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從美國紐約曼哈頓區南部延伸到百老匯路,全長524米,寬11米,大約只能並排停下五臺汽車。但因為聚集了美國的大壟斷組織和金融機構,這裡是美國金融行業的象徵,甚至被譽為「全球金融中心」。
不過,早在20年前,許多金融機構就已經離開地理意義上的華爾街,搬到幾公裡外的曼哈頓中城區。一些媒體評價說,現在的華爾街已經「從一個地理概念變成了心理概念」。
無怪乎立場偏右翼的美國福克斯電視臺評論員查爾斯·蓋斯帕裡若在節目中近乎刻薄地說,示威者幾周沒刷牙洗臉,渾身臭氣,「可惜連紐約地圖都不會看」,因為主要的大投行早就不在華爾街附近辦公了。
「佔領華爾街」運動已持續近4星期,可很多受到抨擊的華爾街人士,依然覺得非常困惑。
一家金融服務公司的律師花了很長時間研究示威者,希望能「努力搞清狀況」;另一位供職於銀行技術部門的工作人員說,示威者們有權利呆在華爾街周圍,「但他們缺少一個明確的目標」。
「他們到底在要求什麼?難道要把華爾街的人投進監獄嗎?」這個工作人員問,「他們的標語上說,『我們要人,不要利潤』,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示威者的「運動綱領」中給出了一個同樣含混的答案:「為什麼要佔領華爾街?因為那裡屬於我們,因為我們能。」
普遍分析認為,示威者對美國經濟現狀和高達9%的失業率表示不滿。示威者們也有人抗議國家缺乏就業機會,指責歐巴馬總統和國會議員的表現。
但大部分批評指向華爾街。一名示威者大聲抱怨:「我們救援銀行、華爾街,但工薪階層卻還要拼命還帳單、找工作。」
有人從示威者那裡找到了自己年輕時參加反越戰遊行的青春記憶。不過,更多華爾街人認為,示威者已經「跑偏了」。有個銀行家說,他理解人們的憤怒,但把華爾街當做一個龐大的敵人進行抨擊,顯然是把問題過度簡單化了。
「他們用自己手中的iPad和iTouch發布抗議言論,這些東西可不是通過那些又唱又跳的抗議活動中得來的。」銀行家說,「如果沒有銀行、沒有財務公司,示威者們根本不會有這些產品。」
英國《金融時報》10月8日刊發評論員文章說,抗議運動應當承認,華爾街以外的社會也必須承擔一部分責任,包括那些在繁榮時期「為了加入1%的精英階層、而貪婪地舉債過度的99%的人」。
一周前,前任摩根史坦利和瑞銀集團的高級行政人員詹妮弗·伯格在前往曼哈頓的地鐵上看到了兩個示威者。他們分別舉著標語,一個寫著「美國之春」,另一個寫著「打倒華爾街」。
這位資深的「華爾街人」考慮了一下,走了過去。在一番自我介紹之後,她直截了當地詢問這些「敵人」們:「我想問,你們到底在抗議什麼?」
一個示威者告訴她,自己正在為次級貸款市場感到不安。在2008年美國房價下跌時,無法按期收到還款的次級貸款導致一些放貸機構的嚴重損失。
伯格用反問句回答了這個問題:「相比於華爾街,那些明知自己無力償還,卻依舊貸款買大房子的人們,是不是更應當分擔這些責任呢?」
另一位示威者解釋說,她希望政府能對經濟進行更多的控制。伯格又很快告訴她,關閉華爾街並不能解決這一問題,它只會造成全世界的貨幣流動被阻斷。
伯格在事後稱讚,那是一場非常棒的對話。「那些人失業了,帶著滿腹怨氣,示威活動讓他們覺得自己的努力正在推動一場變化。」伯格說,「可我們的談話給了他們一些新的思考。」而兩名「佔領華爾街」的示威者最後則握住這位「華爾街人」的手說:「這場談話讓我們非常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