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鯨落」生萬物,「鯊掉」卻是悲劇?

2020-12-05 錢湖有魚吃

前段時間,我國南海首次觀測到鯨落的新聞,讓大家多少漲了點海洋生態的知識。對於還不了解鯨落的讀者,開篇再簡要介紹一下:海裡的鯨魚在死亡之後,鯨落就正是開始,而高潮和終結都在海底。巨大的鯨魚殘骸就是一顆小型的資源星球,為鯨落區域內的各種生物提供了食物和庇護所,是海洋中物質循環中非常典型的代表現象。

在南海拍攝到的鯨落畫面

除了鯨落,鯨魚的作用你想像不到

一條巨大的鯨魚殘骸,能夠為方圓幾公裡甚至幾十公裡內的貧瘠海床帶來一場時間跨度為2-3年的終極盛宴。可很多人卻會抱怨巨大的鯨魚是海洋資源的收割者,它們的存在是在同我們人類爭奪食物。事實上,作為食物鏈中的一環,鯨魚對海洋的貢獻絕不僅僅只有鯨落。

作為龐大的有機生命體,加上它們的超大的活動範圍,光它們的排洩物(鯨屎鯨尿)就能讓海洋中的無機物循環起來,深海捕食,淺海排洩,養活了無數的浮遊生物,而小型魚類又以這些浮遊生物為食,光從這一點來分析就能證明鯨魚對於海洋物質循環的重要性。

鯨魚巨口吃磷蝦

以藍鯨為例,雖然它們消耗的磷蝦數量驚人,但由它們的排洩物來滋養浮遊生物卻為磷蝦提供了食物保證,有藍鯨活動海域的磷蝦數量反而要比沒有藍鯨海域高出不少。正所謂,食物鏈中的捕食關係給生態系統帶來的永遠不是傷害而是潤滑和促進。當然,被很多人誤解和詬病的不止是鯨魚,還有鯊魚!

失去鯊魚,我們傷不起

我們多數人很難對鯊魚心生喜歡,就連對「拒絕食用魚翅」這樣的公益廣告的支持,也僅僅只是保護動物人人有責的慣性思維使然。如果被問及為什麼要保護鯊魚時,很多人都會楞在那裡。

大白鯊的形象深入人心

作為海洋食物鏈中的頂級掠食者,鯊魚的作用無可替代。它們既吃像鯡魚這樣的底層小魚,也吃霸道的石斑魚這樣的次頂級掠食者,起到了很好的控制閥作用。有鯊魚的生態系統,基本不會出現小魚太多而引發浮遊生物或者藻類短缺或者頂級掠食者太多而過多消耗底層小魚的現象。特別是珊瑚礁的美麗和繁榮離不開各個種類的鯊魚。

可就是因為東南亞特別是我國,有食用魚翅的傳統,將世界各地的鯊魚一步一步逼向深淵。

國內的鯊魚交易市場

雖然世界上很少有專門捕撈鯊魚的漁業作業,可為何每年供應到東南亞市場的魚翅數量卻非常龐大。根據2013年野生動物救援協會(WildAid)公布的數字,光香港地區,每年進口的鯊魚鰭就高達1.1萬噸,其中大部分都會流向內地。雖然近幾年公益廣告的推廣和我國公務接待不得食用魚翅規定的實行,讓魚翅貿易價量齊跌,可魚翅貿易仍在全球大範圍開展。

每年的魚翅消耗驚人

雖然如今已少有針對鯊魚的專門捕撈,可發達的現代漁業總能讓鯊魚無處可逃。兼捕,正是這個漁業常見的現象造成了鯊魚的困境。漁民不管捕什麼,總會捕到鯊魚。無論是捕蝦也好,延繩釣也好,還有拖網。如果動物保護者和漁民之間有對話,那麼大致會是以下情況。

馬來西亞的捕蝦業是鯊魚捕撈重災區

志願者:你的目標並不是鯊魚吧?

漁民:對,我主要是捕撈牡丹蝦的。

志願者:我看你經常會捕到鯊魚吧?

漁民:鯊魚太常見了,每天都能捕到各種鯊魚。

志願者:鯊魚命很硬的,你捕撈上來再放生還是能活的,而且鯊魚還佔空間。

漁民:我是有再放生啊,鯊魚肉又不值錢。

志願者:啥?那這些鯊魚鰭哪裡來的?

手起刀落,魚翅到手

漁民:自然是留下鯊魚鰭,把魚身丟回海裡了。

志願者:……

漁民:鯊魚多得很,每次都能抓一大把,而且這個鯊魚鰭能賣好價錢。

志願者:你可以了解下,很多鯊魚都已經瀕危了,像無溝雙髻鯊、尖吻鯖鯊、公牛真鯊……

漁民:我哪有那閒工夫!

志願者:……

雖然目標不是鯊魚,但是漁民捕到鯊魚卻是非常開心,手起刀落,魚鰭到手,鯊魚順手往海裡一扔,整套動作非常連貫流暢,每年這樣死去的鯊魚不知有多少。

這樣的」鯊掉「就是悲劇

這樣的「鯊掉」每天在世界各地上演,跟壯美的「鯨落」比起來,「鯊掉」卻讓人覺得無助和絕望。雖然海裡的鯊魚種類非常多,不是每一種都瀕危,但是漁民根本不會管這些,誰還沒事研究鯊魚品種啊!

結語

鯊魚的困境,只是海洋生態困境當中的一例,暫時還是無解。現在唯一能做到的,無非就是大家能不吃魚翅就不吃魚翅,靠時間和嘴巴把魚翅市場慢慢削減下去,而這還需要漫長的時間,不知道鯊魚還等不等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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