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969年的「阿波羅11號」到1972年的「阿波羅17號」，美國相繼將12位太空人送上月球。如今這些登月英雄們早已鶴髮年邁，他們記憶裡的月球是什麼樣的？近日，記者對「阿波羅16號」登月太空人查爾斯·杜克進行了採訪。
升空時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杜克：我和約翰還有肯坐在火箭的最頂端，起飛時感覺到晃得很厲害，好像是坐著高速電梯一氣兒衝到摩天大樓的頂層，接下來就趨於平穩了。窗戶可以打開後，我看到了地球：深藍色的是海洋，淡藍色的是天空，還有白色的雪山。這藍白相間的大理石般的地球就是我們的家園。它被宇宙包圍著真是太美了。這時，火箭加速，我們奔向月球。為了這一刻，我們整整訓練了6年。
在飛向月球的幾天中，你們是怎麼度過的？
杜克：我們忙著做各種試驗，閒時我們把筆、勺子拋起來玩，所以日子過得一點也不枯燥。我們也和在地面時一樣，一日三餐，但每人的菜譜不盡相同。艙裡的空間很小，這裡不論是辦公室、臥室，還是衛生間，毫無隱私可言。廁所就是嬰兒的尿不溼和密封的塑膠袋。上廁所時，你會自覺地飄得遠一點。這樣飛行了3天多，月球終於遠遠地呈現了。
您對月球最初的印象怎樣？
杜克：我們在月球上空60英裡處盤旋。這裡是月球黑暗的一面，伸手不見五指。然而，過了有一刻鐘的光景，天驟然大亮。這和在地球上大不相同，在地球上太陽是冉冉升起的，先是大氣層越來越亮，而後太陽噴薄而出。但月球上沒有大氣層，這裡除了黑暗就是光明，沒有過渡。從窗戶往外望去，我看到了一幅令我終生難忘的畫面：在灰色荒蕪背景映襯下的沒有生命的月球。月球上到處是浮動的土，顆粒細如粉末，浮土下露出巖石。但這些巖石沒有稜角，月球上的一切都是圓潤平緩的。山是圓的，谷是圓的，從山谷延伸下去就是遙遠的地平線。灰色是月球的主色調。我感覺有些緊張，有些恐懼，但更多的是抑制不住的興奮。
您在月球上做了哪些工作？
杜克：我們在月球上度過了緊張而愉快的71個小時。如果月圓之時你從地球上眺望月亮，我們的登陸點正好是在月亮的中央，它的名字叫Descarters高地。登上月球後，我們先美美地睡了一大覺。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啟程開始做試驗。約翰開著月球車，我當乘客，以每小時17公裡的速度行進。我們一邊找石頭，一邊把喜歡的歌全部唱了一遍。每挖到一塊巖石，我們都舉到攝像頭前問地面指揮中心：「要不要這一塊？」在得到肯定答覆後，再裝到袋裡。
在月球上，有什麼有趣的事情發生嗎？
杜克：月球上的日出和日落每兩星期輪迴一次。因而我們在月球的那段時間一直是白天。在月球上，無論你走到哪裡，腳步和車印都會清晰地留在月球表面，所以你永遠也不必擔心迷路。
有一次我和約翰比賽向國旗敬禮，我想來個海軍軍禮，結果跳得太高了，摔了個四腳朝天。還有一次玩笑開大了，在返回登月艙之前，我們雅興大發，開展了幾分鐘的月球奧林匹克運動會，結果差點弄破了我的登月服。天哪！嚇得我一身冷汗，要知道，如果登月服破了，呼吸裝置漏氣了，我就沒命了。
您在月球上留下了什麼？
杜克：離開月球時，我們誰也沒有說話。我留下了一張全家福，那是起飛前一天在我們家後院照的。照片背面是全家人的籤名以及一句話：「為人類和平登月。」不知道「嫦娥」能否看到我的全家福？⑥3
（摘自《環球時報》 溫燕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