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穿「有機馬克思主義」的畫皮

第三，反對「現代性」是有機馬克思主義的主要內容。「由於現代性的持續危及到了我們星球上的每一位倖存者，因此有機馬克思主義堅決主張超越現代性。……那麼何謂有機馬克思主義者眼中的『現代性』呢? 機械主義世界觀被有機馬克思主義視為現代性的核心特徵，……正是這種機械主義世界觀將我們和我們的身體與整個自然割裂開來。」[6]柯布則認為：「懷特海對現代性的批判很有價值。他將其『有機哲學』與對『機械哲學』的啟蒙並列而言。他以這樣的方式提供了一個比馬克思更為根本的現代性批判。我們中的一些先知基督徒欣賞懷特海的批判，部分原因是，它重新開啟了所聽優先於所見的聖經/先知理解。」[7]

在這一點上，有機馬克思主義推出了這樣的邏輯，「現代性」是造成生態危機的深層原因。因此反對現代性就理所當然是正義的。而現代性的核心理念是機械主義世界觀，它主張的是人與自然的二元對立，而這種哲學思想是造成生態危機的根源。因此要用懷特海的有機整體思想來取代它。他們為什麼要把宏大複雜的現代性概念狹隘地認定為「機械主義世界觀」呢？這需要了解現代性的真實內容。「根據吉登斯的說法,現代性作為一種社會生活或組織模式, 大約17 世紀出現在歐洲, 並且在後來的歲月裡, 不同程度的在世界範圍內產生影響。……文藝復興以來, 伴隨著科學的發展, 科學的觀念廣為傳播。同時, 人文主義思潮的進一步發展, 使科學、自由和追求幸福成為推動啟蒙運動的主要思想支柱。與科學發展和啟蒙運動同時尋求突破的另一個重要領域是宗教。對封建宗教的猛烈批判使社會的發展表現為一個擺脫宗教絕對控制並世俗化的過程, 用韋伯的話來說, 是一個「世界的去魅」 過程。啟蒙運動的發展改變了人們的思維方式, 形成了以理性意識為基礎的世界觀, 促進了反對宗教蒙昧和迷信的運動, 激發了主體意識, 產生現代的自由、平等的價值觀念, 所有這些為現代資本主義的發展提供了思想基礎, 它們所體現出來的也就是現代性的特徵」[8]由此我們不難理解，來自於神學院的有機馬克思主義者們為什麼激烈地反對現代性。因為他們需要的不是「祛魅」，而是「復魅」。

第四，有機馬克思主義要基於過程哲學來倡導生態文明。「環保才是最大的政治，建設生態文明才是最緊迫的任務」[9]「有機馬克思主義以有機哲學作為生態文明建設的哲學根據。在本體論上，基於懷特海有機哲學強調內在關係，力圖克服人與自然相對立的現代形上學二元論，主張以有機思維替代實體思維。」[10]

如果有機馬克思主義把倡導生態文明作為的重要目的，我實在看不出這個自稱為超越馬克思主義的馬克思主義有什麼讓人稱道的理論創新。因為環境問題早已被全人類所認識到。現在環境保護已成為被全世界人民所接受的理念。從聯合國到各個國家都有負責環保的部門。環境保護，生態文明是大眾的共識，因此，為生態文明建設去尋找理論或哲學根據是毫無意義的事情。更不需要他們從懷特海那去尋求哲學根據。環境災難也並非如有機馬克思主義所言是源於機械主義世界觀的二元論。資本在追求利益的過程中不僅無視環境，甚至也無視人本身。「資本來到世間，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和骯髒的東西。」[11]那些為攫取利益破壞環境的資本家中有誰是因為秉持了機械主義二元論的哲學思想才這樣做的？讓他們掌握了懷特海的有機整體論他們就會放棄利益的追求，去關懷非人類的動物或草木了麼？

（三）唯物的馬克思主義與唯心的過程哲學怎樣結合？

有機馬克思主義者們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有機馬克思主義是懷特海的過程哲學與馬克思主義的結合。即便是從常識層面上看，這種所謂的結合也是很荒唐的。

眾所周知，馬克思主義哲學是唯物主義的，強調物質的第一性。恩格斯指出：世界的本質或本原是物質，世界的真正統一性在於它的物質性，在統一的物質世界中包含著無限多樣的物質形態。他還指出：「運動是『物質的固有屬性』和『存在的方式』，沒有運動的物質和沒有物質的運動同樣是不可想像的。運動形式是多種多樣的，世界是無限的、永恆運動著的物質的總和。世界上的一切現象，都是運動著的物質的不同表現形式。」[12]

懷特海的過程哲學卻是典型的唯心主義學說。懷特海認為：客體的性質不在於客體中，而是由主體的認識機能產生的，正像疼痛在我身而不在割我之刀上一樣。因此，懷特海指出：「世界是在精神之中」。「我們在世界之中，而世界又在我們之中。」過程哲學認為：「整個世界就表現為一種活動的過程。過程的背後並不存在不變的物質實體，其唯一的持續性就是活動的結構。」[13]

由此可以看出，在哲學的基本問題上，馬克思主義與懷特海的過程哲學是完全相悖的。在懷特海那裡，只有「事件」的世界，沒有物質的世界。懷特海不承認存在著客觀的物質實體，而只承認存在著在一定條件下由性質和關系所構成的機體。[14]因此，唯物的馬克思主義與唯心的過程哲學不存在結合的可能。

（四）無神論的馬克思主義與為上帝作詮釋的過程哲學怎樣結合？

馬克思的無神論觀點在對宗教的態度上表現的極為鮮明。馬克思關於宗教的論述對於稍懂一點馬克思主義的人來說都是常識。馬克思對宗教性的認定和比喻是：「宗教裡的苦難既是現實的苦難的表現，又是對這種現實苦難的抗議。宗教是被壓迫生靈的嘆息，是無情世界的感情，正像它是沒有精神的制度的精神一樣。宗教是人民的鴉片。」因此，馬克思不僅批判宗教，而且認為應該廢除宗教。馬克思說：「廢除作為人民幻想的幸福的宗教，也就是要求實現人民的現實的幸福。要求拋棄關於自己處境的幻想也就是要求拋棄那需要幻想的處境。因此宗教的批判就是對苦難世界——宗教是他的靈光圈——的批判的胚胎。」「宗教批判使人擺脫了幻想，使人能夠作為擺脫了幻想、具有理性的人來思想，來行動，來建立自己的現實性；」[15]

在懷特海那裡，「所謂「永恆客體」只是作為抽象的可能性而存在，並非人們意識之外的客觀實在，它能否轉變為現實，要受到實際存在客體的限制，並最終受上帝的限制。他認為，事件世界正是上帝從許多處於潛在可能狀態的世界中挑選出來的，因此上帝是現實世界的泉源，是具體實在的基礎。」[16]「永恆客體」只是作為抽象的可能性而存在，並非人們意識之外的客觀實在，它能否轉變為現實，要受到實際存在的客體的限制，並最終受上帝的限制。懷特海創立的過程哲學拋開實體，只談活動或過程的做法，則是企圖從世界組成中消滅物質，為上帝的存在做論證。[17]

由此可以看出，馬克思主義與懷特海的過程哲學在基本觀點、主導思想上是完全相悖的。但有機馬克思主義非要將二者結合起來，理由是「馬克思非常嚴厲地批評過基督教。而在西方，還有一部分基督徒（即它們自己，作者注）認真地接受馬克思。表面上看可能非常令人驚訝，但事實上這並不是偶然的。馬克思和這部分基督徒，同屬古老的希伯來先知帶給世界的傳統。這個傳統中的人比起他們的政治統治者或是生活於其中的文化來說有著更高的忠誠對象。」「我認為在現代世界中，馬克思是最偉大的先知。在先知傳統中，我們基督教視他為兄弟。」[18]這實際上是說，基督教起源於猶太人的先知，因馬克思是猶太人，於是他們就相通了。這個觀點近乎於荒唐。雖然為了利用馬克思，他們給出幾句廉價的恭維，但他們的真實觀點是：「我們大多數人認為，先知傳統為信仰上帝提供了一種基礎，但已為無神論的馬克思主義者放棄，這是他們的損失。如果沒有上帝，誰呼籲正義並關注窮人和被壓迫者?」[19]

從這裡可以看出，他們明知無神論的馬克思放棄了信仰上帝，卻硬說馬克思主義與基督教契合。這又是為什麼呢？

四、在中國宣揚有機馬克思主義的實質

一群美國衛理公會教的信徒們為什麼要裝扮成馬克思主義者？他們為什麼對中國政治理論、意識形態如此感興趣？他們反對現代性，為什麼不在高度現代化的美國反對，卻跑到發展中的中國來反對？他們認為現代性導致了生態災難，但為什麼不要求美國率先減少碳排放，卻讓中國引領世界的生態文明？他們的別有用心究竟是什麼？

（一）以馬克思主義之名行反馬克思主義之實

雖然克萊蒙神學院的這些人自己標榜為有機馬克思主義者，但他們卻在自己的文章和出版的書中一再地貶低和否定真正的馬克思主義。

1、用所謂的現代性否定經典的馬克思主義

「在建設性後現代思想家看來，馬克思仍然是現代主義的思想家，馬克思主義的一些現代主義假設———比如，決定論的歷史原則，工人階級革命的自發性，將自然界僅僅看作階級鬥爭發生的背景，只為人們提供唯物主義的素材，貢獻原材料和提供勞作機會———已經不能符合後現代的科學和後現代的生活情境」[20]柯布在《有機馬克思主義》一書的序中說：「資本主義和馬克思主義的思想家都認為自己是科學的。然而，他們塑造自身的科學是『現代』的科學。」「由於『科學性』標準在馬克思時代居於主導地位，所以，馬克思認為他必須在客觀的歷史和社會經濟研究的基礎上建立所有的價值觀。」[21]他還說：「信奉有機哲學需要我們實現從現代到後現代範疇的轉換」[22]「拒斥現代主義，就是要開創一種具有特色的後現代主義的馬克思主義分析，……把馬克思主義的精髓與不斷發展的後現代世界觀相結合，我們確立了有機馬克思主義的基本綱領。……最好把後現代馬克思主義理解為一種過程哲學。」[23]「懷特海有機哲學( philosophy oforganism) ……反對的是現代主流的機械論世界觀、分析主義方法論和個體主義價值觀。在這個意義上，懷特海的有機哲學與馬克思主義之間的差異性也有跡可循，最大的差異在於: 前者是後現代性哲學綱領，後者則是現代性哲學綱領。」[24]「就我們這個時代而言，真正有用的馬克思主義是後現代的馬克思主義」[25]

綜上所述，由於馬克思根據現代科學塑造了自身的理論。因此馬克思是現代主義思想家。而這種現代性是應該被否定的。因此必須在後現代科學的基礎上建構後現代的馬克思主義，以實現對現代馬克思主義的超越。這個後現代的馬克思主義便是過程哲學。

那麼有機馬克思主義者們強調的後現代科學是什麼呢？要回答這個問題，需從馬克斯·韋伯關於「世界祛魅」的思想談起。馬克斯·韋伯認為資本主義社會的發展，驅逐了前現代社會人們可信奉的「唯一必然之神」，導致了「世界的祛魅」。尼採則用「上帝已死」來說明人類不再相信在宗教的唯一神理念基礎上的宇宙秩序。大衛·格裡芬認為：「這種祛魅的世界觀既是現代科學的依據，又是現代科學產生的先決條件。並幾乎一致被認為是科學本身的結果和前提」[26]。「過去一百多年來,有一個被廣泛接受的假設:科學必然和一種『祛魅』的世界觀聯盟,其中沒有宗教意義和道德價值。這種世界觀或可稱為『頑固自然主義』。」因為頑固的自然主義使得「任何神意,以及自由、價值、意義等都失去了其立足之地。」因此頑固的自然主義是錯誤的。科學家需要的是靈活的自然主義，在這裡「自由、價值和客觀實在性、神在世界中的作用（通過它的作用，價值才得以在我們生活中產生影響）、生態倫理以及對泛心理學，如超感觀視覺、心靈感應以及中國氣功師的外氣發放等問題的研究，甚至死後生命問題等等，都佔有一席之地。」[27]肖顯靜認為：「在後現代科學中，泛經驗論代替了實在論；超感官知覺代替了感官知覺；非實驗的不可重複的方法代替了可重複的實驗方法。雖然他們也從科學的最新發展吸取營養來為他們的後現代科學辯護，但是，從本質上考慮，這樣的後現代科學與近現代科學沒有根本的聯結，已經呈現出一種與近現代科學的斷裂狀態。……它完全抹殺了科學與非科學，甚至反科學之間的區別，解構了原先附著於科學之上的科學事實的客觀性、科學理論的真理性，將科學完全等同於文學藝術等。這看起來是對科學文化和人文文化的融合，實際上對科學理性的威脅，是對科學的一種新扭曲，必然為正統的科學家所不能容忍，……一句話，激進的後現代科學的基礎是唯心主義的一元論，與以唯物主義為基礎的近現代科學相違背，所以，它是不科學的，是一種偽科學。」[28]

既然這種所謂的後現代科學是新型的偽科學，那麼基於這種偽科學所建構的有機馬克思主義還應該被我們認同和追崇麼？

2、宣揚馬克主義有嚴重錯誤，因此需要用後現代主義進行修正

他們否定馬克思主義的另一種說法是馬克思主義有致命的錯誤。克萊頓在《有機馬克思主義》一書中說：「馬克思沒有跳出黑格爾的框架。結果，他不加修改地接受了黑格爾的決定論歷史觀。我們後來已經認識到歷史決定論是錯誤的。」[29]「因為很多偶然因素對經濟社會發展有貢獻，所以只談論社會發展階段的必然性會誤入歧途。」[30]「如果他（指馬克思）的理論要滿足後現代世界的需要，必須利用可資借鑑的最新理論資源對其進行大膽的重建。」[31]「社會主義經濟大國的代言人，卻沒有如此謹慎地遠離馬克思決定論話語。現如今，這些特定的，現代主義的假設被廣泛認為是不正確的、誤導人的、不可取的。因此，從21世紀的社會經濟現實出發，發展一種後現代主義的（後工業的、後決定論的、文化嵌入式的）馬克思主義。是非常重要的。」

簡言之，所謂的有機馬克思主義者認為馬克思是歷史決定論者，而歷史決定論是錯誤的，中國的領導人沒有遠離馬克思的歷史決定論，因此也是錯誤的，要用後現代的非決定論修正馬克思主義，中國領導人要接受的應是這種後現代的、非決定論的馬克思主義。

為駁斥他們的上述觀點，我們要先明確決定論與非決定論。「決定論是關於事物具有因果聯繫性、規律性、必然性的學說。」[32]近現代很多科學家都堅持唯物主義的決定論思想，肯定因果關係的普遍性和客觀性，肯定事物變化的規律性。客觀的因果關係、必然性和規律性是科學研究所依據的客觀基礎。馬克思的唯物史觀是關於社會發展一般規律的理論，闡述了生產力對生產關係的決定作用，闡述了二者的矛盾運動是社會發展的內在動力。「非決定論否認因果聯繫的普遍性，否認事物發展的規律性和必然性，認為事物的運動不受因果關係的制約，是唯心主義的哲學觀」[33]非決定論否認社會歷史發展的客觀規律性和因果制約性。認為世間一切事物是由神按照一定的目的預先安排好的，是上帝決定的。[34]由此我們可以明白克萊蒙神學院的基督徒們為什麼認為決定論是錯誤的，因為決定論違反了上帝的意志！

克萊頓甚至在他的書中用混亂的邏輯來否定決定論：「物理學家已證明決定論甚至對基本物理現象也無效，因為量子世界的許多現象都是非決定論的。」[35]量子力學的理論告訴我們，只要給出了微觀粒子初始狀態的波函數和粒子所處場的力函數，就可以通過量子力學方程推算出粒子在任何時刻的概率狀態。克萊頓可能不明白，這恰恰是統計規律性或統計決定論的具體表現。退一步說，即便是量子的運動真的毫無規律，也不能說明基本的物理現象沒有規律！在低速運動的狀態下，牛頓力學揭示了物體運動的規律；高速運動的情況下，相對論揭示了運動物體的時空規律性。怎麼能說決定論對基本物理現象無效呢？龐元正通過對量子力學、分子生物學等現代科學理論創始人關於因果性、規律性問題的原始論述的分析發現：「那種否定事物具有因果性、必然性和規律性的非決定論觀點, 雖然以現代科學精神來論證自己, 但實質上卻是對現代科學成果進行錯誤詮釋的產物。現代科學的新發展摧毀了機械論對決定論思想的禁錮, 但卻在保留其合理內核的基礎上為決定論注入了全新的辯證觀念。而非決定論不過是由經典科學向現代科學、機械論自然觀向辯證自然觀轉變過程中出現的逆向伴生現象。」[36]至於克萊蒙神學院的基督徒們，推崇非決定論，無視一切客觀規律的存在，既反映了他們對自然科學的無知，更是為了論證上帝的存在，為了神的需要。

3、認為經典馬克思主義存在巨大缺陷：不關注非人類

為了否定馬克思主義，他們提出經典的馬克思主義是有巨大缺陷的學說，關鍵之處就是不關注非人類。有機馬克思主義認為：「根據經典馬克思主義的觀點，自然界構成了階級鬥爭的背景，但它只作為唯物主義的『質料』、原材料供應者及工作場所而存在。他也許是人類鬥爭展開的舞臺，但它本身並沒有被充分納入經典馬克思主義的分析中。……馬克思雖然把人類社會視為自然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馬克思並沒有把對於非正義環境的關注擴展到非人的動物界。……後現代馬克思主義者反對這種立場。在我們看來，對於一個唯物主義者來說，僅僅基於靈魂、精神，或任何其他精神特徵，就將人類化為獨特物種，是與其基本思想相衝突的，經驗研究顯示，人類與其他動物之間有諸多相似之處。」[37]克萊頓在《有機馬克思主義》一書中表達了這樣的觀點：馬克思主義者以及他們的盟友試圖使人們超越個人選擇權，融入經濟權利和社會權利。而綠色權力是通向有機世界觀的最後一步。它不僅關注人的生活質量，而且還考慮到非人類動物和生態系統的生存。[38]

眾所周知，人類對環境問題的認識起源於美國作家蕾切爾·卡遜於1962年出版的《寂靜的春天》。它喚起了人們的環境意識，促使環境保護問題提到了各國政府面前。此後，各種環境保護組織紛紛成立，從而促使聯合國於1972年6月12日在斯德哥爾摩召開了「人類環境大會」，並由各國籤署了「人類環境宣言」，開始了環境保護事業。有機馬克思主義者用人類在100年以後才認識到的問題去詰難馬克思沒有生態文明理念是否太荒唐了呢？用他們的做法我們也可以用後來認識到的問題來否定歷史上任何一位偉大的思想家。我們也可以說華盛頓沒有環境理念，所以華盛頓的思想有嚴重問題；也可以說亞里斯多德沒有重視環保，亞里斯多德的理論也有嚴重缺陷。而且他們所推崇的懷特海也從未提過保護環境的問題，他不但沒被認為有缺陷，反而無端地認為從他的理論可以推出環保意識！這樣對馬克思的選擇性詰難又意欲何為呢！

4、馬克思主義已經過時需要更新

克萊頓在他的書中一而再，再而三地宣揚馬克思主義過時論。「150多年前，馬克思作了一些設想。我們現在知道，這些設想是難以實現的。馬克思提出的一些解決方案，是為工業時代而不是我們現在生活的後工業信息技術時代設計的。然而與時俱進地推進馬克思主義的發展，使之克服這些缺陷，並不困難。」[39]「有機馬克思主義呼籲對經典馬克思主義的思想與實踐進行必要的修正與更新」[40]「馬克思主義之所以能對當前世界秩序提出批判，恰恰是因為它現在不再作為一種積極的、建設性的哲學為這種現行世界秩序提供真正的選擇了。」[41]「有必要對馬克思及其追隨者的『工業馬克思主義』這一思想遺產進行更新。從馬克思所處的現代的、工業化的語境轉向我們今天的『後現代』語境，」[42]「後現代馬克思主義者應該讓19世紀馬克思機械論的唯物主義『消亡』，代之一個更新的有機模式，以使他不朽的見解仍能繼續指導當代的政治理論。」[43]「我們需要對馬克思主義思想進行更廣泛的調整和完善。」[44]

馬克思主義過時論往往是現代反馬克思主義的主要觀點之一。與形形色色的馬克思主義過時論相比，克萊頓等人的觀點並無新意，不過是時過境遷的過時論。對於馬克思主義過時論，我國的政治理論界已進行了大量分析與批駁，本文不討論這個問題。本文所關注的是，既然他們認為馬克思主義已經過時，為什麼還自己標榜為馬克思主義？這應該是又一次證實了列寧的話：「馬克思主義在理論上的勝利，逼得它的敵人裝扮成馬克思主義者。」[45]

（二）借馬克思的影響力兜售基督教哲學

1、給基督教哲學披上馬克思主義的外衣

到中國來通過宣揚懷特海的宗教哲學向中國傳播基督教思想是他們的重要目的之一。他們很清楚地知道中國共產黨是無神論的政黨，直接傳教在中國的大學中是不可行的。因此他們在中國宣揚基督教的方法是以學術交流的名義來輸入和宣揚基督教的過程哲學。他們生拉硬拽地把過程哲學和馬克思主義扯在一起，通過有機馬克思主義這樣的包裝給基督教的過程哲學披上了馬克思主義的外衣。這就使中國大陸從官方到學術界都樂於接納它。這樣不僅能夠藉助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大陸的地位和影響力兜售基督教哲學，還能起到搞亂中國意識形態的作用。

他們以有機馬克思主義之名行兜售基督教之實。克萊頓在《有機馬克思主義》一書中已經說的很明白：「過程哲學是本書借鑑的決定性理論資源。據我們所知，本書是第一本從過程思想角度研究馬克思主義的著作。一些中國的馬克思主義者已經把過程哲學視為當代西方馬克思主義的一個學派。在過程哲學在中國的影響日益擴大之際，認真思考過程哲學如何推進對馬克思主義的深化理解，就變得非常重要。」[46]「有機馬克思主義是過程思想的一種形式，它認為現實是一個開放而又不斷發展的過程。」「把馬克思主義的精髓與不斷發展的後現代世界觀相結合，我們確立了有機馬克思主義的基本綱領。……最好把後現代馬克思主義理解為一種過程哲學。」[47]「懷特海哲學可以成為馬克思主義豐富發展自身的眾多方式之一，這些方式包括通過中國傳統智慧以及比正統的西方馬克思主義更具價值的宗教智慧」[48]

從上述的表述中我們可以得出很明確的結論，有機馬克思主義實質上就是懷特海的過程哲學。用有機馬克思主義進行包裝後，懷特海的基督教哲學就有可能被中國主流意識形態所接受，成為中國社會主義建設的理論指導。

在有些情況下，他們也赤裸裸地宣傳基督教。約翰.柯布曾以《為什麼信仰需要過程哲學》為題在《求是學刊》發表長篇文章。強調：「信仰需要一種語境, 它對上帝在人類生活中, 當然也在歷史和自然的整體中, 可能起到的一種作用是開放的。」「我的希望在於, 在我們的教育機構中, 號召人們圍繞著由服務造物而服務上帝來把生活組織起來再次成為可能。」[49]「對於先知傳統的基督徒來說，對正義( 和愛)的上帝的信仰最為重要。耶穌教導我們，對上帝的忠誠召喚我們要愛上帝所有的創造物，召喚我們要克服我們將世界劃分為我們的和他們的這種強烈性情。……我們對上帝的侍奉意味著我們不在乎錢財。追隨耶穌總是反文化的。」 [50]

（三）以生態文明為藉口遏制中國發展

1、中國要放棄國家利益

有機馬克思主義者一直把生態文明作為其宣揚的主要內容。他們認為：「氣候遭到破壞的影響將越來越嚴重。正如我們所知，社會和經濟體系正面臨著越來越多的問題。很多方面都會崩潰，同時，基於他們的政府也會崩潰。」[51]因此，有機馬克思主義強調共同體，關注共同福祉，以共同體的利益為最高利益。「有機馬克思主義建議根本改變人類社會與環境相互作用的方式。它呼籲對全球經濟結構進行大調整，從而把『生物圈的繁榮』發展放在第一位」[52]「全球經濟會依據柯布和達利的『由共同體組成的共同體』模式逐漸重建和運行，而不是依據已給這個星球帶來大浩劫的『至高無上的主權國家』模式重建和運行。」[53]

他們試圖給中國指明方向：「有機馬克思主義者深信，有機馬克思主義可能提出了一些比迄今佔統治地位的全球化的努力要好得多的發展方向。有機馬克思主義所提出的為了共同體的經濟和為了共同體的發展，不僅對於我們克服GDP 崇拜，從追求無限經濟增長的世界競爭中淡出，走中國自己的路，從而成功避免重複西方實踐證明是有代價和有錯誤的現代化錯誤」具有重大指導意義。[54]

因此，他們要求中國放棄國家利益，追求他們所聲稱的共同體利益。因為，「國家利益不再是政府決策的唯一參考指標。」[55]

2、中國要帶頭減少碳排放

大衛·格裡芬認為：「考慮到生態危機的情況，爭奪經濟優勢是沒有道理的，因為不管誰贏，雙方都會走向滅絕。……當人們轉向一種後現代的、21 世紀的態度時，他們會認識到，主要的比賽不是與他國的競爭，而是我們共同比賽來足夠迅速地減少我們的碳排放，以一種適宜的生活方式來挽救人類。……我希望中國將採取一些十分重大的公共措施來證明，不管其他國家怎樣做，中國已經準備好挽救文明了。這將向美國、歐洲、印度的人們表明，中國確實在認真對待減少碳排放的問題，沒有比阻止海洋和大氣達到不可逆轉點更重要的事情了。我的希望是這一行動將喚醒美國人———或至少使我們感到窘迫而採取行動。」[56]概括起來，格裡芬的主張是中國不要管美國排放了多少碳，不要與他國競爭經濟優勢，中國要站在拯救人類文明的高度上，自己率先減少碳排放，來喚醒美國人！

3、以中國能拯救文明為幌子要求中國對世界環境負責任。

大衛 格裡芬在哈爾濱工業大學舉辦的「建設性後現代主義與中國」國際學術會議上就說：「面對生態危機，……中國這個受到馬克思主義和懷特海的智慧啟發的國家，有責任也有希望幫助世界拯救文明。」「中國只要遵循生態馬克思主義的處方，就有望在總體上挽救很多的自然世界，特別是挽救人類文明。希望中國採取一些重大的公共措施來證明中國已經準備走向對文明的拯救。」[57]亦如王治河等所言「面對關乎民族存亡乃至地球存亡的生態危機的步步逼近，我們還可以踏著不變的步伐繼續『發展』，繼續『增長』，繼續「悶頭髮大財」嗎? [58]

4、以邁向後現代為名讓中國退回到前現代

中國的農業要回到小農經濟。約翰 柯布在主持「第二屆中國鄉村文明發展論壇」時提出：「小型家庭農場比大規模的工業化農場更加高效」的觀點。他還認為「現在很多鄉村人希望能夠進到城市去，我們如果滿足他們的需求的話，我們的生態文明就會造成破壞。」[59]「生活在一個遭到破壞的星球上，我們需要探索整體價值觀如何才能引導個人和家庭的決策，我們也要探索家庭和地方共同體的支撐結構如何才能幫助建立和提高當地和本區域的自力更生能力。那麼，對於以上兩種探索的回答就是採用人類歷史上典型的傳統農村經濟形式和小城鎮經濟形式。」[60]「請記住，人類歷史上最有機的社會經濟系統是小型農業社區共同體。在這個共同體中以家庭為中心的生產和地方市場高度地結合併相互協作，旨在實現這個共同體的利益。」[61]「關於中國運用有機馬克思主義，我現在談一些實際後果。首先，它將意味著徹底和堅決地反對從有機農業到機械化農業的轉型。雖然這個建議和預期有點寬泛。如果中國繼續走這條道路，那麼，中國領導世界走向生態文明的可能會永遠消失」[62]

工業要消除國有企業，製造業本土化，回到手工業生產狀況。「有機馬克思主義的政策不是以龐大的國有產業為中心，也不尋求消除所有的私有財產、家庭、小型企業生產和市場交換。」[63]「為了減少對運輸貨物所消耗的石化燃料的依賴越來越有必要使製造業本土化。」[64]「如果能返回到手工製作這種形式，將是一件受歡迎的事情。如果手工製作受到青睞，手工製品就會賣的十分順利，這樣失業將不再是一個大問題。」[65]

廢除銀行系統。「實現真正的社會主義經濟的第一步，是要廢除現行的銀行系統。」[66]因為他們認為：「以盈利為根本目的的銀行，是不會為公共利益服務的。」[67]

他們主張中國的農業要發展勞動力密集型的小農經濟，而工業應走手工業的發展道路，製造業要本土化不再搞國際貿易，徹底廢掉金融體系。總之，他們雖然在鼓吹後現代，但卻要中國退回到前現代化時代。

（四）用有機馬克思主義取代真正的馬克思主義，搞亂中國的意識形態

1、有機馬克思主義是超越馬克思主義的馬克思主義。

為了讓中國這個堅持馬克思主義的國家接受上述觀點，他們自我吹噓，把拼湊出來的這些觀點置於經典的馬克思主義之上。克萊頓說：「有機馬克思主義是超越馬克思主義的馬克思主義」[68]。「柯布指出，懷特海的有機哲學要求更加關注文化和精神因素，而不只是經濟決定論，這超出了經典馬克思主義。」[69]如果這個說法被中國的理論界廣泛接受，中國就應該把這種高於馬克思主義的馬克思主義作為我們的指導思想。按照他們的要求，放棄國家利益，不再發展經濟，為全球生態做貢獻。於是，柯布號召：「我希望中國的過程研究中心將大力支持中國馬克思主義發展到『有機馬克思主義』。對我來說，這有著歷史上重要的可能性，它可以明確地致力於實現生態文明的奮鬥。中國要在這個方向上發展，是非常重要的。這不僅對中國而且對世界也是如此」[70]

對於有機馬克思主義是否超越了馬克思的馬克思主義，汪信硯對有機馬克思主義自己提出的五個理由進行了一一的駁斥。得出的結論是：由於他們對馬克思主義歷史發展的極端無知，把馬克思主義的歷史觀混同於機械決定論，混同於庸俗馬克思主義的經濟決定論，把20世紀的一些西方馬克思主義研究者的抽象理論爭論當作經典馬克思主義等等。「就此而論， 有機馬克思主義是否還是一種馬克思主義本身就大成疑問，更遑論它實現了對馬克思的馬克思主義的什麼『 超越』。」[71]

2、有機馬克思主義者能夠指導中國

有機馬克思主義者們一再宣稱，他們創造的「有機馬克思主義」是適用於中國的馬克思主義。在美國，不論是這些有機馬克思主義者還是他們宣揚的有機馬克思主義都沒有任何市場。「要將懷特海與馬克思結合起來，顯然不可能來自美國的一所主要大學，在那裡，二者之中任何一個都不可能得到嚴肅的關注。在美國，只有在被邊緣化的圈子裡甚至在相對獨立的圈子裡才談論和欣賞懷特海與馬克思。……關於興趣的廣度和反思的深度，可以在教會領袖接受教育的神學院中找到。正是在這個特定的圈子裡，無論是懷特海還是馬克思，都非常令人感興趣。」[72]在美國不受關注的有機馬克思主義為什麼適用於中國呢？按照他們的說法，「馬克思主義對於中國獨特文化背景的這種適應，正在產生一種與眾不同的後現代馬克思主義。」[73]有機馬克思主義者們極其渴望中國領導人能按他們的想法做出改變。克萊頓自我吹噓地說：「有機馬克思主義是新生態文明的基石，全球有遠見的領導人現已意識到這是地球未來唯一的希望。」這是皇帝新衣中騙子的策略，如果中國領導人不接受他們的主張，就不是有遠見的領導人。然後他毫不掩飾地說：「我深切期待中國學者和領導人能夠從《有機馬克思主義》中發現有用的資源。本書中有什麼內容會有助於中國的未來，這將依賴與中國領導人的決定。我謹以此書獻給他們。」[74]克萊頓表達了他們在中國扮演「老師」角色，以後現代主義指導中國的意圖：「我希望西方能教中國如何運用現代科學技術和經濟學來建設生態文明。但是，我也很遺憾地說，西方國家沒能成功地完成這個緊迫的任務。因此它落到西方以外的南半球國家了，去了印度，特別是中國——學習如何建立一個可持續的後現代文明。因為美國未能完成這項緊急任務。在建設性後現代主義哲學的指導下，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中國將在這個星球上享有一個偉大的未來，擔當一個領袖角色，去創建可持續的文明。」[75]

四、問題與思考

（一）面對文化侵略的集體無意識

從上述的分析可以看出，克萊蒙神學院的這些人在中國的所作所為實質上是以學術交流的形式對中國實行的文化侵略。第一，他們的活動是有目的、有計劃的系統性工作。他們在中國的系列活動在最初就有很好的計劃與安排，而且連續十幾年堅持不斷地做，因而影響越來越大。第二，為向中國輸入其思想，他們採取了很有效的策略。他們想方設法地將懷特海的宗教思想與中國傳統文化、與馬克思主義扯在一起，並最終打造出「有機馬克思主義」，讓中國的理論界不警覺，並接受它，達到搞亂中國意識形態的目的。第三，他們的工作兼顧目前與未來。他們在大肆鼓吹生態文明並以此來遏制中國發展的同時，在教育界進行大量滲透。通過系列的研討班在中國的青年大學生中培養宗教力量，並向幼兒園的層面滲透，為更長遠的未來培養宗教力量。第四，他們有可能獲得了大量的資金支持。他們推出了多項面向中國學者和學生的資助項目。他們要維繫那麼多的系列活動，他們頻繁地往來於中美之間，在中國發文章、出專著，沒有大量的資金支持是難以進行的。第五，他們的工作超乎尋常地積極努力，似有使命感在驅動。柯布已是90多歲的人，仍每年在中美兩國跑來跑去，到處講演，發表文章寫專著。克萊頓則以各種虛假身份到各大學中去籤協議、辦過程中心，進行大量的演講，王治河、樊美筠主導了全部的活動，並發表了大量的文章。最終，他們這夥人自詡為「有機馬克思主義者」。他們的這些做法已經不是簡單的職業行為，感覺他們似乎帶著很強的使命意識在做這些事。

面對這種長驅直入的文化入侵，我國的教育界、理論界出現了集體無意識。他們對中國進行宗教滲透的行為並不難識別。儘管他們隱藏了宗教身份，但他們在中國講演、發文章時常常表達他們的宗教思想。他們所宣揚的環境理念，他們給中國指出的未來之路與中國的國家利益完全相悖。但我們只能看到他們在中國培植的人員為他們叫好、為他們鼓與呼，大量發表重複闡釋他們觀點文章，卻很少見到分析批駁的文章。雖有學者看出他們的問題，在學術界一片讚揚的壓力下，也要先對他們進行肯定，然後才指出問題。學術界、理論界的集體無意識客觀上縱容了他們反馬克思主義、反中國國家利益的行為。

（二）政治理論界的全面失守

有機馬克思主義實現了把宗教哲學植入馬克思主義的企圖。如果任這顆毒瘤在中國理論界恣意生長，結果必然是對經典馬克思主義的消解，基督教哲學的泛濫和對中國共產黨執政理論的顛覆。然而，面對克萊蒙神學院的基督徒們肢解、篡改馬克思主義理論的行為，卻鮮見有人出來維護經典的馬克思主義理論。有機馬克思主義的出現給政治理論界提出了一個嚴肅的問題。這就是，什麼樣的理論、思想可以冠以馬克思主義？中國共產黨黨章明確規定：「中國共產黨以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重要思想和科學發展觀作為自己的行動指南。」[76]因此，馬克思列寧主義應是一個嚴肅的稱謂。馬列主義的內容也應該是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所闡釋的理論。「毛澤東思想是馬克思列寧主義在中國的運用和發展，……鄧小平理論是馬克思列寧主義的基本原理同當代中國實踐和時代特徵相結合的產物，是毛澤東思想在新的歷史條件下的繼承和發展，是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發展的新階段，是當代中國的馬克思主義，……「三個代表」重要思想是對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的繼承和發展，……科學發展觀，是同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重要思想既一脈相承又與時俱進的科學理論，是馬克思主義關於發展的世界觀和方法論的集中體現，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最新成果，」[77]除此之外，還有其他人的理論、觀點在中國可以被冠以馬克思主義嗎？

面對反馬克思主義的理論入侵，中國的理論界卻敞開大門。約翰 柯布在《求是學刊》上發文章大談上帝。大衛 格裡芬在中國出版宣揚基督教的著作，呼喚「復魅」與「返魅」。有神論的思想。基督教的哲學在可謂是廟堂之高的政治理論界大行其道。本應是宣傳，維護經典馬克思主義的中央編譯局的理論刊物上卻大量登載假馬克思主義的文章，並為他們在中國出版有神論思想的專著大開方便之門。很多理論刊物，都成為他們宣揚基督教思想的平臺。到期刊網上輸入「過程哲學」或「建設性後現代」可以看到數百篇的碩、博論文。不得不承認克萊蒙神學院的基督徒們對中國大陸的文化侵略已初見成效！

（三）高校學術交流只重形式不重內容

30多所大學被以虛假身份來華的美國神學學者所欺騙，令人唏噓。任何一所學校對他們的身份進行一下核實，其欺騙也難以得逞。把世界末流大學的學者視為高水平學者，令人汗顏。任何一所學校在網上查一下他們所在學校的排名，或是他們所編造的學校的真實性，便知他們的水平是不值得我們與之交往的。讀一讀他們的文章或書籍，便會感到其水平的低下。在中國被奉為學術大師的柯布在中國發表的多篇文章連參考文獻都沒有。所以他的文章根本不是學術研究的論文，大概只有為傳經布道的目的才可以這樣寫文章吧。在克萊頓的《有機馬克思主義》一書中更是錯誤百出。如「以中國為例，人們相信，皇帝統治天下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是為了所有人民的利益。」、「侯王理解其臣民，能以賤為本，以下為基，是因為侯王是從整體的視角看待他的臣民。」[78]他這樣解釋道德經的內容，可見他對中國的傳統文化已經無知到了令人難以容忍的地步。

這樣一群低水平、反馬克思主義的基督徒們在中國的學術界受到熱捧，反映了我們的高校在與西方進行學術交流時，對美國的學者盲目崇拜，缺乏了起碼的篩選與甄別。而且他們到各校來訪時，大都有各校的校長、副校長、省委宣傳部的領導前來致辭、講話。為他們在中國的活動製造了累積效應，使邀請他們的學校越來越多，他們的身價也愈來愈高。

在高校評估中，國際化程度是重要指標。這導致國際化變異為目的，而不是提高辦學水平的手段。為使自己的學校能夠達到所謂的國際接軌，各校爭相進行國際交流，想方設法與國外學校建立關係，這已經成為學校領導的政績。因此，當得知克萊頓們來訪時，各學校在根本不了解他們的水平、他們的宗教性質的情況下竟趨之若鶩，爭相聘請。在這種情況下，學術交流的內容已不被關注，只追求學術交流的形式。正是國內這種大氣候為神學騙子們創造了可乘之機。

不論是懷特海的過程哲學，還是大衛格裡芬的後現代哲學，其基督教的本質特徵並不難被發現。如果各校在與他們交往之前有一點點政治敏感性，對過程哲學或後現代哲學做一點掃盲性的了解，也不至於在中國高校中出現30多個過程研究中心，也不至於讓宗教哲學在中國大行其道。

寫這篇文章是希望中國的理論界、教育界不要再上當受騙，各高校及理論研究部門要選擇高水平的外國學者和學術機構進行有價值的學術交流。對於學術交流的對象要嚴格審查，謹慎對待。要改變國際學術交流中的政績觀，要提高國際學術交流的學術性與專業性。讓真正的學術交流在高校良性發展的過程中起到應有的作用。我們的理論界更應該對來自西方的文化入侵、意識形態的入侵具有清醒的認識，應以國家和民族的大義為重，提高識別真假馬克思主義的能力，拒各種不良企圖的文化輸入於國門之外！

[1]王亞茹，「有機馬克思主義」的來龍去脈，開封教育學院學報，2016 年1 月20 日，11-12頁

[2]楊志華，何為有機馬克思主義?———基於中國視角的觀察，馬克思主義與與現實2015年第1 期

[3]王治河、楊韜，有機馬克思主義及其當代意義，馬克思主義與現實，2015年第1期，85頁

[4]卜祥記，周巧，對「有機馬克思主義」哲學理念的質疑，黑龍江社會科學，2015 年第6 期，6頁

[5]王雨辰，有機馬克思主義的生態文明觀評析，馬克思主義研究，2015年第12期，86頁

[6]王治河、楊韜，有機馬克思主義及其當代意義，馬克思主義與現實，2015年第1期，87頁

[7]B. 柯布，論有機馬克思主義，馬克思主義與與現實2015 年第1 期，69頁

[8]李曉明、史光孝，對「現代性」的內涵和發展軌跡的考察，哈爾濱工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 0 0 4 年第6期，24頁

[9]王治河、楊韜，有機馬克思主義及其當代意義，馬克思主義與現實，2015年第1期，92頁

[10]［美］小約翰·B．柯布，有機馬克思主義與有機哲學，江海學刊，2016年第2期30頁

[11]《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20二卷，第265頁。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史達林著作編譯局編，人民出版社，1973年4月。

[12]《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0卷，第598頁。

[13]《中國大百科全書（哲學卷Ⅰ）》275頁

[14]《中國大百科全書（哲學卷Ⅰ）》313頁

[15]《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一卷第453頁

[16]中國大百科全書（哲學卷I）275頁

[17]《中國大百科全書（哲學卷Ⅰ）》313頁

[18]B. 柯布，論有機馬克思主義，馬克思主義與與現實2015 年第1 期

[19]B.柯布，論有機馬克思主義，馬克思主義與與現實2015 年第1 期

[20]楊志華，何為「有機馬克思主義」? ———基於中國視角的觀察，《馬克思主義與現實》2015 年第1期

[21][美]菲利普·克萊頓，賈斯廷·海因澤克，《有機馬克思主義 生態災難與資本主義的替代選擇》，人民出版社，2015年8月。序2頁

[22] [美]菲利普·克萊頓，賈斯廷·海因澤克，《有機馬克思主義 生態災難與資本主義的替代選擇》，人民出版社，2015年8月。210頁

[23][美]菲利普·克萊頓，賈斯廷·海因澤克，《有機馬克思主義 生態災難與資本主義的替代選擇》，人民出版社，2015年8月。71頁

[24]楊志華，何為有機馬克思主義?———基於中國視角的觀察，《馬克思主義與現實》2015 年第1期，80頁

[25][美]菲利普·克萊頓，賈斯廷·海因澤克，《有機馬克思主義 生態災難與資本主義的替代選擇》，人民出版社，2015年8月。9頁

[26][美]大衛·格裡芬，《後現代科學——科學魅力的再現》，中央編譯出版社，2004年1月，1頁。

[27][美]大衛·格裡芬，《後現代科學——科學魅力的再現》，中央編譯出版社，2004年1月，中文版序言17頁

[28]肖顯靜，大衛·格裡芬的後現代科學成立嗎，河北師範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3 年第2 期，28頁

[29][美]菲利普·克萊頓，賈斯廷·海因澤克，《有機馬克思主義 生態災難與資本主義的替代選擇》，人民出版社，2015年8月。63頁

[30][美]菲利普·克萊頓，賈斯廷·海因澤克，《有機馬克思主義 生態災難與資本主義的替代選擇》，人民出版社，2015年8月。62頁

[31][美]菲利普·克萊頓，賈斯廷·海因澤克，《有機馬克思主義 生態災難與資本主義的替代選擇》，人民出版社，2015年8月。11頁

[32]《中國大百科全書（哲學卷Ⅰ）》385頁

[33]《中國大百科全書（哲學卷Ⅰ）》385-386頁

[34]《中國大百科全書（哲學卷Ⅰ）》385-386頁

[35][美]菲利普·克萊頓，賈斯廷·海因澤克，《有機馬克思主義 生態災難與資本主義的替代選擇》，人民出版社，2015年8月。61頁

[36]龐元正，現代科學證實了非決定論嗎? 中國社會科學19 9 3 年第6 期，27頁

[37][美]菲利普·克萊頓，賈斯廷·海因澤克，《有機馬克思主義 生態災難與資本主義的替代選擇》，人民出版社，2015年8月。68頁

[38] [美]菲利普·克萊頓，賈斯廷·海因澤克，《有機馬克思主義 生態災難與資本主義的替代選擇》，人民出版社，2015年8月。120-125頁

[39][美]菲利普·克萊頓，賈斯廷·海因澤克，《有機馬克思主義 生態災難與資本主義的替代選擇》，人民出版社，2015年8月。前言13頁

[40][美]菲利普·克萊頓，賈斯廷·海因澤克，《有機馬克思主義 生態災難與資本主義的替代選擇》，人民出版社，2015年8月。6頁

[41][美]菲利普·克萊頓，賈斯廷·海因澤克，《有機馬克思主義 生態災難與資本主義的替代選擇》，人民出版社，2015年8月。94頁

[42][美]菲利普·克萊頓，賈斯廷·海因澤克，《有機馬克思主義 生態災難與資本主義的替代選擇》，人民出版社，2015年8月。60頁

[43][美]菲利普·克萊頓，賈斯廷·海因澤克，《有機馬克思主義 生態災難與資本主義的替代選擇》，人民出版社，2015年8月。166頁

[44] [美]菲利普·克萊頓，賈斯廷·海因澤克，《有機馬克思主義 生態災難與資本主義的替代選擇》，人民出版社，2015年8月。200頁

[45]《列寧全集》第2版第23卷第2頁

[46][美]菲利普·克萊頓，賈斯廷·海因澤克，《有機馬克思主義 生態災難與資本主義的替代選擇》，人民出版社，2015年8月。16頁

[47][美]菲利普·克萊頓，賈斯廷·海因澤克，《有機馬克思主義 生態災難與資本主義的替代選擇》，人民出版社，2015年8月。71頁

[48] [美]菲利普·克萊頓，賈斯廷·海因澤克，《有機馬克思主義 生態災難與資本主義的替代選擇》，人民出版社，2015年8月。187頁

[49][ 美] 小約翰·科布，為什麼信仰需要過程哲學，求是學刊，2008 年9 月

[50]B. 柯布，論有機馬克思主義，馬克思主義與與現實2015 年第1 期

[51][美]菲利普·克萊頓，賈斯廷·海因澤克，《有機馬克思主義 生態災難與資本主義的替代選擇》，人民出版社，2015年8月。219頁

[52][美]菲利普·克萊頓，賈斯廷·海因澤克，《有機馬克思主義 生態災難與資本主義的替代選擇》，人民出版社，2015年8月。234頁

[53][美]菲利普·克萊頓，賈斯廷·海因澤克，《有機馬克思主義 生態災難與資本主義的替代選擇》，人民出版社，2015年8月。140頁

[54]王治河、楊韜，有機馬克思主義及其當代意義，馬克思主義與現實，2015年第1期

[55][美]菲利普·克萊頓，賈斯廷·海因澤克，《有機馬克思主義 生態災難與資本主義的替代選擇》，人民出版社，2015年8月。229頁

[56][美] 大衛·格裡芬，生態文明：拯救人類文明的必由之路，深圳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13年第6期

[57]王偉，時代需要給人以希望的哲學———記「建設性後現代主義與中國」國際學術研討會，唐都學刊，2013年第11期

[58]王治河、楊韜，有機馬克思主義及其當代意義，馬克思主義與現實，2015年第1期

[59]小約翰·柯布：社會的發展必須要植根於土地，http://news.wugu.com.cn/article/20141103/371330.html，2014

[60][美]菲利普·克萊頓，賈斯廷·海因澤克，《有機馬克思主義 生態災難與資本主義的替代選擇》，人民出版社，2015年8月。255頁

[61] [美]菲利普·克萊頓1，賈斯廷·海因澤克，《有機馬克思主義 生態災難與資本主義的替代選擇》，人民出版社，2015年8月。252頁

[62]B. 柯布，論有機馬克思主義，馬克思主義與與現實2015 年第1 期，72頁

[63] [美]菲利普·克萊頓1，賈斯廷·海因澤克，《有機馬克思主義 生態災難與資本主義的替代選擇》，人民出版社，2015年8月。252頁

[64][美]菲利普·克萊頓，賈斯廷·海因澤克，《有機馬克思主義 生態災難與資本主義的替代選擇》，人民出版社，2015年8月。237頁

[65][美]菲利普·克萊頓，賈斯廷·海因澤克，《有機馬克思主義 生態災難與資本主義的替代選擇》，人民出版社，2015年8月。238頁

[66][美]菲利普·克萊頓，賈斯廷·海因澤克，《有機馬克思主義 生態災難與資本主義的替代選擇》，人民出版社，2015年8月。240頁

[67][美]菲利普·克萊頓，賈斯廷·海因澤克，《有機馬克思主義 生態災難與資本主義的替代選擇》，人民出版社，2015年8月。243頁

[68][美]菲利普·克萊頓，賈斯廷·海因澤克，《有機馬克思主義 生態災難與資本主義的替代選擇》，人民出版社，2015年8月。120-125頁

[69]楊志華，何為有機馬克思主義?———基於中國視角的觀察，馬克思主義與現實，2015年第1期

[70]B. 柯布，論有機馬克思主義，馬克思主義與與現實2015 年第1 期

[71]汪信硯，有機馬克思主義與馬克思的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2015 年第11期

[72]B. 柯布，論有機馬克思主義，馬克思主義與與現實2015 年第1 期

[73] [美]菲利普·克萊頓，賈斯廷·海因澤克，《有機馬克思主義 生態災難與資本主義的替代選擇》，人民出版社，2015年8月。78頁

[74] [美]菲利普·克萊頓，賈斯廷·海因澤克，《有機馬克思主義 生態災難與資本主義的替代選擇》，人民出版社，2015年8月。中譯本序10-11頁

[75][美]菲利普·克萊頓，中國如何避免西方的現代性錯誤，紅旗文稿,2013年第2期

[76]中國共產黨章程

[77]中國共產黨章程

[78][美]菲利普·克萊頓，賈斯廷·海因澤克，《有機馬克思主義 生態災難與資本主義的替代選擇》，人民出版社，2015年8月。243頁214頁

（作者：尹海潔，哈爾濱工業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