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國際珍稀動物保護日」,我們將帶你領略一座「即將消失的豹王國」。在南美洲土著人的信念裡,據說喝下死藤水就能看到美洲人崇拜萬年的神靈——美洲豹,而當地瑪顏圖雅丘的最後一隻美洲豹已於2015年被打死。所以反過來理解——曾經橫行雨林的大貓,如今也許只能存在於人們的幻覺。
巴西潘塔納爾溼地,
世界上最大的熱帶溼地,
這裡生存著尊貴兇狠的頂級掠食者,
也流傳著遠離現代理性的神秘文化——
你聽說過死藤水嗎?
當來去無蹤、行動隱秘的猛獸
終於在雨林中失去出沒的蹤跡。
南美洲薩滿仍然篤信,
通過飲用「聖藥」死藤水,
他們終將接近美洲豹的神靈聖界!
觸髮式相機捕捉到一頭十個月大的美洲豹身影,它正返回樹上的安全地帶。母豹很早就哄幼仔上樹,讓它們練習攀爬,避開天敵。
攝影:STEVE WINTER
坐標秘魯境內亞馬遜流域,奔湧著致命熱水的「沸騰河」岸邊正在進行一項神秘儀式。一座四面透風的大棚子裡坐著28個人,他們來自美國、加拿大、西班牙、法國、阿根廷和秘魯等國,千裡迢迢來到「美洲豹文化走廊」最深邃、最神秘一隅,參加薩滿教的神秘儀式——召喚豹靈。
地質深井加熱的水流通過斷層上升至地表,注入長約6公裡的沸騰河河道中,部分流段的熱度(有的水溫達到將近100℃)足夠殺死任何掉入其中的生靈。
攝影:ANDRES RUZO, NATIONAL GEOGRAPHIC
土著藥師能用「精神藥草」探索非凡意境,
以尋求南美洲數萬野生生靈庇護,
據說最終能產生治病救人的神奇功效。
而統領眾靈的就是美洲豹豹靈,
這種「靈」既是同盟、守護者,
又是一種至關重要的助力。
潘塔納爾溼地的特雷斯艾爾茅斯河岸上,母豹正為幼仔梳理毛髮。美洲豹可以在一年中的任何階段交配,懷孕約百日後產下一到四頭小豹。幼仔兩個月大時,母親就讓它們逐漸斷奶,接觸受傷的獵物,開始學習狩獵技巧。
老虎?豹子?
美洲豹又叫美洲虎,
花紋像豹子,體型像老虎,
是現存第三大貓科動物。
攝影:JOEL SARTORE, 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而美洲豹擁有一項「神技」,
如果按照體型比例換算,
美洲豹其實具備了貓科最強咬合力,
甚至要強於非洲獅和東北虎!
所以本著藝高膽大的原則,
美洲豹捕食時根本不挑地方下嘴,
即使是堅硬的龜殼、腦殼也毫不嘴軟,
嘎吱咬破頭殼刺穿大腦、
即刻致死獵物。
即使是兇猛的凱門鱷,
也被它咬得服服帖帖。
美洲豹的狩獵地點遍及陸地、水中和樹冠。它的獵物逾85個物種,除了鱷魚,還有鹿、水牛、羊、家牛、野豬、樹懶、猴子、嚙齒類、龜、犰狳和鳥類等。
潘塔納爾溼地中的巨型水獺共同抵禦頭頂的美洲豹,礙於水的深度,美洲豹警惕地凝視著它們,雖然不敢隨便下手,但只要水獺上岸就不是豹子對手。
但如果是淺灘,
即使對手是巨大鱷魚,
美洲豹也毫不猶豫一口咬死——
第一步!直接咬死鱷魚......
一場惡戰才剛剛開始,
勁敵凱門鱷直接被咬了一口就猝然死去。
所以下面全是第二步:
將巨大的大鱷魚費力呼呼地拖上岸——
只要找準時機咬對地方,
在美洲豹眼裡,
咬死鱷魚其實跟咬死別的條魚沒有本質區別,
「穩準狠快」四個字,
在這種「戰鬥神獸」身上完美達成。
所以,哥倫比亞的德薩納人表示,
美洲豹一定是太陽的化身;
在奧爾梅克、瑪雅、
阿茲特克以及印加文化中
美洲豹被奉若神靈,
其肖像常被刻入 神廟、王座;
而亞馬遜流域一些部族曾經也比較血腥,
他們飲豹血、食豹心、披豹皮,
因為他們相信「人能變身為豹,
豹也能化身為人」;
在哥倫比亞的奇裡維克特山國家公園的八十多座崖面和凸出巖石上發現的巖畫中,美洲豹的圖像佔據了主要位置。科學家認為,一些動物圖像和符號的歷史可達兩萬年之久。
在玻利維亞的莫霍文化中,
成為薩滿的最佳候選
是曾從美洲豹口下逃生之人。
奇蹟?迷信?
胡安大師,他是秘魯的著名藥師之一。據說他曾用凱姆雷納可樹上取得的成分,製成強健骨骼的藥劑,治癒了自己被獵槍彈火粉碎的脛骨。
普卡爾帕西南約50公裡處,
胡安大師建起瑪顏圖雅丘療愈中心,
他說自己常常召喚豹子的神靈,
在儀式期間衛護「馬洛卡」。
胡安大師的豹神共有兩位:一位是斑紋美洲豹,名為「奧圖朗哥」;另一位代表其遠為罕見的變種——黑色美洲豹,他稱之為「亞拿布瑪」。
一隻圈養的黑色美洲豹在室外的圍欄漫遊。
攝影:JOEL SARTORE, 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胡安大師的弟子送上一隻塑料餐杯,
裡面盛著「美洲豹神靈聖界的通行證」。
這張「通行證」是一劑湯藥,
用綠九節和「死亡之藤」
煎煮兩天熬製而成,
並注入舊瓶中保存。
儀式開始時,藥師會用野生亞馬遜藥草——黃花菸草的香氣為藥物注入靈性,然後將其倒入餐杯,為每位參與者斟上一劑。
攝影:LUNAE PARRACHO, REUTERS
死藤水究竟是什麼東西?
死藤水帶著土腥味,
甜辣,有點像蜜糖。
喝的時候旁邊一般放著嘔吐用的塑料桶。
秘魯洛雷託,熬製中的死藤水
圖源:維基百科
在死藤水的致幻作用之下,
據說人們召喚豹靈儀式中
見到幻象中的美洲豹。
美洲豹在潘塔納爾溼地追擊凱門鱷。它們獵食範圍寬廣,加上在水中行動自如,河邊覓食對其來說如同「橫掃自助餐桌」。
胡安大師說:
「瑪顏圖雅丘的最後一隻美洲豹,
已於2015年,被人打死了。」
神祗?亡靈?
有人愛活著的生靈,
還有人只看到頭骨和豹牙的利益。
而今玻利維亞的美洲豹估測數量,
僅在4000頭到7000頭之間。
在組成地球最大生態系統之一的亞馬遜湖泊、河流、動物以及約八萬種植物中附身的濟濟眾靈中,美洲豹位居同類之首。
「人們將這看作生財之道。」
美洲豹的器官走私
屬於低風險、高回報的行當。
美洲豹牙在中國被用作虎牙的替代品,
製成項鍊作為權勢的象徵佩戴,
或用於避邪。
這頭雄豹年幼時在哥倫比亞南部被偷帶上大巴,走私向地下寵物市場,中途被政府部門截獲。它的母親因襲擊牧牛而被農民殺死。由於年幼的豹子未向母豹學會生存技巧,它將永遠無法被放歸野外。今天,它生活在哥倫比亞薩瓦納-託雷斯的卡維爾多貝爾德自然保護區。
67歲的胡安大師,
對於自然界中充滿神靈懷有堅定的信仰,
這場召喚豹靈的儀式中,
胡安大師的一位弟子見到美洲豹的幻象:
一具美洲豹的骨骸側躺在沸騰河的岸邊,
四肢、胸腔、頭顱,完整俱全。
胡安大師將骨骸的意義詮釋為美洲豹——無論以何種形式存在——不能再保護瑪顏圖雅丘周圍的叢林。
今天的美洲人也沒有忘記美洲豹。
在每年八月名叫「提格拉達」的節日期間,
墨西哥西南部城市奇拉帕的居民
仍會戴著豹頭面具、身披斑點彩衣
上街遊行,
向美洲豹神特佩約羅託祈雨、求豐年。
到處可見咆哮的美洲豹形象,從秘魯最流行的啤酒罐上到浴巾、T恤衫、背包、人力車、漁具店以及同志酒吧。
攝影:JOEL SARTORE, NATIONAL GEOGRAPHIC
美洲豹的危機在玻利維亞尤為嚴重,
生物學家認為,
玻利維亞美洲豹僅存4000-7000隻,
捕殺美洲豹的人不會知道,
這種兇猛果決的神獸,
已處在瀕危的邊緣。
黃昏後,美洲豹母子在庫亞巴河邊巡遊,幽暗的光線有助於開展狩獵。瑪雅人相信豹子的神靈在夜間與地府勢力作戰,從而讓太陽得以升起,生命得以繼續。現在,環境保護者與砍伐森林和偷獵的行為作鬥爭,以期讓美洲豹的世界存續下去。
只存在於死藤水作用下的幻影,
那是美洲人崇拜萬年的神靈。
而反過來理解——
曾經橫行雨林的大貓,
如今可能僅存在於人們的幻覺。
4月8日「國際珍稀動物保護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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