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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準備過聖誕啦！安妮這幾天歡歡喜喜為過節做準備，突然看到中國駐美使館調整了回國檢測標準，心情開始波動。
安妮家在上海。前些日子在網上搶到一張明年1月27日回國的單程機票。美國航空公司的豪華經濟艙，4000美刀，剛付完款，網上類似價格的機票全都被搶光，她暗自慶幸自己下手快。
安妮也搜了東方航空紐約直飛上海的機票，明年3月1號前沒票，4月1號前9600美刀可以買到商務艙，而4月份以後回國的話，票價立馬便宜，2300美刀可以買到經濟艙。
安妮買的是AA航空的聯票。行程是先從紐約飛到達拉斯，再從達拉斯轉機飛上海浦東。其中要在韓國首爾技術經停，乘客不用下飛機。
按照以前的規定，安妮只需提前兩天，即1月25日在紐約做核酸檢測，然後1月27日飛到達拉斯，48小時之內上傳所有合格的檢測報告，申請並且獲得健康碼後就可以登機回國了。
12月19日出臺了對新冠病毒核酸檢測、血清抗體檢測相關要求的最新說明。
具體規定如下：
一、美西時間12月23日0時起，血清特異IgM抗體檢測必須由專業醫護人員通過靜脈血方式完成採樣，檢測報告必須同時明示血清（Serum）、IgM、靜脈血（Venous）等字樣，不再接受指尖血方式完成的檢測。報告上還須明示具體的檢測方式，包括：（1）膠體金法（Colloidal gold）；（2）化學發光法（Chemiluminescence）；（3）酶聯免疫法（Enzyme-linked immunosorbent assay）；（4）如為上述3種以外的檢測方式，請註明具體方式（Methodology）。二、美西時間12月23日0時起，核酸檢測報告除須明示核酸（NAAT）、rt-PCR等字樣外，還須明示具體的採樣方式，包括：（1）咽拭子（Pharyngeal swab）；（2）鼻咽拭子（Nasopharyngeal swab）；（3）如為上述2種以外的檢測方式，請註明具體方式（Methodology）。安妮是支持嚴格檢測的。近期從海外輸入中國的新冠確診病例數增加，多數與旅途感染有關，有些人是無症狀感染，還有一些與中介機構和實驗室存在違規操作有關。但此時持中國護照的華人選擇回國也是無奈之舉。安妮的同學，朋友和鄰居中，有的已經完成了學業，或者是訪問學者期滿，租的房子也到期了，留在美國已沒必要。還有的是國內家中確有急事或有其他難言之隱，需要回國處理。安妮說，機票難買價格高，檢測麻煩又嚴苛，回去隔離時間也長。如果不是迫不得已，這個時候任誰也不會冒風險回國。所以，在美國的華人非必要，不會趕在這個點兒回去。如果確實需要回去，要保證自身健康，做好防護，並按照國內要求隔離，不添亂。當然，也希望國內同胞不要把回國的中國公民當成病毒，大家互相理解吧。目前從美國回中國，直飛航班的起飛地是這六個城市：紐約、達拉斯、西雅圖、底特律、洛杉磯和舊金山。安妮打電話給客服，想詢問聯票可不可以把紐約飛達拉斯這一段改籤，她需要提前兩天飛到達拉斯做檢測。安妮所在微信群的一個朋友打通了電話，說客服那邊也是焦頭爛額。新政剛出臺，目前只處理12月份的機票，辦理退票的話，需扣除375美刀的手續費。入冬以後，母親睡眠不太好。顛三倒四的，有時候半夜醒來，抓起手機就call安妮。
母親今年夏天做了右腿的膝關節置換手術，她知道紐約疫情重，機票也難買，雖然心裡想女兒早點回去，嘴上卻說再等等吧，她自己能應付。
除了要做手術，母親的血糖也很高，一直在吃藥控制。可是更讓安妮擔心的是父親。父親腦中風後住院9年，鬼門關闖了一次又一次。一邊心猿意馬跟母親嘮家常，一邊快速在網上瀏覽回國機票。安妮突然看到FlyChina.com還有一張2021年元旦美聯航從舊金山飛上海的高端經濟艙機票，1萬零50美刀，猶豫了十幾秒，一狠心，決定先買下來。美國銀行的信用卡都有使用限額。這些年安妮從未有過如此大額的消費，其中一張信用卡立刻被凍結。她給銀行客服打電話要求解封，再聯繫機票客服。FlyChina.com的客服超級耐心，安妮刷爆了兩張信用卡，總算把機票搞定了。
02
前幾天，安妮就被朋友拉進明年1月27號AA航班從達拉斯飛上海的小群。不得不說，疫情期間的這些華人互助群非常溫暖友善。
群主告訴大家1月份的政策已經改了，從紐約飛達拉斯的航程，AA都免費給改籤。另一個群友馬上回應說，她買的聯票第一段紐約飛達拉斯的航程，已經免費改籤提前了兩天。AA客服說，有聯票需要改籤前半程，或者取消前半程的，都可以聯繫航司。回國之旅，已經緩緩拉開序幕。在這艱難的時刻，大家只能抱團取暖了。因為改變了出行計劃，安妮隨後被群友拉進從舊金山飛上海的微信小群。
安妮的母親又打來電話，說英國變異病毒的事情弄得人心惶惶。英國首相詹森宣布了封城令，說是變異後的傳播性，比已存在的病毒毒株高出70%，而且還有待了解疫苗對此的有效果性。末了母親嘆口氣：我和你爸都老了，見一面少一面……要麼，你早點回來吧！安妮沒有立刻告訴母親她已經把歸期提前。一怕母親心疼錢，二怕母親為她這一路輾轉和檢測擔憂，三怕母親心情激動，那樣母親的睡眠就更不好了。安妮想，如果在舊金山一切順利，登機前再告訴母親吧。事實上，加州的疫情比紐約州糟糕的多。舊金山的感染沒有放緩的跡象，住院人數翻倍增長。安妮預定了兩個晚上舊金山酒店，229美刀一晚。查了Google地圖，從酒店到檢測點大約30分鐘車程。查詢了駐美使領館受理檢測結果的舊金山地區實驗室地址和電話。如果安妮在紐約做檢測，作為本地居民她是免費的。舊金山一共有4家符合中方規定的檢測點，價格在396美刀到600美刀之間，不接受任何保險，都需要自費。網上可預約檢測時間，電話打過去卻無人接聽。12月30號那天可供選擇的檢測時間非常少，而安妮必須在下午兩點半前完成檢測才能在當天拿到結果。12月30號中午到兩點半前的預約全排滿了，看到上午11點50分還有名額，她立即付費，怕這個時間段一會兒也沒了。原本決定12月30日早上6點多從紐約飛舊金山。因為有三小時時差，安妮抵達舊金山的時間是當地時間上午9點45分，這樣拿了行李去酒店，再從酒店去檢測點，算算時間還真有點緊。保險起見，還是12月29號晚上到舊金山比較靠譜。畢竟，30號的檢測不能有絲毫差錯，萬一錯過時間或者上傳不成功什麼的，連補救的機會都沒有。
安妮於是又把30號飛舊金山的機票退掉，重新買一張29號的航班。再打酒店電話，提前到29號晚上入住。
03
可以免費託運兩隻行李箱，每隻限重50磅。其實有一隻箱子早在3月初就打包好了，裡面塞得滿滿的。安妮通常每年三月下旬回國，今年春天因為疫情，機票被取消了，她沒有走成。
安妮的朋友也買的美聯航機票，被取消了一次又一次，終於在上月底回國。朋友告訴安妮，她被分到一家快捷酒店，晚上很冷，空調暖氣不足，居然凍感冒了，建議安妮穿最厚的羽絨服回去。安妮滿腦子想著登機前需要準備的點點滴滴，生怕遺漏了什麼重要的環節，心裡卻羨慕朋友，畢竟朋友順利回去了。英國新冠病毒變異的事件還在發酵中。這一年世界各地的老百姓被Covid-19折騰的太苦了。在談疫色變的今天，人們立刻作出反應，全球40多個國家和地區緊急頒布了對英國的旅行禁令。雖然來自英國的消息令人擔憂，美國卻表現的並不敏感。目前有三個航班往返於英國和大紐約地區，每天數千名來自英國的乘客抵達美國。CDC稱，在英國發現的變種病毒可能已經在美國出現。
紐約州長庫莫呼籲美國聯邦政府立刻禁止來自英國的航班，或者強制要求來自英國的旅客進行Covid-19檢測。英國航空公司答應配合，從12月22日起，如果沒有新冠檢測陰性證明，旅客將不能乘坐英國航空公司的飛機來紐約。福奇博士認為美國沒必要反應過度，尚無證據表明變種病毒更加致命。他說目前變種病毒不會對我們正在使用的疫苗的保護性產生任何影響，即便是變種病毒部分已開始突變，疫苗仍起作用。
昨天福奇接種了Moderna疫苗，感覺良好。他即將擔任拜登政府首席醫學顧問，對目前正在全國範圍內使用的兩種疫苗充滿信心。他強烈建議，所有人在可能的情況下進行疫苗接種。
據約翰斯·霍普金斯大學的統計，截至目前，美國累計確診病例已突破1800萬例，累計死亡病例接近33萬例。CDC預計2021年1月初，每周仍可能有120萬至230萬例新增報告病例。
明天就是平安夜了。安妮看一眼窗外，雪還沒有完全融化，一個童話般美麗的白色聖誕節悄然而至。雖然要經歷轉機檢測，長途飛行的折騰疲憊，但卻是從冰天雪地切換到陽光和煦的一路風塵……未來未知，也許還會遇到新的困難，但那顆回家的心，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熾熱。
【作者簡介】華曄：旅美華僑，江蘇省作家協會會員，資深媒體人，美國自由撰稿人。已出版專著《遊走在豪情與精緻之間》、《綠葉年華》，散文集《時差漸小 這一刻很溫暖》等。請掃碼關注作者公號「大蘋果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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