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秋雨一寸秋。八月末的最後一場淅瀝綿長的連更雨為多情、熱烈的八月畫上了完滿的句號。雨下得歡喜,下得萬物清澈澄明,草木承歡。
9月1日,一夢初醒,漸濃的秋意籠曉。一城伴著陣陣溫婉詩意的風輕氣明欣欣然熱鬧起來,大街小巷、學校、工廠、住宅小區、溼地公園的人們都放緩了匆匆的腳步,駐足凝神屏氣觀賞、捏拍碧玉般的藍天上那千姿百態的雲朵。這一日炙手可熱的當紅主角雲的各種美應是獨領「彩雲之南」秋染大美之風騷!
眼目所到,咋一看,暖暖如酥泛著紅暈的朝陽照耀下,碧玉般湛藍遼闊的蒼穹上面點綴著數不清的星星點點的小雲朵。天空是那樣的逼藍,雲是那樣的潔白,那樣柔,活像是一塊巨大的藍布上綴著素色繁花朵朵,又疑似平靜如鏡的湖面上魚兒跳舞歡躍泛起無邊的銀色魚鱗。又或是「如同上帝打翻了調色板,像極了大理的扎染!」
當日正於溼地公園湖畔徐徐獨行,目擊那片片雲朵的麗影倒影在清澈的湖面上,天水一色,恍若無邊的碎玉落碧水,銀波粼粼。一宿風雨一箸新秋之美,天上、地下、水裡遍地盛開素花連連,神思間,已是變化莫測,片片無垠的銀色魚鱗時而幻化成白雲蒼狗、時而似嫋娜娉婷的美少女,一忽兒又似冰肌玉骨蹁躚起舞的鸞回鳳翥;日頭漸熱烈,再後來,潔白的雲朵相依相湧,隆成了一如座座空靈縹緲的仙山。
低頭滿眼皆是戴勝、蜂鳥、金翅雀、水雉於遍地黃花、荷塘、萱草、格桑花間翩然飛舞,柔風拂拂,沁人心脾的桂花馨香瀰漫。好一番心醉神迷的舒朗、玉潤、通許勝三春。疑似誤入滛池、仙山,「酒醒只在花前坐,醉酒還須花下眠!」
趁著風柔、雲輕、陽光正好,來與蓮花寺旁曲徑通幽的觀景木棧道兩邊綿延數十裡的一池池睡蓮遇見。平日遇見時間尚早的話,睡蓮的花瓣都是閉攏了的。
蓮花又稱作荷花,睡蓮因為花葉酷似荷花、白天開花、夜間閉合而得名睡蓮。深諳這個理,而這一日與似乎忘了節令,盛開的蓮花豔遇,還是讓我一時因這驚鴻一瞥的美,為之錯愕駐足!
只見擠擠挨挨、密密匝匝的荷葉似一個個碧綠的V形大圓盤、又像一把把小綠傘,鋪在水面上,有的上面還託著晶瑩透亮的水珠,在葉片上珠綴滾玉。
一池的睡蓮歪著腦袋緊貼水面在那綠蓋如傘的葉片上露出她們如花的笑臉,有粉的、紅的、白的、紫紅的,有的花瓣全都舒展怒放,露出了金黃色的花蕊,似在點頭微笑,散發出陣陣芳香。構成一幀「荷葉羅裙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鮮活的山水畫。
有的蓮還是含苞欲放、迎風搖曳的花骨朵,還有的羞答答、猶抱琵琶半遮面只露出半個臉,將其它花瓣藏在葉片下面。
最惹人憐愛的是粉嫩似霞的花瓣上綴滿雨後晶瑩剔透的水珠,好一個「翠蓋佳人臨水立,檀粉不勻香汗溼。」憐香惜玉的情愫油然而生。無論是兩兩相擁開放的並蒂蓮還是三三、五五比肩競豔的潤玉般的睡蓮於明鏡般的一池水中綻放,引得蜜蜂、蝴蝶繞花喧譁不已。輕盈盈的蜻蜓似也犯花痴,久久佇立在蓮花之上,又一個活色生香的「蜻蜓立在荷花上,受用香風不肯飛。」
繞著荷池,目光裡全是那清澈的水面上從重重綠葉中挺出水面,色彩鮮豔,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清香四溢的花朵。走著、走著自己儼然成了那些「睡著」又「醒著」的花朵。
忘憂草是夏天開花的一種蘭花,又稱夏楠,聽上去是一個很高大尚的名字,其實它在遠古時期即是被人們普遍食用,很接地氣的一種食材,又稱黃花菜、金針菜,萱草。黃花菜名稱的由來,據說是與陳勝蒙難被救有關。
夏末初秋青華海溼地公園行道邊、湖畔、小山坡上觸目可及忘憂草醒目的紅黃色花兒,每每遇到那一片片、一畦畦叢叢蔥綠細長的葉片裡抽出數支纖纖長莖上向陽而開,望不到邊,隨風搖曳的花海,恰如一群群亭亭窈窕的美女立在那裡,瞬間會將人的好心情點燃,忘卻所有的煩惱。
宋代詩人晁補之的那句:「永日向人妍,百合忘憂草。」是它們最好的寫照。沒有陽光的日子,萱草總是緘口不語,花瓣閉合如黃鵠嘴,悄然隨風搖曳。於我,黃花菜是至愛,百吃不厭,每每遇見,自是歡欣無比。遇到開得最豔的一片黃紅色的花海間或交織著兩三朵絲綢般綺麗鮮黃的異色黃花,更是不放過,忙不迭捏拍,製作微視頻,即興賦詩……
春花、夏雨、秋雲,冬雪。舒捲意何窮,縈流復帶空。秋天的雲,在沒有一絲瑕疵的天空中遊弋,倩而不靚;展而不露;秋天的雲悠然、恬靜似百變佳人。喜歡看那雲捲雲舒的曼妙奇景;雲聚雲散生情結,喜歡雲聚散依依時的那份真切平淡。
感恩秋天的雲兒帶給我異樣的風景。興盡歸來,心心念念的仍是秋雲的各式曼妙倩影;碧天白雲悠悠下那一池亭亭出水中的灼灼荷花;「紅白蓮花開共塘,兩般顏色一般香。」即詩人楊萬裡筆下的蓮,蓮花蘸著些許清水,愛它不枝不蔓、亭亭淨植,寫出生命的瑰麗。
沉緬於纖纖娉婷,風姿綽約的忘憂草,仔細玩味秋日,開啟歌王周華健那首「忘憂草」讓歌在腦海中單循環播放,和著歌神美妙、磁性的聲音輕輕吟唱「美麗的人生,善良的人,心痛心酸心事太微不足道。來來往往的你我與他,相識不如相望,淡淡一笑。忘憂草,忘了就好。青青河畔草……」
是的,如今這盛世,幾多逆行者在群策群力努力打好「藍天、碧水、青山」保衛戰,家鄉美麗家園處處是綠水青山,秋天滿眼皆是橙黃橘綠絢爛多姿的山水長卷。
邊陲家鄉佳境無時,飛蓋相追,秋日裡這風輕雲淡、神清氣明、疏朗溫潤的淺秋靜美順手拈來皆是山水唯美大片!
沐浴著淺秋裡溫潤如詩的風,觀雲、賞花,心情總是沾滿花香,時光落在花朵、落葉之上,花蕊與草蔓、葉片上皆是深愛盛世秋日靜美的情懷,只談美好,不言悲歡。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劉思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