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9月13日,在上海朵雲軒與重慶大學城CGV影院,《生門》導演陳為軍新作《城市夢》的書本放映場同步開始。書本放映:武漢攤販與城管間的「生存保衛戰」《城市夢》上海+重慶站
陳為軍導演憑藉《好死不如賴活著》、《請投我一票》獲得包括奧斯卡短名單在內的眾多國際紀錄片獎項肯定之後,以《生門》進入國內主流視野,收穫超高口碑。
由於身體原因,新作《城市夢》將是陳導紀錄片生涯的收官之作,但由於排片機制與行業狀況,影片登陸院線之後罕有排片,上映不足兩周就將面臨不得不下線的窘境。
影片製作精良流暢,呈現真實衝突,探討社會問題,又不乏人情趣味點綴。上海場映後,監製陳梁、攝影師程春霖到場與觀眾交流,講述拍攝心路,傾聽觀眾的第一感受,並回答了提問。
影片已於14日上線騰訊視頻。
書本放映《城市夢》無錫站
書本放映《城市夢》上海站
嘉賓簡介
陳梁(監製)
上海電視節、半島電視節、首爾電視節評委,蘇寧環球文體產業集團CEO,東方衛視創始人,十佳廣電理論工作者,曾任上海文化廣播影視集團有限公司(SMG)副總編輯、藝術總監。電視新聞《來自浦東的報導》《一次成功的迫降》、廣播新聞《東廣早新聞(9.11特別報導)》獲中國新聞獎、廣電新聞獎;《在東視,嘗試一種新聞》獲全國新聞改革論文獎,《國產電視劇文化價值芻議》獲中國電視劇飛天獎論文獎;《男生賈裡新傳》獲電影華表獎;電視劇《歷史的天空》《誓言今生》獲五個一工程獎、飛天獎、金鷹獎;策劃監製《任長霞》《風雲決》《喜羊羊》《蝸居》《高緯度戰慄》《國家幹部》《陳雲》等多部成功影視作品。全國「四個一批」領軍人才,國務院特殊津貼專家。
程春霖 (攝影師)
1987年生人,2009年畢業於武漢大學,2010年起跟隨導演陳為軍開始紀錄片創作。
主要紀錄片作品:
《生門》現場導演/攝影師,獲2017年北京國際電影節
最佳中國紀錄片獎;
《出路》副導演/攝影師,2013年在全世界170多個
電視臺播出,獲美國國家廣播電視成就獎;
《喀什》(周浩導演作品,製作中)攝影師;
《城市夢想》現場導演/攝影師;
《跟著貝爾去冒險》攝影師;
《越野千裡》攝影師;
《Law of the dragons》 (BBC作品)
《城市夢》片尾字幕鳴謝
採訪 整理 排版/ 金恆立
攝影/ 周周
拋開書本編輯部
書本:兩位是從《生門》開始和導演合作的,最初合作的淵源是怎樣的?這次是怎麼想到選擇這個攤販與城管的主題的呢?
程春霖:首先感謝大家來看《城市夢》。我和陳為軍老師的合作其實在十年前就開始了,我大學畢業就進入了這個團隊。是在拍《生門》的時候就有了這麼一個想法。當時《生門》已經快拍完了,我們就想下一個項目做什麼。
在13、14年的時候,這個主題是一個非常熱門的社會話題,但是好像從來沒有人以紀錄片的形式,進入他們的生活,真正到街頭去,去看小販和城管之間的交流。
媒體只有在一些極端事件發生的時候才會介入,比如說只呈現拆棚子的狀況,而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前面和後面的故事是什麼樣子,我們就會好奇。
在拍《生門》的時候我們就開始接觸製片方戴總,還有陳老師,拍完《生門》大概幾個月之後我們就開始拍這個片子了。
書本:那這一個案例是怎麼確定的呢?
程春霖:當時和拍攝方接觸,這個項目第一步的話會是拿到城管方的一個許可,跟他們溝通之後,他們也覺得這個想法可以。
武漢市的城管是比較開明的,同時如果大家關注相關新聞,他們經常出一些可能比較「奇葩」的執法方式,比如「鮮花執法」、「眼神執法」。在他們的角度,會覺得這個片子會是一個不一樣的宣傳,而陳老師的這個團隊進來,在行業內大家也都是認可的。
拍攝對象就是雙方一起來選,也選了一段時間,最後就選到了魯磨路。到魯磨路去看,你到那一條街上,馬上就被王爹爹一家吸引,他們在那條街上是比較鮮明,比較「閃亮」的(笑)。
書本:這家人後來的狀況是怎樣的?
程春霖:後來其實就還挺好,到了新的地址生意也不錯,他們做生意是很厲害的。這個家庭在我們介入之前,他們和城管有一個十四年的拉扯過程,我們介入的時候感覺到,這件事可能會有一個結果,影片最後也展示了一些照片。
書本:還有一個特別想問程老師的問題,是關於影片第一幕,我們開玩笑說是「王爹爹單挑攝影機」的鏡頭,那個鏡頭的拍攝過程是怎麼樣的?
程春霖:啊對,就是「單挑」的我(笑)。當時拍得時候,導演有一個想法就是說,我們分兩組進去拍,一組跟著城管,一組跟著小販。
小販那組還好,他的接受度會高一些,但是對於城管,比如說穿著便服進去,可能會不方便,而如果穿著制服進去,他們就會覺得是執法錄像,你就能真正看到雙方是什麼樣子。
拍攝之前他們跟我講了,說這個人有可能會有一些過激的舉動,我就想說應該不會吧,你們是「銀河第一戰隊」啊(笑)。拍攝的時候,一開始還好,但後來王爹爹就慢慢激動了,就抓著我,我當時真的是有點慌的(笑)。
書本:成片的效果我想是不錯的,大家應該也都對那一幕印象深刻。下一個問題我想問陳梁老師,我們知道陳為軍導演的前作一直有不錯的口碑和獎項肯定,比如《請投我一票》還入圍了當年奧斯卡最佳紀錄長片的短名單。這部片子後續有更多影展或參加評獎的計劃嗎?
陳梁:你剛剛第一個問題說淵源的時候我想到,我們知道陳為軍導演是很優秀的一個導演,在國際上入圍、拿獎也很多,但是很遺憾就是他《生門》之前的作品都不能在國內上映,甚至可能在網上的傳播也不多。今天到場的大家會比較關注這個領域,也理解那些作品不大可能跟公眾見面的原因。
從《生門》開始,我們是比較有意地把國內的現實題材作品、陳導這樣的導演的創作和春霖他們這樣的團隊努力推出來,使他們的作品能夠和普羅大眾見面。
從《生門》開始,我們獲得了政府、行業和普通觀眾的認可。《生門》在民間的評分是9.4、9.5,是遠遠高出當時同期上映的商業大片的,這次的《城市夢》也是這樣。
我們覺得這是各方共同努力所達成的各方都能接受的的結果,也希望通過這些努力,能夠推動中國的社會進步、城市進步。我想這是我們所有創作者的初衷。
觀眾:我想問一下,既然是這樣,為什麼《城市夢》的場次會這麼少呢?
陳梁:你問到一個很好的問題,我們也想問這個問題。為什麼呢?行業中有一個說法是,《生門》為中國紀錄片也打開了一扇生命之門,因為從《生門》開始,紀錄片能夠在院線排到場次了,這就已經不錯了。
《生門》因為有比較好的社會反響,後來管理部門也對院線、影院有過關照,說應該重視紀錄片的排片。在那之後我們院線紀錄片電影也有了票房過億的成績,這也是行業中創作者共同努力的結果。
在《城市夢》出來以後,很多院線平臺、宣傳部門、大V、新媒體也都做了很多的點映,包括我們上海電影節的點映、武漢的點映、河南的點映,反響都非常好,我們也找了當地的新聞媒體,但是還是得說「無力回天」。
因為影院的排片不在我們手裡,它也不聽專業意見,更多是憑個人喜好或者是商業大片的宣傳聲勢,這一點大家從排片比可以看得出,全國都是這樣。
在《生門》的時候很多知識分子和很多愛好紀錄片的人也跟我們反映,說我們看了宣傳,覺得挺好,但就是找不到地方看。北京有的是排在遠郊,其他城市有的是排在比如說上午九點多、深夜十一點多,都不是一個我們說的黃金場次。
從這個也可以看出,中國觀眾希望看的紀錄片,在影院這個層次,今後是不是還需要更多的努力,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比如說,應該有專業的紀錄片院線、藝術院線,或者說像是獨立製作電影的特色院線。你完完全全跟商業大片競爭,是不會佔優勢的。海外還有一些紀錄片的基金扶持,還有一些補貼,或者說相當於送片子給特定觀眾。
我們也感謝書本放映做了這樣的努力。可能大家一起往這個方向努力,會有所改觀吧。
觀眾:我是武漢人,是6月份才離開武漢的。所以在看這個片子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可能經歷了年初的這些事情吧,我對於我的家鄉就會有一個「應激反應」,剛剛也哭得很厲害。
感謝今天能有這樣的一個機會。像剛剛那位朋友提出的問題,排片這個東西是個行業機制,沒有辦法通過個別從業人員去改變的,我看到這部電影也去了TIFF,多倫多國際電影節,也去了紐約的國際紀錄片展,但藝術電影、紀錄片和商業電影的機制還是很不一樣的,所以還是很感謝我們這樣的點映能把這樣的作品推到公眾視野中。
我也非常感動,是因為在看這個紀錄片之前,我的視角是比較窄的,覺得這部片子可能也只是在訴說平民的苦之類的,但這部影片做到了剛好的平衡。平時一提到城管,我們可能就會覺得城管很暴力,他們都在暴力執法,他們都是官員的「走狗」,像片子裡王爹爹說的,但在這部片子裡,他們就非常有人性。
比如說片子裡胡隊長在為小販找棚子,局長就說你是得做取捨的,你不能一開始就把困難解決了,你的目的不是感動他們。所以說雖然這部片子最後站在一個比較中立的角度,比較根據大眾的想法在走,但影片還是不斷在提出一個很尖銳的問題,我本人是很喜歡這部片子的。
然後我還想問監製老師一個問題,我自己是學電影的,現在也是監製方向。現在大家看到獨立紀錄片時更多會把目光放在導演身上,放在攝影身上,但其實監製也能發揮很大的作用。
我想問一問,您無論是在製作這部片子,還是之前的《生門》,您的負責的工作主要是什麼,有沒有特別感到困難的地方?
陳梁: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對你剛才發表的感想,我表示感謝,當然也可能因為武漢的特殊原因。
我們之前在大學做放映的時候,大學師生普遍的反應是什麼呢,第一,是扭轉了對城管的看法,第二,是扭轉了對紀錄片的看法。
因為一般認為紀錄片相當於宣教片、專題片,甚至是電視的企業形象片、行業形象片,他們開始沒有覺得這是可以放在院線給大家看的。今天特別好,陳導和春霖的團隊在電影藝術和技術上所做的努力你們都享受到了,其實很多地方比如說都是用投影或者是LED屏,那就要打很多折扣,所以儘管排得場次少,非常感謝大家來影院看這部片子。
今天可能是這部片子的最後一場影院排片,因為明天我們就會把片子放到騰訊視頻了,以方便更多的人可以有渠道看到影片。但是我們還是,特別是春霖他們團隊,非常希望大家能在影院,這個視聽效果是完全不一樣的,很多畫面信息、聲音信息在流媒體上是會損失的。
所以儘管電影後面下線了,我想點映、包場或者說組織觀看還是可行的。之前上海城管跟我們商量說,現在太忙,是不是九月底、十月初他們在組織觀看。
平時大家覺得非常了解城管,其實未必。在上海電影節的時候,我們想請城管執法的領導來看,問了一些朋友,我們都是做新聞出身,算是比較了解各個行業狀況,但竟然沒有人知道城管歸誰管。後來問了一圈領導才找到,原來是咱們建交委。
你想這個範圍多大,不僅僅是執法,街面上很多東西都是歸他們管的,城市的安全、整潔、進步、有秩序的活力這些方面的工作都在裡面。回到你的問題,主要的工作其實是春霖他們做的,現場的導演和攝影師,以及最後把六七百個小時的素材量剪成一百零幾分鐘的成片,是非常巨大的工作量。
監製的工作有策劃、把關、結構,有點像導演,導演的想法需要通過攝影、燈光等各個環節來執行,如果沒有一個總的把握的話,具體效果有時候會達不到,甚至出現方向上的走偏。
對紀錄片來說,我們做監製還有一個很大的作用,就是我們管新聞出身,知道分寸怎麼拿捏,如果要保證片子順利拿到龍標,跟觀眾見面,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
程春霖:不好意思我也說一下,其實我挺敬佩你學電影經受住了其他崗位的誘惑,學了監製(笑)。
在很多年前我們做片子就有一個很深的感受,就是在中國紀錄片這個行業裡最缺的就是兩個崗位,一個是監製,一個是剪輯。
所有人好像都想當導演,大家拿起手機都可以當攝影師,也都有一些剪輯的想法,但是對於監製和剪輯師到底要幹什麼,對於這兩個非常非常重要職位的志願反而沒有。
所以我聽到你學了電影沒有走其他職位而選擇了監製時就覺得非常厲害。監製其實是製片和導演之間的一個橋梁,他既管藝術又管財務,是非常重要的。
書本:說到剪輯,我注意到《生門》剪輯是蕭汝冠老師,熟悉的朋友可能知道,蕭老師是臺灣非常資深的剪輯師,和侯孝賢導演有過多次合作,可見好的剪輯師有多麼重要。
程春霖:而且剪輯師拿的錢比所有人都多(笑)。
觀眾:我想問的第一個問題也是關於剪輯,紀錄片的剪輯和劇情片的剪輯有什麼差異呢?看起來好像是通用的?然後我在看電影的時候也覺得,電影好「端水大師」的感覺,給到王爹爹和城管雙方的鏡頭都好平衡。
我也有一點點疑惑是說,如果你們是跟城管一起行動的話,王爹爹可能會有敵意。剛剛聽你們說是分了兩個團隊去做,也解答了我這兩點疑惑。
還有一個問題想問監製老師的是,剛剛您也提到,在我們現在這個放映跟製作的土壤裡面,有些題材是很敏感的,包括剛剛提到的《請投我一票》,它難以跟大眾見面也跟題材有些關係。監製是會對題材先做一個敏感度的考量,還是說會在選定主題的情況下再做調整呢?
另外剛剛大家聊到紀錄片行業的話題,我也想說我們對這個的付費意識其實不強,在影院看紀錄片對大家來說還不是一個很常見的方式,大家還是更願意為商業大片付費,而紀錄片大家更多會在飯桌上看。
所以的確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需要大家更審慎、更把獨立紀錄片當做一個電影類型。很感謝能參加這樣的活動,希望你們能越做越好。
程春霖:我先回答你第一個問題,就是關於紀錄片和劇情片的剪輯,這兩個片子是比較剪輯主導的,這部片子蕭老師也參與指導了,這部片子的剪輯師是一個剪紀錄片比較多的剪輯師。
就我的理解來說的話,我一直會喜歡把拍片子比作做菜。我們買了很多食材回來,劇情片的導演可能本身就有一些想法,說我們做上海菜、廣州菜或者四川菜,剪輯師就按照口味的要求把素材做出來,當然其中會加入一些不同的東西,不然就不會有「最佳剪輯」的獎項了嘛。
紀錄片來講的話,剪輯要提供他的思路,導演把素材拍回來了,剪輯師首先要告訴我們可以做出什麼樣的口味,然後我們再展開工作。紀錄片剪輯師很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他可能會給出超出導演想像的東西。
觀眾:就是劇情片剪輯師的自由度要不如紀錄片剪輯師,而紀錄片剪輯師的工作量也要更大,要從大量的素材裡大海撈針出成片。我現在能理解為什麼你說剪輯師拿得錢更多了。
陳梁:我補充一點,劇情片的剪輯師實際上是按照劇本的線索來的,有一個劇本的節奏,然後每一個分鏡頭都有,只是從中挑選最好的,比如說演員的表現,最好的蒙太奇組合方式,還有最佳的剪輯點和節奏,這個節奏是剪出來的。
但是紀錄片的更多可能性在於,它不是預設前提預設劇本的,而是生活的本來樣態。在這個生活的本來樣態之中,我不知道要幹嘛,但我要真實記錄,大量記錄,然後從中來挑選主線、副線、人物性格以及往哪個方向發展。
可以跟各位說的是,我們還有一個十一集的劇集版的《城市夢》,以後會在各個衛視和愛奇藝平臺播出,也歡迎大家關注。劇集版會更加豐富,有更多的人物跟情節。
明天在騰訊的上線也希望各位出於愛紀錄片的之心推廣周知,剛剛說到我們沒有付費的習慣,我估計騰訊視頻是要付費的(笑)。
然後說到這個選題問題,實際上監製也好,製片人也好,甚至導演本身,第一看實現的可能性,第二看投入產出的性價比,第三,敏感度,就姑且用這樣的話來說,實際上從選題開始我們都是一直在考慮的。
我們相信題材沒有禁區,只是表達可能有分寸,然後在你的作品上的呈現可能是與你的實踐經驗相關的,所以如果年輕人做紀錄片,建議不要看不起老同志,請老同志把把關是可以少走彎路的。
觀眾:我比較關注的是拍攝的題材這一塊,我之前看過一些比如說對精神病人啊,比如說塵肺病人、手工藝人,這次城市夢的題材可以說是我們身邊都有的這樣一個題材,我比較難過的是我這次問了大概十個左右的同學要不要一起來看,結果他們就都沒有興趣。
在看片子的時候我感覺到了一些對立,比如王天成一家和城管之間的對立,家庭內兩代人之間的對立,以及城管局長和隊長之間的對立,這種衝突讓我看出一種戲劇性,包括配樂,讓我覺得非常有趣,或者說有戲劇衝突的色彩在裡面。我觀影的感受是我和影片很近,我家樓下也經常會有小販,也會有城管來收攤這種事情。
這也讓我思考我如果身在其中會扮演怎樣的角色,我不僅僅是一個觀眾,我也是一個圍觀的人,甚至是參與到買水果中的人。就是說我們所有的觀者都會在影片裡面找到一個自己的位置,這是我感觸比較深的一個地方。我不是武漢人,但觀影的時候也會有一些情感上打到我的點,讓我想哭。我想問的是這個紀錄片團隊以後在題材上還會關注哪些人群呢?
陳梁:謝謝,你的感覺很準確。紀錄片就是我們的生活,我們就在這個時代當中,所以哪怕你是路人,你也是觀者,甚至是參與者,這個毫無疑問。
但你剛才說的這個感覺其實我們在《生門》時就有了。沒有人主動地像踴躍看大片一樣地看紀錄片,但是在看到《生門》以後,有小姑娘說應該帶男朋友來看,有男朋友說應該帶女朋友來看,然後所有人離開影院第一個電話都會打給媽媽,說母親太偉大了。這個是看了以後的觸動。
我相信《城市夢》也是這樣,大家看了以後會覺得,哦原來生活是這樣,甚至有些製片機構就說我們的年輕製作人完全不了解城管甚至說民生之多艱,這是非常重要的感覺。
關於你的問題,在這部《城市夢》中春霖是擔任了現場的第一導演工作,而在我們的下一部紀錄大片當中,他會來擔任總導演同時完成攝影工作。我們姑且將包括下一部作品在內的三部稱作當代中國的三部曲,第一部《生門》是講醫療,講身體治理,第二部《城市夢》是講城市治理,那麼下一部片子是有關公安的題材,也跟拍了一兩年了。
這個可以說是社會治理,我們說千頭萬緒最後都會歸到街道派出所,他們除了說打黑除惡和除暴安良之外,還有大量的生活瑣事比如說夫妻吵架,門鎖打不開,小朋友走丟了,都由他們來處理。
這個也是春霖他們團隊花了很大心思,也希望繼續和書本放映合作,等片子出來之後第一時間和大家見面。今天也特別感謝朵雲軒提供這麼好的場地,感謝大家來觀影。
《城市夢》上海站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