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日本出版了一本書,書名就叫《社畜指南》,書中核心觀點是:「上班族要成為公司的齒輪,要成為社畜」。其他的不說,社畜這個詞過於搶眼,很快席捲了中國。
社會的群聚效應又進一步把社畜這個概念推向了一個萬眾矚目的高度。社畜們一邊在吐槽「出門996,進門ICU」的同時,也創造了一本《社畜成語大全》,感受一下:
也有一些社畜希望改變自己的畜生,搜索出一些雞湯方法論
讀到最後的畫風是這樣的:
筆者有一些網際網路大廠的社畜朋友,在平時閒聊之餘往往會吐露出裸辭的念頭,但錢是阻擋裸辭的第一要素,根據《2020年職場裸辭現狀調研報告》,60%的在職人員認為,只有存款超過10萬以上才敢裸辭。有錢就敢裸辭,這筆帳很好算:北上廣深的房租兩三千+吃飯交通一兩千+社保公積金兩千+雜項開銷一千左右,不算任何其他開支,僅僅在家裸辭三個月時間就要花兩萬多!現在疫情下有信心立刻找到一份滿意的工作嗎?
社畜作為一個「社會符號」,被一個又一個的自媒體蹭著熱度、流量。眾多雞湯軟文表面上想要幫助你脫畜,但實際上只是在利用你的人性弱點幫它賺一次轉發。太多的有志青年用「社畜」這個符號把自己束縛在一個圈裡,讓你不受控制的每天趕著早上8點半的公交車,月底盤算著剩下多少錢。僅剩不多的時間裡才享受一下自己的小愛好。
前段時間,一個「章式信念感」得到了大家的共鳴,核心點是兩個毫無:「毫無保留地把自己奉獻給跟自己毫無關係的角色」。
王小波在沒有成名前,是一個IT男。
什麼「斜槓青年」、什麼「百變人生」,都是回炒19世紀的老梗——年輕如你我,面臨的社會壓力,其實和百年前沒啥本質不同。資本社會這臺複雜而精密的GDP製造儀,早就給各個零部件安排好了位置。
王小波明白,「IT男」是社會給他的人設,而「作家」才是他為自己寫的劇本。
換句話說,工作雖限制住了你的手腳和褲腰帶,但限制不住你的想像力。
但做為喪班一族的社畜們都明白:真的不上班,當一個「心安理得的廢柴」,並沒有嘴上說的那麼容易。
我跟一個廢柴朋友聊過這個話題,他已經5年沒上班了。一開始我覺得他是真的廢柴,但現在發現事實並非如此。
滑板廢柴@死狗|待業
大學畢業後,我就沒踏實上過班。
每份工作我都幹不過三個月,大學助教,調酒師,還有紋身師。
最後一份工作是爸媽託人給我找的一個在外企的工作,忙的我頭髮快掉沒了,通宵達旦,我都沒時間玩滑板了。
說起滑板,我玩了 10 年了,每年崴四五次腳。玩滑板肯定受傷,所有人都是摔出來的。
最嚴重的一次韌帶斷裂了,我抹了點紅花油。後來骨頭都掉下來了,我纏著繃帶,還尖兒翻呢。
玩滑板本身很難賺錢,我不是沒想過放棄。
但是沒過幾天,我還是會拿起滑板衝出去,忍不住。
我嘗試過普通人的生活,真的不行。
過正常人的生活,對我來說太不正常了。
我覺得我玩滑板是有天賦的,在其他場合我承認我就是個菜雞,但在滑板的圈子裡,我有一群迷弟迷妹等著看我表演。他們喜歡聽我講各種動作技巧,也會模仿我在不同的場地用不同的滑板,也讓我給他們推薦專業的滑板鞋。
現在我開了個滑板店,賣些鞋、護具和滑板。一開始沒有太多錢,就沒有租門店,只是先在一個APP上賣,我會在這裡總結些我的滑板經驗,幫助一些初學者快速成長。等我賺夠房租錢後我就租個門面。也偶爾接些廣告,一個廣告一千左右,也夠我幾天的零花錢了。
我現在能體會到那種感覺,就是「玩著把錢賺了」。你要問我累不累,那是肯定的。但我是開心的。但這種累,是與我當時在外企工作時不一樣的。
我覺得人這一輩子最重要的不是成功,不是掙錢,不是地位。
而是你能幹你喜歡的事兒。
連想幹的事都幹不了,那樣活著也太慘了。
你要說哪一刻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現在想來,應該是我剛開店那會,因為我那時候用愛好賺了第一筆錢,這對建立我後來的信心是最重要的。
我準備以後再也不工作了。學習我的偶像:卡爾斯巴德,一個玩滑板摩託車玩了一輩子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