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後姑娘桃子寶(網名)是北京一名聲優,兼職遊戲解說、主播,有80多萬的粉絲,算半個「公眾人物」,但桃子寶在現實生活中卻有些孤僻,也不太會與別人溝通。為了避免孤獨,在網上購買了娃娃,並帶著娃娃行走在人聲鼎沸的都市。
很小的時候桃子寶曾夢到過:打開家門,一個跟她一樣大小的娃娃坐在餐桌邊,等著她一起看電視。這個夢,她做了很多年。2014年,桃子寶無意中在網上看到了有真人大小的娃娃。
出售矽膠娃娃的實體店,容易讓人與情色聯想在一起,這讓桃子寶停住了腳。作為一個害羞的女孩子,她只能另尋途徑。圖為桃子寶給娃娃化妝。
藉助網際網路的興起,網店買矽膠娃娃成了大部分娃友的選擇:可以大膽地向客服諮詢、描述自己的需求,店鋪的評論能提供參考,快遞能送貨上門。不再擔心遭人議論的尷尬,這一套流程給了大多數人安全感。
2015年4月1日,桃子寶買的娃娃到了,當天桃子寶專門給娃娃開了個微博。「我希望她是有靈魂的、是真實存在的人;我要把她的性格、人設都互動起來,才能有個鮮活的形象。」桃子寶說。
「每天回家,在一個黑的屋子裡,一呆就很久,也沒什麼話。」桃子寶知道孤獨,卻無法改變孤獨。娃娃來了以後,孤獨的時間終於被填滿了,梳個頭髮、配身新衣服、聊天、拍照等等,一下子,時間就消磨過去了。
微博裡,娃娃愛跳舞、賣萌,活潑又可愛。這與真實的桃子寶不太一樣。她帶著娃娃走過的地方,都是人聲鼎沸的都市。出差、旅遊、下館子,遊泳、泡溫泉、看展覽,甚至帶著娃娃遛貓、遛狗。桃子寶有一個嬰兒推車,專門用來帶她出去玩。
娃娃坐過兩次火車。過安檢的時候也是走得安檢門,而不是傳送帶,工作人員用掃描槍在她身上掃了一遍,還給她讓路。「可能是看我對她的感覺,也沒把她當成物品吧」,娃娃被陌生人接納,桃子寶感覺自己也得到了理解,「下一步,我要帶她環遊中國。」
桃子寶將娃娃當成了自己的女兒,儘管兩人從面貌上看起來,一般大:「沒有辦法呀,因為我在長大、變老,她是永遠不變的。」戀愛經歷屈指可數的桃子寶,挺沉浸於自己「媽媽」的身份。她經常買母女裝,娃娃一套,自己一套;或者兩個人的衣服換著穿。娃娃的身材纖細一些,自己也會遷就她,日常買衣服總是以娃娃的尺寸為主。
有了「女兒」,「家」的感覺會更強烈。回家一開門,女兒就坐在客廳,很自然地就跟她打個招呼、抱一下再親一口,整個儀式完成了,桃子寶才覺得「回到家了」。晚上睡覺母女倆也是一起。桃子寶抱著娃娃,兩人擠在床的一側,睡覺才會特別有安全感。
「我孤僻到不跟社會有接觸來往」,而那些工作、生活中產生的「垃圾」,只能完全傾吐給娃娃。儘管知道對方並不會回應,「但是心情也會變很好」,支撐了她在外那個「活潑開朗」的形象。
剛開微博的時候,桃子寶就像個「曬娃狂魔」,發女兒各種角度的照片。很多人跳出來罵「變態」、「腦子有問題」、「是受什麼刺激了嗎」,這些言論曾經擊倒過她。
但用她的話形容,「只要娃娃坐在那,只要一個眼神,我會覺得很多愁事煙消雲散」。每一次網絡攻擊,都讓桃子寶更強大一些:「想歪的人是往歪處想,並不能說他們往歪處想,就證明我幹的事情是不對的。」
從2015年到2018年,娃娃已經換過了2個身體。「她存在的意義之一,就是她可以無限延長她的生命。當她有哪裡不好了,就可以換個新的身體。只要頭還是一樣的,她就還是那個她。」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娃娃就是桃子寶的「小替身」——用完美的身材外貌,可以代替桃子寶cos各種動漫人物;桃子寶會變老,但娃娃永遠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