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家很早就觀察到了「猩猩戰爭」。
1974年,在坦尚尼亞,一群雄性黑猩猩闖入鄰近黑猩猩的領地,襲擊了一隻落單的雄性黑猩猩。挨打的黑猩猩從此再也沒出現過。而這只是那場為期4年的「猩猩戰爭」中的一幕,在戰爭中,北部的猩猩群消滅了南部團夥,並追捕、殺害其所有成年雄性。隨後,北部團夥佔領了敵方的領地和雌猩猩。 這是科學家們第一次記錄「猩猩戰爭」,但不是最後一次。
自那以後,在多個動物研究點,研究員記錄了類似的動物暴行,除了猩猩,同屬靈長目的蜘蛛猴也有類似行為。
在與我們血緣最相近的動物中發現這種屠殺行為,讓 一些人類學家認為,人類和黑猩猩從7百萬年前的共同祖先身上,繼承了這種可怕的殺戮本性。結論是:暴力是人性的一部分,烙印在我們的DNA中。
當然,也有另一種解讀:人類和黑猩猩並非天生殺人狂,他們的暴力行為可能是一時情境之下發生的。 很難證明蜘蛛猴、猩猩和人類的暴力行為源於共同的祖先,數千萬年的演化史早已將蜘蛛猴、黑猩猩、人類區分開來,此外也不乏生性和平的靈長目動物。因此,可能是這些動物社會生活中存在的某些相似因素,導致了這種暴力行為。
蜘蛛猴、黑猩猩和人類有著相似的社會制度,並且它們的暴力行為不是毫無意義的,雄性黑猩猩似乎喜歡以戰爭手段削弱鄰居的勢力,以達到擴大領土、獲得新資源、吸引新成員的最終目標。
根據科學家在坦尚尼亞的觀察,勝利一方的領土擴展會帶來較高的幼崽存活率、更短的生育間隔,以及更好的食物供應。在烏幹達,也發生過黑猩猩通過致命的襲擊從鄰居手中搶奪領地的事件。
也有不少學者認為黑猩猩的暴力行為不是天生的,而是人為幹擾的後果。他們指出,在坦尚尼亞,科學家常常用香蕉把黑猩猩引到研究點,這種行為就已經破壞了黑猩猩群體間的自然關係。在另一個研究點烏幹達,森林砍伐可能是幹擾因素——生活範圍縮小的猩猩們被迫進行搶奪領地的「戰 爭」。
在西非象牙海岸塔生活的黑猩猩就比坦尚尼亞的猩猩溫和得多。因為那裡常有豹子出沒,猩猩們的聯繫更為緊密,「猩」多 勢眾是面對捕食者的最佳防禦。因而很少能發現小群體或落單的個體,爆發戰爭的可能性就很低。
倭黑猩猩是另一種類人猿,100萬年前才從黑猩猩中分離出來,只在非洲剛果河偏遠地區有發現。倭黑猩猩和黑猩猩有一樣的社會制度,但這種靈長類動物生性更溫和——可能是因為它們是以雌性為中心的物種。而當兩個群體遇上時,雌性倭黑猩猩會與對方打交道,甚至會與對 方成員交配,將衝突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這些靈長目動物的行為案例與人類戰爭的起源有聯繫嗎?如果有的話,那我們最早的祖先就很可能也有類似的暴力行為。也許像今天的猩猩一樣,並非所有早期人類都襲擊、殺害自己的鄰居。遺憾的是,無論是戰爭還是和平,都很難在考古記錄中找到證據。
在過去幾十萬年間,人類進化發展出高智力和複雜的文化,也出現了更多可以爭奪的東西。到了今天,人類成為了地球上最暴力同時也是最富有同情心、最具合作能力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