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人最後一次中秋賞月,寫下絕筆詞,卻成為北宋最好的賞月詞

2021-01-22 讀書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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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詩宋詞中寫中秋的詩詞佳作不少,自然也不乏描寫賞月的佳句。如蘇東坡的「暮雲收盡溢清寒,銀漢無聲轉玉盤」、「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晏殊的「十輪霜影轉庭梧」;辛棄疾的「一輪秋影轉金波,飛鏡又重磨」等等都將中秋圓月的形態動作描寫得極為傳神。

不過大多中秋詩詞中的賞月情景多是為抒情而借景,一筆帶過並不細緻描寫,因而很少出現整篇都賞月描寫月亮的詩詞。

今天狗子向大家介紹的便是這樣一首中秋賞月詩,從無月到有月,從有月到滿月,井井寫來,可謂氣象萬千,被譽為北宋最好的賞月詞作:

洞仙歌·泗州中秋作

北宋·晁補之

青煙冪處,碧海飛金鏡。永夜閒階臥桂影。露涼時、零亂多少寒螿,神京遠,唯有藍橋路近。

水晶簾不下,雲母屏開,冷浸佳人淡脂粉。待都將許多明,付與金尊,投曉共流霞傾盡。更攜取胡床上南樓,看玉做人間,素鞦韆傾。

這首詞是北宋詞人、蘇門四學士之一的晁補之所作。蘇東坡創豪放詞,但當時詞壇效仿者不多,唯獨晁補之的詞作最像蘇東坡,格調豪爽,境界深廣。這首《洞仙歌》便是其中典型。

這首詞同時還是晁補之的絕筆詞,當時詞人被貶泗州,中秋賞月乘興而作,不想這竟是一生中最後一次賞月,不久就病逝在泗州,此詞便成絕筆。

詞中上闋開篇寫詞人仰望皓月東升的情景,「青煙冪處」之無月,到「碧海飛金鏡」之圓月升空,字裡行間已流露驚異欣喜之情。緊接著便在庭外徘徊賞月,不顧露涼風重。

「閒階」、「桂影」、「涼露」「寒螿」,悽清的賞月環境勾起了詞人望月感慨:京城何其之遠,反不如「藍橋路」更近,以傳說中的藍橋神仙窟代指月上廣寒,意為懷念京城不如盡情賞月。

短短的望月抒懷之後,下闋一筆宕開,再次回到賞月,這次從庭院回到室內宴飲賞月。化用李白和李商隱的詩句,捲簾開屏賞月,月光遍滿,映在侍女脂粉桃面之上相得益彰。宴席之上頻頻舉杯,飲酒賞月,似乎又將月光混在金樽之中一飲而下。將無形的月光當作有形之酒,可謂思致奇美。

結尾再次轉到室外賞月,也更加深,月也更加圓滿明亮,詞人賞月興致不減,反而更加豪放,在庭院賞月尚不足,欲效仿南朝庾信拿胡床上南樓,登高欣賞那月光下如白玉般的人間世界,領略無邊無際的月下清秋!

從月出天上到人間賞月,從人間賞月到天上月照人間如白玉,一句「玉做人間」將天上人間渾融一體,境界闊大,興致豪壯。整首詞的想像力也是豐富絕倫,明寫暗喻,將月之色、光、彩、神、思,描繪得生動入微,把詞人對月的憐愛,表達得淋漓盡致。北宋最好的賞月詞,真乃實至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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