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見到蔡明時,是在《閒人馬大姐》續集的拍攝現場,她捋著自己的短髮說,她的長髮是特意為「馬大姐」而剪的,很捨不得。採訪是在她整晚的拍戲間隙中進行的。她很開朗和爽快,聊天中時不時抖出個笑話,偶爾也會露出點羞澀的神情,讓你感覺,和她在一起時不必有芥蒂。當說到《閒人馬大姐》的收視效果不錯的消息時,她說:「馬大姐是個最普通的女人,她不漂亮,但善良、憨厚、可愛,不招人煩,她或許就是你、你的同事或你的鄰居,這個角色給了我很大的空間去展示我的演技,希望看完後大家能夠忘了蔡明而記住馬大姐。」
蔡明:
11歲時因在電影《海霞》中飾演童年海霞而成為童星,後被破格錄取為北影演員劇團演員,14歲就開始在北京電影製片廠工作,後來成為北京電影學院學生,畢業後,又回到北影廠工作至今。曾參加過《戴手銬的旅客》、《離婚大戰》等二十多部電影的拍攝,在《臨時家庭》、《女人心》、《心理診所》、《閒人馬大姐》等上百部集的電視劇和五十多個小品中飾演角色。
愛上喜劇要感謝陳佩斯
我在11歲時因小海霞被留在北京電影製片廠,原打算把我培養成悲劇演員,可謝添老師卻認為我將來該是個演喜劇的材料,因為陳強老師在《海霞》中演爺爺,那時,我就和陳佩斯成了小夥伴。在1986年時,陳佩斯找到了我,請我演單本喜劇《敏的故事》,陳佩斯對我說,我有演喜劇的感覺和意識,如果我不演小品真是太可惜了。但那時沒有女演員演小品,雖然我也演過話劇,但演喜劇我連想都沒想過,所以我很猶豫,但陳佩斯拉著我在中央臺的節目中首次演出了實景小品,緊接著,又參加了中央臺幾個小品的演出,在第三期《綜藝大觀》中,中央臺從陝西調來了郭達與我配戲演小品,沒想到的是從那時開始與郭達一下子竟合作了10餘年。
我希望自己是性格演員
我覺得,一個演員必須有喜劇意識,而這種東西可能不是後天培養的,是與生俱來的,,我總感覺喜劇比悲劇難演,但並不是說悲劇角色就好演,因為比較起來,讓人哭容易,而讓人笑太難了。有人說「悲劇很深,喜劇很淺薄」,我倒不這麼認為,我也不反感別人叫我「笑星」,能給別人帶來歡樂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
我想,我不應該算是本色演員,我要求自己是個性格演員,能變換不同的人物形象,當然每個人物當中都有我自己的痕跡,雖然我的角色多為喜劇人物,但這只是表面,不真實,其實每個人物性格都有著很大的變化。這10年中,喜劇小品演得太多了,我也總結出了一些經驗,回頭看看,我自己覺得很欣慰,但心裡也很害怕,因為越來越感覺難演了,有時候超越別人容易,而超越自己很難,我不喜歡重複形象,我喜歡嘗試新鮮的東西。
做演員真的不容易
我演的角色大多是那種很生活化的形象,都是些小人物,這對於一個演員來說是太正常的一件事,有位名人早就說過:「角色沒有大小」。任何一個角色你能把它演出光彩來都是非常不容易的事。
演員是一個頭上頂著光環,而腳下卻如履薄冰的職業,就像其他行業一樣,都不容易,我覺得演員不允許有失誤,一個角色演砸了,觀眾就不接受,讓自己和別人再認可就很難。觀眾對於演員有時是很痴情的,他們把演員當做家裡人一樣,是親人,尤其是在電視走進千家萬戶的今天就更覺得做演員不容易,所以我對劇本的挑選非常謹慎,很多導演都說我又可愛又可惡,可愛的是我很認真,可惡的是我太矯情。
我最喜歡卓別林的表演,他的喜劇是一種含淚的笑,是深刻而高級的,對於自己的將來,我還是希望演喜劇,當然如果有人找我演其他角色,我會很高興並一樣認真對待。
我現在想起來總覺得其實每個女孩子都有要做演員的夢,雖然我是太早涉入影視圈,碰巧走上了這條路,但我覺得冥冥之中我還是應該做演員的,如果沒做演員,我可能會選擇做醫生,因為我媽媽是個醫生,從小我就覺得醫生能救死扶傷,既崇高又有成就感。
我的朋友很多,我很幸福
牛群曾說我是個「善良得令人髮指的人」,我的性格比較隨和,比較中性,我是那種不願讓別人為難,寧可難為自己的人,任何事首先都為對方著想,所以我的朋友很多,不謙虛地說人緣很好。
我覺得對朋友就一定得仗義,有時候也顯得挺「軸」的,即使朋友做錯了,我也會覺得他肯定有不得已的理由,會原諒他。最令我傷心的事就是朋友的背叛,就是那種在背後無事生非、添枝加葉的做法,我最不能接受,因為無論是誰,在人格上都是平等的,不僅是對朋友,對所有人都一樣,因為我覺得一個人沒有傷害別人的權利,坦誠面對的做法對朋友之間的交往來說是很可貴的。
對別人最重要的是要雪中送炭,不傷害別人。人在世界上活著就是要讓別人覺得需要,家人需要你,朋友需要你,工作需要你,你才覺得生活有意義,所以,我覺得對待朋友應該是在他需要幫助的時候幫助他,而沒有任何別的目的。我不喜歡和虛偽、見風使舵、不誠實的人交朋友,我發現我周圍有這樣的人我定會遠離他。
我從小演戲就要過集體生活,有那麼多受人尊敬的老師教我怎樣做人,那麼多長輩都是我的榜樣,這對我的性格和為人處事的態度都有潛移默化的影響,我覺得自己挺幸福的。
我用喜劇的方式對待生活
我與別人觀察生活的角度不同,生活給別人的或許是苦澀、壓抑或是別的什麼,而我用一種明朗的態度和熱情去理解生活,其實生活中的每一件事都可以變一個角度去看待,可能一變就轉悲為喜了。記得有一次,我去訂一個蛋糕給別人過生日,回來一看蛋糕上的小人都快化掉了,別人看了肯定不高興,我就特別高興地說:「快看呀,這個小人怎麼一下子變胖了,剛才還挺瘦的呢?」大家都笑了,生活中這些都是喜劇的因素,這也是我開始演喜劇之後才慢慢感受到的,我才突然發現我也應該是個幽默的人,本性中就有,以前只不過沒有意識到和被激發出來。
不演出的時候,我還有一些社會活動要做,我是中國青聯委員、市青聯常委等,每年會組織一些公益活動,還要參加中國明星足球隊的活動,再閒一點的時候,我去健身房健身,和朋友約會聊天,上網、看影碟、看電影是為了解演藝界的發展狀況,回家看望父母,看看孩子的功課等等,像別人一樣,有很多事情要做,演員要多注意觀察和體會生活才不會坐吃山空的。
我的生活很平靜
我總覺得那種一生一世深深相愛的愛情只有在電影、文學作品裡才有,在生活當中根本不可能,雖然愛情在生活當中肯定會有,但只是階段性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誘惑真是太多了,沒有人能拒絕美好的東西,只不過個人的把握程度不同才會有界限。夫妻之間相處一段時間就成為親密朋友了,愛情逐漸就變成了親情。
演員的家庭生活就是沒有規律的,不可能按時上班、下班,到點不能回家做飯,因為這個職業註定我要四處奔波,有時候還不能經常回家,但對我來說這並不是大問題,因為在當初選擇時,就已知道了我職業的特徵,再說,我不太會和傳媒打交道,也沒鬧出點緋聞,我不喜歡張張揚揚的,所以,我的家庭生活非常平靜。
生活中的我不像我作品中的角色那樣大大咧咧,那是角色的要求我沒辦法,其實,我是個挺細膩的人,對每件事都會想得很周到,有空的時候我總是把生活弄得儘量細緻一點,讓生活質量更高一些。
夫妻相處要懂得愛和浪漫
不同的夫妻有不同的感情交流方式,我覺得應該讓它儘量的浪漫一些。記得小時候看童話,結尾總是這樣寫:「王子和公主走進了皇宮,開始了他們的生活……」
我們看到的是童話是戀愛的感覺,而省略號部分才是真正的生活,生活太複雜瑣碎,所以我覺得生活應該在有可能的情況下創造一種溫馨和浪漫的氛圍。
在家庭生活中,女人的情趣很重要,我感覺很多家庭中的男人是被自己的老婆推出門去的,有的女人疑心太重,要知道,男人結婚並不是要娶一個克格伯,要給對方一個相對自由的空間,你偏執的看管、跟蹤、調查是看不住他的心的,再說,人永遠不可能屬於任何另外一個人,他是屬於社會的,屬於他的家人、屬於他的朋友、屬於他的事業,這種不信任並不是一種愛,而是一種佔有的私慾,是一種不自信的表現。還有,我覺得夫妻之間必須要寬容,雙方不要太計較,這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並做好太不容易。
對婚姻和家庭教育的看法
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婚姻,沒有感情、無法維持的婚姻,兩個人最好還是分開,但有了孩子的婚姻卻不同,對待離婚一定要慎重。因為孩子是個生命,作為生他的父母一定要對他負責任,不要讓大人的事影響孩子,父母離異不管怎麼說對孩子都有或多或少的傷害,有孩子的父母離婚時,一定要考慮到後果,考慮到孩子的利益,如果這樣,能不離還是不離的好。
現在都是獨生子女,對孩子都比較嬌慣,而對演員來說,公開露面的機會比普通人多,我就注意別讓自己的孩子感覺他有什麼特殊,凡事想依賴父母去通融、解決。培養他的自立能力。現在的經濟條件和以前不同了,許多孩子花錢大手大腳,而我從來就不給他這樣的機會,不是花不起錢,但並不需要這樣的花法,我也從不給他買名牌,平常就穿學校的校服,我覺得這樣是對他好,我們花錢是為了讓他受最好的教育,但我們並不想誘導他將來一定要做什麼,他喜歡做什麼、選擇什麼,我們都會尊重他自己的意願。
關於女人的美麗和可愛
人們常說女人的美麗就是長相很漂亮,而真正的美麗應該是全方位的,她不一定長得很美,但要有一顆美好的心靈,我真的覺得每一個女人都很美,每一個年齡段的女人都有著不同的美,而可愛相對於美麗來說,融入了更多的性情上的東西,女人身上的許多缺點有時都會顯得很可愛,比如嬌嗔、矯情等,但要適度,一過火或用錯地方就會讓人感到厭惡。
我覺得可愛的女人要有知識、有教養、心理健康,在工作上要敬業,能夠勝任;
對孩子要是慈母,讓孩子知道做個正直的人;對父母應該是個孝順的乖女兒;對丈夫應該是個永遠的情人;對朋友應該做個值得信賴的人。可愛的女人應該是既有韌性又溫柔似水的,可愛的女人應該是能夠聆聽別人心靈的、善解人意的。
蔡明沒「事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