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夕陽西下,帶著一家人在孝婦河邊綠道上散步,這個地方,以前是一片雜草叢生的荒地,這幾年隨著城市化進程,環境治理了一下,種上綠化帶,硬化了水泥路,變成了市民飯後鍛鍊散步的休閒好去處。華燈初上,兩邊的燒烤攤逐漸熱鬧起來了,空氣中瀰漫著烤肉和孜然的香味,那喧囂的雜聲,似乎告訴我們吃燒烤喝啤酒的季節已經來了。
經不住那美味的誘惑,我們也找了張桌子坐了下來,服務員拿了菜單,我點了些羊肉串和一些簡單的烤串,就把點好的單子跟菜單遞給了服務員。兒子說要喝飲料,老婆過去給他拿飲料,過來的時候問我:"你要不要喝瓶啤酒,那裡有你以前常喝的雪花啤酒,吃燒烤,得配啤酒啊。"我這幾年已經很少喝酒了,就讓她拿了一瓶過來,雖然在淄博大部分都是青島啤酒,但我還是比較喜歡雪花啤酒,不為別的,只為那段美好的青春回憶。在同樣的地方,喝著同樣的啤酒,我又想起了以前剛來這裡的時候,那些和地瓜,老表,阿佛一起在這裡吃燒烤,喝啤酒,侃大山的美好時光。
2010年夏天,我離開悶熱的重慶,在地瓜和老表的邀請下,來到淄博,在一家工廠裡做設計。在我來之前,地瓜已經在淄博待了四五年,小有成就,那時在一家陶瓷展廳做銷售經理。老表也在那裡做銷售,他先我一年來。阿佛在濟南也待了有兩年,那時他是溫州一家低壓電氣公司駐濟南辦事處的售後,老表之前也是這家公司駐上海辦事處的售後,是辭職兩年後來的淄博。我是來了之後才知道,我上班的地方是地瓜跟他哥哥、姐姐一家人一起開辦的工廠,之前的女設計師要辭職結婚了,才推薦我過來。
我們四人是電大的同學,一起同窗三年,2001年畢業後就很少聚在一起。四人當中,我結婚較早,我那時兒子三歲,跟著老婆在老家。他們三人都沒結婚還在異地戀中。每次吃晚飯,地瓜媽媽都要逮著機會給地瓜和老表說要向我學習,早結婚早生娃之類的催婚大計。為此地瓜每天都會找藉口不回家吃飯,我們一起去外面吃館子。阿佛在濟南,動車到這裡半個小時,幾乎每個周末都會過來。記得那個時候街邊最多的就是燒烤攤了,四個人一塊肯定是要喝酒的,所以這河邊的燒烤攤就成了我們的好去處,不用開車,喝多了就可以走路回家,我跟老表租住的地方就在邊上。
每次點好烤串,還要等待一會才能吃,在等待的空擋,老表都會叫我跟地瓜先喝兩瓶啤酒,那時年輕氣盛,喝就喝了也不推辭,地瓜做銷售這幾年,早就練就一身好酒量,白酒紅酒啤酒都能喝,阿佛和老表也是喝酒能手,而我只會喝啤酒,每次都喝雪花啤酒。兩瓶啤酒下肚,氣氛就上來了,我們用家鄉話天南海北地聊著各種話題,完全不用顧慮旁邊的人,因為在這空曠的河邊,沒人會覺得你很吵。在那激情如火的年輕歲月,我們談理想,聊人生,講各種葷段子。講在學校的趣事和暗戀對象,畢業後的生活和各種經歷,還有同學們的近況。那時候的我們真的以為,喝著雪花啤酒就能一起勇闖天涯!
我們四個人在淄博相聚的日子,沒多久就結束了。一年後,地瓜退出了工廠經營,由我和他哥哥還有另外兩個朋友,把工廠改製做了瓷磚配套。同一年阿佛被總公司調到了北京,地瓜和老表也在2013年先後離開了淄博。如今四人當中只有我一人還在這裡,經營著這家加工廠,不知何去何從。每年年底回家偶有相聚,我還時常跟他們調侃說,你們把我騙到這裡,自己卻跑了。
八年時光荏苒,四人生活都發生了巨大變化。阿佛從原來公司辭職,回家工作一年後,結婚生子,兒子已六歲。現在義烏一家集團公司做技術主管。地瓜是我們四人當中最會折騰了,回到溫州開了家超市,交給我們的另一個同學管理,又到河南賣瓷磚,開海鮮樓,幾番折騰,又回到了溫州,現在自己經營超市,育有兩個男孩子,大的五歲,小的三歲。老表辭職後去了義烏,做了幾年外貿,現在溫州中石化工作,孩子三歲也是男孩。我在2014年,兒子上小學把他和老婆接到了這裡上學,一家人得以團圓,現在女兒也三歲了。
回首往事,日子中竟全是斑斕的光影,時光在流逝,從不停歇;萬物在更新,而我們也在成長。在記憶的屏障中,曾經的青春已漸漸遠去;在事業和生活的激流中,我們也到了中年。看那消逝的歲月在指尖滑過,依然明白,我們的青春不止遇見,世事滄桑,我們的友誼更不會變!縱然不能一起勇闖天涯,但依然可以來一聽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