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佩高:精誠報國立功勳

2020-11-24 人民網

原標題:葉佩高:精誠報國立功勳

文昌市鋪前鎮高峰村東北隅,一座普通的民房並不起眼,走進院落,舊時模樣的堂屋擺著一張方桌、兩把座椅,泛著青苔的地面顯示,這裡鮮有人踏足。

老宅默默無聞,但它曾經的主人葉佩高曾書寫過慷慨激昂的抗日戰歌,響徹中國大地。

抗日戰爭爆發後,從淞滬大戰、武漢會戰到中國遠徵軍出徵,葉佩高表現出了卓著的指揮才能和過人的膽識,所指揮的部隊立下過赫赫戰功。

70年前的1945年,葉佩高代表戰勝方在海南島上接受日軍的投降。對這位長期在外抗擊日軍的海南籍將領來說,回家鄉受降無疑是最高的褒獎。

羅店拉鋸 初展崢嶸

1922年,17歲的葉佩高離開家鄉文昌,跟隨族兄葉劍雄在雲南講武堂學習。1928年,葉佩高成為陸軍大學第九期學員。後擔任第11師少將參謀長,是當時軍界最年輕的傑出將領之一。

「淞滬會戰中的羅店戰役,充分顯現出葉佩高的足智多謀,英勇善戰。」對於葉佩高的生平事跡,海南省作協主席孔見頗有研究。他告訴記者,1937年8月13日,日軍在上海登陸,原來計劃北上的11師接到命令,轉乘火車開赴淞滬前線。其時,葉佩高從師參謀長調至33旅任旅長,直接指揮作戰部隊,而他的任務就是收復羅店。

羅店雖小,但卻是瀏河至大場和嘉定至吳淞、寶山的重要交通樞紐,是上海北郊中日雙方必爭的軍事要塞。

8月23日,葉佩高率領第33旅官兵奮勇衝殺,經過近兩小時的激烈戰鬥,第33旅第66團終於在下午時分突破日軍陣地,收復羅店。

日軍對於羅店的重要性也十分明了,駐守羅店的日軍在飛機大炮的配合下對攻進羅店西面的11師、67師部隊猛烈反撲。

羅店戰役共打了73天,33旅4次攻入羅店,後兩次在友軍皆潰、孤軍奮戰的情況下又一度奪回羅店三分之二的地域,旅長葉佩高也因此戰備受官兵景仰。

愛國抗日將領陶達綱將軍在《葉佩高將軍與八年抗戰》一文中寫道:在敵我裝備懸殊的淞滬戰場,很多部隊只能與日軍交戰一天,甚至3個小時,而11師卻能夠在人稱「絞肉機」的羅店戰場上持續作戰,是參加淞滬戰役的陸軍中唯一沒有調到後方整補過的部隊,特別是葉佩高的33旅,不僅多次攻克羅店,還不時充當救火隊使用,救了許多險棋危局。

「羅店之戰,雙方往來拉鋸爭奪,戰後,中日雙方將這次戰鬥稱為『血肉磨坊』,以示這次戰鬥之慘烈情況。」孔見說。

遠徵滇西 身先士卒

曾經在大海邊生活的葉佩高或許沒有想到,自己的戰鬥足跡會踏向千裡之外的雲貴高原、橫斷山區。

「為配合中國駐印軍在緬北的反攻戰,國民政府集中20萬精兵,重組遠徵軍。1944年,這支重新整合的遠徵軍赴滇西作戰,開始了中國在正面戰場的戰略大反攻。」文昌史志辦主任符傳昌說,當年5月11日凌晨,國民革命軍第198師師長葉佩高率部抵達怒江河畔的慄柴渡口,望著湍急的河水,葉佩高果斷下令立即渡河。沒有時間架橋,他們只能憑藉美軍的橡皮艇強行渡過兇險的怒江。當葉佩高踏上怒江西岸時,他成為了中國遠徵軍歷史上第一位渡過怒江的中國將軍。

強渡怒江只是遠徵軍艱巨任務的開始,接下來,遠徵軍必須奪取眼前這座平均海拔在3000米之上的高黎貢山。在這個雲層上的戰場,中日雙方惡戰不斷。

第一場惡戰在高黎貢山東坡小橫溝——灰坡山頂一帶展開。為了奪取這條要路通道,葉佩高派所部第592團主力實施正面進攻。連攻兩天,均遭到日軍速射炮、機槍掃射,無法前進,遠徵軍官兵死傷達300餘人,官兵們不得不將美制機槍的支架、槍身、三角架、迫擊炮筒、炮盤及槍枝彈藥綁在身上,翻山越嶺,從灰坡後方襲擊日軍,開始拉鋸。

戰爭越是殘酷,越能凸顯大將之風。危機時刻,葉佩高為了振奮士氣,特地換上嶄新的呢子衣服,不顧危險來到陣地前沿,帶領將士們發起新一輪反攻,並取得勝利。

「這個震驚中外的勝利,極大地刺激了日軍,招來了日軍瘋狂的反擊。198師再度陷入與日軍的人肉拉鋸戰中,局面異常艱險。」熟讀遠徵軍歷史的孔見說,肩負著高黎貢山戰役成敗重擔的葉佩高作為一師之長,承受巨大壓力。葉佩高的兒子葉祖堯在《懷念父親》一文中曾寫道:「你說當時艱苦的情形,到了想拔槍自殺的地步,但還是因為你自幼的奮鬥經歷及一生的紀律讓你堅持下去。」

血戰騰衝 戰功赫赫

反攻滇西戰役中,葉佩高的198師同戴安瀾的200師、廖耀湘的新22師、孫立人的38師等6個陸軍師,被國民政府授予陸海空最高集體勳賞——虎旗。198師能獲此殊榮,拼死奪下騰衝功不可沒。

時間回到1942年5月,日軍佔領騰衝,並將騰衝縣城修成一座堅固的堡壘。惡戰在即,葉佩高親臨前線坐鎮指揮,在抵擋敵人進攻的同時,主動出擊其防守空虛的拐角樓。時任592團團長的陶達綱的回憶錄稱,師長過於接近前線的行為令下屬相當不安,有時候不得不動粗把他架回去。

「1944年8月2日,總攻開始,6米厚、9米高的城牆是大塊青石和火山巖構造成的,飛機和大炮的輪番攻擊都無法炸開一個裂口來。」孔見說,在美國飛虎隊的幫助下,城牆最終被炸開,198師與友軍一起攻入城內。

進入城區後,198師所在的54軍負責清除城西和城西北的日軍。在前進過程中,遠徵軍不斷遭到掩蔽在碉堡、陰溝、枯井和破磚爛瓦中敵人近乎瘋狂的襲擊,激烈的槍戰之後往往是血腥的肉搏。一步步艱難推進中,198師的人馬實際上已經不足一個團,連排一級的軍官幾乎死傷殆盡。激戰40餘天,198師終於在當年9月14日會同友軍將城內日軍全部殲滅。是役,198師傷亡達6000餘人,其中第592團2營5連全連殉國,代價沉重。

對於此次戰役,美國記者給予了很高評價:在整個怒江戰役中,騰衝攻城戰是最協調、在戰術上最成功的。

抗日戰爭勝利後,憑藉著卓著的戰功,這位身材並不高大的將軍奉命調回海南島,在闊別多年的家鄉接受日軍投降。戎馬倥傯的間隙,因有感於家鄉孩子上學的困難,葉佩高領頭辦起了大同小學(後更名為葉茂小學),該學校至今仍保持著良好的學風。

後居臺灣和美國的葉佩高,還時常想起文昌老家屋後小時候砍柴的樹林,泛起鄉愁。而今,那片樹林早已不在,但崢嶸歲月裡將軍殺敵報國的豪情,卻隨著時光的流逝愈發閃光。(記者 趙優通訊員 黃茲志)

史料連結

葉佩高簡介

原名葉用邁,1903年出生於文昌縣鋪前鎮高峰村。1922年,赴雲南講武堂學習。1933年,任第11師33旅少將旅長,同年5月,被正式授予陸軍少將軍銜。1938年,任11師副師長。1939年,成為11師中將師長。1940年,任54軍參謀長。1942年,任198師師長。1944年,任54軍副軍長。

抗日戰爭中,先後帶兵參與羅店血戰、滇西反攻、騰衝殲滅戰、飛虎受降等重要戰鬥。獲頒雲麾勳章、幹城獎章及美國總統杜魯門勳章。1948年,請辭整編第54師師長。1949年,舉家遷往臺灣。1968年,退休後定居美國。1987年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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