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陰沉的天空,窗外是蒙蒙的細雨。我坐在書桌前,整理著一周以來的地理筆記,一旁沙漏裡的沙在細細的流。
「太陽輻射是一切生命活動能量的來源。」
這是幾千年來人類生存發展,科技進步後所得出的結論。而早在那個荒蕪的原始社會,我們的祖先就早已認識到了這點。為了使組群更好的發展,出現了一道追逐太陽的身影。
夸父逐日的故事是家喻戶曉的。夸父日夜不息地奔跑,翻過大山,穿過江河,在一望無際的荒原上,只是向著那天空中高懸的太陽。即使他失敗了,他的精神也依舊為人們所讚頌著。
雖然歷史上或許沒有夸父,但其趨向太陽,追尋光明的信念卻是從古至今都流傳了下來。人們的窗子總是要向著南邊,好能曬得到更多的陽光。暖冬裡,把被子晾在院子裡曬一下午,就有了「陽光的香味」,這便是趨光性了。
對於那些受生活打擊,而陷入絕望的人們,陽光似乎成了他們唯一的寄託。下身早早癱瘓的史鐵生,時常搖著輪椅去地壇看那祭壇石門中日出日落。寂靜的光輝平鋪在歲月斑駁的石板路上,支撐著他活下去的信心;受人誣告,而在新婚之日被打入地牢的愛德蒙•唐泰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監獄裡,仍堅信著「等待,並心懷希望」也許只有在窗縫裡灑進陽光時,他才能看見石板上的刻劃。從而記起自己在這獄中已過了多少時日,借著那束光,他潛心閱讀,最後重見天日,伸張了正義。
不僅是人有著趨光性,世間生靈皆有,無頭亂撞的蚊蠅,在被光照射後總會向著光亮的方向飛去。隨處可見的小草落木為了能更好的生長,也總是把頭探出向著太陽生長。有時,甚至會為了陽光而獻出生命,如飛蛾撲火悲壯而悽美。
我放下筆,想起世界童話大師曾說過這樣一句話:
「人光活著是不行的,還要有陽光、自由和一點花的芳香。」
為了那束陽光,文天祥拒絕了高官利祿,從容赴死 ;為了那束陽光,無數的青年在民族危難之際齊聚天安門廣場遊行。從古至今,他們始終是我們心中的不滅的餘暉。
我站起身來,走到窗前,眺望遠方的雲海,可雨仍是傾瀉不止。我似是在尋找陽光。忽然間,我瞥見窗外的樹枝上,雨淌在草葉上滾動、聚集,壓彎了草葉,轟然險地,摔開萬道金光。
我收拾好包裹,踏著坑坑窪窪的水泥地,在車水馬龍間向學校走去 ,走過一個無人的轉角時,我撥開傘,抬頭望向天空—
不知何時,沙漏裡的的沙已沉寂在底部。
將曉未曉之際,落潮的月光浸在平靜的江水中。
將曉未曉之際,天邊露出一抹魚肚白,萬物趨向混沌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