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升西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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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才能嫁給我，我的落落？

 

「陳醫生急診，女性，車禍」陳深剛準備躺下，急診電話便打來。陳深來不及收拾，急忙從值班室來到急診大廳。忙完已經凌晨四點，陳深擰開水龍頭掬了一把水撲在臉上，瞬間清醒了幾分。

 

想起醫生這個職業，陳深勾了勾唇，若不是因為那個要嫁給他落落，自己是不可能選擇做醫生的。

 

陳深高二時，對面搬來了一個從鄉下來的新鄰居洛落，過分熱情的新鄰居讓陳深一家都熱鬧起來了，尤其是在面對落落時更是招架不住。

 

陳深成績常年保持年級第一，是學校裡重點關注對象，而落落剛上初三，活潑頑皮，經常搞出一些啼笑皆非的事情，落落所在的初中剛好跟陳深隔了一條街，所以送落落上學這件事落在了陳昇的身上。而面對洛母的請求陳深也不好意思拒絕。

 

「哥哥，我想吃冰淇淋」

「哥哥，我想喝奶茶」

「哥哥，我來補課啦」

此刻陳深後悔的表情溢於言表。

 

關於學習落落是個極其沒有耐心的人，開個小差是常事，剛講的題三分鐘就忘，從來沒有哪次安靜下來學習過。

 

「哥哥，你馬上要高三了，以後想做什麼呀」

 

「你管這麼多幹嘛」

 

「我就是問問嘛，你以後會選什麼專業，學醫好不好」

 

「不好，我會選金融」

 

落落撅了撅嘴小聲道「金融有什麼好的，學醫好，學醫可以救人」陳深並沒有在意，只當和小孩子的瞎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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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天格外冷，陳深攏了攏身上的大衣，等了許久，卻不見落落出來，眼看就要遲到，陳深只好先走。放學時依舊不見落落從學校出來，陳深陡然升起一絲煩躁。

 

剛回到家中陳母就準備拉著陳深去醫院「落落昨天在家暈倒了，我們去醫院看看她」陳深擔心道「怎麼會暈倒」

 

陳母嘆了口氣「聽她媽媽說落落有白血病，搬到城裡來也是因為離醫院近，看病方便。這孩子太可憐了，才十幾歲，還不知道能不能配到骨髓」

 

陳深猛然一驚，想到了上次落落讓他學醫的對話。

 

陳深和陳母來到醫院，落落的媽媽情緒低落，眼眶發紅，明顯剛剛哭過。

 

「你們怎麼來了，麻煩你們了」

 

「落落怎麼樣了，醫生怎麼說」

 

「陳深，平時他最喜歡跟在你後面，你去陪陪她好嗎？」不等洛母話說完陳深已經推開門走了進去。

 

「哥哥你來啦，我好想你啊，我好想喝奶茶」看到落落精神無礙，陳深懸起來的心總算放下了。

 

「哥哥，我是不是以後都不能喝奶茶，吃冰淇淋了，哥哥你知道麼，我生病了」

 

陳深抬起手撫上落落的頭「落落很快會好起來的，等你好了，我們就去吃」

 

「雖然媽媽一直沒告訴我，可我知道我生病了，可能會死。但我還沒有上大學，還沒有嫁人呢？」落落苦著一張小臉。

 

「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啊？」

 

陳深無奈道「沒有，落落很好」

 

「那萬一以後，我是說萬一，我嫁不出去，能不能嫁給哥哥啊」

 

陳深心中一頓錯愕「好，等落落的病好了，長大了，哥哥就娶你」。

 

毫無意外，高考之前陳深就已經填好醫學院的志願並順利進入醫學院。

 

想起臨走之前，落落微紅的雙眼，陳深心中燃起一片柔軟。

 

「我只是去上學，放假了就會回來看你的」

 

「那說好了，只要放假，你都要回來」

 

「你也要好好學習，好不容易考上的高中，萬一考不上大學怎麼辦」

 

「知道啦知道啦，那你不忙的時候要給我打電話噢」

「好」

 

陳深靠在床頭，苦笑起來，如果自己知道那次告別是和落落的最後一次見面，他不會那麼早離開。

那個說要嫁給他的落落什麼時候才能出現兌換承諾呢？陳深知道無論過多少年他依然會等著他的落落就像太陽東升西落，日復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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