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更新後很多小夥伴都說不好找了,
茫茫人海中,為防大家走失,請大家
加上星標,就再也不會迷路啦!
【探案志】是懸疑日誌的迷案解析類欄目
探索各類刑事案件,或未破案件
從而達到警示的目的
友情提示:本文較血腥,請慎重觀看。
這是十幾年前一起駭人聽聞的案件,兩名兇手搶劫、殺人、碎屍、用硫酸溶屍、挖出死者內臟食用......手段之殘忍變態在中國刑事犯罪史上都是極為罕見,厚厚的卷宗連律師都不敢看完......
沈長平
沈長銀
(本文大部分來源於媒體報導)
兩兄弟流竄五省劫殺11人,其中10人為處於法律保護邊緣的賣淫女。
「專殺『小姐』是因沒人會管。」
「整個犯罪過程從時間到空間都瀰漫著不安全,不平靜的氣味,血腥和硫酸的混濁氣味吞噬著人性的本善……」
——辯護律師
不寒而慄
當記者在獨家拿到沈氏兄弟案件審訊卷宗複印件時,一位律師開玩笑說,看後小心晚上睡不著覺——他自己沒有勇氣讀完。整個材料有半尺多高,從頭到尾充斥著血腥和暴力,充斥著赤裸的欲望和罪惡的迷狂。
為了「掙錢快」,沈氏兄弟流竄五省殘害了11條生命,分屍、溶屍、食人內臟……極盡殘忍之能事。他們來自地獄嗎?只有那裡來的魔鬼,才會將人像動物一樣擺在案板上屠宰。然而他們不是魔,甚至沒有心理變態,父親眼裡他們是孝順的兒子,村裡人看來他們是和善的鄰居,他們是世間的人。
2日,沈長銀、沈長平,被蘭州市中級人民法院一審數罪併罰,依法判處死刑。被判死刑的,還有第三被告人李春玲。而被告人杜素容、關某(未成年人),被判處20年徒刑,被告人趙美英因有立功表現,被從輕判處有期徒刑3年。
為了避免讓讀者不安,此篇報導中許多細節已被刪去,但血腥依然不能盡除。然而,這血腥驚醒了我們。沈氏兄弟把目標一直對準從事色情特殊行業的婦女,在他們看來沒有人會管。
而且,被害人的身份也令他們在施虐和殺人時,感受到某種道德上的正當性。這是沈氏兄弟肆無忌憚,屢屢作案的重要原因之一。他們殺害這些婦女時,忘記了她們和所有人一樣是有父有母、有感情、會疼痛、有權利生存的生命。一切結束了。但是,有這樣想法的人,不止他們。
法庭上法官問第一被告沈長銀:「殺被害人時用了幾刀?」沈長銀回答:「就一刀,都殺了那麼多人了,還能用幾刀!」引起一片愕然。
沈長銀和其弟第二被告沈長平是11件命案的主犯,殺人、扒皮、吃腎、煉油……「整個犯罪過程從時間到空間都瀰漫著不安全,不平靜的氣味,血腥和硫酸的混濁氣味吞噬著人性的本善……」沈長平的辯護律師蘭州雄意律師事務所的主任律師安利如此說。
「這個案子很典型,其血腥這些年在全國很少見。」中國科學院教授陳毅文認為。
關押在看守所裡的沈長銀看著監獄窗臺上的3盆花,和往日一樣的沉默,沉默是他最近一年在看守所才養成的習慣。而同樣被押在蘭州第二看守所的沈長平嘴邊常常哼哼著一首陳舊的歌《只要你過得比我好》,律師安利每次見到他的時候,他都要問安利他自己的髮型怎樣,是不是很帥。
沈長銀實際生於1977年(身份證登記為1975年),沈長平生於1983年,河南新鄉人,兩人均初中畢業。
一審的判決至今還沒有下來,但是沒有一個人認為他們兄弟倆還有生的希望。
沈長銀拒絕法律援助,把機會讓給了弟弟沈長平。然而律師安利說:「不論是古今中外的任何一部法典,我都無法從中尋找得到可以為沈長銀、沈長平兄弟倆的罪行開脫的條例。」
「我準備在他們兄弟倆走後把他們的骨灰帶回老家。」沈長銀、沈長平的父親沈永國肯定而極不情願地說出了這句話。沈父本來還存有其中一個兒子能活下來的願望,但在他5月中旬到蘭州聽了安利律師的闡述之後徹底放棄了。
「對於沈長銀和沈長平,等待宣判已經沒有意義!」律師安利告訴本報記者。「從民意調查來觀察,不殺不足以平民憤。」有律師說。他最近在看守所見到沈氏兄弟,他們也「認命」了。
殺第一個時害怕過
沈父說「他們這樣做,可能是為了做暴發戶」
2003年春節後,沈氏二兄弟到蘭州做汽車配件生意,生意虧了本。
「生意不行,弟弟去了包頭。到了2003年農曆4月,弟弟沈長平因為包頭生意也不好做就回到蘭州,當時我沒有錢了,在家鄉貸款的期限也到了。」
「通過正常的途徑掙錢,一是我沒有了本錢,二是覺得太慢、太辛苦。於是我和弟弟沈長平便想通過不正當的手段去賺錢,當時沈長平提出去搶錢,我覺得這樣做太冒險就沒有同意。我想控制住別人,等把錢拿到手後再把人殺掉!「沈長銀供述。
沈長銀家的家境並不富裕。其父沈永國告訴本報記者:「他們這樣做(指殺人劫財),可能是為了做暴發戶。」
心理學教授陳毅文分析,沈氏兄弟這樣考慮屬於「反社會型人格障礙」,(反社會型人格障礙的人,往往有貧困的家庭背景,不顧他人的感受,做事無後悔之心,不惜一切代價滿足欲望。)「貧困與社會的不公平是他們產生這種心理的原因。」安利說。
有了這樣的想法,沈氏兄弟在不歸路上迅速走遠。「我和弟弟商量了一下,他同意了。當時和我們住在一個大院(蘭州市西站附近)裡的一個女的(實名姚芳),有30多歲,單身,我聽鄰居說,她已經在那個院子裡住了好幾年了,是個賣淫的。她肯定是攢了不少錢。」
「我以前在服刑的時候,聽別的犯人說過可以用硫酸把屍體熔化掉,不會留下任何痕跡。」(沈長銀曾因盜竊被判三年監禁)
「我想要幹這事必須租一套樓房才行,於是我讓我老婆從老家給我寄來3000元錢作為房租,但我沒有(給家裡人)說幹什麼用。我們在蘭州文化宮附近租了一套樓房,交了租金360元。房東要看我們的身份證,為了防止以後不被發現,我們倆推說身份證丟了。」看身份證的事就不了了之。
沈長銀讓弟弟去約來賣淫女,說有個客人在等。賣淫女來後,他們聊天,沈長銀後來說客戶今天可能有事,改天再約,隨後給對方100元,目的也是想下次可以再約。沈長銀說這一次沒有動手是因為「還沒有準備好殺她的工具」。而沈長平認為主要是看能不能約出來,他們心裡還是有一些膽怯。
「過了兩三天,我和弟弟在樓下的小五金商店買了一把20多釐米長的木把單刀以及5米長的一截鐵絲,還有透明膠帶。」沈長銀說,他讓弟弟以有客戶需要陪為由,去將那個賣淫女約來。
「我問那個女的有沒有『過過陰』,想不想試一次。那女的問『過陰』是什麼意思,我說就是假裝死掉,睡覺再醒過來。」在兩個人勸說下,賣淫女坐到床邊上。沈長銀命令她躺在床上,此時,沈長平把單刀拿了過來威逼她不要喊,她不敢亂說話了。
「這時沈長平從床下取出我們買的鐵絲,把她一隻手綁在暖氣片上,另一隻手綁在暖氣管上。」兄弟倆又拿來床單將賣淫女腳綁住,用紙蒙住了她的眼睛,並用透明膠帶纏了一圈。
兩人從賣淫女的衣服口袋裡找到了她家中鑰匙。沈長平拿著鑰匙去了,四五個小時後帶回一本存摺,「我記得有30700元。當時我和沈長平問存摺的密碼是多少,那個女的說她可以告訴我們密碼,但是我們不要殺她,我們答應了」。
第二天早上,沈長平去工商銀行試密碼,發現密碼是錯的。「我們用菸頭在她身上亂燙了一通。最後我要求那個女的只有我們問話她才能說話。關注訂閱號詭不言,每天推送詭聞怪談,人性獵奇。一整天我們不再說話,只要她說一句,我們就打她一個耳光。吃飯的時候,沈長平買了飯,然後把那個女的解開一起吃飯,吃完後仍然按照原來的方法綁起來。
「第二天早上天剛亮,她向我們說了另外一個密碼,沈長平拿了800元回來了,密碼是正確的。」
「最後我們決定勒死她。」兩人用鐵絲套住賣淫女的脖子,各抓一頭拉。「大約有一分鐘,女的臉色變黑不動了。我倆就鬆開了手,將她拉到了衛生間。」
「我拿起單刀從她的脖子的一側捅入……我們倆抓著她的腳倒提起來,對蹲便池,等血放完之後,我們就將她的屍體放在衛生間的地上。」當時已經快到中午,兩人出去吃了飯,取出了存摺上的一部分錢,又回來開始分屍。
之後,疲憊的沈長平去了西站以前租的平房睡覺。第二天一早取完了存摺上面的錢之後又在小西湖(蘭州市地名)買了一瓶硫酸,一個藍色的塑料桶。為了能快一些毀屍,他們又到一家化工商店買了一桶50公斤的硫酸。他們把小塊屍體撈出來,裝在黑色塑膠袋裡……沒有溶掉的屍骨裝了十幾個袋子。
在恐懼之下,他們把裝滿屍骸的塑膠袋丟到偏僻的十幾處地方,隨即逃離蘭州。
「殺第一個人的時候,還是害怕。後來,殺人和殺雞沒有什麼區別。」沈長平告訴律師安利。
「目標」成了幫手加
分屍時,沈長銀突然說:「人腎是什麼味道?」
2003年6月,沈氏兄弟逃回新鄉,在家裡住了一星期,再次回到蘭州,他們發現蘭州市並不是他們想像的滿城風雨。
即使是和往日一樣的平靜,4天後,做賊心虛他們還是去了成都,隨後到達昆明。兄弟倆在昆明玩了3個多月,花光了錢,在農曆中秋前一天回到家鄉新鄉。
沈父還記得兒子打電話讓他去鄭州接,據沈父給記者講,他當時也感到很奇怪,但是沒有多問,沈父請他的朋友開車到鄭州火車站接兩個兒子,他還能記得那天的霧很大。
到家之後,兄弟倆琢磨到哪裡去作案。沈長平想到他熟悉的包頭市,兄弟倆一商量,過完中秋沒有幾天他們倆就去了包頭市。
沈氏兄弟把目標一直對準從事特殊行業的婦女,大多來自洗浴中心。因為他們認為「即使殺了『小姐』,也沒有人會管」。
據記者從西安某洗浴中心了解,其人事部經理說,「小姐」在浴都(洗浴中心)管理都很嚴格,一般不準到外面接客,出外要得到領頭的同意。她們大都在浴都交納過押金,一般不會跑,如果跑掉,被專門管理她們的領頭找到,就會往死裡打。但是也有些中途不見了而且實在找不到的,他們也不再理會,當然絕不會報案,這是讓沈氏兄弟繼續逍遙作案的重要原因。
安利說,這些從事色情業的婦女生存在法律顧及不到的灰色地帶,反而成了一些不法之徒的目標。據某社會學家統計,中國保守估計有將近700萬的從事性交易的「小姐」,她們是生活在缺少法律保護的邊緣人。
沈氏兄弟在包頭租了一間平房,住了一個多月。隔音等條件差,他們感到不適合殺人。2003年11月,沈氏兄弟在包頭鋼鐵大街7號街坊家屬院二樓租了一套房子,給房東說他們沒有身份證,以500塊一月的價格租了3個月,房東也再沒有提身份證的事。
11月底,沈長銀在一洗浴中心認識了洗浴小姐李春玲(外號「隨隨」,山東人,生於1982年,本案第三被告),沈長銀開始和李春玲拉關係。
沈長銀和李春玲在洗浴中心進行了性交易。後來沈長銀要了李春玲的電話號碼,並隨即約來了李春玲。沈長平用鐵絲捆住李春玲手腳,沈長銀走過來抱起李春玲把她扔在床上。
當夜無事。第二天,沈長平到李春玲的住處只搜到了300多元錢和一張郵政儲蓄卡。李春玲說她沒有錢。沈氏兄弟決定不管有沒有錢,既然走到這一步也只有殺了她。沈長銀把李春玲抱進廁所,沈長平走了進來,沈長銀說他先到外面吸根煙。大約10多分鐘後,沈長平只穿著內褲出來,把準備好的刀拿出來讓沈長銀去殺李春玲。沈長銀考慮兄弟倆尋找「目標」比較困難,也容易暴露自己,打算留下李春玲讓她做幫手。
沈長銀進到廁所裡,李春玲一絲不掛地被綁在暖氣管上,就問她想不想活,想活就必須先殺一個人。李春玲答應了。
李春玲想了一下,說有個叫斯情的「小姐」騙過她朋友的錢,就給斯情打電話說這裡有客人等。斯情如約而來,脫光了衣服之後,沈長平拿出了鐵絲,斯情問怎麼回事?
李春玲說:「他們是變態,喜歡綁起來。」斯情被綁起來,沈長平將其抱到衛生間。李春玲跟著走進去問:「我朋友某某的錢是不是你騙的?」斯情回答是。
李春玲衝上去朝著斯情的胸部踢了幾腳。沈長銀進來把李春玲叫出去說:「你把刀從她脖子上捅過去,再挑一下就死了。」
過了一會,沈長平從衛生間出來說:「可以動手了。」三個人只穿了內衣進了衛生間。沈長銀將刀提給李春玲,並朝著斯情的脖子一側指了一下。李春玲順手就刺進去……
在以同樣的手段分屍時,沈長銀突然說:「人腎是什麼味道?」李春玲後來進了廚房。沈長銀事後交待,吃只為了好奇,沈長平說中國的傳統說法是吃什麼補什麼。
之後他們一起分屍,並用準備好的十幾瓶5斤重硫酸溶了屍體,將部分內臟、頭髮拋棄於包頭市東河區汙水溝內。這一次他們只搶到了斯情的一部手機。
下水道堵塞了
他們在租住的房子裡處理了太多屍體
沈氏兄弟讓李春玲抓緊物色有錢的對象。事後10天,李春玲說她認識了一位東北的「小姐」(實名趙丹)……300多元現金,兩張銀行卡,一條白金項鍊,又一條人命。他們將死者頭髮燒掉,屍體溶解衝入下水管道。
又過了十天,李春玲認識了劉麗(本名張春玲)。劉麗如約而來。最後,沈長銀和李春玲拿著劉麗的鑰匙去劉麗的住處找錢,但什麼都沒找到,回來後質問劉麗錢放在哪裡了,劉麗說錢都放在老闆娘處,威逼劉麗給老闆娘打電話,說自己的孩子出了車禍,讓李春玲來代取存摺。李春玲取來了存摺,裡面有21800元。沈長銀殺了劉麗……
為了更快謀錢,2004年1月中旬,李春玲到一浴都當洗浴小姐藉機接近小姐並試探誰有錢,以便作案。來自東北的一女(實名王鳳娟)成了他們的目標。王鳳娟被綁後,李春玲拿著鑰匙去她的住處找錢。沈氏兄弟為了不吵醒鄰居,準備第二天白天動手。
沈長平負責看管,6點多鐘,沈長平迷迷糊糊睡著了,到8點左右的時候,沈長平突然聽到一聲巨響,他睜開眼馬上去看門,外側的防盜門反鎖著,廚房門開著,他跑過去一看,廚房鋁合金窗框沒有了,王鳳娟從樓上跳下去了。樓下滿是碎玻璃,下面的自行車倒了一片,四周靜靜的沒有人……
他們趕快把王鳳娟抬上樓來。整個過程一直沒有其他人發現。王鳳娟醒過來衝著他們笑了笑,又暈了過去,沈長平打她耳光,醒來之後,李春玲問存摺上面的密碼是多少,王鳳娟沒有說,10點多就死了,她死的時候仍舊笑了笑——這讓沈長平記憶深刻。
分完屍體後,由於沈氏兄弟租住的房子下水道因為處理太多的屍體堵塞了。三人用袋子將屍骸帶到李春玲住的地方處理。2004年春節前,沈長銀和李春玲到李春玲的老家過年,沈長平回了河南老家。
新幫手帶來了警察
兄弟倆逃了,留下了睡覺的李春玲和鍋裡的油
沈長平到家不久,沈長銀也回了老家。
這次回家,據沈父回憶沈長銀還是跟平時沒有什麼兩樣,來的時候給侄兒帶了玩具,給姥姥一百塊錢,經常到村子裡和別人打牌、玩耍。沈長平卻變了許多,一個人天天呆在家裡看電視,極少出門。後來在正月十四五的時候,還開著三輪給別人家的地裡送糞掙錢。總共在家裡一個多月時間。
在這期間,沈氏兩兄弟口袋裡的八千多塊錢差不多花完了。兄弟倆商量著繼續殺人劫財。沈長平1998年和1999年都在太原做過生意,對太原很熟悉,兄弟倆決定去太原。
沈長銀去山東接李春玲,沈長平去了太原。從此沈氏兄弟再也沒有回過家。幾天後,三人在太原會合。李春玲認識了小姐「趙平」(原名趙美英)。
2004年4月,山西太原趙美英租住的房屋內,沈長平留宿。喝醉酒的沈長平將趙美英9元錢的存摺看成了9萬元。在太原荻村某小區沈氏兄弟租的房屋內,趙美英喝下了含有三唑侖的牛奶……當發現存摺上原來只有9元錢時,因為沒有得到財物,在李春玲身上發生的「入夥儀式」在趙美英身上再次重演。
趙美英以賣男友鞋店為由約來楊志玲,二沈指使李春玲去買尖刀,逼迫趙美英殺死楊志玲,肢解屍體。沈長平從商店裡買來了一臺絞肉機。絞肉機用不了,沈長平說現在的假冒偽劣產品太多了,就把絞肉機洗乾淨,退還給商店。為了加快溶解,他們把一部分放入硫酸中,一部分切成小塊放在鍋中煉油。
快中午的時候,趙美英對沈氏兄弟說要去鞋店照顧生意,出去一趟。沈長銀指使她把其男友開的鞋店賣了,把錢拿回來,並讓李春玲一塊去。在鞋店,趙美英的男友對李春玲很不客氣,趙美英藉機支走了監視她的李春玲。
李春玲回到租住的房子裡,沈長銀問怎麼一個人回來了,李春玲說被趙美英的男朋友罵了,就回來了。沈長銀也沒有在意,過了兩個小時,他打電話讓趙美英快回來,趙美英說就來了。
沈長銀打電話催了幾次,直到晚上7時後,當趙美英領著警察即將敲開沈氏兄弟的門時,被開門的沈長銀髮覺,沈長銀一把關了防盜鐵門,沈長平一腳踏開窗臺上的防盜網,跳上旁邊的平房頂,飛奔而去。槍聲在身後響起,警察的子彈僅僅擦傷了沈長平腰上的一塊皮膚。
房內只剩下正在睡覺的李春玲,還有廚房鍋裡油、冰箱裡腎,這是李春玲要求留下補身子的,她最近剛墮了胎。
李春玲當場被抓。沈長平對律師安利說李春玲是那種錢掉在身旁都懶得去伸手的人。沈氏兄弟坐中巴車到平遙,又換長途車去了運城,再到西安,4天後,又到鄭州,第二天去洛陽,再換乘火車到南京,第二天到合肥。「想找一個我們從來沒有去過,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城市躲起來。」
早在4月中旬,沈父撥打電話,接電話的是一個女的,並說他們的老闆(沈氏兄弟)不在,沈父就感到出事了,他告訴妻子,不能讓老大沈長銀和沈長平在一起了,可是從此沈父再沒有打通過他們兄弟兩人的電話。更沒有想到這時候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不殺只因她漂亮
兄弟倆將這名未成年少女發展成同夥
4月24日沈氏兄弟到合肥,租了明光路的一套樓房。殺人已經成了他們唯一的生存方式。他們在一家練歌房認識了一個叫關心的小姐(關心,並非真名,生於1989年,6位被告中唯一的一位未成年人,家庭情況較好),兄弟倆因為關心的漂亮就想把她發展成他們的同夥,來補足李春玲的位子。
沈氏兄弟以同樣的手段恐嚇關心,關心打電話找來一位「小姐」(本名舒小妹)。兄弟倆要關心「練膽量」。據關心交待,兩兄弟對她說不殺她自己就要死。最後沈長銀手把手握著她的手把刀子送進了那個女孩的脖子。這次他們僅得到了10元現金,1部手機,一枚戒指,一條項鍊(賣了三四百塊錢)。
沈氏兄弟想一個掩護不夠,還需要再找一名。「方臉小姐」(本名陳倩倩),沈長平這樣叫她。沈氏兄弟以同樣手法讓方臉小姐殺一人「入夥」。方臉小姐約來了一位臉型較圓的女孩,沈長平稱之為「圓臉小姐」(本名邵梅),她的身上只帶有100元現金和一部手機。
隨即,兄弟倆發現陳倩倩住的地方還有20000元現金,他們經過威逼,又從陳的親戚處拿來了她的存摺,裡面還有大約8萬元左右,他們當即取走了42000元,等第二天他們再一次取錢時,發現裡面剩下的錢已經不翼而飛。陳倩倩的屍體以同樣的方式被溶解。
之後,三人打算離開合肥,沈氏兄弟讓關心回家去取身份證。關心在家裡住了幾天之後倉皇去了福建,後來在福建被抓歸案。
沈氏兄弟再次逃逸到蘭州,在開往蘭州的火車上,他們認識了一名女子(商倩),這是沈氏兄弟殺害的唯一一名不是「小姐」的女孩。沈長平在蘭州還有一名女友叫做杜素容(四川省人,初中文化程度,無業),這次回到蘭州之後,沈長平和杜素容住在一起,為了讓杜素容入夥,兄弟倆約來火車上認識的商倩,威逼杜素容殺死她。之後三人竄至石家莊作案。
沈氏兄弟和杜素容租住在石家莊誘騙女子趙紅霞將其勒死。準備在衛生間溶屍滅跡時,有人敲門來查水錶,沈長銀打開門,一群便衣警察衝進來,將他們3人抓獲。
沈父的後悔
不該把兒子過早放入社會,更後悔兩兄弟在一起
2005年8月23日,記者在沈長銀的家中見到他的父母、弟媳以及孩子。沈長銀的妻子在鄭州的一家醫院當護士,孩子由沈長銀父母帶。孩子成了沈長銀父母這段時間的精神支柱。門口拴著一頭大狼狗,院子裡的野草足足有半人高。沈父說,他的思想剛剛平靜下來。沈母眼裡一直含著淚水。
沈父還能記得在他們兄弟倆最後一次在家過年時,沈長平去買菜,沈長銀下廚做飯的情景。
沈長銀在家排行老大,有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沈長平是三弟。沈永國說,沈長銀好爭強、很講義氣,平時和別人交往比較多,即使是在今天,還有他以前很好的朋友惦記,在沈父5月中旬到蘭州時,還有人給他寄來了600元錢,以表示和沈長銀的朋友關係。
沈長銀的確很講義氣。早在1999年9月,沈長銀曾因夥同他人接連盜竊了獲嘉縣民政局局長和人事局局長的家,偷盜金項鍊、手機等財物折合人民幣12940元,潛逃到朋友彭某家中。彭某對沈長銀說其妹被同村的吳某強姦了,要找人殺了吳某。
出於義氣,沈長銀決定幫助彭某將吳某「做掉」。9月27日,沈長銀將吳某約出。當晚10時左右,在一個偏僻山坡上,沈長銀趁吳某不備,用事先準備好的匕首將吳某殺死(此案為沈長銀招供的,但是因為證據不足,沒有起訴)。
沈長銀因盜竊被勞教三年,2002年剛從監獄釋放,沈父為了讓他改正,把1977年出生的沈長銀改為1975年出生,隨即結婚。然後通過親戚等給兄弟倆貸款4萬元作為做生意的成本。關注訂閱號詭不言,每天推送詭聞怪談,人性獵奇。
三弟沈長平上學時屬於比較調皮的學生,非常喜歡打籃球,學習成績不好。沈父說弟兄倆腦筋很好都很聰明,但是就是不好好學習。沈父還記得在沈長平14歲第一次到北京打工回來後,他對父親說:「掙錢太不容易了!」沈父十分後悔把兒子過早放入社會,更後悔讓沈長銀和沈長平在一起。
前些年,沈永國一直在這個三四千人的村子裡負責治安,他說由於自己的耿直還得罪了人遭報復。一份河南某派出所出具的證明稱,有人將爆炸物掛於沈家門上,沈妻被炸傷送醫院搶救。沈永國說,之前還發生過向家裡投擲汽油彈的事情,這兩件事也有可能刺激了兄弟倆。
鄰居沒有人相信這兄弟倆會殺人,更不願相信手段會如此兇殘,在他們眼裡,沈氏兄弟在村子裡很少和別人打架,尤其是沈長平還那麼「小」。沈長銀二弟媳說,兄弟倆每次回來都給她的孩子買東西,很是喜歡小孩,對她也很不錯。
還有沈長銀夫妻的感情也很好,很少見他們吵架。「是不是老三沈長平關幾年就能放出來?」二弟媳問。沈父更說兒子都很孝順,從來沒有跟他犟過一句嘴。
「如果有來生,我要做一個孝順的人。」帶著幾絲愧疚,戴著鐐銬的沈長平告訴他的律師,他唯一的後悔是對不起自己的父母。
幾個月前沈長銀在看守所養了些花,可他從來沒有給別人說過為什麼要養花。律師安利每一次去看守所,在和獄警的交流中得知沈長銀極少說話,每天總是盯著窗臺上放的三盆花。
安利說這是沈長銀在複製生命,在花上面複製自己的生命。沈長銀語速極慢,讓安利覺得沈長銀本來就是一個少語的人。沈父忍痛說:「老大的人變了,因為他無法向我交待!」
安利問沈長平,打算怎樣處理自己的骨灰,沈長平抖作一團。安利在結案陳詞中提到:
一個社會的文明是多麼需要多個支點來撐起這個社會的公平,和諧,以便處處陽光普照。迫切需要搭建心理文明環保生態,只有在這種豐滿的文明框架內,才能頗有成效地減少犯罪和消除犯罪的萌芽。
被告檔案
「沈氏」兄弟
參與殺人10起,殺死10人;參與搶劫13起,在搶劫過程中致一人死亡,搶得財物價值13萬餘元、手機4部、金項鍊2條、戒指2枚。兩名被告人多次搶劫犯罪的數額巨大,情節嚴重;故意殺人犯罪情節惡劣,手段殘忍,罪行極其嚴重,系主犯,數罪併罰,決定執行死刑。破案後,追回財物價值1.4萬餘元。
李春玲(女)
參與殺人4起,殺死4人;參與搶劫6起,致一人死亡;搶得財物價值2.4萬元、手機3部、金項鍊1條、戒指1枚。被告人李春玲在受脅迫參與一次犯罪後,多次積極參與搶劫他人財物,數額巨大,搶劫中致一人死亡,情節嚴重;故意殺人,情節惡劣,系主犯,數罪併罰,決定執行死刑。破案後,追回財物價值1800元。
杜素容(女)
參與殺人2起,殺死2人;參與搶劫2起,搶得財物價值1.5萬元。被告人杜素容在受脅迫參與一次犯罪後,又參與搶劫、殺人犯罪,情節惡劣。數罪併罰,決定執行有期徒刑20年。破案後,追回財物價值1.3萬元。
關某(女)
參與殺人3起,殺死3人;參與搶劫3起,搶得財物價值6.2萬餘元、手機1部、金項鍊1條、戒指1枚。被告人關某在受脅迫參與一次犯罪後,又兩次參與搶劫他人財物,數額巨大,犯罪情節嚴重;兩次參與故意殺人,情節惡劣。但鑑於其屬從犯,犯罪時不滿16周歲,故對其所犯故意殺人罪從輕處罰,數罪併罰,決定執行有期徒刑20年。
趙美英(女)
參與殺人1起,殺死1人;參與搶劫1起,搶得財物價值1800元。被告人及時投案自首並有重大立功表現,數罪併罰,決定執行有期徒刑3年。破案後,追回財物價值1800元。
這就是魔鬼的冷酷。
誰家攤上這樣一個魔鬼,誰家就不得不生活在一個沒完沒了的黑色噩夢之中,更何況是是兩個。
白髮人送黑髮人,無辜父親送要斷頭的兒子,那是一種怎樣的人間慘劇?而造成這慘劇的又是誰呢?
燈紅酒綠的都市既是文明、文化、物質的聚會地,同時又是犯罪、醜惡、骯髒的批發中心。在這個人口密集之處,各類犯罪行為一幕緊接一幕上演。
在都市,最值錢的是人。
在都市,最不值錢的同樣是人。
此案的內容就是對此城市人生存悖論一極端的註解。
在本案中涉及的4名僥倖活下來的三陪女,在那兩個魔鬼的控制、強迫下,在與魔共舞時,都有過一段從羔羊變成惡狼的黑暗經歷,被迫用同伴的鮮血與生命換下自己的生存。雖為道德法律所不容,但都是在尖刀見血的威逼下,也是能找著的一條黑色理由。
活下去不知是不是人生的最高準則,這四名處在魔鬼掌控之中的女性在自覺不自覺、自願不自願之中選擇了這條準則。
在活下來、為了家中親人活下來的欲望的支配下,在相伴魔鬼長長短短的時間裡,逃脫魔鬼的掌控,奔向自由,便是她們心中最大的渴望。
杜素容對訊問她的警察說:「做夢都盼著警察的到來,一天到晚心驚膽戰,生怕一個不小心,讓這兩個魔鬼剁成碎片,化成屍水了。」
就是那個看似死心塌地跟著他們作奸犯科的李春玲,都是整日生活在噩夢之中,精神、身體狀態每況愈下。正如她說那樣:「要是不被警察抓住,跟著那兩個惡鬼,不是被折磨死,就是被嚇死,那種日子真是生不如死……」
「現在我最想我的家,最想見我的爸爸、媽媽。我殺了人,非判死刑不可,死之前能再看上一眼我的爸媽也就心滿意足了。」
那個因美色僥倖存活下來,並幫助殺人分贓的關欣,離開淮南之後,再沒敢去那個她心中的黑暗之地——合肥,而是一個猛子跑到了福建的龍巖。但是那身陷魔窟的可怕經歷,讓她不堪回首,就是出臺一個晚上開價一萬元的大生意,她都抵禦住了錢的誘惑。不是做小姐的她忘記愛錢了,而是那段可怕的記憶讓她止住了她出臺的腳步,連命都沒有了,還能掙來錢嗎?
只有醒悟最早的趙美英,反抗得最徹底,受到的法律懲處最輕,在心裡所沉積的齷齪、黑暗記憶也就最少。
但這種黑色的記憶在她們那不幸的記憶中能保持多久,又能起到多少的警示作用,怕只有天才知道。
那個還是個孩子的關心,不是換了個地方照樣重操舊業嗎?
說起來不可思議,但想想便只能是一聲嘆息。
END
文中圖片視頻均來自網絡
未經授權 禁止轉載
世界從未如此神秘
▬▬▬▬▬●▬▬▬▬▬
開啟神秘未知的世界
億萬探案迷陣營探案志永不停更
打造最走心的探案類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