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乘坐過的廈航航班多得難以計數,但廈門到福州的航班由於行程最短卻讓我印象深刻:那是上個世紀的末年,我客串福建電視臺「大視野」節目的主持人,為了上課和節目兩不誤,節目負責人金誠峰特批我乘飛機,於是我得以嘗鮮。
我一早上了廈航的航班,就感到很奇怪,偌大的波音客機,卻沒有幾個乘客。我與空姐聊天,才知道飛機其實是「調機」,把飛機從廈門高崎國際機場調往福州長樂國際機場,乘客是順帶的,飛機到長樂後隨即執行「福州-澳門」的航班。
飛機起飛後幾分鐘,空姐就送來一杯可樂,我俯瞰窗下那條筆挺的公路,猜想它大概就是我常常奔波的福廈國道吧,還沒有緩過神來,卻傳來了飛機準備降落的通知,我一聽就樂,手中的可樂還剩半杯呢。接著機窗下出現長樂白浪起伏的海岸線和一個突兀的山頭。在長樂下飛機,再搭乘機場大巴到福州,這樣大概可以比廈門到福州的大巴快上個把小時。後來不久就聽說廈航「廈門-福州」航班取消了。
2005年夏天,我飽覽了東三省壯闊的美景,買了從哈爾濱飛返廈門的廈航機票,登機前夕才知道,飛機沿途要在青島和溫州兩地起降,有一位乘客當場就氣股股地抱怨開了,什麼「被剝奪了知情權」,什麼「白白多浪費數個小時」,什麼「無端地多承受起降兩次的風險」云云,只見廈航的空姐一個勁地道歉解釋並賠笑臉。不過向來挑剔的我卻是偷著樂呢,青島與溫州還是我「走遍全中國」的空白,能免費把足跡印在兩市的土地上,可是一種天地間悄然撮合的緣分?
穿雲破霧80分鐘後,廈航波音飛機一陣陣的下降,我心一陣陣的吃緊,然後是平安降落,我抓了登機牌,迫不及待地進入了期待中「青島」,直奔機場商場。貨架上一排賞心悅目的新綠令我駐足,全是綠茶,清一色的「嶗山綠茶」,此茶早有所聞,產於我國緯度最北的綠茶產區!只見她羞答答蒙著玻璃紙面紗,外形條索緊結重實,勻淨明亮,飽滿秀麗,色澤碧嫩光滑,「你好,嶗山綠,好一個綠茶中的北方大姑娘!」青島機場十分鐘,我可是從一而終的,沉浸在嶗山的春色裡……
廈航波音737再度回到雲裡霧裡,可沉迷綠茶的我總覺得此雲非彼雲,此霧非彼霧,似乎微微地在吐青泛碧,悄悄地滋養著板慄與豌豆的清香,哦,那當是膠東半島上孕育著嶗山綠茶的青雲碧霧吧。
經過長空一個多小時青雲碧霧的洗禮,飛機平穩地降落在溫州機場,我心裡盤算著我的「溫州10分鐘」將再見見什麼樣的喜好,再會會什麼樣的珍奇!結果是大喜過望,一進候機廳迎面而來的就是久仰的「烏牛早」,擺滿了一整個貨架!這款綠茶名字獨特,人家都是「綠」「青」「翠」「碧」的,唯獨她活脫脫一個「南國黑妞」,完全不在色澤上讓人有任何對春色的美妙聯想。 「烏牛早」產於浙江溫州那山清水秀的永嘉,芽葉形如雀舌,除早採外,還具有發芽整齊,輪次分明,老嫩均勻,持嫩性強等特點。
登機廣播的催促聲聲,到了說再見的時刻:別了,「嶗山綠」,別了「烏牛早」,飛天觀茶,來去匆匆,這可是我與廈航特殊的茶緣啊,我曾經應邀給廈航的功夫茶宣傳片寫過腳本,現在莫不是廈航以兩杯接地氣的綠茶犒勞我當年愛茶的詠嘆。
隨著時代的發展,廈航的福廈短程航班早就取消了,廈航途中經停兩地的哈爾濱飛廈門的航班也改成直達或只經停一地,從中我們也可以感到廈航前進的腳步,以及整個中國交通日新月異的發展勢頭,但每每回味廈航國內航線這曾經的「最短」和「最長」,都一如春天的鐵觀音,回甘綿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