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藍田人,還是元謀人,都是後人起的名字。把發現他們的地方作為名字,方便分類與分析,並沒有什麼詩意。想來考古溯源本就是一件枯燥的事情,只是一些人熱愛,才有了溫度,也就不再深究。
從元謀離開,自己腦海裡都是久遠故土帶來的震撼,帶著這樣一種強烈的感受來到了藍田縣。藍田縣,在西安市東南,距離市區不到三十公裡。我是先到的西安,幾年前和幾個朋友來過這座城市,在古城牆合影,去看了兵馬俑。這一趟我主要去看猿人故居,也就跳過西安,直奔藍田去了。
藍田縣和想像中差不多,小店琳琅滿目,隨處可見的折扣店,環繞城區展開的遞減經濟帶,一曲曲流行歌在大街小巷迴蕩,「西安人的城牆下是西安人的火車,西安人不管到哪都不能不吃泡饃」。不過,這裡有一股古味,是別的縣城不具備的,大概是長安城的輻射,古裡古氣的。
我大口呼吸著大唐帝國的周邊氣息,填充自己空拉拉的皮囊,充好吃好之後,便直行前往藍田猿人遺址,這裡相比周口店、元謀,名氣要弱一些,我也就少了很多期待,路途中一直在想下一站的內容。
我先去的是東15公裡處的公王嶺,三四十分鐘就到了,映入眼帘的卻是一派不合時宜的交融,這裡儼然成了一塊新的聖地,精緻的大門和建築,有亭子、有石階,拾階而上,到處都是現代文明對遠古文明的保護,我幾乎看不到那一種蒼涼和大氣,這讓我倒抽了口涼氣,文化自信原本不需絢爛的外表包裝。我嘆六七十萬前的蹤影幾乎無跡可尋,我站在大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愣了神,看看動物化石,看了幾眼風景,冷靜了一下,就奔縣西北10公裡處的陳家窩村去了。
這個村莊和我老家差不多,穿過村莊的時候看到的都是一些老人,他們用異樣和藹的目光看著我。我停下腳步和這些老人閒聊了幾句,但卻沒聽懂幾句,零零散散了解到這裡沒有很多遊客過來,和老人們告了別,就繼續前行。
視野漸漸的開闊,仿佛來到幾十萬年前,我看到同樣的一片土地,廣袤無垠,同樣的一群人,他們相互偎依,用自己造的石器打磨著生活用品。夜晚他們圍著火堆跳動,哼起小調,歡樂地表達著集體信仰,頭頂的星空照耀著美麗的光。
那時的星空一定比兒時的還要燦爛。
一代代的傳播,一代代的留存,神、宗教、希望,我們也都擁有了各自的信仰和崇拜,這也成就了文化和文明,成就了我的文明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