峨也是夜行昆蟲,有「美人意象」和「飛蛾撲火」兩重意義。這兩重意義看似毫無關聯卻又因「美」而相連。從深層審美體驗上分析,它們有一定的相通之處。峨象徵美人的文學意義源自於《詩經·碩人》,「擦首峨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是美人的主要特徵,這裡關注的是峨的靜態美。「飛蛾撲火」的行為則表現了娥的動態美,這份美帶有堅定甚至決絕的意味,為峨定格了剛烈的個性特徵。
好蠟是觀賞性昆蟲中的「另類飛它們「朝生暮死」的生物特性,給審美欣賞蒙上了一層富含生命意識的悲劇色彩。暉酶的羽翅薄而鮮潔,可生命卻大多數只有一天,死後直接落水而隨波流逝。這種令人惋惜的遺憾美,伴隨著對人類自身生命的感嘆而被載入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