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華人科技工商協會會長李大西

國際華人科技工商協會會長李大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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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中強 

    李大西1980年上京趕考，不是「科舉廷試」，而是考去美國念研究生，17個大學芸芸學子，李大西榮登「主招官」——著名物理學家李政道的「榜眼」。
    剛見李先生，他給我的名片上寫著：國際華人科技工商協會會長。過了一會兒，他幽默地遞過來第二張：「這是我真正吃飯的地方。」
    利曼兄弟股份有限公司，世界五大投資銀行之一，就是李大西「吃飯的地方，」而且還「吃」到了助理副總裁的位置。
    
    　　　　　　　　　　　李大西要等50年？
    
    學物理的李大西怎麼跑到了華爾街？
    「國外的路是滿曲折的。其實我一直很喜歡物理，特別象我們做高能物理理論的，大家都多少有一點野心，想發現點最新的東西一鳴驚人。」
    「在美國我做了10年，其實我也預言了一些東西，一種超玄理論，預言了一種新的夸克質量，後來用實驗去找，現有的加速器卻找不著。本來美國有個超級超導對撞機項目，投了50億美元，建了一半就砍掉了。後來人家跟我說，我這個理論要有基本性的突破還要50年。」
    「既然還要過50年，這50年之前怎麼辦？」李先生像是問我，更像問他自己。
    「人生的路是滿廣的，我想去華爾街試試，華爾街有一個特點，他們認為自己有錢，要選就選世界最好的人才。博士也好教授也好，腦袋好就行，不懂的東西再教你。」
     「我發現在不同的領域都有它有趣的地方，像基礎理論做很久跟實驗完全沒有關係，金融則是立竿見影，過幾天就可以見效。雖然不做物理了，但多少還和物理有些聯繫，可以用物理的方法解決金融的問題。比如，我們實際工作中有很多東西，怎麼把它簡化，再科學裡面叫做模型。用這個模型輸入一些數據，就可以算出結果。金融裡面過程比較複雜，也需要建立一些類似的模型。」
     「從一個行業轉到另一個行業，要下決心實在不太容易。但人生在某些時候要做出選擇。」
     
    　　　　　　　　　　　人民幣該貶不該貶？
    
     作為在華爾街的物理學家，李大西想到了他的優勢：成立國際華人科技工商協會，把科技界和工商界結合起來，「總的感覺是國家培養我們這麼多年，希望為國家多做點事情。」
     「我們的會員散步在世界各地，比較活躍的有一兩百人，很多人都在金融界，但都有科技背景。」會長李大西還真兵強馬壯。
     「去年我們有100人參加廣州首屆留學人員科技交易會。今年深圳高新科技交易會，又組織了50多人去，帶有幾十個項目。」
     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爆發不久，李大西組織召開研討會，討論對亞洲金融危機的看法，中國應該怎麼應付，人民幣該不該貶值，將建議集納成書，送給了人大、國務院和有關部委。
     談到人民幣是否貶值問題，李先生認為：「我們有個感覺現在人民幣貶值壓力很大，研究世界經濟、人民幣貶值的危險性，也是我們利曼兄弟公司一個重要內容。我們把世界上貨幣列了一個表，世界上最容易受到威脅的貨幣，人民幣排在第二位，第一位是印尼。我們有些模式來分析這個東西。」
     「我的看法是，貶值是短期解決問題的一個很快的辦法，國外現在是在看，看你中國政府是找一個短期的容易的解決辦法還是長期的辦法，國企改革，提高效益，利用科技，提高你的競爭力，這些才是根本解決的辦法。而人民幣貶值，就有點像削價，是比較能夠看到短期效果的東西。」
     「關鍵的問題是壓力很大，特別是有關的利益集團會施加很大的壓力，如果中國真的宣布人民幣貶值說明什麼呢？說明我們的領導已經頂不住這個壓力了。中國的經濟已經緊張到火燒眉毛的時候了，管不了那麼多，先救火要緊了。世界上對中國的前途的問號就會打得比較大。所以我總的看法是儘量想辦法，不要貶值。」
    李大西話鋒一轉：「當然貶不貶值很重要的是經濟上的需要。想從根本上解決問題，貶值不是一個好的辦法。對中國也不會有太過長遠的效果，只是把問題往後推。」
    
    　　　　　　　　　　　國有企業呆帳壞帳
    
     李先生對中國的國有企業也非常焦慮，他拿銀行做例子說：「說起來銀行也是國有企業，重要的是幫助它們解決呆帳壞帳問題。象我現在工作的公司在這方面有相當的經驗，美國80年代問題很嚴重，有300多個銀行破產，呆壞帳有2000多億。原來想靠公司籌錢，發債券來解決問題，後來發現不行，最後還是國會撥了款。本來美國有存款保險公司，10萬塊錢以下政府都會賠給你，小存戶沒什麼大問題。問題是銀行倒了，以後人家沒地方借錢了。怎麼把衝擊降到最低，把壞的資產賣出去，賣到最大的價錢，這就是成立資產管理公司重要的目標。要處理壞帳，必須採取有相當力度的措施。政府也需要撥出一筆錢來。美國有三種情況，一種是給一筆錢，使它繼續幹下去；第二種是把不太好的銀行合併起來；第三種就關掉。」
     「在中國關掉不太容易。那麼很重要一點是如何提高他們資產的質量。我是覺得應該給銀行多一點生存的空間。使他們獲利能力強一點，資信水平更高一點。把他們壞的資產轉到資產管理公司，這樣，政府把壞帳買過來，銀行原來的壞帳變成政府的債，銀行的債信水平就可以提高很多，這筆爛攤子就讓政府新成立的公司來承擔。資產管理公司再想辦法，一個是把他賣掉，一個是把資產變成債權，然後再想辦法賣。」
     「像我們在雲南聽到銀行收了很多人家的抵押物，都不知怎麼弄。美國有個比較好的辦法，就是把不容易流通的資產證券化，通過一種比較複雜的組合賣給人家，使得原來死的資產變得可以流通，資產的價值就變高了。一個東西沒人買，價就低了嘛。」
    
    　　　　　　　　　　　部長副部長都相當開放
    
     這次回來，李大西先去雲南再到北京。對國內官員印象頗佳：「雲南的地方官員我第一次接觸到，雖然他們那個省比較邊遠，對外開放不夠，但省長包括下面的官員還是滿有想法的。思想滿開放，而且想得滿多。有相當的策略。」
     「接觸最多的是國務院僑辦的官員，郭東坡主任以前見過好幾次了，這次百人博士團辦得非常好。郭主任很忙，還專門飛到昆明去，陪了我們好多次。」
    「昨天晚上我們自發組織了個聯歡會，郭主任和李海峰副主任都來了嘛，又唱歌又跳舞，非常盡興。這些部長副部長都相當開放，在那跳舞唱歌，歌喉都不錯，郭東坡和我們那些女博士大概都跳過了。李海峰舞也跳得很好呀。他們唱的歌名我一下記不起來，反正都是卡拉OK 裡的流行歌曲。經科司的司長和其他官員也都唱了跳了，沒有什麼官架子。」
    
    　　　　　　　　　　　因為我是少數族裔
    
     做為華利曼兄弟公司的助理副總裁、一個事業成功者，感受是什麼樣的？
     「在美國生活那麼久，一個很深的感受就是，雖然你已經進入美國主流社會，但無論如何人家還是認為你是中國人。有個比喻就像玻璃天花板，你可以往上爬，爬到一定的程度，上面有個玻璃天花板，看樣子你還能爬上去，但你的腦袋已經頂住了，就上不去了。美國對少數族裔的人多少都有這個問題。」
     「美國人很容易受媒體誤導，媒體說什麼他們都覺得有道理，考克斯報告說中國人偷他們的技術，中國幹嗎要偷你的？說起來也是，冷戰以後，他們覺得唯一的對手是中國，美國人有時也很自大，覺得什麼好東西都是他的。」
     「我有個朋友是學會的負責人，聯邦調查局就去找他了：『哎，你去開會都講什麼呀？我都知道你說什麼了，你看，你什麼都瞞不了我。』有時候還帶有威脅。我知道有兩個朋友遇到這種事，竊聽他們的電話，或打電話威脅。」
     「像上次美國炸我們大使館，大家都很生氣，可你有什麼辦法？我跟美國人說起這個事情，美國人說：『我們已經向你們道歉了，你還要我們怎麼辦？不服氣就來打唄。』真給人氣死了。只有發奮圖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