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穆百川半隱在門後，看到是妻子，眼中的驚喜迅速散去，他冷哼一聲，把門一推，啪嗒一聲，門又鎖上了。
「戚戚呢，去哪了？」何微掃了室內一眼，女兒的拖鞋還在玄關櫃裡，臥室與書房都黑著，人肯定是不在。
穆百川突然扭過頭，聲音冰冷，「今天周末，戚戚和同學一塊出去玩了，今晚不會回來，她已經是大孩子了，你不要整天疑神疑鬼地管著她，有時間多管管自己。」
「穆百川你什麼意思？」何微不想與他吵，她很累，很想衝個澡好好睡一覺，但事關女兒，她還是多問了一句。
「什麼意思，」穆百川仿佛被踩到了痛處一般，指著何微大罵，「整日與楊崇鳴混在一起，三更半夜不著家，既然倒貼了就拿點好處回來啊，我的女人豈是白白讓別人用的。」
「穆百川，你個混蛋，」何微氣得發抖，「我是本本分分辛辛苦苦賺錢，你要做導演，要搞藝術，燒的可都是錢，沒有我，你哪兒來的大房子住，沒有我你連飯都吃不起，你所謂的藝術根本不值一文。」
何微的話令穆百川徹底惱羞成怒，他疾步走到何微面前，狠狠捏住她下頜，「你不過是一個臭開鎖匠的女兒，靠給武打演員替身來生活，如果不是我提攜你，引薦你去做化妝師，你能有今天？」
何微雙眼盈滿淚水，怒極反笑，「你的意思是我今天賺來的一切都是你的功勞？你既然如此看不起我，為何還要娶我？」
穆百川露出一個無賴的笑容，「你就是社會底層的小螻蟻，沒有我可憐你，誰會願意娶你？」
18歲那年，何微隻身一人來到C市打拼，除了懂點功夫，身無長物，應聘去做演員替身，經常摔得渾身是傷，薪水卻是少得可憐。
穆百川是本地人，與幾個導演都是酒肉朋友，一次偶然機會認識了何微，看她聰明伶俐肯吃苦又肯拼，長相也不賴，便動了心思。
後來的交往中，穆百川極盡溫柔，很快俘虜了少女之心，兩人結婚後，穆百川勸她改行，做演員的化妝師，與替身相比，這個職業即光鮮來錢又快。
何微想也沒想就同意了，她從零開始，一點一點去學，靠著不服輸的韌勁成為業界內屈指可數的頂級化妝師，努力必有回報，他們在C市最高級的小區買了房子，讓女兒穆戚戚上了最好的高中。
而穆百川以伯樂自居，心安理得地做起了米蟲，他的事業不過是謊稱自己是導演，藉口物色女演員來搞外遇罷了，用妻子的錢來包養別的女人，一直是他最得意之處。
對此，何微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些年她早已看清這個男人，之所以不離婚，是為了女兒。
可今天這些話，何微再也忍不下去，她用力扭開穆百川的手，疼得他哇哇叫，「穆百川，我們明天就去離婚。」
2
兩人還是沒有離成。
穆百川突然接到一個視頻電話，慌忙拿著手機跑了出去，臨走前還頗為得意地看了何微一眼。
接完電話，穆百川並沒有回來，只是一個小時後，何微就接到穆戚戚出事的消息。
穆戚戚與同學爬山，不小心與同伴走散，失足摔落山崖，粉身碎骨。
接到消息的那一刻，何微覺得天都塌了，眼前陣陣發黑，一個踉蹌暈倒在地。
再次醒來，已是兩天後，穆百川坐在她病床前，難得貼心地遞來一碗稀粥，「餓了吧，來，先吃點墊墊。」
何微雙目紅腫，眼淚在昏睡中早已流幹，此刻雖然悲慟，卻怎麼也流不出一滴淚，只能翕動著乾裂的唇，嗓音像瓦礫摩擦著水泥地，「戚戚，我的戚戚呢，她在哪裡？」
病房裡有人扭過頭來看她，穆百川將碗遞給身邊站著的護士，一把抱住何微，眼眶微微發紅，「何微，戚戚已經不在了，你醒醒，接受現實吧。」
「不，」何微吼得撕心裂肺，心臟像被帶著鋸齒的尖刀攪了一般疼。
何微手腳並用，用拳頭錘他，用腳踢他，雙眼恨不得在他身上挖出個洞來，「穆百川，你為何讓她出去爬山，為何讓她去，是你害了她，是你害死了我們的女兒。」
穆百川雙手抱頭，蜷縮在床邊，「何微，是我的錯，要怪你就怪我好了，不要折磨自己。」
一周後，何微出院，穆百川將一紙離婚協議書放在桌面上，輕輕撫摸著右手傷口，眼神像毒蛇一樣冰冷，「何微，戚戚沒了，我們也該散了，這棟房子是婚後財產，有你一半也有我一半，等到賣個好價錢，我們二二分。」
何微笑了，直到笑出了眼淚，她才神情倔強地走到穆百川面前，雙目像要噴出火來。
「穆百川你摸著自己良心說，這房子有沒有你的一分錢，幾日前你還苦苦哀求我不要離婚，戚戚一走，你就忙著擺脫我，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穆百川不耐煩地轉身，「別像瘋狗一樣亂咬人，喂，」他突然接了電話，疾步走到臥室，砰的一聲關上門。
何微躡手躡腳地湊過去，隱約聽到穆百川在咆哮，「不行，今晚12點之前必須到帳。」
到帳？何微心中疑惑，穆百川根本沒有正經職業，每月除了向她要錢花錢，從沒見他掙過一分錢，這筆帳到底從何而來？
戚戚出事前，他千方百計耍無賴不離婚，戚戚一走，他就急著單身，何微皺眉，一切轉折都發生在戚戚出事後，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戚戚的事給穆百川帶來了某種好處？
3
何微趕到醫院，卻被告知一直停在太平間的穆戚戚已經火化，她尚未來得及看女兒最後一眼，就這樣一別成了永別。
穆戚戚之死被定為意外身亡，辦理火化流程的就是穆百川，何微找到他時，他正在酒吧裡與朋友喝酒。
穆百川咬著牙說：「何微，你能不能離我遠點，看到你很掃興好不好？」
何微握緊拳頭，重重打在穆百川右臉上，「穆百川，你為何不讓我見女兒最後一面，為何？」
穆百川勉強站直身體，語氣不自覺軟了幾分，「何微，我是怕你再見到戚戚傷心，才早早把她送走的，你誤會我了。」
何微上前一步，在他耳邊輕聲道：「戚戚有寫日記的習慣，你猜她在日記中寫了什麼？」
穆百川身形微頓，接著慌忙解釋：「何微，微微，戚戚也是我的女兒，我怎麼會害她呢，我只是讓她多與人交流，多與別人處朋友，打開心扉而已。」
何微眼神驟然凌厲，日記只是她隨口一說，目的就是套出穆百川的話，從目前他的說辭來看，何微一下猜到了事情的起因。
女兒上大學後按照何微叮囑一心學習，穆百川卻埋怨女兒性格太悶，悄悄物色了一個房地產大亨的兒子李煜，和女兒同屆不同校，想方設法弄到對方微信後，將穆戚戚的照片發了過去。
初見穆戚戚，她的一顰一笑都讓他為之悸動，在穆百川的撮合下，兩人很快認識，李煜以各種藉口接近穆戚戚，不惜花重金博她一笑，結果卻是重金砸在了穆百川頭上，穆戚戚卻愈發討厭他。
何微就是在與女兒談心時了解到李煜這個人，當時便勸穆戚戚與他斷了來往，並警告穆百川不要再收李煜送來的禮物，誰能想到一年後，穆戚戚因此葬送了性命。
仿佛篤定般，何微問穆百川，「與戚戚一起爬山的那個人是不是李煜？」
穆百川點了點頭，又慌忙解釋：「戚戚是與她同學米粒一起去的，只是後來碰巧遇到了李煜。」
4
何微找私家偵探將李煜調查了個清楚明白，這個20歲的青年，是家中獨子，仗著父親財大氣粗，打架鬥毆喝酒樣樣精通。
穆戚戚是否意外身亡，答案呼之欲出。
何微也曾去找過米粒，穆戚戚的好同學好閨蜜，卻說她當時吃壞了肚子，顧不得和穆戚戚打招呼就去了衛生間，等到出來後已不見穆戚戚與李煜身影。
再問其它，都是三緘其口，一副什麼都不知道卻又心事重重的樣子，只在何微臨走時意味深長地說「阿姨，戚戚不喜歡李煜。」
廢話，何微也知道女兒不喜歡李煜，能說明穆戚戚就是李煜所害嗎？不能。
何微攏起眉心，慢慢地眼睛發亮，她想到了辦法。
今天是李煜女朋友生日，李煜大肆操辦，邀請了眾多狐朋狗友，隨之而來的還有許多美女。
大家都心知肚明，說是為其女友辦生日，其實是找藉口認識更多的美女，他女友的生日會也是兩人的分手典禮，李煜的下任女友即將上任。
李煜家的別墅夠寬敞，美女也夠多，主人的眼光更是毒，開場不過半小時，李煜就瞄見了獨自坐在角落喝悶酒的美女，面容精緻，身材窈窕，一款長風衣更是襯地楚楚動人，優雅知性。
李煜端著酒杯走過去，自認帥氣地打了個響指，「嗨，美女，喝一杯。」
美女看也沒看他一眼，依然自斟自飲，李煜討了個沒趣，卻也不惱，他身邊的女人，哪個不是掙著搶著要跟他，像蜜蜂一樣圍著他嗡嗡叫，這種對他愛理不理的女人實在是太少見了，夠稀罕。
李煜舔著臉，陪著笑又湊過去，「小姐姐，您貴姓？」
美女冷冷票她一眼，「免貴姓妲，妲己。」
李煜噗嗤一聲笑了，「妲己？好名字，我可否做你的代王？」
「這要看你有沒有這個命。」
「我不信命。」
卻在此時，一身緋色連衣裙的少女捂臉跑了出去，正是李煜的前任女友米粒，也是這場生日會的主角。
妲己看著米粒的身影，突然就笑了。
5
李煜自認帥氣又多金，老爹有權又有勢，卻不成想這些在別的女人看來足以令其趨之若鶩的優點，妲己一樣也看不上。
妲己微微一笑，「我喜歡勵志會賺錢的男人。」
李煜愣住，女人不都是喜歡錢嗎，妲己明顯不是一般女人，她喜歡的是會賺錢的男人，也就是說，想要俘虜這個女人，他自己得有一份事業。
再次見到妲己，已是兩個月後，高檔西餐廳內，李煜認認真真地穿起西裝，梳起了大背頭，像一位事業有成的鑽石王老五。
其實呢，他只是拿老子的錢投資了幾個大項目，小賺了一筆，他就覺得做生意很簡單，賺錢原來如此容易，忍不住在妲己面前炫耀。
妲己卻照樣不給面子，冷冰冰地嘲諷，「你這算什麼，過家家嘛，我動動手指頭都比你賺得多。」
李煜看著面前這位美女，美則美矣，卻渾身帶刺兒，勾的他抓心撓肺，卻怎麼也碰不著，他無奈地嘆口氣，「你說怎麼著才算賺大錢？」
妲己輕蔑地看了他一眼，伸出五根手指，李煜睜大眼睛，「五百萬？太多了吧。」
妲己搖了搖頭，「至少五千萬，你的帳戶啥時候有這麼多錢，我就做你女朋友。」
6
穆百川最近遇到了大事，他拿著從李煜那敲來的錢全部投入了一部影視劇中，就等著劇本開播大賺一筆，誰知劇還沒殺青，影視劇全體人員莫名失蹤了，他的錢自然也打了水票。
回到闊別已久的家，他就看到了廚房裡忙碌的何微，穆百川忍不住喉頭哽咽，從身後抱住她，「微微，還是你最好，關鍵時刻對我不離不棄。」
何微回頭，慢慢掰開他的手，一字一頓說：「這裡是我的家，我買的房子，我回來是因為我想念戚戚，她總會在夜裡入我的夢。」
提到戚戚，穆百川第一次激動，「李煜那個臭小子，一定是他害了戚戚，我們告他，讓他賠錢。」
何微冷笑，「怎麼，你又缺錢了？」
穆百川又露出了外人面前慣有的笑容，討好地看著何微，「微微，我投資失敗了，你看我們是不是可以把這房子賣了周轉一下？」
兩人雖然籤了離婚協議，但房子始終掛在兩人名下，何微不同意籤字，房子就賣不出去，穆百川以往還能想著慢慢來，如今一夕之間淪為窮光蛋，房子便是他的救命稻草。
何微笑得肆意張揚，「穆百川，只要我活在這世上一天，這房子你休想賣掉。」
三天後，穆百川在付完醫藥費後，已經到了食不果腹的地步，他這人從不懂得什麼是細水長流，只要手中有錢，就絕對想不到存款兩字，以前有何微做他的移動銀行，後來有李煜的「資助」，現在卻是真正坐吃山空。
在一處高檔西餐廳的落地窗前停下，他隔著玻璃向裡張望，一切還是老樣子，男人西裝革履，女人套裙偏偏，牛排精緻可口，氤氳的熱氣中，李斯特的鋼琴曲徐徐流淌。
他咽了口口水，眼睛在一桌食客的餐桌上逡巡，忽然眼睛亮了，這一桌的男客他認識，正是李煜。
穆百川不顧店員的阻攔，直接闖進餐廳坐在了李煜旁邊，李煜對面的女人正是妲己，冷冰冰地打量著穆百川，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
穆百川眼下可顧不得這些，他甚至有些慶幸李煜身邊有一位女伴，這樣他開起口來，李煜才不好當面拒絕。
穆百川手裡仍然握著最後一張王牌。
他讓穆戚戚與同學米粒去爬山之前，又暗中通知了李煜，李煜提前一天買斷了那座山的票，等到了周末那天，去爬山的只有他們三人。
米粒藉口肚子疼去了衛生間，便將獨處的機會留給了穆戚戚與李煜，李煜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在向穆戚戚表白被拒後，妄圖使用力氣來徵服穆戚戚，後者在掙扎的過程中逃跑，不幸被逼近斷崖，失足墜落。
這一切都沒逃過穆百川的眼睛。
7
李煜看到穆百川，臉色瞬間鐵青，「你來幹什麼？」
穆百川嘿嘿笑了兩聲，「最近手頭緊，想找李少借點錢。」
李煜剛剛籤了一筆大單，還是國外一家上市大公司，便急忙約了妲己出來，愈在她面前顯擺一番，讓這個女人知道他也是會賺大錢的人，卻不成想冤家路窄碰到穆百川。
李煜活動了幾下手指，臉上儘是狠厲，「活得不耐煩了？」
「不不不，」穆百川慌忙擺手，「李少，我是真的手頭緊，現在連吃飯錢都沒了，你多少給點，咱可是老交情，我女兒......」
「你要多少？」李煜看了妲己一眼，急忙打斷他，「回頭我給你打上。」
穆百川不傻，立即緊咬不放，「現在必須打，我等著吃飯呢。」
李煜恨咬下唇，一連道了三聲好，打電話給他老爹，之後將一張銀行流水截圖發給了穆百川，「你可以滾了。」
穆百川笑得合不攏嘴，點頭哈腰離去，「謝謝李少。」臨走前竟回頭多看了妲己兩眼。
待他走遠，李煜一拳打在餐桌上，幾個保鏢慌忙聚了過來，妲己第一次主動握住李煜的手，語氣比平時柔和了不少。
「李煜，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你就情願被這麼一個男人威脅？」
李煜當然不情願，他反握住妲己的手，抱怨說：「他手裡有證據，我能拿他怎麼辦？」
妲己笑了，「面對敵人束手就擒可是草包行為。」
這個女人說話一向不留情面，李煜偏偏就覺得她與眾不同，聞言討好地問：「你有什麼好辦法？」
「永絕後患。」
他立即就慫了，「不行，不行。」
妲己嗤笑一聲，「人的貪慾是永遠無法滿足的，你就等著那男人再來找你。」
8
穆百川剛過了一陣舒坦日子，又不淡定了，他不論走到哪，都感覺身後有人跟著，直至有一次他到新買的別墅下，三層樓樓頂突然掉落一大花盆，他慌忙躲閃，僥倖只被砸住腳，他才恍然大悟。
思來想去，這個人不會有第二個，一定是李煜。
思來想去，為了保命，穆百川將新買的別墅賣掉，暗中辦理了護照。
臨走前，他將通過手機屏幕錄製的視頻發給了何微，正是穆戚戚掉落山崖的片段。
候機的過程中，穆百川想到李煜，突然就想起了他對面的那個女人，雖然面貌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可一舉一動看起來都甚是熟悉，特別是臉上的表情，與何微如出一轍。
對，就是何微，穆百川渾身一震，陡然明白過來，何微是楊崇鳴的御用化妝師，最擅長的就是改變一個人的容貌，如果她為了報復刻意接近李煜，是不是應該好好利用一下？
穆百川突然改變主意，臨時退了機票，又找私家偵探查了妲己這個人後，他得意洋洋地撥通了李煜的電話。
「李少，咱明人不說暗話，你也別派人來整我，我呢告訴你一個大秘密，作為交換，你再給我最後一筆錢，我保證是最後一筆。」
穆百川不等他掛斷電話，直接奔上主題，「妲己是假的，是何微冒充的。」
「何微是誰？」
「何微是我老婆，哦，我前妻，穆戚戚的媽媽。」
李煜走上前，雙手捧著她的臉，妲己猛然推開他，當著李煜的面用紙巾擦掉臉上的妝容，露出何微的本來面目。
「李煜，既然你都知道了，何必還要再裝下去？」
何微反手制住他的手腕，使勁一扭，咔吧一聲，李煜痛苦地倒在地上，大聲哀嚎。
「李煜，你就這麼死了真是太可惜了，我們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李煜惶恐的往後移動身體，何微卻只是狠狠瞪著他。
這一眼成了李煜的噩夢，之後無數次午夜夢回他都能看到這雙眼睛，狠厲的，狂怒的，殺意凜然的，無論哪一種，都足以令他汗毛直豎。
9
米粒找上何微的那天，何微正在老房子整理穆戚戚的遺物，她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著女兒的照片，將它抱在懷中，好像女兒從來沒有離開過。
米粒敲門進來後，看到穆戚戚的照片，也不禁落下淚來，「阿姨，穆戚戚是冤死的，是李煜對她動粗，她才失足掉落山崖。」
到目前為止，何微手裡已經有了兩份證據，一個是穆百川的視頻，一個是願意作目擊證人的米粒，但是還遠遠不夠。
何微撫摸著穆戚戚的照片，眸光中折射出狠厲的光芒，李煜，既然你那麼喜歡女人，那咱就好好玩玩。
何微再次出現在李煜身前，成了一個十七八歲熱情洋溢的少女，取名為豆豆，天真、爛漫，甚至有幾分嬌憨，兩人在街上的人流中撞了一下，李煜便又瘋魔了。
他喜歡這個女孩，他攔住豆豆的去路，死皮賴臉地討要電話號碼。
這次，兩人進展很快，李煜花大手筆給對方買了一輛車後，就將豆豆領回了私人別墅。
進門後李煜沒有多想，抱住豆豆，豆豆回身，那張臉竟然變了，圓圓的大眼睛，鼻子又高又挺，嘴巴微微嘟起，右眼眼底有一顆黑痣。
竟然是穆戚戚的臉！
李煜本就急火攻心，忍耐了很長時間，驟然間被潑了一盆冷水，巨大的情緒落差加上驚嚇讓他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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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投案自首後，由於神志不清，又風言風語，警局並沒有立即立案。
但沒過多久，一紙訴狀將他告到了法庭，起訴人正是死者穆戚戚的生母何微。
都是板上釘釘的證據。
李煜被正式關押判刑的那天，何微又化裝成穆戚戚走上法庭，面對法官與群眾，她說：「我的女兒被小人所害，我只能以這樣的方式來祭奠她，我是一位母親，女兒便是我的全部，永遠不要低估一個母親的力量。」作品名：《不要惹我》；作者：呼與菀蝸與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