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有情,各有度化因緣,兩相歡喜就好。
有一天蘇東坡和秦少遊在一起吃飯,兩個人才華都很高,經常為了談學論道互不相讓。這天吃飯的時候,剛好看到一個蓬頭垢面、身上爬滿了蝨子的人走過,蘇東坡就說:「那個人真髒,身上的汙垢都生出蝨子來了!」秦少遊堅持異議,說:「才不是呢!蝨子是從棉絮中生出來的!」
兩人各持己見,爭執不下,便決定去請佛印禪師主持公道,評判誰輸誰贏,並且互相商議,輸的人要請一桌酒席。
蘇東坡求勝心切,私下跑到佛印禪師住處,請他務必要幫自己的忙:「禪師!禪師!我跟秦少遊打賭蝨子是哪裡生出來的,請您務必要講蝨子是人身上的垢穢而生的,拜託您了。」佛印禪師一向給人歡喜,直說:「好!好!」
過後,秦少遊也登門拜訪,請禪師幫忙:「禪師!我和蘇東坡打賭,辯論蝨子是哪裡生出來的。我說是棉絮裡生出來的,請老禪師務必幫忙,說蝨子是棉絮裡生出來的,這樣我就贏了。」佛印禪師也說:「好!好!」
面對佛印禪師的允諾。兩個人自以為穩操勝算,毫無掛心,等著看對方的好戲。
揭曉的日子終於到了,佛印禪師正色地評斷道:「蝨子的頭部是從汙垢中生出來的,而蝨子的腳部卻是從棉絮中生出來的,所以你們兩個人都輸了,應該請我吃宴席。」
佛印為此寫下一首詩:「一樹春風有兩般,南枝向暖北枝寒,現前一段西來意,一半西飛一半東。」物我一體,何分自他、內外。同一棵樹,雖然接受同樣的空氣、陽光、水分,但片片樹葉,有綠有黃,有嫩有枯,各有不同生機,卻又不相妨礙,同體共生。
佛印禪師雖透得此境,但人間有情,各有度化因緣,兩相歡喜就好。