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印度北部的恆河,很多人第一時間想到就是「髒」。事實上,恆河流域是印度文明的發源地之一,它不僅是今天印度教的聖河,也是昔日佛教興起的地方。那麼,聖河「恆河」在印度人們心中的地位如此之高,為什麼印度不對它的汙染進行清理?
恆河發源於喜馬拉雅山南麓和德幹高原,流經印度北阿坎德邦、北方邦、比哈爾邦、恰爾肯德邦、西孟加拉邦後,進入孟加拉國,改稱帕德瑪河,會合布拉馬普特拉河在孟加拉國境內的下遊賈木納河,最後注入孟加拉灣,其入海河段稱為梅克納河。
恆河的5條源流為,帕吉勒提河、阿勒格嫩達河、曼達基尼河、道裡根加河與品達爾河。其中兩條主要源流為阿勒格嫩達河(兩河中較長)與帕吉勒提河,前者發源於喜馬拉雅山脈楠達德維山迤北約48km處,後者發源於喜馬拉雅山脈根戈德裡冰川腳下冰洞,海拔約3050m。根戈德裡本身是印度教徒的一個朝覲聖地。然而,根戈德裡東南約21km處的高穆克才被認為是恆河的真正源頭。源頭至安拉阿巴德為上遊,阿勒格嫩達河和帕吉勒提河在代沃布勒亞格附近匯合後,才被稱為恆河。
恆河之所以被印度人民稱為為聖河,和印度教神話故事以及印度教的傳說故事有關。在印度神話中,恆河原是一位女神,是希馬華特(意為雪王)的公主,為滋潤大地,解救民眾而下凡人間。女神既是雪王之女,家鄉就在對門山飄渺的冰雪王國,這與恆河之源——喜馬拉雅山脈南坡加姆爾的甘戈特力冰川相呼應,愈加帶有神話色彩。加姆爾在印度語中是「牛嘴」之意,而牛在印度是被視為神靈的,恆河水是從神靈——牛的嘴裡吐出來的清泉,於是便被視為聖潔無比了。而在印度教的傳說故事裡,恆河就是下凡的銀河。當時印度國王為了超度自己祖宗的靈魂,請銀河女神降下銀河作為聖水。為了接納大威力巨的聖水下界,印度國王甚至用自己的苦修打動了溼婆大神,讓他用腦袋緩衝了衝力巨大的銀河水。隨後,恆河水由於大神的頭髮阻擋被分成了幾股不同的水流,從喜馬拉雅山上流下凡間,變成了人間的恆河。而恆河能夠用來清洗國王家親戚的靈魂,當然更能清洗教徒的靈魂了。人們都願意相信,這股水流就是恆河女神和銀河女神對人類的饋贈。
所以在印度教徒的眼裡,恆河裡的水就是地球上最為聖潔的水,只要經過它的洗浴,人的靈魂就能重生,身染重病的人也可以重獲健康生命。每年都有眾多的朝聖者虔誠而來,在恆河水裡舉行自己的重大宗教儀式。更有甚者在恆河水裡自盡,以期洗去此世的罪孽和冤獄。於是,恆河上有時會漂浮著屍體。
儘管印度人對這條河充滿了崇敬,但似乎並不知道要如何更好地「愛」它。哺育了印度文明的恆河之水,如今已成為垃圾水上漂、糞便尿液水中流的世界最髒之河。
其實,直到上個世紀80年代為止,恆河的汙染情況都還沒有今天這麼嚴重,甚至在雨量充沛的季節是達到飲用水標準的。其中的關鍵,就在於恆河水擁有超強的自淨能力。而且恆河自淨能力在世界主要河流中首屈一指。但是80年代以後,印度工業開始逐漸發展,恆河的形勢就急轉直下。恆河和中國珠江三角洲電子產品製造基地,受到重金和塑料製品汙染的河口一樣,恆河沿岸的製造企業也向這裡肆無忌憚地排放各種汙水。其中對生態環境影響最大的,是含有重金屬鉻的汙水廢物,直接破壞了恆河原有的自淨能力,也加深了恆河流經人口稠密區時所造成的汙染。而且恆河沿岸周邊貧困人口借河水沐浴、洗滌及烹煮,還會時不時的在河中投遞宗教祭品,這也進一步使恆河水汙染問題惡化。
根據世衛組織的警告,使用恆河水作為飲用水和沐浴用水,會帶來高於普通人6倍的皮膚病和消化道疾病的機率。但恆河沿岸,仍有約3億人在直接飲用這條河裡的水!而印度信徒們也依然相信在恆河中沐浴淨身,可以洗去自己身上的汙濁和罪孽,依舊會每12年舉行一次印度恆河聖水沐浴節,又稱大壺節。他們還相信,管理死者「時限」的溼婆大神常在恆河岸邊巡視,凡是死後在這裡火化的人,都可以免受輪迴再生之苦,直接升入天堂。於是,印度教的信徒們把這裡當作天堂的入口,在他們一生之中,至少要到恆河沐浴淨身一次,因此每年都有超過百萬以上的印度教徒來此聚集沐浴淨身,舉行大型宗教集會。
而正是因為許多印度人過於相信恆河的神聖性,不在乎恆河的汙染,才導致了印度一直遲遲未能清理恆河上的垃圾、屍體以及整治好恆河邊上的工業汙染。要是所有印度人都眾志成城地覺得恆河必須清理、支持清理恆河的計劃,那麼恆河的汙染狀況絕對能夠得到解決。
其實印度政府,曾經不是沒有想過對恆河的汙染進行清理。從1985年開始,印度政府陸續投入了2億多美元用來治理恆河。聽上去挺多的,但是實際上平攤到個人頭上,每年才幾毛錢。這樣的力度顯然不能很好地治理一條被嚴重汙染的大河。到最後,這個吃力不討好的治理計劃被形容為是一個「巨大的失敗」。
因為即使印度政府對此進行了治理,也攔不住那些對恆河心生嚮往的印度教徒,印度教的一些習俗依舊會給恆河帶來新的汙染。再加上治療汙染的經費,被一些官員貪汙,真正花在治理上的錢少之又少。最終恆河的汙染治理,並沒有取得什麼效果。
2009年,不富裕的印度又從世界銀行貨款10億美元重啟了治理計劃。但是最後的治理效果依舊不是特別明顯。其中主要的原因是印度政府治理的不夠嚴格。在印度,工業是他們經濟發展的主要推動力。如果印度政府真的得很嚴格的治理,印度很多的高汙染的工業,都會面臨整改甚至倒閉,這將對印度的經濟造成很大的打擊。所以印度政府只能選擇性地進行治理,治理力度不夠大,效果自然不明顯。
就這樣,在印度人民的不配合下,和印度政府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下,印度恆河依然是世界汙染最嚴重的河流之一。但是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印度整個生態環境都會因此受到嚴重的破壞,到時再想治理,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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