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年味是庸常、是煙火、是世俗心,是溫暖的詞語和鏡像。 1、家 父母在哪裡,哪裡就是家 只要心裡有家,有錢沒錢,回家過年 只要心裡有家,跨越千山萬水,回家過年 只要心裡有家,克服千難萬險,回家過年 如今父母不在了,老家漸行漸遠 我成了老人了,我家就成了女兒的家 三十那天,喜迎女兒女婿來家過年 我上了一個層次,是不是值得慶賀? 我是一個幸福的人,從年的儀式汲取到快樂,是上天的饋贈! 正是年這個詞,留住了似水的親情,在布滿青苔的山石間長出了愛的森林。 2、新衣 小時候,特別盼過年 過年意味著穿新衣 年前妻子和女兒領著我,轉遍摩爾城 一件小棉襖,四千多元的價格,嚇退了,逃離。 妻子買了件毛衣給女婿 女兒給我們小狗買了「小紅」衣 還有那套在它脖子上的,那牽在我手中繩索 正如女兒是放飛的風箏,我一線牽一樣 這不是交換,是愛與情的嫁接 3、拜年 過去拜年上門作揖問好 而今微信、信息鋪天蓋地 電話拜年已成了過去時 視頻問候成了新時尚 網絡發達便捷了 人越來越孤獨了 那就隔空擁抱吧 說著,說著,又笑了 笑著,笑著,又哭了 只因想起有些人,有些事 4、喝酒 原來過年獨自喝酒 喝苦酒,喝悶酒 一杯又一杯,苦命人在酒精中旅行 如今女婿陪著喝酒 喝高興酒,喝幸福酒 一杯又一杯,一瓶杏花村,一分為二 是我對女兒的愛,女兒對我的愛,是不是也一分為幾呢?! 女兒說,老爸是不是有酒癮呀? 我樂了,醉在臉上,腿上 心裡比誰更清晰 5、放鞭炮 小時候過年想放鞭炮 年齡大了,有也是無 今年限制燃放鞭炮,是安全?是霧霾? 讓城市從噩夢中掙扎出來 年夜裡的鞭炮聲此起彼伏 小區空處堆積如山的紅色垃圾 我不與鞭炮親密接觸,鞭炮的轟響,猶如一盞盞瘋狂浮躁的燈火 我似睡非睡,炸傷的嗓子已沒有歌 6、祭奠 拿一瓶酒,端一個杯子 一敬天,二敬地,三敬四方 四敬祖先 天地可鑑,祖先可傾聽 點燃香火,伏地叩拜 說不出祖先的名字,是一些念想 看不見的邊界,為逝去的時光致意 靈魂必將融入時空的蒼茫 這年夜,身體裡包裹的虛無,變形;內心的足音, 走過無常與輪迴 7、春晚 看春晚,是熱鬧、是樂趣 春晚,屬於天空和大地, 是陪伴孤單和黑夜 好似一幕喜劇,從風景走進去,從心走出來 看見卑微的生命,在喧囂中抵達,習慣回想。 此時的思緒,就像一隻孤獨的鳥,在枯樹上,等待發芽。 親切的鳥鳴,閃亮在枝頭。 信仰的星星,在城市和村莊 的焰火裡,燃盡虛空與悲傷,開滿月光的花。 內心的寧靜,給予年至高的報答 在愛的日子裡,慢慢變老。 8、流浪狗 小區院裡有隻流浪狗 毛色黑亮,行跡輕匆。 不狂吠,不咬人。都叫它「小黑" 為它搭了窩,送吃喝 小黑是一個吃百家飯的幸運「狗」 我也學著人們的樣子,給小黑送食物 人們告訴我,小黑不吃肉,啃骨頭 我在啃骨頭時堅決地留些肉,不讓小黑有一絲嘆息 生活越來越好,食物越來越軟,狗已經不需要用力了。 我奇怪地看著小黑的眼睛 似乎看出自已漂泊的半生 而它的內心在這年裡,有什麼臆想呢 從二十九那天就不見了 是不是也回「家」過年了? 還是被城管給收了去。我憂心不已 天啊,我依稀夢見 藏在身體裡的骨頭 一塊塊吐出來 9、寫詩 奈曼老家有個官方公眾平臺 編輯利宏是個詩性情懷的人 給了我堅守詩歌的理由 我的詩就像故鄉山上的一堆茅草,根卻扎在老家的泥土裡 故鄉的風一吹,就生機盎然 我常常夜半捧著詩歌,通過微信捎過去 利宏都用盛滿月光的大茶杯收攏 好像為一個迷路的人,守望在遠方。 溫暖身處青城的我,那冰冷的黑。 這是意外的幸運,我含心地微笑! 10、熬年 熬年是童年的夢 那時候熬年,百無聊賴,大眼瞪小眼,是熬不住的 而今熬年是看著春晚,伴著鞭炮和煙花,卻是睡不著了 我依窗凝視,紅彤彤的旺火,出神 溫暖開在紅色的燈籠。 有誰可否一起熬年,守候那些漏下的光陰故事。 我的心靈在年夜的咽喉裡遊走 寫下《初一,初心的美》,不敢忘,故鄉的泥土和青草的初心 女兒打來電話,老爸還不睡,別熬了,多大歲數了! 她卻饒有興致地陪著老公完成一項設計圖 大地已安息,我依然感受到女兒身體裡流動的月光 我知道,我在熬,女兒她們也在熬呀 貌似蘇軾的人依舊,一樣的《熬年》「下一年豈無年,心事恐蹉跎。 盡力儘量盡今夕,少年猶可誇。」 熬夜,是光明和黑暗的隱喻 在年夜灰燼消失的時候,陽光的光芒始終照耀著 比起這年,還有誰比我更懂得幸福 足夠讓我下定決心,好好活一回。
(作者檔案:孫樹恆,筆名恆心永在,內蒙古奈曼旗人,供職陽光保險內蒙古分公司,中國金融作家協會會員,中國散文家協會會員,內蒙古作家協會會員,內蒙古詩詞學會會員,西部散文家學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